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林間,槍聲不斷落下,葉雪飛和刑皓臉上凝重的藏于草叢之中,看著一些子彈落入了不遠處的草叢。
前方,還有不斷逼近的腳步聲。
“九爺,難道有人發(fā)現(xiàn)了我們的行蹤?他們也是為了藏寶之地而來?”一出山便遇到不明人士的襲擊,這讓刑皓不得不懷疑這次行動暴露了。
葉雪飛神色微凝,眉頭輕輕蹙起。
刑皓的話,讓她陷入了沉思。知道她手中得到藏寶圖的人也就是自己幾個親近之人,會是誰想對付她?
秦壽?不可能!
柳玉書……也不可能。
葉雪飛在心中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猜測。
刑皓?葉雪飛的眸光從刑皓身上不留痕跡的掃過,依然在心中否定了這個想法。以刑皓的性格,絕不會背叛她。
那么,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楚天謬?他?葉雪飛在心中撇了撇嘴,這個男人若真是對這里的寶藏有興趣,才不會如此作為。
那么就只剩下一人……
葉雪飛眸光一冷,肖翰山。這個她在白道事業(yè)上極為倚重的人物,他會與外人溝通背叛自己嗎?
葉雪飛猶豫了幾秒,依然在心中搖頭否定。
她相信自己的眼光,肖翰山并非那種見錢眼開的人,他亦不會因為錢財而對自己做出這樣的事。
既然都不是,那么會是誰?
這些向自己藏身方向奔襲而來的隊伍又是什么人?
槍聲還在繼續(xù),葉雪飛卻并未感覺到這里除了己方兩人之外,還有其他的人物。那些子彈破空而來,就落在他們身邊不遠處,這讓葉雪飛和刑皓都感覺到,這伙人的目標就是自己。
雙眸微瞇,葉雪飛釋放靈識。
她總要知道,是誰在半路堵截她?是誰想要殺了她。
當靈識接觸到那些端著槍快速在林中奔跑,不時射出子彈的人群時,葉雪飛一愣。
看那些人的膚色和長相,還有穿著打扮,很顯然就是當?shù)氐能婈?,而且,他們口中還說著一些她聽不懂的話。
軍隊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是打獵還是什么別的任務?
從楚天謬那里知道,md的軍隊基本上都屬于私有化。他們隸屬于軍閥,只聽從軍閥的命令,首腦人物反而沒有太大的控制權,還需要仰仗來自軍閥的力量支持。
而這些軍閥散居不同地方,擁有著自己的領域,很少干擾,卻也時常爆發(fā)小規(guī)模的掠奪戰(zhàn)爭。為的,自然是利益和人口。
此刻,出現(xiàn)在葉雪飛靈識探查范圍之中的,正是其中一支軍閥部隊。
只不過,因為葉雪飛對他們的著裝不熟悉,所以無法區(qū)分他們的身份。
“九爺,如今怎么辦?”就在葉雪飛探查之際,刑皓再次開口。
他的聲音充滿了冷酷與狠辣,并沒有害怕和慌張。他這句話所問之意就是,這些人殺還是不殺。
葉雪飛緩緩搖頭。
若是一般人,殺了也就殺了。
但是,對方是軍隊的人,還沒搞清楚為什么會遭遇在一起,就動手殺人,恐怕會引起更大的誤會。?
她還需要在md境內尋找能力強大的中間人,幫她處理黃金的事,若是在這里殺了軍隊的人,恐怕會橫生枝節(jié),惹來麻煩。
見葉雪飛做下決定之后,刑皓便垂眸沉默下來。
葉雪飛抿唇,對刑皓道:“想辦法弄一個人,問問他為什么追殺我們。”
說完,她一愣,又道:“你懂md語嗎?”
這十分懷疑的一問,卻不想刑皓居然微微頜首低聲解釋:“知道這次要過來,回去的時候特意向教官學習了一下md話。”
“……”葉雪飛無言以對,在刑皓面前,她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準備得很不充分。
快速掩飾掉臉上尷尬的情緒,葉雪飛催促:“快去吧?!?
刑皓點頭,躬著身子,如同林中捕食的獵豹一般,快速的竄入了草叢之中,朝著那些人影晃動的地方而去。
刑皓離開之后,葉雪飛并未就此等待。
一邊用靈識監(jiān)察四周的情況,一邊尋找別的出路。
如果這些軍隊的人不是來找他們的,那么為了不節(jié)外生枝,她想從另一個方向離開,并不想與這些人碰面。
刑皓剛離開不久,槍聲就停頓了一下,接著又密集起來。這一次,似乎十分集中,好像發(fā)現(xiàn)了目標一樣。
葉雪飛眸子一縮,心中暗道不好。
難不成刑皓被他們發(fā)現(xiàn),如今變成了活靶子?
可是,以刑皓的身手,他們應該攔不住他才對?。?
葉雪飛臉上微沉,靈識循著刑皓而去。很快,她腦海里就多了一幅并不在眼前的畫面。
果然,刑皓手中正控制著一個人質擋在身前,而其他的士兵則端著槍對著他,口型亂七八糟的動著,說著葉雪飛聽不懂的話。
甚至,還有人不斷朝天放槍,似乎在召喚同伴過來圍捕刑皓。
刑皓此刻將自己的身形巧妙的隱藏在人質身后,小心的注意著四周的動靜,口中同樣說著帶著些生澀的md話與對方交涉著。
當然,葉雪飛是聽不到他們談話的聲音的,只能依稀從他們口型來判斷他們正在嘗試交流。
被刑皓控制住的那個人質……
葉雪飛掃了一眼,卻突然將眸光鎖定在了他的身上。
雖然,這個人身上的服裝和一般士兵一樣,但是他的氣勢還是令他如鶴立雞群一般顯眼。特別是他腳下那雙高幫的軍靴,那質地顯然不是一般士兵能夠擁有的。
更不要說,在他腰間還別著一個槍套,此刻那把德國制的精美手槍,正握在刑皓手中,槍口對準了人質的太陽穴。
被刑皓所制,那人居然沒有露出一點驚慌的神色,反而鎮(zhèn)定無比,就好像被劫持的人不是他一般。
他的皮膚如同當?shù)厝艘粯喻詈?,五官扁平,看上去沒有什么特色,但是眉宇間的那種剛戾之氣卻帶著軍人的鐵血,眼神中帶著冷靜與沉穩(wěn),緊抿的雙唇也隱約透出他堅定的情緒。
這個人絕不普通!
葉雪飛突然有些明白,為什么刑皓會抓住他,又為什么會被發(fā)現(xiàn)了。
估計,他同樣也是看出了這個md男人的不同,想要抓一條大魚,把事情弄清楚。而他手中的人質也不是好相與的角色,在被制住的時候依然向同伴發(fā)出了警報,這才暴露了刑皓的行蹤,導致他如今被動陷入包圍圈里。
而四周士兵緊張而忌憚的樣子,更加顯得了刑皓手中人質的不同。
這支軍隊,進入野人山之后,似乎分布得不是很遠,這邊剛鳴槍召喚,幾分鐘不到的時間,又從林間竄出了不少人馬,集中在一起,將槍口對準刑皓。
葉雪飛粗略計算了一下,如今集結而來的軍隊就有四五百人。
四五百人的武裝力量,就算刑皓的本事再高,也很難毫發(fā)無損的離開。
若是刑皓在這個過程中出現(xiàn)傷亡,對于葉雪飛來說,顯然是很不劃算的。
抿唇一想,葉雪飛悄悄朝著那個方向潛行而去。
……
被四五百人拿著槍對著,這種體驗就算是在西伯利亞訓練營,刑皓也很少面對過。那種心理壓力,并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此刻,他手中握有人質,還能與對方僵持。
但是,這種僵持他不知道要持續(xù)多久,而葉雪飛那邊是否又會有新的變故。
“叫他們放下槍,讓開道路。否則,你的腦袋就不再屬于你了。”刑皓用生澀的md話對人質低聲說著。
可是,他手中的人質卻微微一笑,絲毫不驚慌的回答:“你為什么會認為他們會聽我的話?”
刑皓冷笑,盡管不喜歡解釋,但他還是說了一句:“你以為我是瞎子嗎?你是他們的首領。”
人質并不覺得意外,只是微微搖頭:“你的眼光很不錯。但是,我如今已經是你的俘虜,那么就失去了對他們的控制權,無權命令他們,他們也不必聽我的話。”
如此回答,讓刑皓眼中閃過一道冰冷的殺意。
他一直牢記著,自己的任務不是殺人,而是為葉雪飛帶回去一個活口,問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這些人為什么要追殺他們。
但是,眼前的一幕讓他不僅一次涌現(xiàn)出想要殺人的沖動,特別是他手中這個人質,似乎根本沒有成為人質的自覺。
“你不是本地人?”突然,那人質再次開口,卻好像老朋友一般的交談起來。
刑皓眸光一冷,厲聲警告:“閉嘴!”
說完,他對那些圍著他里三層外三層的士兵高喊:“如果你們不想他出意外的話,立即放下你們手中的武器,讓開道路。我只給你們三秒的時間考慮。”
“三?!毙甜├淇岬牡褂嫊r,如鷹隼般凌厲的眸光緩緩掃過那些猶豫不決的士兵。那強大的氣勢,讓一些人手中端著的步槍緩緩低下來,槍口對準了地面。
更是有不少人糾結的看向左右,學著同伴的做法。
人質將這一幕看在眼底,沒有說什么,只是眼眸深處泛起一絲淡淡的失望。
“二!”刑皓繼續(xù)數(shù)著。
“你到底是誰請來的高手,要對付我?”就在刑皓話音剛落之際,人質突然開口問道。
刑皓眸光轉移到人質臉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勾唇譏笑:“我對付你?”他甚至不知道手中之人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去對付他?
他只不過是要完成葉雪飛交代的任務罷了。
眼角微微一瞇,刑皓對人質低聲道:“我抓你,只是為了問清楚幾個問題,并無意傷害你。如果你不想造成不可避免的傷亡,最好吩咐他們暫時離開。我保證,你會安全無恙的回到他們其中?!?
人質沉默下來,似乎在考慮刑皓話中的真?zhèn)涡浴?
刑皓的眸光從他身上移開,繼續(xù)數(shù)著:“一!”
這‘一’字一落,最里面圍著的士兵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手中的槍再次端起來對準刑皓。
“等等!”人質及時開口。
在他開口之后,那些緊張得冷汗都不知道流了多少的士兵心中終于松了口氣。
人質擋在刑皓前面,他的眼神后者看不到。
此刻,人質快速的環(huán)顧了一周,似乎用眼神在安撫著這些士兵。
“你們先退下,我隨他去一個地方,很快回來。”人質用md話對士兵們吩咐。他的語速很快,其中還參雜了一些地方用的俚語,刑皓這個初學者根本聽不太懂。
只是能依稀判斷,人質是在按照他的話去做,吩咐士兵撤退。
緊張的局面似乎得到了緩和,刑皓心中卻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而此時,正朝著這邊趕過來的葉雪飛也突然停下了腳步,抿唇沉吟。她一直用靈識監(jiān)視著刑皓那邊的動靜,此刻情況的轉變自然逃不過她的感知。
既然如此,她是否還要趕過去,將局面再次變化?
似乎,沒有那種必要了。刑皓自己也可以搞定!
心中打定主意之后,葉雪飛抬眸看了一眼刑皓所在的放心,又退回了原先等待的地方。
這一邊,在人質吩咐之后,士兵們詫異的對望,似乎誰也不敢真的離開,而置眼前之人的生死安危于不顧。
“我讓你們退下,聽不見我的命令嗎?”人質再次開口,只是這一次的聲音卻更加的嚴厲,其中更是多了些不允許抗拒的情緒。
他似乎在軍隊中很有威信。
在他發(fā)火之后,士兵們果然開始向后退去,手中高舉著的步槍也緩緩放下。只是神情依然戒備的盯著刑皓,害怕他傷害手中的人質。
這緩慢的退走,消磨著刑皓的耐心。
他皺了皺眉,對人質道:“十秒鐘,讓他們消失在我眼前,否則……”
人質眸光一冷,卻還是依言命令。
很快,不到十秒的時間刑皓眼前再無一人,唯獨他和人質依然站在原地。
“好了,如今你可以告訴我,是誰派你來的,又怎么知道我在這里?提前在林中埋伏抓我?!苯K于清靜之后,人質對刑皓輕松的發(fā)問。
可是,這問題一出,卻讓刑皓眉頭皺得更緊,手中的扳機好幾次都想按下去。
他們似乎才是突然被襲擊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