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綰衣虛弱地笑了笑:“爹爹,我沒事。”
她不敢多說什么,生怕自己現在渾渾噩噩的狀態,會把什么不該說的事情都泄露出去,到時候可就不得了了。
“你們這些人都是怎么照顧大小姐的?竟然讓她病得這么嚴重,來人啊!”
鳳綰衣及時拽住鳳鴻澤的胳膊,弱弱的道:“爹,女兒生病和他們沒有關系的,爹爹不要為難他們……”
“怎么會和他們沒有關系?要不是他們照顧不當,你又怎么會生病?”這些日子發生在鳳綰衣身上的事,終于讓鳳鴻澤有了點做父親的自覺,恨不得用盡各種方式彌補她。
“你說!”鳳鴻澤一手指著蘇兒,厲聲問道:“綰衣到底是怎么會生病的?”
蘇兒低著頭,身體微微有些發抖,結結巴巴地說道:“回老爺,奴婢也不知,不過……”
“不過什么?”
“小姐本來都好好的,是在見過王爺之后才生病的。”
蘇兒的聲音雖小,可鳳鴻澤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又是夜臨風!
“綰衣,這丫頭說的話可是真的?你是因為王爺才生的病?”鳳鴻澤愈發不忍,自己的女兒怎么就看上了那么個人渣?
鳳綰衣垂目,虛弱的笑容泛出了苦澀,幾欲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任誰看了都會心疼。
這讓鳳鴻澤更加確定,這件事和夜臨風脫不了干系!
“綰衣,你放心,爹爹一定會給你討回公道的,就算他是王爺又如何,我鳳鴻澤的女兒不是好欺負的!”
“爹爹!”鳳綰衣心急地一把拉住要離開的鳳鴻澤,語帶悲切地說道:“爹爹,我是真心喜歡王爺的,王爺也已經跟我保證了,那件事情和他無關,我只是一時不太開心,所以才會憂慮生病,還請爹爹一定不要怪罪王爺。”
鳳鴻澤看她如此委屈求全,真不知道那夜臨風究竟給他的女兒灌了什么迷魂湯,一個兩個竟然都為了他可以不管不顧。
“綰衣,你好好休息吧,為父是不會去找王爺麻煩的。”鳳鴻澤確實想為自己的女兒出一口氣,但相比之下,她受的委屈,和日后的大計沒有可比性,他自然也清楚到底要怎么做。
鳳綰衣把鳳鴻澤的算計盡收眼底,在利益面前,女兒又算得了什么?
只有她想不出來的,怕是沒有鳳鴻澤做不出來的事情。
鳳鴻澤又囑咐幾句,離開了鳳綰衣的房間,把慈父的形象演繹得相當到位,若不是鳳綰衣早就知道他內里是什么貨色,怕是肯定會被他騙得團團轉。
“蘇兒,起來吧。”鳳綰衣輕聲道:“你剛剛表現得不錯。”
蘇兒過了半晌才從地上站起來,鳳綰衣看到她臉色不太好,才意識到她剛才的害怕并不是裝的。
“小姐,老爺剛才好可怕,像是要吃人一樣。”
“放心吧,有我在,不會再讓人傷害你們一分一毫。”
經過了慘死的教訓,鳳綰衣才深刻地意識到,身邊有個能夠信得過的人到底有多么重要。
她早就已經不把蘇兒和南楓當成是奴才,他們才是她的家人。
“小姐,我去給你煎藥,你一定要好好休息,不能到處亂跑。”
鳳綰衣倒是想到處走走,可是她的身體卻不允許,整個人都沒有半分的力氣,她可能短時間內是離不開身下的這張床了。
鳳綰衣認命地睜大著眼睛,那空洞的眼神使她看起來就像是個沒有生氣的娃娃,被人隨意地丟在一邊,等待著老天將她回收或是遺棄。
人在生病的時候就會變得脆弱,鳳綰衣也不例外。
她試圖將曾經那些不好的回憶都從腦海中刪除,可偏偏越是如此,她記得就越清楚。
夜臨風的殘忍,鳳卿卿的獰笑,還有襁褓中臉色泛青沒有氣息的孩子。
一幕一幕不停地出現在鳳綰衣的眼前,她覺得頭痛得快要炸開了。
這時,她忽然感覺到,周圍有一股溫暖在向她靠近。
她來不及思考,兩只手在空中不停地揮舞,試圖抓住那一抹溫暖。
夜鸞煌站在床邊,靜靜的看著她,絕世俊美的臉上寫滿了擔心。
聽說了相府發生的事情,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出現,可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哪怕只是去看看綰衣,確定她平安。
可誰知道,他看到的,竟會是她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口中不知在喃喃自語些什么,一看就是陷入了夢魘。
夜鸞煌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想要快點給鳳綰衣找個大夫過來,卻聽到她說:“不要走,不要……不要離開我!”
他胸口的位置止不住地疼痛——他很有自知之明,自然知道,鳳綰衣口中的那個人不會是他。
眼下這房間里只有他一個人,不知道綰衣會不會在知道之后嫌棄地醒過來?
夜鸞煌嘴角泛著苦笑,可身體遠比大腦誠實得多,他一步一步地靠近鳳綰衣,想要把她抱在懷里,想要告訴她,無論如何他都不會離開她……可他沒有資格這樣做。
“綰衣……”夜鸞煌站在床邊,想要輕撫鳳綰衣的臉龐,卻始終沒有這樣的膽量。
夢中的鳳綰衣只覺得那股溫暖離她越來越近,她伸出手,拼了命地去抓住,終于被她給逮到了。
夜鸞煌一怔。
……他沒有在做夢吧?
哪里還顧得上什么男女授受不親,他直接坐在了鳳綰衣的床邊,緊緊地握著她的手,眼中的深情都快要能溢出水來,這一刻,全世界都剩下他們兩個人。
“綰衣……”夜鸞煌傾訴的每一聲都飽含著他全部的深情。
他曾經多少次的想象,能夠這樣靜靜的牽著鳳綰衣的手,可惜,卻只能在這種情況下成真。
要是讓旁人看到,怕也只會笑話他的自作多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鳳綰衣漸漸從自己的夢魘中清醒過來。
她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竟然會是夜鸞煌!
——而且,她還緊緊握著人家的手。
“你……怎么會在這里?”鳳綰衣有氣無力的質問,難不成自己夢里的溫暖竟是他嗎?
鳳綰衣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她試圖躲開的一切,還真是會利用時機自己找上門來。
夜鸞煌怔怔地看著她,半晌過后,突然苦笑了一聲:“是我逾矩了。”
他不舍地放開了鳳綰衣的手,背著手站在床邊,那失落的背影,簡直讓鳳綰衣快把掌心戳爛了。
她寧愿從來都不知道他的心思,也就不會在他受折磨的時候,自己也跟著痛苦了。
無論鳳綰衣有多在乎,依舊可以面無表情地問:“王爺,你到底為什么會出現在我的閨閣?”
“我聽說了夜臨風……做了不好的事,很擔心你,想來看看你。”
不好的事?
夜鸞煌還真是懂得怎么概括。
他明明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可為了不在鳳綰衣的“傷口”上撒鹽,只得這樣說出口。
“這是我和臨風之間的事,王爺未免管得有些太多了。”
臨風,王爺。
孰近孰遠?夜鸞煌聽得一清二楚。
可即便如此,他也看不得鳳綰衣受一星半點的委屈。
“臨風可能只是一時糊涂,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你千萬不要傷心過度,綰……鳳小姐,畢竟你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你傷心了,我會心疼,會更想要無視你所需的幸福,把你搶過來,不讓你受到一點委屈。
鳳綰衣輕輕地搖了搖頭:“多謝王爺的好意,可我不傷心,一點也不。王爺同為男人,應該知道,天潢貴胄有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情,更何況我深愛著臨風,就算他有再多的女人,我也不會在意,只要我能夠陪在他的身邊就好。”
夜鸞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都聽到了什么。
她竟然會為了一個根本不值得她托付終身的人,委屈求全到這種地步?
那他的深情又算什么?
“……你變了,你不該是這個樣子的。”夜鸞煌喃喃道,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他第一次覺得,眼前的鳳綰衣竟如此陌生,就好像他十年來的堅持,真的只是個笑話。
鳳綰衣藏在被子下的手死死地握成拳頭,指甲嵌進肉里的痛楚讓她保持著頭腦的清醒,否則她害怕,自己真的會一心軟,把所有的事情全盤托出。
所以就讓他恨她吧,這樣說不定,在她功成身退的那一天,夜鸞煌還會記得她。
鳳綰衣強迫自己直視著夜鸞煌的眼睛:“是個人就會變,我不過是變得更加知道為自己著想了,可你卻一直停滯不前,為著那些所謂的兒女情長,你看看你現在得到什么了?”
她每說一句話,都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若是夜鸞煌沒有出現就好了,她也就不用一遍又一遍去重復這些殘忍的話,自己卻比他更痛。
所以,這是老天爺為她的重生而準備的懲罰嗎?
兩個人四目對視,卻相對無言。
這時,門外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鳳綰衣面色一凜。
無論來者是誰,都不能讓他發現夜鸞煌在她的房間里,否則她的全盤計劃都會被打亂。
情急之下,鳳綰衣帶著夜鸞煌一起藏到了床底下。
夜鸞煌想要開口,卻被鳳綰衣的手緊緊地捂住了嘴唇:“噓!什么都不要說!”
有人推開了門。
“你不是說綰衣生病了嗎?她人呢?”
來人居然是林素柔!
幸好她快了一步,否則一切都完了!
只是不知道……蘇兒能不能應付得了?
蘇兒也奇怪呢,哪知道自己熬個藥的工夫,自家小姐就不見了,她惶恐地答道:“小姐怕是覺得屋里太悶,所以出去走走,二夫人若有什么事,奴婢也可以代為轉達。”
林素柔是來找鳳綰衣還衣服的。
那次的事情多虧了有她解圍……但這也不代表,她會相信鳳綰衣的小丫鬟。
“你去找綰衣,告訴她,我在這里等她。”林素柔的態度還算不錯,惹得蘇兒狐疑地瞥了她一眼,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當務之急,還是要快點把小姐找回來!
第69章恨之入骨的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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