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〇八章 民國軍官
第十軍團的軍團長周建屏,云南宣威人,39歲,云南講武堂八期,他也是陳奇涵的老同事。他們一起在朱德的南昌軍官訓練團工作過,那時候陳奇涵是參謀長,周建屏是副官長。還有一個去留學德國又去蘇聯的劉安恭,是副團長,現在在北軍戰場服務。
周建屏說:“我們第十軍團要針對山地訓練,所以要研究山地戰爭的技巧和設備。參謀和后勤,一定要多聽士兵的意見,開發出合適的戰術和兵器,裝具?!?
十軍團參謀長韓浚是黃埔一期,湖北黃岡人,38歲了。他是大學畢業才到孫中山大本營當科員,然后去讀黃埔一期的。畢業后參加東征北伐,后來又到蘇聯紅軍大學中國班進修,回國后任職武漢學兵團連長,第二方面軍總部參謀兼職警衛團參謀長。
他與團長盧德銘等人拜訪武漢向警予。歸隊時候正事南昌暴動的緊急時期,遇到民團盤查。團黨代表辛煥文犧牲,參謀長的他被俘,盧德銘走在后面沒有被發現。
結果盧團長找到成為江西臨時邊防師的警衛團,去井岡山路上,也犧牲了。
韓浚就是唯一活著的警衛團的團級軍官。余灑度還只是第一營的營長,當然一營長名義上都是團附。
韓浚現在作為十軍團參謀長,是因為的他學歷很高,工科大學畢業后從軍到黃埔,再到紅軍大學。他也是四軍軍長張發奎的愛將,是軍部參謀兼職警衛團參謀長。
韓浚說道:“這里的山地很典型,不是連綿大山,而是獨立山峰的石林一樣的連綿不斷。所以土匪和農軍的回旋余地大,對我們的士兵體質要求比較高。我會整理出一個特別旅,專門研究這種山地地形的作戰方式?!?
陳奇涵問到:“你現在估計需要什么裝具?”
韓浚說:“估計要有能夠發射的登山爪,還要有小組渡河用的沖鋒舟,要配老型號的毛瑟槍,狙擊遠方目標;還需要花機關槍消滅近處的集群目標。其他的不需要動力的小器具我們可以自己制造?!?
總部參謀處長彭干臣也是黃埔一期的,年齡31歲,湖北大別山人。比一般黃埔一期同學資歷深,但是比不上一期的韓浚。那時候很多人都去軍校鍍金,年齡差異太大。
他記下了十軍團的要求,準備派出幾個參謀幫助十軍團總結山地經驗。
十軍團參謀處長鐘文璋也是二方面軍警衛團出身,韓浚的部下。他是余灑度師長、余賁民副師長時期的朱培德江西邊防軍暫編第一師參謀長兼一團長。27歲,黃埔二期。
他沒有上井岡山,是因為向毛委員的文家市靠攏的時候,他帶著前鋒二、三營戰斗隊形前進,被余灑度收編的貴州友軍前鋒邱四團突然回身突擊,傷亡慘重。惱羞成怒,自覺得無臉見人,直接回湘西老家了。他的部隊被同團的后衛一營陳浩營長收容。
被紅軍總部重新收容培訓后,派給了第十軍團。重新做人的鐘文璋,特別注意友軍。十軍團參謀處指導行軍作戰,誰也不信,各單位都是雙崗雙哨,相互也不能靠近,別說十軍團外的友軍。
鐘文璋這時候說:“我還是頭痛友軍的鑒別,我們這里各系統的部隊都有。尤其是農軍,你說不準他們的想法,我記得平江縣駐軍時候,胡筠就派人參軍到友軍搞槍?!?
那時候余賁民在,他與胡筠是戰友。他帶上井岡山的平江工農義勇隊人馬,都是和胡筠、李宗白等人合伙發展的。他還是胡筠的革命引路人,但是革命動機估計不如胡筠了。他本來就是大清朝湖南新軍混成25協的49標的士官學堂畢業的,連長,老式軍官,1888年出生,43歲了。辛亥后在平江團防局長任上發展胡筠。
他曾經與帶隊瀏陽工農義勇軍的黃埔四期蘇先駿爭當整編后的賀龍20軍的獨立團長,而整編不成,最后加入招兵買馬的余灑度師,當上了副師長,部隊編入一團和各團。
當然,他和毛委員都是湖南25協的戰友,毛在50標當兵,他在49標當軍官。后來毛把他發展成下線,他發展胡筠。
這時候,余賁民說話了:“你不要總是過敏好不好。你的一團那時候就是太相信貴州的邱土匪了。我的兵也被你帶走,被邱土匪打死不少。胡筠手里的武器都被我帶入了你的部隊,他搞邱團的槍,那時候邱團還沒有成為我們的四團,就是一幫潰兵而已。”
陳奇涵說:“湖南秋收暴動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但是鐘文璋的經驗還是很重要。我們方面軍都是新編的旅,還不是整合的很好,大家養成警惕的習慣很好?!?
周建屏說:“余軍團長,你們未來8軍團駐地還沒有定下來,所以十軍團的防務,您就不用多評價了。我們十軍團就是以布柳江為中心布防,所以要研究特殊的戰術,以便護衛方面軍總部?!?
余賁民道:“我的八軍團還沒有影子呢。你就要分家么?我現在一個旅,也可以護衛總部周全。”
現場的教導旅總參議是吳先民,也是贛東北橫峰人,今年才25歲,南昌私立大同中學畢業,但也是老革命了。北伐軍時期的橫峰公安局長,自衛軍總指揮,指揮了三次攻打橫峰縣城?,F在也被收容在教導旅。
吳先民說:“既然是駐守邊界,我認為我們八軍團駐在貴州都勻一側,這樣我們也可以互相呼應。你們十軍團也最好駐在宜山或者河池州。這里留給總部直屬部隊就可以了?!?
總部參謀處長彭干臣說:“你們兩個軍團來規定總部駐在哪里么?我們現在還要等國民政府與地方的談判結果,現在是談我們駐在一起,如何整理部隊的事情。”
慢慢地,總部、十軍團、八軍團三個陣營就劃分出來了。
雖然互相之間都有千絲萬縷的關系,但是現在是各為其主了。
陳奇涵道:“議論一些具體的事件,不要總說大話。”
十軍團長周建屏說:“我們十軍團不要總是亂接話?,F在我想研究的是,山地特殊戰術,你們都往這個方向靠?!?
八軍團未來的軍團長余賁民說:“嗯。我們也往這個山區特種戰上靠。我認為山區戰爭,生存能力更為重要。我在平江就在山上呆過。我們士兵必須熟悉山區的氣候,動物植物,食物,然后才是地形?!?
陳奇涵道:“嗯。這個倒是重要,我們還要有藥物來預防蚊蟲,毒蛇才行?!?
彭干臣參謀處長一一記好?,F在部隊的醫務部也歸參謀處,后勤司令只是管理物資運輸的,已經忙不過來。裝備器材和戰場勤務還都在參謀部。
陳奇涵說:“總部醫院馬上就上來了。我們的總部醫務部長是陳雨蒼陳少峰,他是軍醫學堂出身,后來的留日、法醫學博士。”
周建屏說:“治療這些東西,還是民間的藥方好。我們還是尋訪一下民間的藥方。自己生產好了,發給士兵?!?
十軍團的參謀處長鐘文璋記錄下來醫藥民間配方一項。這是他的范圍。
總部文訓官甘杰才甘乃光是經濟學者,他說道:“我們尋找的配方,是否可以商業化推廣,可以賣錢?”
陳奇涵說:“我們是軍隊,不能與民爭利。我們幫助這些藥方所有者建立藥坊,給他們訂單就可以了?!?
甘杰才佩服道:“圣涯兄的境界很高了。我倒是在乎小利了?!?
陳奇涵說:“我被太虛訓練了近半年。道理我們其實都知道,就是思維習慣有時候不把這些原則當回事。所以,你們也都要訓練自己的思維!道理你們都懂得差不多了?!?
甘杰才問:“這些思維習慣確實是嶺南大學的教學重點?!?
陳奇涵說:“我記得很早的時候,強令庸交給我保安團,囑咐我要頂住上面對士兵的清洗。那時候我反應慢了一些。他很不放心?!?
周建屏問到:“那時候強令庸還是一個少年啊。我在軍官訓練團見過他。”
陳奇涵說:“是的。他認為軍官就改敢作敢當。要簡潔明了,不能拖泥帶水的。或許他認為清洗太危險了,所以特意叮囑我,意志要堅定,不要猶豫?!?
甘杰才說:“國共分家,是最大的清洗了。死了太多人了,可不全是紅黨,農民部系統的人也殺了不少。”
雖然談的是山地戰術,但是這些基本問題,還是讓人沉重地思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