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嫻抱著兒子,有些詫異的停下了要走的動作:
“陛下有何事?”
旋即她看見男人大步上前,仔仔細細的把她從頭打量到尾,方才道:
“真的沒有什么事嗎?”
就算是盛泰再三保證說程慕嫻沒有事情,陸又白還是不放心,非要把她再次打量一遍。
“臣妾沒事,得虧高大人他們厲害?!背棠綃怪皇窍胩娓咂剿麄冊陉懹职赘八⒁徊ê酶?,誰知道陸又白關注的點完全變了:
“朕就不厲害了嗎?”
程慕嫻內心:這種跟小孩子一樣要糕糕吃的語氣是怎么回事?
下頭的大臣:他們什么都沒有聽見,什么都沒有看見。
程慕嫻深深吸了一口氣:
“陛下自然是厲害的。”
陸又白這才重展笑顏,逮住她親了一口,才把人不舍的放開。
程慕嫻臉紅的快要滴出血,心里啐了一口色胚,抱著兒子一副倉惶的模樣。
急匆匆的離開了勤政殿。
陸又白在后頭看著程慕嫻,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
“你沒事就好?!?
等估摸著程慕嫻的離開了勤政殿,陸又白的目光重新投向了那群大臣。
下頭的大臣登時汗毛倒豎,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
方才的皇帝和現在的皇帝簡直判若兩人!
“這次的事情務必繼續追查下去,若是沒有結果——”陸又白拖長了語音:
“后果你們自己心里清楚。”
“是是是!微臣領旨?!?
大臣們嚇得汗不敢滴,一個個繃直了身子,等著陸又白的吩咐。
唯恐錯漏一句惹得陸又白大怒。
程慕嫻這頭抱著兒子回了未央宮,后者一到她懷里就蹭了蹭,兩只小胖爪搭在她的脖頸兩旁,啊啊啊的不知道說些什么。
外頭的雨還在下,整個天都是陰沉沉的,程慕嫻摸摸自家兒子的后背,很快就感覺到上面的汗意。
“回宮換衣裳咯?!背棠綃褂媚樫N貼陸元璽那張肉肉的小臉,后者樂的咯咯直笑。
而另一頭的郡主府,倒是不太好了。
陸云瑤和沈言卿回了郡主府后,整個人都是一副面色呆滯的模樣。
伺候的人也不敢上前貿然問,只顧看著沈言卿的臉色。
沈言卿的衣裳都被雨水淋濕了大半,陪著陸云瑤進來的時候,臉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直到管家上前,試探性的問了一句要不要更衣。
沈言卿沒有顧自己,反倒是看向了面色蒼白的陸云瑤。
低頭的時候,目光落在了陸云瑤那濕了一截的裙擺上。
“帶郡主去沐浴更衣。”沈言卿生怕陸云瑤受了寒氣生病,便開口道。
“是。”
陸云瑤就像是個木頭人,任由貼身的侍女伺候她梳洗更衣。
半個時辰后,郡主府的總管一臉擔憂的去了沈言卿的院子請他過去一趟。
沈言卿心知是什么事情,但到底是無法和他人言說的。
因為這件事情——其實何止是陸云瑤,就連他自己也是十分的震驚。
原本他帶著陸云瑤就是想要湊個熱鬧而已,誰知道撞上了一群刺客。
若不是皇帝派的護衛十分厲害,他倒是也想要出手的。
抬手看了一眼手臂上的牙印,依舊是青紫的模樣,只是沒有往外面滲血罷了。
沈言卿也不覺得疼,他只是心疼陸云瑤。
怕她因為這件事情受不了打擊。
眼下管家一臉凝重的請他前去,沈言卿想也不想的過去了。
郡主府的人只以為陸云瑤偷摸出去玩了而已,并沒有想太多,該做些什么還是做些什么。
沈言卿去了陸云瑤的閨房,后者坐在梳妝鏡前一言不發。
銅鏡里面清晰的倒影出來一張嬌俏的美人臉,陸云瑤往日那雙靈動的雙眸,此刻也沒有了神采。
直到沈言卿來了,她才恢復回了頭,看想他:
“你來了?!?
一句話說的十分輕巧,仿佛一張紙無聲無息的落下。
侍女很是自覺的退下,屋內只剩下二人。
陸云瑤怔怔地出神,看得沈言卿實在是受不了。
“師妹,你若是難受。”
“就哭出來吧,師兄不笑你就是?!?
沈言卿心里也是難言的酸澀,只是他無法說出口罷了。
陸云瑤的眼前漸漸彌漫出水霧,眼看著就要落淚,后者倒是用袖子狠狠地擦了一把。
擦的眼角都是紅的。
“我有什么好哭的?!边@話說的硬氣,但是架不住自己不爭氣,眼淚還是從眼角落下。
她吸了吸鼻子,看著沈言卿:
“師兄,我是真的沒有想到。”
沈言卿想要和在師門的時候把她抱在懷里安慰,卻還是停下了這個動作。
她現在已經是瑞王的未來王妃,和他早就不是一路人了。
他也就沒有了資格去給她擁抱。
一時間沈言卿也不知道該怎么接這句話,他默默地從懷里掏出來一枚手帕,上面繡了一只像鴨子似的大雁。
“師兄在呢?!?
陸云瑤拿過帕子,擦掉眼淚后才反應過來:
“這不是我之前繡好的手帕嗎?怎么在你手里?”
沈言卿當然不敢說是他自己偷摸拿掉的:
“那個,我偶然撿到的?!?
“對,就是撿到的?!?
陸云瑤心知他在說謊,惡狠狠的剜了沈言卿一眼:
“臭師兄!”
沈言卿干笑兩聲,為了避免陸云瑤的火氣全集中在了他的身上,趕緊的補充一句:
“那個,這件事情打算怎么辦?”
怎么辦?
陸云瑤心神一怔:
“是啊,我該怎么辦呢?”
就算她叫陸又白皇兄,可二人到底不是自小就長在一塊的。
比起親近,還是柳懷熙和陸又白更親近,他也更得皇兄信任。
她要是莫名的把這件事告訴皇兄,且不說皇兄那邊會如何,想來太后姨母也會生氣的吧。
陸云瑤捏著手里的帕子,心慌的不行。
她從來都沒有想到,自己喜歡了那么多年的心上人,居然背地里還有如此不堪的一面!
而且還是她自己親眼所見!親耳所聽的!
“我實在不明白?!标懺片幰Я艘Т桨?,壓低了聲音:
“皇兄和皇嫂對他那么好,為什么他要沖皇兄和皇嫂下手?”
“師兄,我當真是不明白。”
“那個位置,就真的那么重要嗎?”
以至于重要到連骨肉親情都不顧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