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貴妃看著韓氏,看著她一臉的得意,心底生出極大的厭惡來,就彷彿看到了一隻髒到極點(diǎn)的蟲子落在自己身上般,她恨不得一腳踹在韓氏的臉上。
人怎麼可以如此的無恥!不過,想一想也沒有什麼,和她的利益不衝突,既然韓氏非要如此,她也沒有阻攔的必要嘛。
皇后的確是一代賢后,但是她並沒有被皇后的賢德之名所騙,她還記得皇后的雷霆手段。韓氏在此時還敢算計皇后,想來皇后的手段會更加的凌厲。
五皇子已經(jīng)開罪了皇后,韓氏還如此的不知死活——這是好事兒了啊。賢貴妃笑了起來,由心底笑了出來,笑的那麼親切,彷彿猛得知道了韓氏是她失散多年的親姐妹一般。
“倒真是我沒有腦子,如果不是姐姐點(diǎn)透了,我還真的沒有想到呢。這就是爲(wèi)什麼姐姐執(zhí)掌了多年的後宮,而妹妹我只能幫姐姐打打下手的原因了。”賢貴妃笑著坐下:“說幾句話,沒有問題的。”
“以後,我們姐妹又可以朝夕相伴,到時候還要姐姐多提點(diǎn)一二。妹妹,真的不是那種機(jī)敏的人兒。”她笑著說完後咳了兩聲:“姐姐可還有吩咐?”
她的言外之意就是,沒有吩咐她就要走了。
“當(dāng)然了,姐姐放心,一應(yīng)吃穿用度有妹妹在,不會讓姐姐受委屈的。”賢貴妃說著話並沒有站起來,看著韓氏的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韓氏哼了一聲:“你向來比我聰明,倒也不用在我面前說謙虛的話。我出去了,在這宮中又是皇后又是皇貴妃的,咱們不互相幫忙,難道看著人家欺到我們頭上嗎?”
“我落到今天這步田地,身邊也沒有什麼東西了。這個,是我當(dāng)年在廟中求來的東西,不值幾個錢才能留下來。”她自手中脫下來的是檀香木串:“此物原本就是爲(wèi)五皇子所求。”
“你拿了去做個憑證吧,想來不管是誰請動了你這尊大菩薩,有這串兒在都能證實(shí)你來過了,且讓我同意了你們的要求。”
她說完先站了起來:“行了,夜真的不深了,再耽擱下去天都要亮了。你回去時,自己小心在意吧。萬一被人發(fā)現(xiàn)了,我倒沒有什麼,只怕你就壞了。”
“你去送人吧。”韓氏看向自己身邊的冷宮女史,語氣不但冰冷而且?guī)狭藥追指吒咴谏系奈兜溃骸伴L了一雙狗眼的東西,現(xiàn)在可知道你這些日子不是在平白受委屈了?”
冷宮女史哪裡還敢多說什麼,連連請罪:她把一切聽的清清楚楚,當(dāng)然知道韓氏就要離開冷宮了。離開冷宮後,韓氏的位份再低也比她尊貴,到時候真要找她麻煩她也只有哭著求饒的份兒。
韓氏沒有說一句冷宮女史是不是可靠的問題,因爲(wèi)那不是她能管得,也不是她的問題:就像她所說的話,如果賢貴妃來此的事情被人知道了,倒黴的人也是賢貴妃。
至於她韓氏,已經(jīng)身在冷宮了,再倒黴還能倒黴到哪裡去?再說是人家來見她,她一個身在冷宮中的人,有什麼權(quán)力說不呢。
因此,冷宮女史可不可靠那是賢貴妃的事情,她才懶得去管呢。她現(xiàn)在只盼著,明天一早皇后的鳳駕就會來此,到時她就可以離開這該死的鬼地方了。
賢貴妃也沒有多說什麼,還是由冷宮的女史引路,幾個人離開偏殿步出了冷宮;離開前,賢貴妃仔細(xì)的看了一眼冷宮的女史:“你,也是時候離開這地方了。”
女史聞言驚喜擡頭,卻不敢多說什麼,生怕只是自己耳朵一時間聽錯了。
“你也聽到了,這兩天她就能離開了。而從前跟她的人都不在宮中了,你以後就跟著她吧。只要好好的盡心做事,本宮不會虧待了你。”賢貴妃說完一笑,伸手拍了一下女史的肩膀,這才扶著女官的肩頭離開。
女史呆呆的看著賢貴妃走的沒有了人影,才關(guān)上門去睡覺;但她哪裡還能睡得著?
至於肖有福的離開,並沒有驚動一個人,就連賢貴妃也不知道她是由肖有福親自一路“護(hù)送”回寢宮的。
肖有福在賢貴妃的寢宮外一直守到天亮,然後又叫了小柱子來看著,才匆匆的去找阿鳳回話:自賢貴妃回來後,她宮中並無一人離開。
賢貴妃分明是爲(wèi)五皇子做事,做的成與不成,她都應(yīng)該給五皇子一個結(jié)果的;可是等到天色大亮,賢貴妃也沒有給五皇子送信。
而五皇子那邊也沒有人到賢貴妃的宮中來。直到皇帝下旨,和皇后一起帶著五皇子去冷宮時,賢貴妃和五皇子的人都沒有偷偷的私下相會。
阿鳳當(dāng)然把事情告知了皇后,但是皇后只是一笑就放下了,反倒和阿鳳談起了她和江銘成親的事情:皇后又想嫁女卻又想多留阿鳳幾天,她自己都很矛盾,不知道要如何安排爲(wèi)好。
阿鳳被皇后打趣了幾句弄了一個大紅臉,找個藉口就跑了出來,直到皇后要去冷宮時,她才拉著江銘一起跟了過來。
皇帝在她和江銘緊握的手上看了一眼,雖然沒有說什麼,卻瞪了一眼江銘,彷彿江銘做了天大的錯事一樣:事實(shí)上不是江銘握住了阿鳳的手,分明是阿鳳在拉著江銘的手不放。
江銘被皇帝瞪了一眼後,翻手握住了阿鳳的手,還把她帶到自己身邊,低下頭和阿鳳說笑:皇帝更加不滿,只好讓人把阿鳳叫過來——阿鳳過來了,聽說沒有什麼事兒轉(zhuǎn)身又回到江銘的身邊,把皇帝弄的更是鬱悶。
皇帝有些幽怨的道:“朕感覺阿鳳的駙馬定的有些草率了,嗯,要不,朕和皇后再多看看?”如果這個駙馬不是皇后挑的,他今天就下旨讓江銘該幹嘛就幹嘛去,駙馬爺一準(zhǔn)沒有他的份兒。
皇后笑道:“女兒長大了嘛,再說真正陪著她出生入死的人,不是皇上您,也不是我呀。”一句話就堵的皇帝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冷宮到了,而早早得到消息的韓氏,更是跪在了女史的前面——翻身,其實(shí)也不那麼難嘛;後宮,我德貴妃就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