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〇九章 分兵駐三府
第五方面軍的會議,確定了山地戰(zhàn)術,也再次重複了強令庸領軍的觀點。就是主官要有主見,就是國防軍,不許外人清洗,也不許將領帶成私軍。
陳奇涵最後說:“我現(xiàn)在帶兵是很輕鬆的,主要時間是研究大兵團的協(xié)同作戰(zhàn),也叫合約戰(zhàn)役。你們也都放棄軍隊私有的觀點。只要你是盡職的,就沒有人能夠糾察你的問題。”
文訓官甘傑才甘乃光說:“我的文訓本部不是一個政治機關,不是黨代表,只是確定你是否缺少某些方面知識,並督促你去學習這些理性知識。你們的知識體系是爲國家服務的,所以這部分錢自然是從軍費支出。因爲缺少知識,你們會造成更大的損失。
然後大家結束了這次會議,欣賞布柳河水的蝴蝶漫天飛舞的場景。這條江是紅水河的上游來水的一個源頭,在凌雲(yún)縣境內發(fā)源,經(jīng)過凌雲(yún)縣天峨分縣匯入紅水河。
大家一路是從贛州、郴州,道州,全州,桂林府,柳州,宜州,河池州纔到紅河岸邊。渡河之後纔到了天峨分縣的南岱亭鎮(zhèn)。
這一路很是辛苦,因爲很多河流沒有橋樑,只是擺渡是過不了裝備和大部隊的。他們自己修浮橋,建設臨時鋼桁架橋。結果這些鋼桁架橋還是拆了。當?shù)匕傩沼X得可惜,但是阻擋行船啊。
桂林南邊有個陽朔縣,與這裡隔著柳州府,處於同一個緯度。那裡的蝴蝶泉也很不錯。看來蝴蝶看來喜歡這個緯度啊!
天峨分縣這裡,就是交通比陽朔差一些,風景還是不錯的。不過也有水路溝通紅水河。
晚上,陳奇涵接待了中央代表吳忠信。方面軍長官都參加了這次會見。
他是從桂林趕到方面軍總部,討論駐軍問題。
陳奇涵說:“吳先生辛苦了。這次國民政府與桂林當局不知道談判怎麼樣?”
吳忠信吳禮卿是安徽合肥人,別人戲稱吳合肥,比作段祺瑞的段合肥,可見人的才學很不錯,德行也被承認。他今年47歲,江南武備學堂畢業(yè),曾經(jīng)是陳其美手下大將。現(xiàn)在是國民革命軍顧問,總參議,負責蔣系國民政府與地方的交涉。
吳忠信說:“幸不辱命。桂系承認紅軍的中立地位,也需要紅軍幫助桂軍協(xié)防廣西,以免因爲李、黃、白下野後引發(fā)邊境匪患,糜爛地方。”
陳奇涵、總部參謀長吳濟民、總參議黃端章和文訓官甘傑才都靜靜地聽著。
吳忠信繼續(xù)說:“我是國民政府中央的正式代表,幫助處理地方政務,黃旭初是贊同的。只是中央、黃旭初的桂系、紅軍,都不得代辦和干涉地方政務。他黃旭初也是過渡政府,大家都以過渡政府的權限爲準。”
陳奇涵說道:“我部紅軍將士要求,工農(nóng)生活要過得下去,還要更好。另外也要承認韋萃韋拔羣的革命成果。”
吳忠信說:“黃旭初自然不管這些地主的。他是要求大家有秩序地鬥爭,不能引發(fā)大規(guī)模械鬥或者留學衝突,更不允許熱兵器戰(zhàn)鬥。”
陳奇涵還是摸不著頭腦,說道:“這個民衆(zhòng)怎麼會知道秩序的呢?我的意思是,我們駐在這裡,民衆(zhòng)是否有秩序,並不是你、我和黃旭初說了算。”
吳忠信說:“黃旭初說,廣西的人自己會有辦法形成一個一個的民主政權的。完成一個,他就承認一個。”
陳奇涵嘆口氣道:“這事情可是不靠譜。黃旭初等於什麼都沒有說。好吧,先放放。我們希望能夠有一隻部隊保障我軍的後勤通道,我是說與贛州方面的通路。”
吳忠信說:“黃旭初要求你們進駐河池州。但是河池州東部慶遠府宜州縣,還有柳州府還是劃給桂系駐守,這是他們的傳統(tǒng)區(qū),也是廣西南北交通要道。作爲補償,你們可以駐守平樂府的平樂、陽朔、荔浦、恭城四縣。這樣,桂系和你們就都有路線進入湖南全州、道州,進入永州和郴州府。”
黃端章研究一下說:“看起來桂系還是公道的,我們還是可以穿過慶遠、柳州桂系防區(qū),到達平樂府這個我們的防區(qū)。他們桂系軍隊也可以溝通桂林府、柳州府、南寧府三個點。”
吳忠信說:“是的。黃旭初雖然也不知道廣西人自己選擇怎麼樣的政府模式,但是紅軍幫助他穩(wěn)定形勢,不要地盤,不要稅收,自然是高興的。桂系的意思是,他們不要地盤,別人也不能要。紅軍也是這個意思麼?”
陳奇涵說:“當然。我們還有任務要支持桂系穩(wěn)定南邊境,國防軍的責任我們還是要承擔的。不過我們只是威懾,不是邊防軍。邊防軍職責還是桂系,希望他們清楚。”
吳忠信說:“這是他們本來的責任,沒有誰取消這個責任。當兵的都知道把地盤丟給法國的責任。”
陳奇涵問到:“貴州方面有消息麼?”
吳忠信說:“貴州方面,丁文江丁在君的消息是:貴州省府只是同意紅軍一個旅,駐在貞豐州蔗香鎮(zhèn),幫助平定農(nóng)軍。至於興義府和都勻府的駐軍談判不是很順利,主要是這兩個地方的大地主們反對。周西成周世傑也不能擅自出讓。”
陳奇涵說:“夠了。我們駐軍廣西百色府、河池州、平樂府,也是兩個半的府地。現(xiàn)在我就是一個軍團,就是一個加強師的兵力,我的旅下面是設團級,只有四個營。兵力不足,交通給養(yǎng)也還沒有理順呢,不著急。”
吳忠信說:“那就最好了。你們能夠紮下腳,我們就慢慢調理這個地區(qū)。”
陳奇涵給吳忠信一個帳篷住下,這裡的兵營不夠,司令部也是在帳篷中間,就是蚊蟲多一些,涼爽是沒有問題的。
轉天,方面軍再度分兵:
十軍團周建屏帶著軍團部駐在平樂府,帶領20旅、21旅和總部工兵旅,負責修建通往河池的快速公路。
陳奇涵帶著軍團總部和後勤總部、炮兵總部駐在南岱亭平臘屯,建設一個總部基地。
王如癡19旅派到百色府駐紮。
鄺鄘的22旅駐在貞豐州的蔗香鎮(zhèn),鎮(zhèn)守三省水陸通道。
教導旅改成八軍團的軍團部,進駐強鄰住過的蔗香鎮(zhèn)旁邊,貞豐州紅水河北岸的卡法屯,夜郎國的核心地域。
近期的行動就是經(jīng)營各自的駐地工事,熟悉當?shù)氐那闆r,打通各部聯(lián)絡的通道。
第五方面軍這樣就進入了百色、河池州、平樂府的三個府,還有一個桂黔邊地。看起來就是三角地帶。
各部行動以後,都進入了駐地熟悉和防務設置狀態(tài)。
在陳部五方面軍行動的時候,方面軍總參議黃端章領著吳忠信拜訪河池州、百色府的當?shù)毓賳T。
路上,黃端章對吳忠信說:“我覺得桂系的變革計劃很不錯,但是他們自己擱淺了。很可惜,現(xiàn)在的百色還沒有正式派縣長。民團指揮代理縣政。”
吳忠信說:“你是北師大的學生,應該知道合法性的基礎是什麼?桂系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黃端章嘆到:“他們的退出,讓所有治理者都面對這個問題。你看,百色的民衆(zhòng)精神不振,衛(wèi)生也沒有人去管了。”
吳忠信笑到:“中國人再精神不振,也不會不顧家的。我們去民居看看?”
兩個人留下警衛(wèi)部隊,單獨訪問了幾個比較貧窮的工人之家,確實是。每個女主人還是很盡職的收拾自己的家,但是她們家的街道沒有人打掃。
問一個主婦,她回答的的結果,是沒有人,給掃街的人,付錢。
黃端章問:“這就是你的門口的街道,你爲什麼不掃呢?”
主婦看到兩個人的身份不一樣,有些臉紅了。她說道:“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其實我有時候想到,也是有各種原因,不好做。”
黃端章說:“假如不是我們提這個問題。你現(xiàn)在想去掃,你認真想一下,有什麼阻礙你這麼去做?”
主婦認真琢磨一下說:“鄰居的長舌婦,我很怕。她會說我出風頭,我那個,那個,吸引男人注意。”
黃端章說:“你可以不管她,自己做事就行了。”
主婦說:“不可以。我丈夫和孩子還是要臉面的,他們受不了。”
黃端章再問:“他們都很瞭解你,怎麼會相信這些閒言碎語?”
主婦認真和驕傲地說:“他們自然不會信這個長舌婦的,熟悉這個長舌婦的人都不信。但是被她說,還是不好看。人們總是笑話被說的人,尤其是男人女人的問題。”
吳忠信問:“如果有人組織你們去做呢?”
主婦說:“自然我是願意的,不一定要錢。但是,還是要有人制服長舌婦。”
吳忠信說:“嗯,你說的道理我是明白的。我也是一樣怕惹人家的碎語。可是我不知道,大家怎麼能夠把這裡變乾淨?”
主婦說:“哪個男人站出來,號召大家去做。”
吳忠信說:“對。你認爲你們這裡會有麼?”
主婦說:“會有的。我男人的威望不行。即使他自己說的對,別人也不會給他這個面子。”
吳忠信說:“看人品決定是否聽,不是看事情是否說的對?”
主婦說:“都是這樣的。”
兩個人無語。這種情況還是讀書人造成的。民衆(zhòng)學習鄉(xiāng)紳和讀書人的文化,也在意等級制度,就是鄰、裡;保、甲;鄉(xiāng)、村也分等級意識了。
人們不遷就真理,卻遷就等級勢力。
兩個人謝謝這個主婦,鼓勵她,讓他的男人站出來,哪管自己一家聽也行。
出來後,去找臨時參議會的紳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