江銘豈會讓阿鳳一人面對‘玉’寧寶寧的挑釁,當然要和她並肩爲戰:在這一刻,在他用詩與阿鳳的鼓曲應和之時,輸與贏忽然間在他們心中不重要了。
四目相對,阿鳳的眼中只有江銘,江銘的眼中也只有阿鳳。在他們的心中,有的是他們在一起的曾經做過的事情。
他們的初相遇、相識,他們一起面對太后、德貴妃還有天福等人的謀算,他們爲了要早日大婚,秘密的在城外練習鼓曲。
今日的鼓曲孤竹國的人會不會接受,能不能欣賞都不重要,就算他們獻上此曲能不能得到大楚皇帝的聖旨大婚也不重要了。
因爲他們擁有了這首曲子,還有因爲這首曲子而擁有的那些回憶。
阿鳳和江銘都陷在了狂熱中,一人用出全部的力量與熱情在奏響此曲,一人用盡深情疑視著對方曼聲而歌因爲這是他們的曲,只屬於他們的曲子。
阿鳳等到他唱完,兩聲鼓響,鼓的節奏又變了,就如同是一場戰事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鼓聲小了一些,但是鼓點密集的讓人聽著生出了喘不過氣的感覺。
鼓聲再一變時,不但是‘激’昴且有了歡快,彷彿是千萬將士在歡呼他們的勝利。
阿鳳一揮鼓棰,鼓聲再次低了下來,歡快聲和剛剛的勝利之喜已經不同:“高歌向天天相應,縱聲喚地地有靈。”
她卻不是長聲曼喝,幾乎是和著鼓點一字一字喝出來,帶著賁烈、帶著剛強:“曾經刀山驅猛虎,幾度火海戰飛龍!”
阿鳳的眼睛是亮的,阿鳳的臉上是亮的,她的整個人已經和衆軍士形成了一個整體不要說是剛剛的寶寧等人,此時以氣勢而論,這十幾個人天下可以稱雄!
扯著嗓子一聲一聲的斷喝著,阿鳳的心中已經完全沉浸到了曲子當中,也沉浸到了江銘與她的情感之中:“殺敵千里盡雄風,長槍劍下敵血騰。何當重歸京城路?再爲盛世除‘奸’雄。”
阿鳳最後一個字吐出來時,正好也是鼓聲最終的一聲巨響,然後一切歸於寂靜。
沒有一點聲響。所有的人都呆呆的看著立在大鼓旁邊的阿鳳,沒有一個人動,也沒有一個人開口。
阿鳳說,鼓是最有力的,最能‘激’奮人心的。
寶寧和‘玉’寧剛剛的鼓曲與舞,的確很有力,但那並沒脫出宮廷舞與曲的範圍去:再有力,也只是在華美之中體現著一點力。
說到雄壯,卻是半點也不搭界的。
阿鳳沒有舞,親兵們也沒有舞,可是他們揮下鼓棰的時候,那種力道之美已經在衆人的眼中是一種舞了。
倒不是阿鳳不想舞,而是她不通音律而找人寫了曲子練習,對她已經是很難的事情,再習舞怕是會‘弄’巧成拙。
所以,阿鳳只習曲,也只習了這麼一曲。
“啪,啪,啪”聲響起,皇帝站了起來:“雄壯!威武!朕沒有想到,這樣一首曲子會在一個‘女’子的手中奏出來,好,好,不愧是人中之鳳。”
不需要再說什麼,皇帝一句話就已經定出了輸贏來,沒有半點的懸念,也沒有人質疑。
阿鳳放下鼓棰時,發現自己的雙臂幾乎要擡不起來了:剛剛在奏曲時,她根本沒有察覺自己用力過猛了。
“皇上過獎了。”她大大方方的施禮,大大方方的站起來:“我自幼就沒有學什麼音律,因此除了這一曲要獻給我父皇爲壽禮的鼓曲外,其它的什麼都不會了。”
她說到這裡一笑攤手:“如果剛剛寶寧公主要比彈琴之類的,我也只有低頭認輸的份兒。”
沒有贏的時候,她如果這樣說只會引來衆貴‘女’的鄙視;但現在誰也不會鄙視她,反而不少人都認爲阿鳳直率的可愛。
因爲,不論在哪個世界,只有贏的人才有資格說低頭服軟的話:因爲輸的人或是被人們認定了會輸的人說出來,換來的唯有嘲笑。
阿鳳沒有再給寶寧等人發難的機會,她大方的說出自己不通音律來:再比,那就是寶寧等人欺人太甚那些貴‘女’們會看到這一點的。
皇帝輕輕搖頭:“有‘女’如阿鳳,一個足矣;有曲如此,一個也足矣。”
阿鳳再三謙虛了一番,然後才轉身回席坐下。
鐵瑛正看著江銘發狠:“這什麼偏讓你小子搶先一步到了大楚的京城呢?!”唉,這樣的奇‘女’子,他鐵瑛還能再遇上一個嗎?
他真的很懷疑,所以就很嫉妒江銘的好運氣。不過,他同時很開心,因爲這個奇‘女’子是他的妹妹。
皇后笑著拍手:“果真是繞染三日!來人,取本宮的如意來,本宮要送給寧國公主。得聞此曲,一生無憾。”
寶寧和‘玉’寧的臉‘色’都不太好看那柄如意是她們早就看上的,但是討了好久,哄了皇后很長時間皇后都沒有鬆口。
因爲,那也是皇后很喜歡的一柄如意。可是,今天皇后卻送給了阿鳳。
“寶寧和‘玉’寧也有賞。你們的曲子和舞都極好,而且還是你們的提議才讓皇上和本宮有幸聽到世上有如此雄壯之曲。”皇后看向寶寧:“你們姐妹如今可心服口服了吧?”
‘玉’寧咬‘脣’:“寧國公主之曲,我們姐妹的確不敵。但心服口服,卻還差了一點點。”只會一曲,剛剛她聽阿鳳親口說出來的,除此之外阿鳳什麼也不會了,讓她怎麼服?
輸的太憋屈了。
如果她選了琴、選了箏,現在阿鳳早已經成爲她們的姐妹的手下敗將。
可是皇上都開口了,她們不服的話還能比什麼?比詩詞,聽阿鳳剛剛所‘吟’的詩,她們哪裡敢和其比詩詞呢。
江銘聞言笑道:“正是大家高興的時候,兩位公主殿下還想再比下去,也是爲了讓皇上和皇后更高興罷了。此也是我們寧國殿下的意思,我們接著來。”
避是避不開的,那倒不如迎上去。
“爲了更有趣些,我們不妨下點小注。”他看向阿鳳:“殿下以爲如何?”
阿鳳點點頭:“正和我意。剛剛那一局是寶寧公主開的口,這一局就由我來決定比什麼吧。賭注嘛,就賭我們名下的封地好了。”
“助助興嘛,兩位公主以爲如何?”她笑‘吟’‘吟’的看著‘玉’寧和寶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