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沒有想跟她解釋的意思,盛夏也不多問。
沒多久,她參加婚禮的禮服就被人送來了,是一件露肩白色抹胸小禮服,盛夏試穿了一下,大小尺寸都很合適,于是就要了這件,沒再退。
而轉眼間,盛清嫵跟霍靳的婚禮很快就到了。
期間,盛夏的手機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而出了故障壞了,自從那天跟慕淮南從公司回去之后,她的手機被慕淮南拿去充電,本以為充完了電就可以用,哪里料想手機卻無論如何都開不了機。
發現手機壞了之后,本來她想重新換一個手機,可慕淮南卻阻止了她重新換一個手機的想法,對她說把手機拿去修修就可以再用,她有需要的時候,可以暫時先用她的。
盛夏這段時間跟唐晚笙和西西待在一起,手機里保存了很多她們出去時候拍的照片,那個時候是想,看不到她們的時候,可以隨手拿起手機看看相冊里的照片,當時也沒多想什么,沒有將手機里的照片保存到其他的地方。
如果手機不能用了,里面的照片還怪可惜的。
所以在聽到慕淮南說,還可以拿去修好之后再用,她也就沒堅持再換什么手機,畢竟她現在能聯系的人不多,也沒有什么特別急著聯系的,手機修也用不了太長的時間,她倒是挺無所謂。
而盛夏不知道的是,這段時間里盛斯顧一直在想辦法聯系她,可惜的是盛夏這段時間幾乎都被慕淮南霸占了起來,他幾乎是二十四小時的待在她身邊,每當盛斯顧來找盛夏的時候,都被慕淮南讓人擋了開。
盛斯顧最初堅持了幾下,后來發現慕淮南故意而為之之后,知道慕淮南這男人待在她身邊,他幾乎就不大能見到她,后面他干脆也不做這種無用功了,但反正是在心底默默狠狠地記了慕淮南一把。
慕淮南這段日子寸步不離的守在盛夏的身邊,醫院那邊他沒有再去,即便女醫生不時的會打電話過來通知他,也都被慕淮南給無視了。
盛夏自然也發現了這段日子他這種令人感到怪異的行為,總覺得有哪里不太對勁,可想來想去除了慕淮南最近特別膩著她之外,似乎也沒有什么特別不對勁的地方。
她想來想去也沒想到底是什么地方讓她感到怪異,最后只能帶著這種狐疑的心思直至盛清嫵的婚禮到來。
盛清嫵跟霍靳的婚禮是在海上舉行的。
這天到來的時候,唐晚笙帶著西西送盛夏他們來到海城北岸的碼頭。
西西好長時間沒怎么跟慕淮南相處在一起,一見到他就特別的膩著他。
直至時間差不多,唐晚笙提醒他們該上游艇了,西西這才戀戀不舍的松開他,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爹地,我會想跟你跟媽咪的,你們要早點回來哦。”
本來參加這個婚禮只是要在海上航行一天直到明天早上而已,并不會去太長的時間,然而現在聽著西西口吻糯糯的這么說,慕淮南這才意識到,這段時間他忽略太多西西了。
盡管他也會跟西西通電話,偶爾也會讓唐晚笙帶著西西去GK見他,但實際上這段時間他們相處的時間少之又少。
而這些全是他自己之前要求的。
慕淮南沉斂下眸子,蹲著身與小小的她平視著,撫了撫她一頭絨絨的頭發,他笑著道,“嗯,這次回來之后,我們接你回去。”
聽聞,西西眼神一亮。
不過轉而想到了什么,她忽然又搖了搖頭,“我跟姨姨在一起就好了啊,爺爺奶奶也很喜歡我呢,還有冷哥哥也在一起,我很喜歡他們呢。”
她嘴里的爺爺奶奶,指的是唐晉跟付敏慧。
慕淮南轉頭,看了一眼杵在一旁的冷澈一眼,卻是沒有多說什么,在西西的額頭上輕輕而寵溺的吻了一下,他這才起身對唐晚笙道,“這段時間比較麻煩你了。”
唐晚笙聽著他如此客氣的話,說不出的哪里感到怪異,她整個人都有些不自然了。
慕淮南也會跟人客氣?
唐晚笙別扭地道,“算不上什么麻煩,只是我比較無聊,有人陪著我正好可以打發時間。”
她覺得這么客氣會對她說什么麻煩的話,慕淮南是真有些不正常了。
對于她的話,慕淮南不置可否,這段時間由于西西跟盛夏和唐晚笙相處在一起的時間比較多,她們幾人的關系已經不似從前那般敵視,但唐晚笙對待他倒是不冷不熱的,估計心里還有點小小的隔閡。
而慕淮南并不強求什么,唐晚笙對待他是什么態度,他從來沒怎么在意,只不過她們姐妹的關系能和好,這點還是值得高興的。
沒多久,慕淮南又跟沈助理交代了些工作上的事情,沒讓沈助理一塊跟著去參加婚禮,而盛夏也跟唐晚笙和西西幾人告別,讓她們先乘車離開,她這才跟著慕淮南一塊上了游艇。
游艇上有專門負責接待他們的人,盛夏跟慕淮南上來之后,就被人帶到屬于他們的房間。
來參加婚禮的人不多也不少,霍家在海城也算小有知名度,雖然霍家只有霍靳這么一個獨子,但大概考慮到了盛清嫵這邊的問題,邀請的人不算多,除去霍家的親戚之外,其他的都是一些比較相熟生意場上的人。
盛夏從接待他們的人嘴里知道大約參加這個婚禮的人數,不咸不淡的點了下頭問,“盛清嫵現在在什么地方?”
對于盛清嫵,她不習慣用那個字稱呼她,甚至也不怎么叫得出口。
盡管知道這么叫著自己親生母親的名字很不敬,但她著實不知道如今她究竟應該怎么稱呼她,再者說,盛清嫵已經不打算認她,如若不是霍家那邊堅持邀請他們,可能他們現在未必會在這里。
接待的人說現在客人還沒完全登上游艇,婚禮還沒到開始的時間,盛清嫵正在化妝間,而霍靳則在外面招呼客人。
正說著,盛夏剛想擺手讓他先退下,這時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敲了敲。
盛夏回頭看去,就見霍靳跟穿著一身用金絲縫制成邊的大紅旗袍的盛清嫵站在門外。
霍靳笑了笑,帶著她走了進來,“剛剛聽下人說你們已經到了,就過來看看,房間還滿意么,不滿意的話我讓人再給你們換一間。”
盛夏點了點頭,跟他打了聲招呼道,“這個房間挺好的,不用換。”
“那就好。”霍靳溫和的笑著,又跟慕淮南打了聲招呼。
慕淮南微微的一頷首,算是回應,薄唇微抿著,并不說什么話。
霍靳看盛清嫵面無表情著一張臉,對盛夏等人的態度不冷不熱著,特別是在看到慕淮南時,她更沒有要招呼他的什么意思。
見如此狀況,霍靳不無尷尬。
原本盛清嫵對于邀請盛夏沒多說什么,但慕淮南她卻是極其不贊同的,可霍家到底還是要在海城生存的,能有盛夏這條線搭上慕家的人,顯然是件好事,哪怕最終他們可能沒什么合作,能照照面認識認識也是有益處的。
所以對于盛清嫵堅決的不贊同,而霍家卻又執意要邀請慕淮南的這點,霍靳自己本身也不好做。
他笑著低聲對盛清嫵道,“跟盛夏和慕先生打個招呼吧,畢竟他們難得抽出時間來參加,我們作為主人,可不能失了身份。”
即便他開口這么說,盛清嫵卻并沒有怎么放低自己態度的意思,她不咸不淡地對盛夏道,“你跟我出來一趟,我有話想跟你說。”
語落,沒有半點停留的意思,她率先轉身朝外面走去。
霍靳頓時更尷尬了,“這……”
盛夏看得出他的為難,微微不在意的一笑道,“沒什么,本來我們也就是這樣的,您不用在意,我先出去一會兒。”
轉頭,她又對慕淮南交代道,“你先跟霍先生聊聊,我出去一會就回來。”
慕淮南知道盛清嫵對盛夏沒有什么好臉色,再因為看到他之后,她的臉色就更不會好了,低蹙著眉不放心地道,“要不然我陪你一塊去。”
她顯然是不好拒絕盛清嫵的。
而盛清嫵想對她說什么,慕淮南稍微動動腦子就能想得到,于是更不怎么想讓她一個人去面對盛清嫵咄咄逼人的態度。
然而盛夏卻不以為然著,“我們只是稍微聊聊,不會怎么樣,你就在這里跟霍先生聊一會兒吧,等會我回來找你。”
她堅持著,慕淮南只好不再繼續多言,“有什么事叫我。”
盛夏嗯了一聲,又對霍靳說了兩句話,這才轉身跟上已經走出去的盛清嫵。
慕淮南這才看向霍靳,對他頷首致意道,“請坐。”
游艇里面的空間很寬大,盛夏走出房間后,看見盛清嫵往鋪著暗紅地毯的走廊那邊踱步而去,她稍稍的停頓了下,眉梢輕擰著,遲疑了會這才又跟上。
盛清嫵邁過走廊,避開了賓客們匯聚的地方,徑直來到另一邊沒有什么人的甲板上。
她一身縫紉著圖騰的大紅旗袍格外耀眼,臉上化了精致的妝容,令她原本就還很不錯的皮膚看上去更好了,腳上踩著一雙細跟高跟鞋,身材依舊不錯。
盛夏盯著這樣的盛清嫵,如若不是那一身的韻味感令她看上去格外成熟,連她自己都不敢置信,眼前的這個如此美麗又還看著極為年輕的女人,竟然會是她的親生母親。
盛清嫵習慣性的從攜帶的手拿包里取出一盒女士香煙,掏出一根來用金屬的打火機點燃。
盛夏望著站在圍欄邊的她,緊蹙了下眉道,“今天是你的婚禮,能不能別在這種時候還抽煙,你今天就要嫁給霍家的人,差不多也該戒煙了吧。”
她對抽煙的人沒有什么特別的意見,只是望著盛清嫵這個樣子,她就有些隱隱的看不過去。
真的是……都多少歲的人了,還抽煙。
而且今天她還身為新娘……雖然盛清嫵即將嫁給別人的感覺還是會令她感覺怪怪的,但事已至此盛夏也不想多說什么,這些既然都是盛清嫵自己的選擇,她也無權多言。
盛清嫵對待她的話置若罔聞,完全沒有聽從她話的意思,而是手里拿著煙,忽然回身過來盯著盛夏道,“你是不是真的打算要一直跟慕淮南在一起,即便跟你哥斷絕關系也無所謂?”
盛夏不是為了慕淮南跟盛斯顧斷絕關系也無所謂。
而是,她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
可以的話,她也不想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弄得大家變成如今這個地步。
可根本就沒有更好的選擇了不是么。
盛夏斂下眸子,視線低垂著看見白色的甲板地面,眉目間都是淡淡的情愫,不急不緩地開口,“我會努力的想辦法讓哥接受的,并且慢慢跟他的關系和好。”
“呵。”盛清嫵嘲弄的笑了一聲,拿著斜眼看她,“盛夏,你是不是不知道,相比起來,你比你哥幸福得多了。”
她抬頭看她。
盛清嫵彈了彈煙灰,靠著甲板上的圍欄,唇角含著輕嗤,“你從小就被唐家收養,唐家待你不錯,起碼在生活的條件上,你比你哥好了不知多少倍,他經歷了失去父親的痛苦而你沒有,他獨自一個人從小生長到大你不是,他一直都是凡事都只能靠自己的雙手去爭去搶,可你小時候有唐家的庇佑,遇上慕淮南之后更是有他的羽翼佛照你,可即便如此,你哥從來不跟你對比什么,你過得好他就開心,你被人欺負他第一個出頭,你不覺得,相比起來,你的確是比你哥要幸福得多么。”
盛夏不知道她突然說這個是什么意思,可是捫心自問,盛清嫵說得也的確沒錯。
一直以來,盛斯顧活得比她確實要辛苦很多。
她一直都知道。
“盛夏。”盛清嫵抽了一口,長長的吐出一圈圈的煙霧,分不清是淡漠的還是純粹沒有情緒的眼神看著她,“你應該還一直都不知道,你哥越獄之后他究竟都做了些什么,才能有如今的財力做了他如今做的每一件事吧?”
盛夏徒然一陣,心里咯噔的跳了一下,“我……”
她確實是不知道的。
這件事她極度的懷疑過,也從盛斯顧的嘴里得知他做的似乎不是什么干凈的事,具體是什么,她卻一直不知道,盛斯顧也不愿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