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澤熙猛地掙開了秦風的手, 像是聽到了什麼驚悚的消息一樣往後踉蹌了幾步,無意識地喃喃自語:“你告訴他了?你居然告訴他了?他要來了?”
秦風點頭:“是,我聯繫上他了。你忘了, 我和他也曾經是同學。”
莫箏不由得好奇, 這個韓澤熙的未婚夫有到底是個什麼人物?先不說能夠配得上韓澤熙的大美女, 或者能夠讓韓澤熙聽到名字的時候面露詫異, 單單是能夠讓秦風記住的同學可就不多。聽說當年吳哲是吃了多少暗虧才和秦風相熟起來, 這個神秘的未婚夫看來不可小覷。
“我說,你什麼時候湊過來的?”感覺有人在扯自己的袖子,莫箏回頭一看, 竟是一臉困惑的小白。明明是個鬍子邋遢的宅男樣子,小白卻憑藉一雙雖然無神但卻挺好看的眼睛成功讓莫箏心軟下來, 全然忘記自己面前的是一個二十好幾正在奔三的大男人。莫箏把白嶽往後推一推, 說:“別這麼近, 他們正說事兒呢,咱倆先出去吧。”
白嶽失望地看著莫箏:“老子還想聽八卦呢……真不能聽一會兒, 老子現在很好奇那個女人的未婚夫是誰。”
莫箏心說我還好奇呢,我比你好奇多了!但是老孃不能放任你在這裡煞風景,畢竟你是老孃帶來的。還沒等莫箏出手把這個一臉天然的傢伙拎出去,白嶽就自動自發地搖搖頭,嘆息道:“但是老子是個大男人, 大男人這麼聽別人八卦多不好!倒不是說老子聽你的話, 老子只是因爲自己是個男人才要出去的。走吧, 老子請你吃夜宵!”
嗯嗯。莫箏很是感動地點頭, 這年頭怎麼會有如此治癒如此萌系的生物?這可是瀕危品種啊萬萬不能毀在自己手上!莫箏重重拍在白嶽肩膀上, 悄聲說:“那咱倆偷摸著出去吧,你身上裝了二百塊錢是不?夠咱倆吃了。”
“你等等啊。”白嶽從休閒褲口袋裡掏出一把零鈔:“老子數數。”
秦風嘴角微抽地站在原地。他不說話真把他當死人嗎?你們兩個窸窸窣窣做點小動作不是不能原諒, 但是有必要躲在別人身後嗎?他不是有意想要聽的,只是這個距離想要聽不到才比較難吧!眼看著白嶽數來數去怎麼都數不對的時候,312的房間門鈴被人按響了。韓澤熙驚慌地抓住秦風的手,大大的眼睛裡滿是懷疑。
“誰?”白嶽和莫箏同時開口問道。
門外傳來一個男聲:“客房服務!”
……大家是電視劇看多了嗎?爲什麼都只能想到這一招?白嶽踢踏著拖鞋走過去,一邊開門一邊不滿道:“你們就不能換個招數?這招老子剛剛纔用過,一點意思都沒有!”
拉開門之後,門外穿著正式的男人來回大量著白嶽的臉:“你是誰?”
“媽蛋你來敲老子的門還來問老子是誰?”白嶽擼起袖子就要給那個男人一拳,嘴上還唸叨:“莫子,上!咱倆把他撂倒先!”
莫子?那是誰?莫子納悶了許久白嶽到底是叫哪一位,排除掉秦風和韓澤熙之後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白嶽嘴裡的“莫子”就是自己。這外號取得也太隨意了吧……
但是好歹也是小白的召喚,即使不情願頂著個慫慫的名字出場,莫箏還是很有道義地上前了。配合著小白兩個人極有默契地擼袖子,還不忘勸一勸:“也不是什麼大事,要不就算了?”勸完之後又覺得在外人面前損了小白的面子,又說:“不想算也行。你說我們是撂他左邊還是撂他右邊?”
白嶽陰險一笑:“撂他下邊!”
門外的男人急忙地回退幾步,連連道歉:“真是抱歉,我敲錯門了!我以爲是我的未婚妻在裡面,沒想到打擾到你們兩位了。”
“擾個屁!”白嶽啐了他一口:“你家去見未婚妻還要假裝客房服務啊?你小子分明另有所謀!”袖子已擼,白嶽罵著就要開打:“老子今天讓你知道知道宅居人民的智慧是多麼的神聖而不可侵犯!”
莫箏覺得小白說的有理,於是越看越覺得男人可疑。正要和白嶽一起上前問個清楚,忽然聽到身後秦風的聲音:“張乾陽?別理那兩個人,進來。”
臥槽這是認識的節奏?莫箏趕緊抱住白嶽的腰防止他衝出去,嘴上大聲喊著:“別別,弄錯了!小白快住手!”看見那個名叫張乾陽的男人一臉驚奇地看著她,禁不住臉一紅:“那個,我們老闆正叫你呢,你快進去吧。”
這種被人當成笑話圍觀的感覺真不好,莫箏埋著頭在小白腰上掐了一把。白嶽疼得跳起來:“你掐老子幹什麼?”莫箏給張乾陽讓開位置,順手把門關上,說:“餓了,我一餓就好掐人。正巧你離得近。”白嶽狐疑地看著她,也不知道信了沒有。不過這種話信了才更奇怪吧!一聽就是隨口編的。
“你的愛好真奇怪。”白嶽揉揉被掐疼了的肉肉:“趕緊改吧,不然以後嫁不出去了。”
還真有人信了……
莫箏懶得再去和小白爭論人心險惡的問題,輕手輕腳又回到了秦風身邊。只見韓澤熙抱著靠墊縮在秦風的沙發上,頭髮遮擋住大半張臉,彷彿突然出現的張乾陽不存在似的。秦風涼涼地剜了莫箏一眼:“你餓的時候毛病還挺多。”莫箏趕緊捂住胃有氣無力地斜靠著牆:“這不是胃不好嗎?你看,我都一天沒吃東西了。有點兒小毛病還是可以原諒的。”
張乾陽聽了莫箏的話,上前奪過韓澤熙懷裡的靠墊,一雙濃眉緊皺起來:“你真的綁架了別人?”
韓澤熙轉臉面向另一邊,不理他。
“韓澤熙!”張乾陽貌似生氣了,蹲下來掰過韓澤熙的腦袋,撩開她面上凌亂的長髮:“你看著我,告訴我,你真的綁架了別人?”
韓澤熙低垂著眼睛,在他的手中微微點頭:“是,那又怎麼樣?你憑什麼管我的事?”
張乾陽臉色一白,深吸幾口氣,幫她把頭髮別在耳後,幾分鐘後才溫聲細語地道:“這樣做是不對的,是違法的。澤熙,聽話,以後不要這樣了。”
韓澤熙卻驀地打掉了他的手,一把將他推到在地,歇斯底里地大喊:“你管不著!你總是這麼跟我說話,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你這樣!別人都說我是神經病,都離得遠遠的,你就偏偏要靠過來!張乾陽,你不欠我的,也不欠我們家的,你跟我說話不需要這樣溫柔!你心裡肯定和他們一樣嫌棄我,那你就走啊!我什麼時候留過你!”
“澤熙。”張乾陽倒在地上,房間裡刺目的燈光晃得他眼睛疼,就那麼看著天花板說:“你趕我走這麼多次,這是第幾次,你還記得嗎?”
韓澤熙不說話,把頭死死埋進雙臂間,細微的啜泣聲逸出來,連帶著她的肩膀都在微微顫抖。
張乾陽聽著她的哭聲,忽然笑了:“我也不記得了,但是這麼多次也沒把我趕走不是嗎?”
我去……莫箏面無表情地搓了搓胳膊:這是溫柔殺必死啊……正常女人都抵擋不了這個吧,殺傷力爆表啊……
秦風走上上前把張乾陽拉起來:“你還是那麼慣著她。”張乾陽握著他的手,目光卻落在韓澤熙身上:“這麼多年的習慣,改不過來了。”說罷看了看一旁的莫箏的白嶽,說:“我先送你們出去吧,時間不早了,明天我會去你辦公室找你。什麼時候方便?”
“明早十點半。”秦風鬆開手:“希望明天事情都能夠解決。”
張乾陽歉意地鞠躬:“真是抱歉了。”然後又向莫箏鞠一躬:“對於澤熙的所作所爲,我代她向你道歉,不奢求你能夠原諒她,只是懇求你能給我一點時間。明天,明天我會帶著她親自上門道歉。”
被人這麼恭敬地對待讓莫箏有點兒誠惶誠恐的,連忙不好意思地擺擺手:“沒什麼沒什麼,我也沒什麼事情,不用這麼嚴肅的!”我的乖乖,自己還是第一次碰上這種正經的人,不太習慣腫麼辦?還是小白好啊,和小白一起多自在啊……
張乾陽沒有送多遠,畢竟放著韓澤熙一個人在房間裡他不放心。秦風沉默地走在最前面,後面跟著莫箏和白嶽。電梯裡面白嶽摸摸鼻子,再次戳了戳莫箏:“還去吃夜宵嗎?老子好餓!”莫箏摸摸肚子,不確定地看向秦風,小心翼翼地問:“能去嗎?”
秦風痛快地搖頭:“不行。”
“可是小白……”莫箏跟著他走出酒店大廳,不甘心地又說:“小白說好要請我吃夜宵的,不吃白不吃嘛!老闆你不是一直告訴我不能吃虧……”
秦風一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把白嶽塞進去,叮囑司機:“隨便把他拉到哪裡去。”然後回頭看著莫箏:“你剛纔說什麼?風太大我聽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