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二哥才安頓好就沒拿錢,倒是這些日子給孩子買了不少的玩具還有鉛筆鐵盒這些小東西,都讓溫柳帶回去老家。
溫柳剛走,一個電話就打到了省城的門店。
許樂一臉的焦急:“江陵哥,溫柳姐不在,她回老家備考了。”
江陵皺著眉頭,十萬火急的事情,溫柳竟然不在。
這個年代的大巴車不快,溫柳在車上也沒意思。
車快開出省會,一個人提著公文包上來,高大的身子,眉頭微微皺著。
溫柳原本是沒在意那人的,但是看到蕭敬年的眼神停留在那男人身上,有點(diǎn)好奇:“你認(rèn)識?”
蕭敬年微微搖頭:“不認(rèn)識,就是感覺他應(yīng)該也在隊里待過。”
溫柳聞言又好奇的看過去,那人身材高大,雖然皺著眉頭但那眼神有著普通人沒有的堅毅,是挺不同的。
溫柳靠在蕭敬年身上:“這樣啊。”
車上有一股味道,說不清楚是油味還是人身上的味道,溫柳索性摸出來一個口罩,低低的對蕭敬年說道:“我睡了。”
蕭敬年調(diào)整個姿勢讓她睡得舒服一點(diǎn)。
大巴車開得不快,靠著蕭敬年溫柳睡得很香,最后是一聲拍巴掌和雄渾的大笑聲吵醒的——
她迷迷茫茫地睜開眼。
那男人似乎意識到了不對,沖著蕭敬年憨憨一笑:“小兄弟,對不起啊,哎呦,你看我這一激動的,就把弟妹吵醒了。”
溫柳看出來是那個上車被蕭敬年盯著看了幾眼的男人,有三十來歲,打個哈欠:“沒事,醒了也好,不然晚上睡不著了。”
“你們這是聊什么呢,這么激動?”
蕭敬年還沒說話,那男人說道:“我們在聊做家電的事情,不瞞你說,我身邊沒幾個人贊同我的,這個小兄弟贊同我。”
這是遇到知音了。
溫柳隨口問了一句:“什么家電?”
蕭敬年接了一句:“冰箱,去年你不是說想買一臺冰箱嗎?”
溫柳微微一愣,看著眼前高大的男人,心里有個大膽的猜測。
“冰箱,我們廠子里的效益不行,想改成冰箱廠子,但是我身邊沒幾個贊同的,再加上技術(shù)上我們還是落后,我現(xiàn)在這也是正發(fā)愁著呢。”
男人遇到了知音就大吐苦水的:“我其實(shí)對我們國內(nèi)的環(huán)境還是看好的,那國外買的冰箱都太貴了,我就是想讓大家都用上實(shí)惠的冰箱。”
溫柳越聽越覺得這個人她可能熟悉,當(dāng)然她并不認(rèn)識這個人,也不清楚書里和現(xiàn)實(shí)中一樣不一樣。
小聲問道:“請問,您是不是姓劉?”
男人回眸。
“劉?”撓撓頭:“我不姓劉,不過倒也是差不多,我姓柳名柄。”
溫柳愣了愣,她記得上輩子那個人,應(yīng)該是姓劉,難道書里為了與現(xiàn)實(shí)避開改了?
也可能。
上輩子她聽本地人說過冰箱廠不行的事情,還有人把輝煌的歷史給溫柳講了一遍,也沒聽說這個具有傳奇一生的廠長在隊里待過。
溫柳不動聲色,握住蕭敬年的手,笑道:“我和我愛人去年還說要買個冰箱,就是看得都太貴了,沒想到咱們這已經(jīng)有人開始做了。”
柳柄道:“我這也是沒辦法,廠子里連年虧損,想想別的路子,不然那么多工人吃什么喝什么。”
“不過我身邊的人都不看好,倒是這個小兄弟看好。”
溫柳道:“我也看好您。”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很堅定,目光也很真誠,柳柄微微一愣。
溫柳繼續(xù)道:“我信你能造出來,也信你一定會帶著廠子由虧轉(zhuǎn)盈,到時候要是冰箱造好了,您可得聯(lián)系我們,我們買第一臺。”
溫柳鮮少對人這樣熱情,難道就為了買個冰箱?
世面上也不是沒有別的冰箱,就那紫百的商場里就有什么“雪花牌,萬寶牌,雙鹿牌的。”
她媳婦不可能會因?yàn)橐粋€冰箱這么熱情,蕭敬年看一眼柳柄。
柳柄也備受鼓舞:“您放心,您放心我竭盡全力一定早日造出來。”
溫柳點(diǎn)點(diǎn)頭,提醒了一句:“等冰箱廠發(fā)展大了,和外資合作,多注意點(diǎn)多考察,別所托非人。”
溫柳表示她只能提醒到這了,上輩子她聽別人講這個廠子的歷史,一句“廣告做的好不如冰箱質(zhì)量好”讓廠子在全國都榜上有名,本地人當(dāng)時都以在這個工廠工作為榮。
因?yàn)槭潜镜厝耍狭它c(diǎn)年紀(jì)的都知道,當(dāng)初在這廠子工作,那可是相親市場上的香餑餑,提起輝煌的時候老人臉上都有光,畢竟人家年工資才幾百塊錢,在廠子里的一個月都快兩千,那可不是香餑餑嘛。
溫柳對廠子是怎么走向落寞的不清楚,但據(jù)大家說起來,有一個共同的點(diǎn),就是和外資合作,百分之五十一的控股權(quán)由外資掌握,不是一件好事。
不過在此往后的幾年,國內(nèi)的品牌賣到外資或者和外資合作的事情并不少見,大多數(shù),這些打著合作名義來的外資,為的是進(jìn)一步雪藏這個品牌,不少品牌以為合作能迎來新的輝煌,其實(shí)走到了巔峰。
柳柄看著溫柳,恍惚間以為她提醒錯了,撓撓頭:“什么和外資合作,不瞞您說,我這廠子才剛動工。”
蕭敬年也看溫柳一眼。
溫柳是有話說不出來,笑道:“我相信咱們發(fā)展會越來越好的,咱們這么大的市場,我就不信國外的那些人不盯著,不想做我們的生意,反正你就記得我說著這句話就行了。”
“合作一定要多加考察,不要把主動權(quán)交給別人。”
柳柄爽朗地笑兩聲,看著蕭敬年:“小兄弟,你這個媳婦可是比你敢想,行,借你吉言,要是我們發(fā)展大了,會多考慮你這句話的。”
這是本地的一個品牌,是一代人的記憶,甚至那句廣告詞,幾代人都知道,溫柳自然也不希望走向落寞,破產(chǎn)拍賣的地步:“記得到時候生產(chǎn)出來,給我說,我們?nèi)ヅ鯃觥!?
蕭敬年握著自己媳婦的手,在溫柳臉上看了看,他媳婦是不是看上別人了?
這男人也沒什么特殊的啊,原本看著柳柄眼神友好的蕭敬年,此時已經(jīng)是冷漠的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