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二六章 學習理性
強霖聽說她要參加共-產國際,也不奇怪。他們夫妻與列寧、托洛茨基、斯大林、共-產國際季諾維也夫主席的關系都很深入。因為國民黨的軍隊都是蘇聯幫著弄得,蘇聯的錢花了不少。
強霖說:“國民黨現在估計不是共-產國際成員了。那是胡漢民胡展堂弄得荒唐事情。他在刺殺廖仲愷案里面不清不楚,去蘇聯表決心,否則回不來了。”
羅茲曼娣說:“本來國民黨就不是正式成員,是榮譽的,蔣介石是榮譽常委。他們共-產國際在上海還找了我,我正在猶豫著呢?”
強霖知道這個話題不好講啊。先緩一下吧。他說:“還是準備一些好咖啡吧。我們兩口子中午就是自個吃自個,你供應我們下午茶吧。
張蕓英說:“我要走走,你們倆接著聊吧。這些事情,不是一兩句話談清楚的事情?!?
說著,張蕓英自己站起來,要走走。強霖趕緊要扶著,張蕓英大度地擺擺手,自己大搖大擺地出去到院子里去了。羅茲曼娣只好自己準備咖啡,讓秘書去照顧強夫人。
強霖接過羅茲曼娣的咖啡,仔細品嘗,還是很不錯的。這種手藝的人,怎么能夠弄共-產主義呢,誤區???
強霖說:“這事情是犯法的,并且在國際上也是被通緝的。當然,你愿意的話,也可以秘密接受任務,不必要非得參加蘇俄那個黨?!?
羅茲曼娣說:“我只是困惑,馬克思說的很清楚,資本主義就是要滅亡,要危機,并且就有證據這些問題存在。你們還要反對呢?”
強霖說:“你應該知道伍豪他們做的事情,跟蔣介石革命時候做的一樣,暗殺加上暴動。做這種事情的人,現在的蔣先生你不滿意,你怎么就相信未來的伍豪他們?伍豪他們就能帶給你好的結果么?我的意思是將來你也不滿意他們,那時候你怎么辦?”
羅茲曼娣說:“那你說馬克思說的經濟危機的事情怎么解決?”
強霖說:“那是人的劣根性,只能通過信仰緩解。難道西方無產階級不知道么?為什么他們總是談判而不是暴動?就是因為他們知道,人類就是這樣。他們認為馬克思說的,所有資源都控制在少數先鋒隊員手里,還不如開放的資本家體系!
“那個更為靠譜?兩害相權取其輕!至少你可以隨時加入資本家隊伍。但你資本家,怎么加入無套褲的普羅大眾階級,資本全捐給他們買不起套褲的人,再認他們為先鋒隊來領導自己?”
強霖認為人生最悲劇的莫過如此!民生企業的盧作孚,就是這么做的!他換來了侮辱,自殺了結。人自殺,最大的因素是,實在難以原諒自己的愚蠢。
強霖喃喃地:“自作孽不可活,只有自殺一途了。”
羅茲曼娣也端起自己的咖啡,慢慢地品著說:“我自己現在琢磨過來了。中山先生當時是不愿意留遺囑的。他只是囑咐大家按照他們自己各自的意愿去做。所謂遺囑,是大家編造的,我們要求他簽字的。我也要求他了?!?
強霖沒有說話。讓羅茲曼娣自己琢磨,他只是敬陪著。眼睛觀察門外的張蕓英。她總是自己運動,她認為孕婦是有天生的平衡能力的,也有應急能力的。旁邊有人幫襯,反而讓她不放心。
羅茲曼娣也開始看張蕓英。她說:“蘇珊娜是一個小女孩的時候,就很漂亮了,很鼓鼓的鼻子,和有些顏色的眼睛。沒有想到這么瀟灑,一年就換了丈夫?!?
強霖笑到:“哪里,是她自己明顯判斷錯了,猶豫著要不要換掉。我讓她早下的決心,不管嫁給我與否,都先弄個自由身。她只要明白道理,這丫頭主意很正?!?
羅茲曼娣說:“主意很正。哈,這是東北話,聽說你與張漢卿關系很好?”
強霖說:“說起來話長了。我盡力阻止了北伐,你也知道,張家父子與中山先生沒有什么太多的過節?!?
“我們姐弟都認識漢卿。我也認識張大帥,想不到,一代梟雄,竟然很清秀。比中山先生還小10歲。”
“是啊。如果繼續北伐,張大帥就會被日本人害死。因為他們希望他與北伐軍火拼,而不要回東北。當然他們也不需要北伐軍進東北?!?
“看起來你比較欣賞張大帥啊。不枉是義父義子?!?
“您對我還是很了解么!怎么就不知道我是張三小姐的新丈夫啦??磥硎遣粷M意我控制紅黨?";
“你的游泳池還是不錯,很干凈。賀小妹這孩子也訓練的很好?!?
“其實張漢卿也是傾向革命的,張大帥比較傾向德治,所以不過兩代人,中國就可以轉換到民主體系了。但是大家都喜歡亂世賭一把,想盡快打掉落后統治者,但馬上自己就成了落后者。非得搞成大同社會不可??!”
“上海還是不錯。我再回上海,先住你們那里。你說的很對。我就是討厭他們在我丈夫過世后,互相爭權奪利?!?
“愛住就住吧,我一直想賣的,大家不讓。這是你丈夫的事業,不是你的。他在的時候就這樣,何況他走了。永遠是這樣,不要相信美好的社會,誰告訴你要引領你去美好社會,那就是在虛言誘導你?!?
“你這是在說中山先生么?”
強霖搖搖頭說:“中山先生是有綱領的,他的綱領還是一步一步的,談不上美好的社會,但是已經不容易了。不過你也看到投機分子成群,不僅僅是上層的?!?
“那你的意思是大同社會是虛幻的么?共-產國際是虛幻的?投機分子更多么?圣人出,有大偽?”
“是的。革命初期還是有很多好人,后期就和現在國民黨一樣,投機的多了,好人壞人分不清了。中山先生知道,大同社會那是蠱惑人心的,能夠妥協到一心為公的民主環境就不錯了。你沒有看到他到處巡視鐵路么?那時候的經濟體制你也知道,還是有很多貪官的。中山先生不是很辛苦地推進工作么!袁世凱帝制推翻了,也就可以了,怎么非得跟吳佩孚、張作霖過不去?難道你們就能解決問題么?”
“我知道了。你是說,我讓我丈夫的宣傳給蠱惑了,那只是動員口號,不是哲學,更不是政治。你的理論來自于哪里?”
“圣經你應該很熟悉了。如果你不充分相信的話,你可以看看佛教哲學,《金剛經》很簡明,你可以請太虛大師講講。他也知道西方哲學,大家可以能夠理性探討?!?
“好吧,我丈夫也知道佛經,似乎也認識很多佛教大師。”
強霖把張蕓英接進來,一起喝起了咖啡。
大家又聊起了孩子,張蕓英比較推崇自己家里的教育,上的都是美國普通女校;但是宋家姐妹都是讀的貴族女中。所以嫁人觀點也不一樣。張靜江基本上讓女兒自己選擇學校,也是讓女兒自己選擇嫁人,雖然有時候很生氣。
羅茲曼娣說:“看來我們姐妹有英雄情結。我們家女孩都愿意結交革命英雄,男孩子只有自己奮斗了。你們家似乎不在乎英雄,真正的大家?!?
強霖沒有評價,這是很麻煩的一個問題,不知道宋查理怎么教育的女兒,比較愿意找最大的英雄。宋家兒子都很正常。
羅茲曼娣邀請他們夫妻常來,說他們是值得交流的好朋友,雖然這個小子很粗魯。
強霖和張蕓英回來的路上,談起了美國貴族學校的教育問題,看來那里的教育,也是有問題,怎么會教出這么沒有理性的學生呢?難道沒有學過哲學悖論么?大概羅茲曼娣從小就被宣傳洗腦了。
強霖陪著老婆到處溜達,讓左娜很是糾結,這兩個人也不煩么?自己這個秘書每天幫助他處理很多私人事務,也沒有空補上強霖被老婆霸占以后的缺口。
左娜這天學習完康德理性的批判這篇文章,很有心得。自己就出去散心,繼續消化所學的理論,她往中央大學方向溜達,卻是碰到了昔日的部下,現在的紅軍軍官蕭武毅,字子敬。
左娜奇怪地問:“肖子敬,你怎么穿便衣在南京轉悠,難道你退役了么?”
蕭武毅后來改名肖克。這時候還是原名,他說:“奧,書記大人,你好啊。我在中大學習哲學呢。原來革命沒有機會升學,現在我申請來學習一年。”
左娜說:“嗯,你們黃埔就半年學習時間,真的是太荒唐了。你來這里學習一年還是不錯的,你今年才22歲,比我小三歲啊?!?
蕭武毅莫名其妙地說:“你怎么比起年齡來了,難道還想管著我么?”蕭武毅在贛南給左娜當過警衛班長,所以很是警覺左娜抓住他辦差。
左娜說:“緊張什么呢?我沒有什么事情,只是了解一下你們的學習情況。你看我才大二,你呢,一年又畢業了。按照這個速度,你明年可以申請讀博士么?”
蕭武毅說:“我是短期培訓,沒有什么文憑的。只是文訓部要求的科目完成,我才能晉升到高級軍官。”
左娜說:“嗯,不錯。黃埔四期差不多都是少校了。你年齡小,好好學習吧?!?
蕭武毅說:“我在學習希臘早期的哲學,大概是西方高中的課程。可是大學現在才有這門課,我們中國懂得道理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