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現在讓你面對姚家有些困難,但為了莊鐸著想,你或許該考慮去尋求姚家的幫助。尤其姚文軍還是291師的師長,莊鐸曾經是他的下屬,況且以他的級別,能直接與沈立新對話,交涉起來會容易許多。”
“……”
“肖芒,你沒事吧?”
見話筒里一片靜默,肖芒許久沒有回答,關元鵬擔心地喚道。
“啊,我在聽。關大哥,你說得我全明白了,我會考慮的。”
掛斷電話,肖芒坐在辦公室里心神不寧。
要去找姚家嗎?
放棄尊嚴,放下曾經的屈辱,去求姚家幫忙?
肖芒心亂如麻。
呆呆地在辦公室里坐了一上午,她連午飯時間錯過了都不知道。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扣響,接著韋蘭英推門走了進來。
“怎么了?”
肖芒迅速整理情緒,盡量不讓她看出自己的不對頭。
“我見你一直在辦公室,沒去吃午飯,就給你打了些飯菜。”
說著她把一個鐵飯盒放在肖芒面前。
肖芒沖著她笑笑,心里覺得無比熨帖:“謝謝你了。瞧我,一直在忙,把午飯時間都給忘了,難為你還留意著。”
“和我就別客氣了。那你先吃,我去工作了。”
韋蘭英作勢要走,可剛走出一步她又停了下來,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表情十分糾結。
肖芒疑惑地望向她:“怎么了?還有事?”
韋蘭英咬著唇,目光閃爍,似乎內心在做著激烈的掙扎。
“有什么事盡管說,千萬別自己憋在心里。”
瞧見她的糾結神情,肖芒把自己的情緒暫時拋在一邊,關心地問。
“我……的確有些事想和你說……”韋蘭英終于開了口,只是聲音不似往日的干練,一反常態地吞吞吐吐,“……凌祺海昨天來找我了。”
“凌祺海來找你?”
肖芒震驚道,“他怎么會來?他來做什么?”
最難開口的一句終于說了出來,韋蘭英神情恢復了許多,語氣也平穩下來。
“他從家里跑出來了。他母親要逼著他相親,凌褀海不肯,你也知道他母親是什么樣的人,怎么會聽他的意見。凌祺海見反抗無效,就找機會從家里偷跑了出來。”
“那他現在人在哪兒?”
這是肖芒眼下最關心的問題。
“走了。”
“走了?”肖芒吃驚道,“他去哪兒了?”
“坐火車去南方找他大舅去了。他大舅在南方軍區,雖然祺海沒詳細說起過,但看樣子職位不低,他說要去他大舅的部隊參軍,離開濱城,離開他母親的掌控。”
原來他去了南方。
肖芒提起的心緩緩落下。
這樣也好,如果一直留在濱城,依照姚舒華的霸道性格,凌祺海說不定真要被逼著娶自己不喜歡的姑娘。
那樣不僅害了他,也害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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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韋蘭英,雖然她嘴上不說,但肖芒心里清楚,她一直沒有忘記過凌祺海,心里依然保留著對他的一絲感情。
雖然鬧不明白凌祺海為何突然生出骨氣,終于反抗了他母親的獨裁,但肖芒對他的做法還是很贊賞的。
自己的命運終究要把握在自己手里,一味的軟弱妥協最后害人也害己。
“他走之前還交代了其他的嗎?”
“他……他原本……原本還想讓我和他一起走,可是我沒同意。”
說到這里,韋蘭英語氣突然急促起來,“當時他還有些生氣。可我坦白告訴了他,我根本不可能跟他走的。首先我不能留下我父親一個人在濱城,況且我有我的工作、我的事業要打拼。再說就這么走了算什么呢?私奔嗎?我不能也不想。”
“那他是什么反應?”
“他氣呼呼地離開了。走前撂下了一句話,一定會做出一番事業后回來找我,讓我一定等著他。”
韋蘭英語氣里透出一股無奈。
肖芒忽然感到頭很疼,這家伙真的是凌祺峰的親弟弟嗎?
比自己還要大上幾歲的一個人,怎么考慮問題能幼稚到這種程度?
離家出走又不是兒戲,一定要帶上韋蘭英,這是嫌當初害她害得還不夠嗎?
憑著姚舒華的勢力,他想走還不一定能順利走掉,萬一和韋蘭英兩個人被抓住,后果將不堪設想。
再說現在韋蘭英在童樂身兼財務和人事兩個部門的主管,她要真的一走了之,那才是最不負責任的表現。
肖芒搖搖頭,嘆了口氣:“我有種直覺,凌祺海不一定能逃得過他母親的手掌心。這回,或許又要不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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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此,她一揚頭定定望向韋蘭英:“我最擔心的還是你,憑著姚舒華的能耐,她肯定能查出凌祺海和你聯系過。你必須做好心理準備,她或許會隨時來找你。”
一提起姚舒華,韋蘭英臉上霎時血色全無。
上次的經歷對她來說簡直如同噩夢一般,她實在難以想象再經歷一次自己還是否能承受得住。
就算自己承受得住,那父親呢?
他身體才剛剛好轉,再也不能遭受任何打擊。
可是凌祺海,她又實在放不下。
韋蘭英曾經努力過,想讓自己就此忘記那個人。她拼命的工作,除了上進心強之外,也是在用這種方式麻痹自己,不給自己留一點思考的余地再去想起凌祺海。
可她的所有嘗試,在再一次見到對方的時候,宣告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