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南鳳不是李衛(wèi)國,不是阿鳳三言兩語就能激出一腔的熱血,完全忽視了事情的本來面目。
此事,根本不是阿鳳的幾句話就能遮掩過去的:江銘是不必選,但就像客南鳳所說,她阿鳳卻應該給江銘和傅小天一個說法。
一個公主不可能有兩位駙馬。
如果沒有聽到戲子和柳芽的話,阿鳳此時當然是毫不猶豫的說傅小天是她的駙馬;可是,事情有了變化,阿鳳心裡隱隱有點明白,當日的事情只怕是她中了計。
不過這事兒還沒有問清楚呢,所以這時的阿鳳還不能認定江銘就是好人;還有,就算江銘是個好人,就算是她誤會了江銘,她又怎麼能說出江銘纔是她駙馬的話來?
她把傅小天置於何地?傅小天是個活生生的人,他可不是個物品:當日一句氣話,傅小天也有所圖,兩人結伴離開原也沒有什麼。
可是傅小天的鬍子不見了,此時又當著衆(zhòng)人的面兒被客南鳳如此相逼——阿鳳如果不給傅小天一個說法,她首先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但,阿鳳的目光一閃,自江銘的身上飛快的溜過,彷彿目光只是不經(jīng)意間在江銘的身上路過。
她很清楚,她的心裡沒有傅小天只有江銘;這種情形下,她又如何能給傅小天一個說法?
客南鳳見阿鳳不說話冷冷一笑:“寧國公主是九天之上的鳳,眼中豈會有凡人?所有的男人在你看來,也不過是可以踏足的石頭罷了。”
“在這一點上來說,你清高的寧國公和我這個你眼中的壞人有什麼不同?頂多是你手段更爲高明罷了,什麼也不用付出,卻有不少男子肯爲了你連性命也不要。”
她卑夷的看著阿鳳:“利用完了,沒有用了,你還要做出一副可憐的樣子來,彷彿是男人們欠了你的!嘖,這手腕我可是不會的,不然的話,江銘又豈會把你當成一塊寶。”
她不但把阿鳳和她自己相比,且還把阿鳳說的一文不值——客南鳳在大楚京城權貴的眼中,也就比青樓女子好上那麼一點點罷了。
這樣的相比,對阿鳳來說本就是侮辱。最爲氣人的是,阿鳳之所以要面對這樣的情形,還是全拜她客南鳳所賜。
傅小天白了客南鳳一眼:“你行了,不要往高階上爬;不是說你硬爬上來,你就高貴了。你不是鳳凰就是粘再多的鳳羽也變不成鳳凰。”
他斜斜的看向江銘:“來,來,咱有幾句話要對你說。”
傅小天拉著江銘就走到一旁去了,兩人在那裡嘀嘀咕咕說了半天,而且兩個人說的還不是很和氣:不是江銘就給傅小天一拳,就是傅小天給江銘一腳。
旁人也聽不清楚他們兩個在說什麼,他們也不理會其它人,自顧自的在那裡說了半天:只看江銘的臉色,誰也猜不出什麼來——他打人歸打人,臉上平靜的什麼也沒有。
至於傅小天的臉上就精彩多了,不是擠眉就是弄眼,要不就是一臉的痛苦彷彿他師父剛剛過世,要不就是一臉的壞笑,彷彿剛剛偷了誰家的小媳婦。
衆(zhòng)人看也看的迷糊了:這兩個大男人在做什麼?
阿鳳本來還想詳細的問一問戲子的,此時看到兩個大男人如此,哪裡還有心思去問人,也盯著他們猛瞧:“喂,你們好了沒有?傅小天……”
傅小天現(xiàn)在可以算是她唯一的同伴,可不想被江銘就這樣拉走了;而且,傅小天好端端的爲什麼拉江銘到一邊去咬耳朵呢?
阿鳳收回目光看向戲子:“你假扮江國公扮的好像嘛,而且你在莊子裡說過的那些話,尤其是你獻給客南鳳的計謀——你總不能也推個一乾二淨吧?”
她心底模糊的影子,攪的她腦子裡一片混亂,倒還不如來個乾脆利落:江銘是好人還是壞人,她是中了客南鳳的計誤會了江銘呢,還是江銘原本就在謀算她,不如直接問個清楚。
是對是錯總要面對的,所以阿鳳直接把話問了出來。裝糊塗不是她的長項,她也不願意騙自己。
戲子本來在看江銘和傅小天,看的那叫一個目不轉(zhuǎn)睛;其實,他心裡在琢磨要如何才能逃出去。
聽到阿鳳的話他連忙叩頭:“公主殿下,你聽我說,你聽說啊,真不關小的事兒。”
他的話沒有說下去,被江銘給打斷了。
傅小天也走到阿鳳身邊,一腳就把戲子給踢開了:“你理他做什麼?”在山路上他都沒有發(fā)現(xiàn)此人是假扮的,在夜色裡此人騙過了阿鳳有什麼稀奇的。
只是這事兒適合阿鳳和江銘兩個人私下說,而不是由著這個小人在這裡胡說八道:是戲子要害阿鳳,還是客南鳳要害阿鳳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江銘沒有想過要害阿鳳,也不會去傷害阿鳳。
江銘看著客南鳳道:“你要阿鳳給我們兩個人一個交待?”
客南鳳的神色已經(jīng)很不安了,因爲她猜不透應該反目的兩個大男人,咬了半天耳朵會說什麼。
“江銘,事情就在這裡擺著,就算我不問,難道天下人不會有疑問嗎?寧國公主,嘿,好賢德的公主殿下啊。”
她譏諷了一句,就是想激阿鳳開口。
阿鳳卻被傅小天的目光給制止了,讓她聽江銘往下說。
江銘的聲音很平靜:“有何可說得?寧國公主所爲對得起天地良心,有什麼需要交待的?我不需要,我身後的幾萬將士們也不需要;傅小天,我的兄弟當然更不需要。”
“就如公主殿下所說,我們只有認定的人。我們認定的人彼此間自然也不需要解釋,至於其它人——”他淡淡的掃了一眼過去:“我們小兩口拌兩句嘴,不需要向天下人交待吧?”
“還有,不管是寧國公主與我、或是寧國公主與傅小天如何,都用不著向你一個南麗人交待什麼!真是給你臉了。”
傅小天拍起手來:“就是,太給你臉了。你說,人家小兩口拌兩句嘴,你湊什麼熱鬧?那叫耍花槍好不好,他們小兩口願意怎麼鬧那也是人家的事情。”
“只是我那麼不小心,被他們小兩口給算計了。”他摸了一把頭仰天一嘆:“交友不慎啊。就算如此,那也是我樂意,用的你著多嘴嗎?”
客南鳳沒有想到傅小天居然會如此說:“你、你當真要孤獨終老?要知道,你的鬍子……”
“鬍子,什麼鬍子,屁!。”傅小天狠狠給他一個白眼:“那全是屁!”他說的咬牙切齒,他說的憤憤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