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萊城堡之中,對外圍發生的事,絲毫沒有察覺。
原因無他,只是因為葉雪飛臨走的時候,吩咐了葉囡布下迷陣,隔絕了外圍的一切。
當然,在一切結束后,迷陣也被解開了。
血族和洛力,都已經離開。
剩下的,只是一輛殘破的新車,還有妮妮的尸體。
葉雪飛找到威爾的時候,他正神色不寧的躲在他自己的房間里,神情恍惚。他最大的一張底牌,在葉雪飛面前居然不堪一擊,這讓他受到了沉重的打擊。
而當葉雪飛突然間憑空出現在他房間里的時候,他更是如遭雷擊一般,嚇得從椅子上跌落。
此刻的他,從未如此狼狽過。
“你……到底是誰?”打死他都不會相信,一個普通的少女能夠有著這樣神鬼莫測的手段。
葉雪飛輕松的勾唇淺笑,為自己尋找了一張椅子坐下:“我不就是你親愛的侄女嗎?”
“不!你不是!你是魔鬼!你是來毀滅我們林萊家族的!”威爾的神情有些陷入瘋狂,他想沖出門口,不想和葉雪飛待在一間房間里,可視化,后者卻堵住了房間門的方向,讓他只能不斷后退。
“我怎么可能是魔鬼呢?”那么低級的物種。葉雪飛露齒一笑,那整齊好看的貝齒,落在威爾眼中,卻森白恐怖。
“你,到底要做什么?”威爾深呼吸了幾下,終于穩定住自己不安的心神。
葉雪飛‘嘖嘖’兩聲,有些無奈的道:“本來,我是打算好好跟你玩玩的。但是,你卻喜歡不按規矩出牌,喜歡用暗手。既然如此,我也只能配合你的習慣了。”
她說的話,模糊不清,威爾聽得都皺起了眉頭,似乎有些聽不懂。
而葉雪飛卻沒有了再繼續解釋的興趣。
原本,她答應來到Y國讀書,為的就是利用這兩年多的時間,全盤接手林萊家族的產業,在Y國站穩根基。
而最大的敵人,自然就是對林萊家族一直野心勃勃的威爾,她的親叔叔。
但是,她原本也沒有打算動用非常手段去解決這件事,而是想用真正的較量來磨練自己對商業的應付能力。
卻不想,威爾按耐不住,通過施咒,還有暗殺,想要解決掉她。
這也讓葉雪飛覺得,不想將這件事繼續拖下去,這才有了后來的釜底抽薪,快刀斬亂麻的計劃。
如今,她手底下的人,結合騎士團多年來調查的結果,已經分布在威爾手下的附近,隨時都能將他們斃命。
當然,這樣做,自然會引起社會輿論,但沒有證據的話,誰又能拿她怎么樣?
再則,就是這樣做,林萊家族的產業必定會受到一定影響和沖擊,但騎士團經過精密的計算后,得到的結果也是能夠承受的。
既然如此,葉雪飛便不再和他玩躲貓貓的游戲了。
“對了,叔叔,我給你帶來一個人。”葉雪飛說完,右手一揮,一團綠色的光從她指尖落下,化為一道虛幻的人影。
“妮妮!”威爾震驚的站起來,雙眸瞪大的盯著自己女兒虛幻的身影。
“父親!快救救我!她是個惡魔!”被釋放出來的妮妮,看到自己父親的存在,連忙發出求救。可是,她的四肢卻依舊被無形的繩索束縛一般,無法動彈。
“妮妮!你……”威爾突然感到自己腳底竄出兩股涼意,直達心間。
他不是沒有世面,沒有見識的人。
與洛力相處多年,一些奇奇怪怪的事,他早已經見過不少,而如今自己女兒的模樣,他心中已經猜出了答案。
只是,這個答案讓他無法面對。
并不是說他有多愛這個女兒,而是他無法在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里,接連受到這樣的打擊。
先是那個瘋女人莫名其妙的被放了出來,讓他名譽掃地。接著,就是麥斯的死,他私有企業的崩盤和資金停滯。如今,更是葉雪飛的強大,洛力的消失,妮妮的死亡……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威爾將心中的絕望和恐懼,都朝著葉雪飛發泄出去。
葉雪飛笑了,似乎看到了威爾的不知所措和狼狽。
玩正常的競爭,說不定她還不是威爾這只老狐貍的對手。可是,要玩術法,一百個威爾都不是她的對手。
怪就怪在,威爾想利用術法盡快取勝,卻最終導致了如此下場。
“我想要的,你不是一直都清楚嗎?”葉雪飛虛彈了一下手指,任憑妮妮的靈魂在她身邊張牙舞爪的掙扎。
威爾胸口起伏不定,突然露出痛心疾首的樣子,帶著一種莫名悲哀的語氣道:“即便你想要林萊家族,也不用采取如此手段,去殘害你的堂弟堂妹,他們可都是你的血脈至親啊!”
葉雪飛諷刺一笑:“你也不用在我面前演戲了。我的手段,還不及你十分之一。我還沒有找你算賬,你卻開始演起苦情戲,這里沒有觀眾,你也不用費這個神了。另外,麥斯和妮妮可都不是我下的手。你的妮妮,還是你豢養的那個家伙殺死的。”
“是他!”威爾的眸子倏地一縮,臉色接連變換。
“父親!那個吸血鬼居然是你養的!那他為什么要對我下手!”妮妮一呆,立即向父親發出了強烈的質問。
可是,這個時候,威爾哪有心情向她解釋?
他還在做著最后的掙扎。
他不甘心,他潛伏這么多年,怎么甘心最后輸在一個少女的手里?
“就算你把我殺了,也不一定能夠掌握林萊家。”威爾咬著牙對葉雪飛道。
葉雪飛卻輕松的笑了起來:“叔叔,我想你誤會了。要接手林萊家族,遠不如你想象德爾那么困難。至于你的那些黨羽,他們也會陪你一起下地獄的。”
“你!你不能殺我,殺了我,你也是兇手!而且,身為貴族,殺掉自己的血親,罪責更大!”威爾突然感到恐懼起來。
明明眼前只是一個未成年的少女,但是他卻好似在面對令自己恐懼了前半輩子的父親一樣。
也正是因為對父親的恐懼,所以他在父親在世的時候,才不敢有任何的動作,一直裝出柔順的樣子,幫助自己的兄長鏟平家族的內亂。
等到上一代的紫荊公爵去世之后,他的野心才一步步的被釋放出來。
可是,他這個侄女,一直在外面,沒有接觸過家庭教育,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少女,卻帶給他這樣的感覺……難道,血脈的力量如此強大嗎?他的兄長如此,他兄長的女兒也是如此。
明明,明明他也是這個家族的嫡系,擁有著同樣的父母。
“殺了你?”葉雪飛突然笑得詭異:“不,你的死亡只是自然,或許又是一個意外。這不是你經常使用的招數嗎?”
葉雪飛說完,不給威爾任何反抗的余地,直接切斷了他體內的生機。
“你……”威爾一句話還未說完,就感到自己的生命已經到達終點。
“父親!”妮妮大喊了一聲,看向葉雪飛的神情充滿了仇恨。
在她話音落下之時,威爾倒地的身體天靈處升出一個光團。
葉雪飛一招手,光團立即飛到她的手上,一點逃脫的機會都沒有。
她對上妮妮充滿仇恨的眼眸,笑得十分燦爛:“放心,我會讓你們父女團聚的。”說完,妮妮在一股強大的力量拉扯中,縮成一個光團,與葉雪飛手中的一般無二,兩個光團,都被葉雪飛給悄無聲息的收走了。
完成這一切后,房間里重歸黑暗。
而葉雪飛并未離開,反而進入了洛力之前藏身的密室之中。
她記得,李維科說過,導致洛力背叛的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他曾無意中得到一本黑魔法的殘本,且那殘本中的魔法是關于詛咒的。
她對此有些興趣,想要去房間里找找那本書是否存在。
當然,也有可能是洛力隨身帶著。如果是那樣,葉雪飛也不會去強求,反正她只是一時興趣,對那本書并未生出勢在必得之心。
果然,在暗室里尋找了一番之后,葉雪飛并無半點收獲。
回到她自己的房間時,外面已經傳來了妮妮意外死亡,還有威爾突然暴斃的消息。她自己也收到了屬下的捷報,一顆顆屬于威爾的釘子被拔出。
對此,她吩咐了屬下和騎士團幾句之后,剩下的根本沒有去關注,一切都交由了她那位父親去處理。
只不過,還未等她休息一下,就被返回的李維科給叫出了城堡外。
“你怎么又回來了?”再次見面后,葉雪飛對才剛剛分別幾個小時的李維科詫異的問。
李維科似乎卸下了在屬下面前的冷漠,換上一副輕松的笑臉,對葉雪飛道:“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我回來和你說一些事。”
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
血族辦事的效率那么高?
葉雪飛挑了挑眉梢,卻沒有說話。
“拿著。”突然,一個紅色的東西,從李維科手中飛出,朝葉雪飛飛來。
她下意識的抬手一接,一個堅硬的東西落在了她的掌心中,上面還是殘留李維科的溫度。
攤開手,葉雪飛好奇的一看——
戒指!
而且,還是一枚造型獨特的戒指。
金屬的指環,血紅的寶石,里面好似還有一只猙獰蝙蝠的勾勒線條。在寶石邊上,還鑲嵌著細碎的鉆石拼成的翅膀。
葉雪飛臉色露出一絲古怪,她沒想到自己人生中第一次有人送戒指,卻不是楚天謬送的。
“這個是什么意思?”葉雪飛手中把玩著這枚特別的戒指,看向李維科。
李維科俊美的臉,突然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這枚戒指是我族的血戒,持有此戒的人,將是我族最好的朋友。”
“干嘛給我這個?”葉雪飛依然想不明白。
李維科臉上的笑容突然收斂:“你為了我族的事,與教廷牽扯上,我們很抱歉。送出這枚血戒是全族長老認同的,如果教廷找你麻煩,我們會出手阻止。”
“就為了這個?”葉雪飛有些好笑。她根本沒有把教廷放在眼里好么?有著守護者男友的人就是那么任性。
“算是一種補償吧。”李維科聳聳肩道。
葉雪飛嘴角扯了扯,心中腹誹:那還不如再送一個瑞士賬號的錢給我。
“你和那個小查理到底怎么回事?”葉雪飛突然好奇的問。
提到小查理,李維科臉上的表情變得突然冷漠。
但是,他還是回答了葉雪飛的疑惑。
“教廷和血族的對立存在太久,久得難以追溯。以至于,教廷中的圓桌騎士戰績都是按照剿殺血族來計算。當年,查理很年輕,應該是剛入圓桌騎士,為了戰績,他偽裝了自己,刻意接近血族,套取情報。”
后來的事,葉雪飛大概已經能夠猜到。
恐怕,二十年前,那位查理在李維科和洛力的心中,都是兄弟般的存在,所以才會如此親切的稱為小查理。
最后,卻被出賣和背叛,那種痛和恨,真是沒有經歷過的人,無法體會到的。
“……后來,他引發了近百年來,血族和教廷之間最大的戰爭,光是我們血族就犧牲了上百名,而他也因此積累了耀眼的戰功。”李維科刻意用輕松的語氣說出了當年的事。
聽完之后,葉雪飛才明白,這段孽緣的前后因果。
她戲謔的看著李維科調侃:“真沒想到,你也有這樣的青蔥時代。”
李維科面色一窘,不去看葉雪飛調侃的眼神:“事情交代完了,我先回族中,洛力還等待我去處理。”
“洛力身上應該帶著那本黑魔法的書。”葉雪飛突然道。
“你有興趣?”李維科好奇的道。
葉雪飛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
李維科想了想,笑道:“好,如果找到,我送來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