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萬程是掌握公司決策和方向的,真正細(xì)微末節(jié)的管理,他就與張靜有差距了。
只有在公司開始出現(xiàn)較大錯誤的時候,他才會發(fā)現(xiàn)然后去糾正,這就有點晚了,不過他努力去改正還來得及,但自己就會很累很累了。
張靜一個月不在,他就想人家了,是盼著她繼續(xù)回來主政。
可張靜的預(yù)產(chǎn)期是在三月份,這還有一個多月。就算她生了還得坐一個月的月子吧?也不能上班啊。
老天爺,劉萬程就頭疼,這什么時候是個頭啊!張靜一走,年他都沒好好過,得補課啊。管理這么大一個公司,放手時間長了,再想撿起來,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過了年會更忙,服裝商城二期,小商品城一期都已經(jīng)進入尾聲,準(zhǔn)備開業(yè)。他得把年前公司里一些沒有處理到的事情,利用過年這段時間,拿出一個解決方案,年后趕緊組織各部門,在開業(yè)前理順。
商城放假之后,高秀菊就有時間了,看他這么累,就時常過來幫他做些文案工作。
高秀菊的文案功夫,那絕對是沒得說,比他那個助理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可以為他節(jié)省許多時間。
然后,高秀菊就看出他許多的毛病。她這個徒弟沒白給張靜當(dāng),而且做事風(fēng)格上,也逐漸的接近張靜。好多東西,劉萬程看不出毛病來,高秀菊一眼就能發(fā)現(xiàn),而且有現(xiàn)成的解決辦法。
劉萬程就有些對高秀菊另眼相看的意思了。
過年之后,新商城開業(yè),劉萬程就故意讓高秀菊來組織策劃這些活動,他就又看到了張靜的影子。
工作起來的高秀菊,已經(jīng)沒有過去那份憨厚了,臉也沉下來。關(guān)鍵是人家干事有套路有計劃,你下邊沒按照她的套路和計劃來,她立刻就會發(fā)現(xiàn),然后就是火山爆發(fā),不留一點情面。
而下邊的人比起劉萬程親自參與的時候,干起來也容易。高秀菊交代明確,我讓你這個部門干什么,需要什么結(jié)果,都跟你說的明明白白。不像劉萬程,老是交代個大體意思,給下邊更多的能動性,讓下邊去發(fā)揮。
他這個辦法,也就適合管張靜和吳曉波這種能力強的人,管公司很快就會出現(xiàn)混亂。
劉萬程終于找著自己的毛病了。但這人除了會玩省事,其他是不思悔改的。
商城開業(yè)忙過去,基本走上正軌之后,他立刻就任命高秀菊為第一副總代理,在張靜休產(chǎn)假期間,全權(quán)代她管理公司。
和劉萬程一起工作幾天,高秀菊也看出來了,讓劉萬程管具體事務(wù)純粹就是難為他,他不是那塊料。再說他還得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對上層的關(guān)系上,也的確沒有精力。
可商貿(mào)這一塊也得有人管啊,高秀菊就提出來,提薛雪干江山商貿(mào)副總,代她先管著商貿(mào)這一塊,平時她電話指導(dǎo)薛雪,有大事再親自插手。她騰出時間來,就在總公司代替張靜管理許多的事務(wù)。
這樣一來,總公司就和張靜懷孕以后的時候差不多,劉萬程管一部分大事,高秀菊則把細(xì)微末節(jié)處理好,還得時刻監(jiān)督和審查著劉萬程管的事,把他弄亂了的地方給他糾正過來,等于兩個人一起承擔(dān)整個管理工作,劉萬程這才緩過一口氣來。
直到這時候,高秀菊在總公司張靜的屋里開始辦公,徐潔才知道,人家高秀菊確實有能耐,連劉萬程都得去請示她。
有時候,徐潔也去高秀菊屋里轉(zhuǎn)轉(zhuǎn),兩個人都讓劉萬程弄去健身,既然在一個樓上,能一塊去就一塊去。
她看著高秀菊一會兒一個電話,一會兒把一個部門負(fù)責(zé)人叫來,黑著臉說一頓,一會兒又要看送來的報表和文案,還得查閱電腦上的資料,忙的根本就沒有多少時間搭理她,比張靜還忙。
那是啊,她不止幫張靜管著總公司好多事,自己還有個分公司也得操心。她不忙,劉萬程咋變甩手掌柜的?
徐潔的小心思就開始不得勁了。別人,包括她姐姐徐艷都有事干,就她沒事干。而且,高秀菊極有可能早就和劉萬程弄一起了。她這么厲害,劉萬程還能看得上自己嗎,不早晚把她給扔了?
她就回自己屋,去和徐艷嘟囔去。
徐艷也拿她這個妹妹沒辦法。當(dāng)初只有個精密制造分廠的時候,她就告誡徐潔,要參與到劉萬程的事業(yè)里來,不要被他落下,變成家庭婦女,可妹妹不聽啊。現(xiàn)在,好多事兒徐潔都不明白了,你就是從頭來,也晚了啊。
劉萬程看人是很準(zhǔn)的,他看出徐潔不行來,才不會讓她參與。高秀菊能行,他就把她弄到最嚴(yán)厲的張靜那里,逼著她參與。
兩世為人的劉萬程,前世是一副小人心態(tài),今世則看開了,也有了更多的揣摩別人的經(jīng)驗,又怎么會看人不準(zhǔn)呢?
他對徐潔太了解了,這丫頭就是一副不思進取的性格,只能算計些小事,讓她像張靜和高秀菊一般放遠(yuǎn)目光,總攬全局,她不是那種性格,他也就不難為她了。
他當(dāng)然不會像徐潔想的那樣,因為她沒本事就嫌棄她。她是他純潔可愛的小丫頭,他怎么會扔了她呢?
可徐潔那個小心眼兒,不知道劉萬程心里的想法,劉萬程又撒謊慣了,她不敢相信他的話,心里未免就開始擔(dān)心了。
徐艷就勸妹妹說:“你就別胡思亂想了,萬程不是那種人。他如果討厭你,不想要你了,為什么還天天逼著你健身,跟伺候閨女一樣伺候你?”
徐潔就說:“他不止讓我健身,也讓高秀菊來健身啊?我問老板娘了,高秀菊去健身,也是他給硬逼著去的。”
徐艷就搖頭說:“潔呀,你想太多啦,他不還逼著公司所有高管都去健身嗎?沒有個好的身體,就不能有充沛的精力工作,他的這個想法是對的。”
徐潔還是擔(dān)心說:“那為什別人是普通館,只有我和高秀菊是貴賓館呢?”
徐艷就一個勁拍腦袋說:“我真是服了你了!你饒了我吧。我出去辦點事,一會兒回來接你去健身房。”說完忙不迭就跑了。
她哪里有什么事辦?她是讓徐潔給嘟囔煩了,找個借口跑了。
出了董事長辦公室,越想越生氣,就直接奔總經(jīng)理辦公室去了。這位進來,助理也不敢攔著。
徐艷就直接進屋,也不管劉萬程在忙什么了,關(guān)了門開口就說:“劉萬程,你能不能哄好你老婆,別讓她整天嘟囔啊?我腦袋都要讓她給嘟囔爆啦!”
劉萬程倒迷糊了,這好好的又怎么了?
徐艷就把徐潔的擔(dān)心都說給他聽,然后說:“你想個辦法,讓你老婆徹底放心你行不行?”
劉萬程要是有這個好辦法,他不早就想了嗎?徐潔就是這么個性格,心眼兒比針鼻兒大不了多少。除非他扔了高秀菊,這輩子只有她一個,可那也不可能啊。
劉萬程撓著腦袋說:“她就是閑著的時間太多才會胡思亂想。要不,咱服裝商城里給她弄個鋪子,讓她賣衣服?她也就能干點這種具體的活。”
徐艷就瞪眼說:“你堂堂劉總的老婆,江山集團的董事長,弄個鋪子賣衣裳?虧你想的出來!”
劉萬程說:“我實在是沒招了啊。讓你和她多出去玩玩,帶她多認(rèn)識些朋友,你推三阻四,那你說怎么辦?我聽你的。”
徐艷就一屁股坐到沙發(fā)上去了。徐潔已經(jīng)拿她當(dāng)壞人了,根本不和她出去。可這事兒她還不敢告訴劉萬程。
她就說:“你平時歪點子那么多,徐潔比那些生意人好對付吧?那些老板你都能對付的了,到她這兒你就沒轍啦?你還是沒上心!”
劉萬程心說你這不強詞奪理嗎?別人我對付不了可以不對付,逃跑啊。你妹妹我跑得了嗎?再說徐潔比別人難對付多了呀!
他只好先哄徐艷,把她哄回去看著徐潔,答應(yīng)她立刻就想辦法。
劉萬程就這點好,沒脾氣。徐艷也知道自己有點無理取鬧,乖乖回去看著徐潔去了。
劉萬程別的就不用干了,腦子里不斷地轉(zhuǎn)圈子。
這個小丫頭片子,原來覺得她最容易對付,這怎么就變刺兒頭了呢,怎么著都不滿意!
唯一可以解決的辦法,就是下劑猛藥,讓她知道高秀菊,省得她整天亂猜疑。
可她知道了高秀菊,無緣無故多個媳婦,她也很難接受她啊。除非她能相信,他們確實有前世,高秀菊前世確實是他老婆,沒準(zhǔn)兒她才能會像前世一樣,不計較。可怎么著才能讓她相信呢?又繞回來了!
劉萬程直接就頭疼了。最好的辦法,就是能預(yù)言點馬上就要發(fā)生的大事,讓她相信自己的確來自未來。可他以前為了生計,只顧著研究技術(shù)了,哪兒能記住那么多大事啊!
唯一記清楚的,就是徐老頭今年十一之前要玩兒完。可徐老頭已經(jīng)戒酒了,不像要完的樣子啊?再說那是徐潔她爹,他這么預(yù)言她爹,這不自己找死嗎?別說徐潔不干,就是徐艷也饒不了他。
預(yù)言不準(zhǔn)徐老頭不死,徐潔還是不信。預(yù)言準(zhǔn)了,徐老頭真死了也不是什么好事。這不又成了他把徐老頭給咒死的嗎,那姐倆還不得把他給吃了啊?
哎喲,這可咋整?他趴在桌子上,想到天黑,都沒想出來一件可以證明自己沒有撒謊的事實來,只好先回家做一桌好吃的,等著徐潔健身回來飽餐一頓,哄著老婆不哭,熬一天算一天吧。
就在這個時候,張靜打過電話來告訴劉萬程,她生了,是個閨女。
嘿,你這熊娘們兒,不告訴你臨產(chǎn)之前打電話的嗎,你怎么生了才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