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蘭英見勢不妙,也趕上來幫忙。
姚舒華的下屬見自家團長要吃虧,不敢再遲疑紛紛沖了上來,眼看韋蘭英和肖芒就要被制住。
“住手!”
關鍵時刻李大輝帶著工人從廠里奔了出來,呼啦啦地一大幫人站在了肖芒和韋蘭英身后。
每個工人手里都拿著家伙事兒,木棒、掃帚,甚至還有拿著長柄鐵湯勺的,一看就是從食堂里順出來的。
兩相對峙,氣氛緊張到一觸即燃。
姚舒華雖然飛揚跋扈慣了,但審時度勢還是會的。她黑沉著臉,目光從對面黑壓壓一票人身上掃過,臉上依然不動聲色,但心里卻有點打怵了。
對方人實在太多,是她帶來的人的幾倍。
況且這里可是肖芒的工廠,換句話說是她的地盤,即便真打起來,勉強打個平手,只要她一聲喚,就能再叫出來更多的人,自己這邊還是吃虧。
“肖芒,還有韋蘭英,你們兩個給我等著,今天的賬遲早找你們算清!”
說完她再不敢多待,頭也不回帶著手下飛快地撤了。
“就這么走了?”李大輝愣愣地問,同時揮了揮手里的長柄鐵湯勺,“都沒給我發揮的機會。”
“李大輝,把湯勺還我!”
隔著老遠,食堂大姐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緊接著,大姐一溜小跑到李大輝面前,一把奪走了他手里的湯勺。
“這是要午飯盛湯用的,搶了就跑你可真行!”
大姐氣鼓鼓地拿著湯勺走了。
周圍立時傳來一片哈哈大笑聲,李大輝一張黑臉皮迅速漲成了紅褐色。
肖芒也差點跟著笑了出來,緊接著她一正臉色道:“剛才謝謝你們,現在沒事了,大家都回到各自崗位上去吧。”
廠長發話,眾人便呼啦啦一下全散開了。
肖芒同韋蘭英走在最后面。
“最近一定要小心一點,姚舒華沒吃過這種悶虧,肯定記恨上咱們了,一定還會想法折騰的。”
韋蘭英叮囑道。
“嗯,我知道了,你也一樣,凡事留心些。”
經歷過剛才驚心動魄的一幕,兩人全都感到心有余悸,尤其肖芒。
早在首長病房里她雖領教過姚舒華的火爆脾氣,但直到今天再一次相遇,才知道她下手竟歹毒到如此程度。
眼都不眨就讓人劃花自己與韋蘭英的臉。
要不是李大輝他們及時趕到,后果真的不堪設想。
回到辦公室,肖芒頭腦漸漸冷靜下來,唇邊不由浮現一絲苦笑。
才剛考慮要不要求助于姚家,就出了這檔子事,同姚舒華鬧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姚家,看來是不能再去了。
濱城機場。
機場出閘口稀稀落落地散著來接機的人們,許飛手里舉著一張碩大無比的紙板,也混在人群中。
只見紙板上用毛筆工工整整寫著三個大字——楚聞肅。
“許飛,你把那玩意兒給我收起來。”
楚謙實在看不下去,勒令道。
“楚總,你不知道,現在接機都流行這么干!”
許飛說著,順勢又將紙板舉得更高了些。
“你給我拿下來……”
楚謙話還未說完,嘈雜的人群嘩地一下從出閘口涌了出來。
“太好了,太好了,楚總,人出來了!”
許飛拼命抻高身體,將紙板向上揚著。
楚謙氣得差點沒翻白眼,別人是不認識才舉著牌子等,他要接的可是自己老爸,許飛非得舉個牌子簡直就是來現眼的。
這段時間錦食出事后,楚謙本來就一直氣不順,這回總算找到了出氣口,他正想一把將紙板給扯下來,視線卻猛地滑過人群,瞬間定格在其中一個點上。
“爸!”
楚謙再顧不上那塊丟人現眼的紙板,一抬腳就激動地迎了上去。
熙攘的人流中,有位帶著黑色禮帽的老人尤為醒目,他身量頗高,極為瘦削,手里拎著一個黑色大皮箱。禮帽下能看出他兩邊鬢角都已花白,一張容長臉顴骨高高聳起,嘴唇緊抿著,一雙眸子眼神如電,異常犀利。
“爸!”
楚謙又喚了聲,跟著擠到了老人面前,趕忙從老人手里接過了大皮箱。
“總算等到您了。”
他神色激動,上前一步緊緊擁住老人,也就是他的父親,楚聞肅。
“好了,好了,大庭廣眾的像什么話,有什么都回去再說。”
楚聞肅安撫地拍了拍楚謙的后背,低醇的聲音有些沙啞,透著股疲憊。
“對,趕緊回家,您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時差也沒倒過來,一定累壞了。回去趕緊吃點東西,好好休息一下,飯菜我早都讓人給準備好了。”
這功夫許飛也已從人群中擠到兩人面前。
“楚……楚老爺子好!”
他忙不迭地同楚聞肅打招呼,奈何剛對視上對方犀利的眸光,立刻舌頭就打了結,話都說得磕磕巴巴起來。
“我……我……是……”
“這是許飛,我在電話里和您提過的。”
楚謙不滿地瞥了許飛一眼,替他把話說完。
楚聞肅點點頭,沒再多說什么。
許飛極有眼力見兒地從楚謙手里接過大皮箱,拎著當先朝外走去。
楚聞肅目光冰冷地自許飛后背掃過:“這回錦食被查封,就是他惹下的?”
楚謙猶豫了下答道:“一小部分吧,大部分的責任都在那個叫朱小荷的女人。不過爸您放心,我已經把她移交給公安機關了,不讓她蹲滿十年牢我都不姓楚……”
話到此處被他猛地打住,情急下差點沒咬了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