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當天便宿在了長春宮。
皇太后得知,這頭又疼起來。
纔多久呢,胡貴妃就把她這兒子給哄回來了。
不過也對,有皇后這樣一根木頭作比較,胡貴妃風情萬種,不用猜,都知道哪個勝,這宮裡也沒有比胡貴妃長得更好的,皇太后早上喝了碗牛奶,吃了幾個乳餅,就不想吃了。
皇上還給來她請安。
皇太后看他不順眼的很,這會兒懷王還在呢,皇太后免不得就心想,要是當年給懷王當皇帝,哪裡還有這些破事?
懷王做起事情可比皇上牢靠多了。
只可惜,皇上是嫡長子,無論如何,都應當他來當太子的,說起來,是有些委屈懷王了,論到才幹,他原是最合適當皇帝的人。
皇太后道:“你三弟正是要回去了。”
皇上看一眼懷王,問道:“不多待幾日呢?你們在,母后這兒也熱鬧些。”
懷王笑道:“府裡總有些事情要處理,也不能長久在外面的,得亂套了。”
可趙淑伏在皇太后懷裡不肯起來,撒嬌道:“皇祖母,淑兒不想走呢,能不能住這兒啊?還跟小時候一樣,住一段時間,母親再把淑兒接回去,行不行?”
懷王妃嗔道:“胡說什麼呢,別再煩你皇祖母啦!”
皇太后倒是挺喜歡趙淑。
這宮裡確實孩子少,也就三公主一個人年紀小一些,可是三公主性格悶,不愛說話,每回來,就坐在那兒發呆,她問幾句,三公主才答幾句,不像趙淑,特別天真可愛。
看皇太后猶豫,皇上道:“不如就讓淑兒住著罷,到時候想家了,朕再派人把她送回去。”
懷王妃忙道,“淑兒任性呢,怕累著母后。”
皇太后這會兒也下決定了:“便這樣罷,要麼,你們不捨得淑兒,倒也罷了。”
“怎麼會,母后喜歡,那是淑兒的福氣。”懷王妃自然答應。
趙淑也很高興,摟著皇太后的脖子不放。
懷王臨行時勸皇上:“佑樘雖然還年輕,但能文能武的,心胸又開闊,只需歷練歷練,皇上便會對他更多一些信心。”
皇上聽了,點點頭:“你都這麼說,佑樘自是好的。”
皇太后很滿意。
皇上雖然有時候固執一點,但懷王說的,他總能聽得進去。
要是懷王能在京城就好了,皇太后心想,興許經常勸勸皇上,什麼事情都能順利一些,不過這也是她剎那間的念頭,畢竟懷王的封地是在華津府,不是說要改就改的。
懷王一家稍後便告辭離京。
這會兒,馮憐容做得泡酒也好了。
像是心有靈犀,當晚太子便召她去正殿。
馮憐容叫小黃門提著這壇酒便去了。
太子一見到她就問:“這擡得什麼呀?”
馮憐容愣住了,他這不是一清二楚的麼,怎麼還問,但明白過來之後卻是滿心的甜蜜,笑瞇瞇的道:“殿下,這是妾身親手做的泡酒呢,喝了能明目解乏的,裡頭有好些藥材,殿下每日喝上兩次,準保舒服。”
太子露出驚喜之色:“沒想到咱這小貴人還會做這個呀,我來嚐嚐。”
黃益三忙就把罈子口打開。
濃郁的酒香撲出來,夾雜著一些藥香味兒。
黃益三取了一壺酒出來,倒上一盞。
太子也不等人試,直接拿了就喝下去。
黃益三跟馮憐容都嚇住了。
馮憐容尤其驚嚇,她雖然知道照著母親做的流程,一定沒有事情,可也沒想到太子竟然沒有讓人試試就喝了,她連忙拿過酒壺倒了一盞,往嘴裡灌,結果這酒是醇酒啊,她嚥下半口,五官就抽起來,覺得喉嚨裡好燒。
太子噗嗤笑了。
這傻姑娘!
“給我。”他一手包住她後腦勺,頭低下去堵在她嘴上。
馮憐容還沒反應過來,他的舌頭就撬進來了。
她口裡的酒慢慢流進他嘴裡。
他全都喝下,順便狠狠吻了她一會兒。
等到放開的時候,一看馮憐容,見她整個臉都成了紅綢布。
那紅的,恨不得能滴出血來。
再轉頭一看,小黃門跟宮女都站的遠遠的去了。
“怎麼,不就親了一下,傻了啊?”太子伸手拍她的臉。
馮憐容不敢看他。
剛纔她竟然喂他喝酒!
馮憐容這會兒心都要跳出來了。
她受不了這刺激。
太子自個兒在那裡樂。
馮憐容好一會兒纔有勇氣說話,可她正要開口的時候,太子又倒了一盞酒過來放她面前:“喝了。”
“喝了?”馮憐容傻眼。
太子又道:“像剛纔那樣。”
馮憐容臉又騰地紅了,雖然這紅已經看不出來。
太子等著她。
馮憐容聲音微顫的道:“殿下喜歡,喜歡這樣喝酒?”
“是啊,來罷。”太子笑瞇瞇。
馮憐容只得把酒含在嘴裡。
太子又湊過來。
這樣玩了幾次,馮憐容的腿都沒力氣了,就想自己化成酒澆在他身上,從他每寸皮膚裡滲進去,再也不要出來。
太子看她人都軟了,坐也坐不穩,自然就抱著進了裡屋。
這一晚上,兩人都帶著酒氣,頭暈乎乎的,馮憐容只覺自己一直飄在天上呢,醒來都不記得做了什麼,就是屋裡一團亂,衣服扔的到處都是,還有件被撕破了。
馮憐容回想起來,好像太子剛剛挺野的。
她感覺了一下,難怪一陣陣發疼呢。
太子過來抱她:“今兒也別走了。”
馮憐容當然高興,可是太子最近對她好,她隱隱又有些擔憂。
她想了想道 :“妾身還是回去罷,現在天也不冷呢。”
太子微微瞇眼,審視她一眼:“怎麼,你不想留在這兒?”
馮憐容沒有吭氣。
要說願不願意,哪怕是天天睡在他身邊,與他一起醒來,她又豈會不願意。
但她始終是個貴人。
黑暗裡,似乎能聽到她發自內心的嘆息聲。
雖然她的身體是那麼眷戀自己,太子與她在一起的時候,能感覺到這種渴望,她總是緊緊的抱著他,像是死都不願意放開似的,可是,這會兒卻要走。
他把她腦袋按回自己懷裡道:“睡罷,別想別的。”
溫暖瞬間就捲住她,馮憐容腦袋又迷糊起來。
是啊,想什麼別的呢,這一刻,他在身邊就夠了,哪怕將來,有那麼多的變數。
她伸手抱住他,再也沒有猶豫的便睡了。
到得第二日醒來,太子竟然沒有去聽課,馮憐容睜開眼睛便瞧見他,驚訝道:“殿下,您怎麼還在呀?”
太子好笑:“你想累死我那,聽課也有個休息的時候。”
馮憐容哦了一聲。
原來是休沐日呢。
她又高興了,這樣的話,可不是就能跟太子一起吃早飯了麼。
見她傻兮兮的笑,太子挑眉:“在想什麼?”
“在想御膳房裡做的蝦肉小籠包真好吃。”
“饞貓兒。”太子躺平,把她摟在懷裡道,“還有什麼想吃的,等會兒一塊叫罷。”
馮憐容就在那裡掰著手指頭數。
等到二人起來,她足足點了十二樣。
太子心道,挺能吃啊,不過又很喜歡,只因裡面有八道竟然都是他平日裡愛吃的。
二人用完一頓飯,馮憐容就回去了,她又做到了上輩子沒有敢想的事情,整個人神清氣爽。
鍾嬤嬤也爲她高興。
這會兒,安慶公主的婚事提上了日程。
上回皇后沒說成,皇太后便找皇帝講了此事。
結果一聽,皇帝改口了,竟然要把安慶公主許配給吏部尚書楊大人的嫡孫楊太復。
楊大人何許人也,現今皇帝也不是每日上朝,朝中大事,很多都是楊大人拿主意,然後再由皇帝做最終決定,然而,這最後結果基本都不會有什麼變動,還是楊大人一開始就擬定的。
這樣一個人,自然是手握重權。
那楊大人的孫子楊太復也是個才學出衆的年輕人,楊大人的兒子沒什麼出息,唯有楊太復是被當成他的繼承人的。
不用說,這定是胡貴妃的意思。
皇太后保持頭腦冷靜,沒有一巴掌呼在皇上的臉上,而是面色和悅的與皇上說:“皇上一向疼安慶,哀家看,這回也不能隨便嫁了,雖說父母之命,但安慶也是我看著長大的,總不能說不叫她心裡有個數罷?”
皇上心想這倒是,上回永嘉公主也是與駙馬見了一面的,頗爲滿意,這才願意嫁了,這回也不能厚此薄彼。
“還是母后想得周到,朕就叫找個機會叫安慶看看。”
皇太后就笑起來,又柔聲問道:“胡貴妃身體可好一些了?要還是不行,再讓朱太醫瞧瞧,可憐見兒的,躺了那麼多天呢。”
皇上知道胡貴妃是裝病的,反倒是有些心虛,覺得對不住皇太后這份關心,略低下頭道:“已經痊癒了,讓母后擔心,其實也不是什麼大病,就是著涼了。”
皇太后點點頭:“那就好,皇上也注意些身體,最近有些忽冷忽熱的。”
母子兩個說了會兒閒話,皇上稍後便告辭。
皇太后端起茶盞,冷笑了一下,心想,胡貴妃倒是會打好算盤,就是不知道她嬌養出來的女兒,可有這等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