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中,擂臺不止一個,精彩的打斗也不止一處。
可是,在此時此刻,中間的擂臺再一次讓四周都安靜了下來,甚至讓周圍的擂臺都忘記了此刻正在比賽。
每個人,都瞠目結舌的把目光集中在中間的擂臺上。
這座擂臺比較特殊,因為站在上面的是兩個女子。可雖然是女子,這拳腳來往之間卻是最精彩的一個,看過兩人打斗的男人恐怕都會有一種望而生畏的感覺。
特別是其中那旗門的女子,手舞長鞭,可攻可守令人無可奈何,每一鞭下去好似都使得長鞭有著靈蛇一般,讓人咂舌不已。
‘這下旗門總算是要搬回面子了。’
這恐怕是不少人在看到兩女的爭斗后,心中共同的反應。甚至,就連古月生都露出了淡淡的笑意,那是一種穩操勝券的笑容,當然當他的眸光掃過葉雪飛時,依然冷冽無比,滿是寒芒。
可是,就在這大家都以為葉雪飛必敗無疑之時,葉雪飛卻突然伸出手臂在鞭影中猛地抓住了那揮舞不息的長鞭,根本就無視了上面猙獰鋒利的倒刺。
唰
當那根長鞭重新清晰的出現在人們眼前時,幾乎所有人都震驚的從位子上站了起來。
“這怎么可能?!”
每個人心中都響著這道聲音。
嘩然聲四起。
高臺上,古月生抑制不住的站了起來。這已經是他在今天的比賽中第二次還是第三場失控,而失控的原因都是因為同一個人。
那雙本是用溫潤偽裝的眸子里,此刻早已如淬了毒般,死死的盯著擂臺上那道纖細而有些單薄的身影。
怨毒和殺意在眸中翻騰不息。
‘這個丫頭是在找死!。’古月生在心中咬著牙道。
不過,此刻擂臺的比賽并未結束,他也只能在震驚之后緊抿著唇,重新坐下,繼續關注擂臺上的比賽。
擂臺上,手中長鞭被葉雪飛抓住的那旗門女子冷漠而殘忍的眸子中也閃過一絲詫異和震驚。
隨即,她的眼中又恢復了平淡。
“你還是第一個人能夠抓住我長鞭的人。”女人冷漠高傲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只不過這一次少了些許輕視之意。
畢竟,葉雪飛能夠徒手抓住長鞭,已經足夠她給予一定的重視。
她也不急著收回長鞭,利用鞭上鋒利的倒刺將葉雪飛的手掌廢掉,她只是饒有興趣的想看看就算葉雪飛能抓住長鞭又能做些什么。
難不成,她還以為自己抓住長鞭就掌握了主動權不成?
旗門女子傲然的勾起一抹冷笑,她練鞭十多年,在鞭術上的造詣雖不敢稱王,卻也不是眼前這個半大的少女能夠輕易打敗的。
你是第一個抓住長鞭之人。
葉雪飛搖頭笑了笑,眸底影射著嘲諷。
難不成,這個玩鞭的女子,還以為自己的長鞭舞得多好么?
“她的手不疼么?”
“那長鞭上滿是倒刺,恐怕手掌早已經血肉模糊了吧。”
“可是沒見到有血滴落啊!”
議論聲響起,開始旗門女子在聽到前面的議論時還有些沾沾自喜,為葉雪飛的愚蠢而譏諷。可是,當她聽到后面卻突然反應過來,一雙冷漠傲然的眼睛看向葉雪飛握著鞭子的手,眸中閃過一絲精光。
‘怎么可能?她是怎么做到的?難不成那些倒刺根本就沒有傷到她?這不可能啊!’
旗門女子心中響起了震驚的自語。
皮鞭上的倒刺,恐怕沒有誰比她自己更清楚其鋒利和堅硬的程度。人的血肉之軀怎么可能阻擋得了?
看臺觀眾席上,驚疑聲四起,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葉雪飛握著皮鞭的手上,就連在那尊貴看臺上的幾位身份顯赫的大人物,此時此刻也都沉默著看著葉雪飛所在的擂臺。
楚天謬那雙好似星空宇宙般寧靜致遠的眼睛淡淡的從葉雪飛握著皮鞭的手上掃過,暮然地,他的嘴角輕掀,不明含義的彎弧在他完美無瑕的臉龐上呈現。
候場區,在四下的震驚中柳玉書和刑皓也緊抿著唇,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中間的擂臺。
只是最后一場,只要這一場贏了,葉雪飛就能成為他們四人中最先獲得紅棍資格的人,而且還能有競爭雙花紅棍。
這場和旗門的交鋒,柳玉書已經看出來了旗門對他們,或者說對葉雪飛的狠辣,特別是這最后一個上場的女人,分明就帶著要好好收拾葉雪飛的目的來的。
如今,那如毒蛇般兇狠的皮鞭被葉雪飛一手而握,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他也難以預料。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葉雪飛不會那么輕易的就輸。
柳玉書承認,接觸至今,他依然看不透葉雪飛這個人,想要贏她,恐怕擂臺上的這個旗門女子還不夠資格。
眸光閃爍之間,柳玉書緊抿的雙唇稍松。卻又在下一刻眉頭輕蹙起來。
他突然想到,若是旗門在葉雪飛這里討不了好,會不會把這股怨氣撒在他們幾人身上?秦壽還好,他怎么說也是耀社的太子爺,若是旗門做得太過,無疑就是在向耀社宣戰。
而他和刑皓兩個沒有任何背景的人到有些危險了。
不過……
思緒飛轉之間,柳玉書緊繃的雙肩突然放松,露出了淡然的微笑。他本就是不是那種戰斗序列的類型,即便是失去爭奪雙花紅棍的資格也沒什么,只要刑皓也能順利晉級,那么他們四人的力量一樣不容忽視。
想到這,柳玉書在其他人震驚于葉雪飛表現的時候,突然轉眸看向身邊關注戰況的刑皓低聲道:“老大晉級沒問題,阿壽那邊同樣問題不大,接下來就靠你了。”
刑皓緩緩扭頭,對上柳玉書那雙飽含深意的眼眸,憑著這段時間相處下來積累的默契,他明白了柳玉書話里想要表達的意思。
這個不善言辭的冷酷少年沒有回答任何的語言,只是看著同伴用力的點了點頭。
得到刑皓的保證,柳玉書心中又松了一分。
將視線再次移到葉雪飛的身上,柳玉書在心中對自己道:‘當然,屬于我的擂臺我也會盡全力去挑戰,能夠四人同時晉級,四人同為雙花紅棍,才是這次來參加紅棍大賽最完美的收獲!’
冷漠而充滿譏諷的冷哼從旗門女子鼻中飄出,她殘虐的眸光里早已經將對葉雪飛的震驚收斂,如毒蛇般的視線落在葉雪飛握著長鞭的手上,艷紅的唇角輕勾:“真是愚蠢,居然用這種自殘的方式來與我對抗?你真的以為抓住了我的鞭子,你就能反敗為勝?”
旗門女子的語氣充滿了自信,那是對自己能力的自信,也是對自己武器的自信,更是從內心否定一切可能的自信。
在她眼里,葉雪飛就是一個半大的少女,根本就沒有資格成為她的對手,只不過是一個比較難纏的玩物罷了。
“敗?”葉雪飛終于開口,聲音中帶著可笑而憐憫的語氣。
這樣狂傲的姿態,讓旗門女子的眉頭緊蹙,一絲兇狠之色劃過眼眸。
“呵呵……”毫不在意的輕笑聲從葉雪飛的唇縫齒間流出,那雙帶著天然魅惑,卻又清冽無比的大眼遙望著鞭子的另一頭,絲毫不遮掩眸底涌出的濃濃譏諷:“我何嘗敗過?”
話音落,狂狷的氣息瞬間噴涌而出。
這是一種無形的威壓,隨著葉雪飛輕飄飄的一句話而起,卻給四周的人帶來了難以言喻的壓力,特別是首當其沖的那旗門女子,她突然感覺到對面的少女那眼神如同兩座大山一樣壓在自己的肩頭,讓她的膝蓋忍不住想要彎曲。
“好狂!”
眾生中,心底都一致的響起一道聲音。
旗門女子頂住這無形的壓力,死死的盯著葉雪飛。她心中震驚無比,她不知道這么強大的氣勢怎么會從眼前這個有些瘦弱的少女身上發出,這種氣勢與武力值高低無關,仿佛與生俱來,又好似來自于靈魂,讓人忍不住想要臣服在她面前,信奉她為王。
“牙尖嘴利。”內心的顫抖,讓旗門女子咬著牙從齒間擠出幾個強裝鎮定的字。
似乎不想再繼續這樣本葉雪飛牽著鼻子走,伴隨著話音的飄出,旗門女子手腕用力,想要抽回長鞭,利用皮鞭上的鋒利倒刺直接廢掉葉雪飛的手掌。
可是,一拉之下,愕然之色卻突兀的出現在旗門女子的臉上。
她居然拉不動!
這怎么可能?
旗門女子不信,雙腳隱婚變幻動作,將全身的力氣灌入腰間,手臂,再次用力抽回一向聽話的長鞭,可是結果依然沒有改變。
仿佛,站在她對面的不是一個纖弱的少女,而是一座無法撼動的居然,她的力氣在對方面前猶如螻蟻。
嘶
看臺上,察覺到旗門女子意圖的人不在少數。
可是,他們此刻震驚的卻是葉雪飛的反應。
這個旗門的女子,在旗門地位特殊,在容城的地下勢力里,也是一位人物,可如今卻拿一個少女無計可施,除了一開始的幾十秒鐘之外,其余的都落入了葉雪飛的節奏,處于被動。
如今,她無法收回自己的皮鞭,要對付的人也好端端的站在她面前,帶著冷峭而譏諷的笑容看著她,這樣的畫面與之前預想的相差太多,巨大的反差讓現場再一次安靜下來。
這一次,是極度的安靜,偌大的會場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夠聽聞。
最中間的看臺上,秦壽的父親秦昊幾不可查的點了點頭,看得出來,他同樣震驚于葉雪飛的表現,但是與古月生不同的事,他的眸光中帶著濃濃的欣賞。
當初,他提出讓葉雪飛參加紅棍大賽,向自己證明是否有資格讓自己的兒子為她效力更多的是一種魄力的考核。
只要她有膽量站在擂臺上,哪怕一場都沒贏,他也承認她的魄力能夠支撐她的野心,同樣會放手讓自己的兒子離開自己的羽翼去闖一次。
誰人無青春呢?
可是,后來傳出葉雪飛幾個小家伙居然借著紅棍大賽的規則漏洞將斧頭會收拾了,狠狠的甩了旗門一巴掌,他就開始對葉雪飛這次紅棍大會的表現有了期待。
而如今,到現在為止,他從內心認可了葉雪飛,承認了葉雪飛所帶來的驚艷。
相對于古月生的陰沉,秦昊的欣賞,那商會使者徐坤的興趣,青蛟會敖天的眸光有些閃爍,對于葉雪飛的表現同樣期待,卻又多了幾分算計。
這樣的人才若是不能收于麾下,實在是一種損失。
看臺上眾人心思如何,葉雪飛沒興趣去搭理。
她只是看著那鬢角已經開始出現細汗的旗門女子,露出狂肆而桀驁的笑容:“這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怎么還是不能拉回長鞭?”
這犀利的言語,頓時讓旗門女子臉上如同火燒,四周因此傳來的哄笑聲,讓她的臉色幾乎瞬間就從紅色變為紫色,也不知道是被氣得還是被羞的。
可是,不等她再次反怒,葉雪飛又云淡風輕的接著道:“看來你是不行了,那么接下來就換我了。”
呃……
還未來得及明白葉雪飛話中的含義,旗門女子突然感覺到從自己的長鞭上傳來一股強大的力量,那股力量順著長鞭傳入自己身體中,居然在眨眼之間就讓她的身體失控,隨著葉雪飛揮鞭的動作,拔地而起,甩入了半空中。
嘩!
“臥槽!”
驚呼聲從四周看臺而起。
長鞭的主人被甩入了空中,而那實力不同外表那般纖弱的少女卻‘悠閑’的站在擂臺上,微揚著優雅的脖子,笑瞇瞇的看著在空中飛舞的人形風箏。
當然,葉雪飛握著長鞭的手也沒閑著,正在不斷的高速轉動手中的長鞭,讓那旗門女子在自己頭頂上不斷發出尖叫的轉圈。
是的,尖叫。
若是今日之前,恐怕在這里認識那女子的人很難相信這樣的女人會發出驚恐的尖叫。
葉雪飛玩兒似的姿態,徹底讓四周都傻了呀,目瞪口呆的看著那中間最耀眼的擂臺。
半空中,旗門女子緊緊抓住皮鞭,臉色已經煞白一片。
她不敢松手,她害怕一松手,這種失重感會讓她狠狠墜落,到時候恐怕身上的骨頭沒有幾處會是好的。
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一種從未有過的無力感從她的心中升起,在旋轉中,她看向那依然輕松寫意的少女,突然升起一股寒意:‘這個女子實在太可怕!’
“上面的風景如何?這樣的待遇可不是每個人都有的。”葉雪飛調侃的聲音傳來,讓旗門女子面色再白了一分。
此刻,她不敢反駁一句,更不敢再逞強。
她害怕這個少女還會使出更讓她無法想象的手段來對付她。
這樣的局面,她早已經失去了反擊的能力。
“哼。”一聲刺骨的冷哼帶著殺氣,從古月生的鼻中出現。只是,被葉雪飛這舉動驚呆了的其他人并未注意到。
此女不可留!
在沉默中,古月生殺機乍現,在心中做下了決定。
可是,他也明白,若是真的讓葉雪飛成為了雙花紅棍,那么再想取她性命償還旗門的恥辱就難了。
因為,成為雙花紅棍,不僅代表著個人能力的強悍,更是代表了她已經成為商會這個龐大機構的正式成員,更是有機會站在臺面上來與他們一起爭奪容城的地下利益。
這樣的身份,讓古月生忌憚。他忌憚的是神秘商會的力量和威嚴,而不是葉雪飛這個人。
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在爭奪雙花紅棍的時候,讓葉雪飛死在這里,就算不死也要打殘。到時候,一個廢人,還如何逃脫自己的手掌心?
想到這,古月生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殘忍的笑意,只是在一瞬之后,就恢復平靜,再次用儒雅包裝起了自己。
他這電光火石之間的思緒并未引起周圍幾人的注意,可是離他最遠的楚天謬卻在感受到那殺意之時,眸光輕閃了一下,最后又化為虛無。
似乎玩夠了一般,在旗門女子失重中快要失去意識之前,葉雪飛突然收手,讓之前那對著她囂張無比的身影從半空中落下,狠狠的砸在擂臺上。
四肢平趴在擂臺上,在旗門女子落地的那一刻發出的巨響,連葉雪飛都不禁看了看自己還未發育完全的胸口。
‘嘖嘖,真疼。’同情的語氣中,帶著幾縷幸災樂禍。
旗門女子毫無聲息的趴在擂臺上,四周的看客們都經不住站了起來,伸長脖子遙望著,這與眾不同的比試讓他們震驚中卻又充滿期待。
期待著旗門女子爬起來繼續跟葉雪飛斗下去。
當然,不是想要看葉雪飛被打趴的樣子,而是想要看看葉雪飛接下來還會如何戲弄對手。
戲弄,當然是戲弄。
用這個詞匯來形容之前葉雪飛在擂臺上‘認真’的表現,恐怕沒有任何人會反駁。
可惜,讓他們失望的是,旗門女子沒有再爬起來,在落地的時候就已經昏迷過去。至于到底有沒有受傷,恐怕要去醫院看過才知道。
不過,幾乎所有人在她落地的那一刻,都產生了與葉雪飛一樣的想法。
真疼!
震驚過后,負責葉雪飛擂臺的‘裁判’恢復思緒之后,充滿跑上來,越過早已經被嚇傻的舉牌女郎身邊,來到旗門女子前蹲下。
同時,還充滿忌憚的看了葉雪飛一眼。
后者神色淡淡的樣子,讓他心中一跳,趕緊收回了眼神。
伸出手,在旗門女子鼻前感受了一下鼻息,又搖了搖她,確定此時的她已經失去戰力之后,才重新站起來,干咳一聲:“這一場,依然是……”
后面的話不用去聽,也已經知道結果如何。
當結果出現之后,葉雪飛不甚在意的將手中的皮鞭松開,雙手插在褲兜里,悠哉的走下了擂臺,在四周安靜的眸光移動中,她如同明月般耀眼的移動。在走過秦壽所在的擂臺上,她停了下來,緩緩轉眸對上秦壽激動的樣子,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贏不了十場,我幫你松骨。”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秦壽渾身打了一個哆嗦,看向對手的眸光頓時狠戾起來,嚇得秦壽的對手心中暗自提高警惕。
開玩笑,讓葉雪飛松骨?在這里的人或許只看到了葉雪飛厲害的十分之一二,可是他身為朋友屬下,卻明白葉雪飛的可怕之處。
萬一惹火了她,她弄出一堆妖魔鬼怪跟自己陪練,那豈不是找死?
說完這句話,葉雪飛也不再理會秦壽,收回眸光繼續向前走,眸光已經落到了還未上場的柳玉書和刑皓身上。
直到葉雪飛的身影在會場擂臺區消失之后,人們才從剛才的一幕中漸漸回過神來。
葉雪飛原先所站的擂臺上,那‘裁判’此時的眸光才落到長鞭上被葉雪飛握著的那一頭。
突然,他眸子一縮,震驚之色再次涌出,就連臉色都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
其他人或許礙于距離看不清楚,可是此刻他卻清楚的看到了,在葉雪飛所握過的那截皮鞭上,所有的倒刺都服帖的裹在了皮鞭上,收斂了它們的鋒利。
此刻,任何人都能去握住皮鞭而不受到傷害。
最可怕的是,他知道這些倒刺是被葉雪飛一握之下而變的形。
誰人能想到,一個纖弱少女的身體里居然有這么恐怖的力量?
‘裁判’掩飾著眼中的震驚,眸光回轉之間再次落在昏迷的旗門女子身上,突然心中響起一個聲音:旗門這一次輸得真的不怨。
他根本不敢相信,若是以葉雪飛的力氣一拳轟在對方身上會是什么效果。
恐怕,比此刻的昏迷也好不到哪去。
葉雪飛此刻已經回到了柳玉書和刑皓身邊,對上兩人敬佩和激動的眼神,她只是咧唇一笑,不甚在意的聳了聳肩。
那樣子,好似剛才的一連串表現對她來說,就是過家家而已。
這樣的懶散樣子,看得柳玉書無奈搖頭,刑皓眸光更亮,四周同樣后場的人眼中滿是忌憚。
此時此刻,還有誰敢小看眼前這個纖弱的少女?
她可是目前為止第一個十場連勝的晉級者,何況,還是以如此橫掃姿態結束比賽的人?
不理會四周打量的眸光,葉雪飛站在柳玉書和刑皓之間,與他們一起同樣關注起秦壽的擂臺。
此時,比賽已經重新開始進行。
沒有了葉雪飛的比賽,會場中十個擂臺少了些驚艷和震撼,卻也開始了新的熱鬧。
葉雪飛看了一會之后,眸光就從秦壽身上移開,轉而去看其他擂臺上的比斗。在她看來,秦壽的底子好,又有自家的虎拳做底牌,只要不要遇到過于難纏的對手,十連勝是預料之中的事。
所以,她把精力看向了其他人,想要知道這次紅棍大賽中這些參賽者的總體水平。
觀看了一會之后,等葉雪飛再看向秦壽所在的擂臺時,這個小子已經連贏了8場,只要再來兩場連勝,他就能晉級了。
而在這個過程中,在其他擂臺上也同樣有人晉級,只不過人數不多,也沒有葉雪飛那樣的輕松。
收回眸光,葉雪飛對柳玉書低聲道:“很快就到你了,收斂心神,專心對敵。”
柳玉書胸有成竹的點了點頭,笑道:“我的長處不再打斗,可是我卻能跟他們玩心計。”
他的話,引得葉雪飛側目,在仔細打量這個儒雅如書生般的少年之后,她清冽的眸光里泛起了淡淡的笑意。
柳玉書說得沒錯,他的武力值恐怕在這些人之中也只占中流,想要贏幾場不難,可是要十連勝卻不太容易。
可是,他也有自己的優點,他能夠利用自己的頭腦,從心理上打敗敵人。
見柳玉書已經有了打算之后,葉雪飛將眸光轉到了看著擂臺渾身充滿戰意的刑皓身上,心中莞爾:這家伙還真是一個戰斗狂人,用好了是一把很好的利刃。
“你的比賽看樣子要等到明天了。”
葉雪飛的話,讓刑皓眸光一閃,有些失落,卻又很快重新凝聚出氣勢,垂在身側的雙手也悄然緊握:“沒關系,今天是屬于你的,明天是屬于我的。”
同樣狂妄的話語,卻讓葉雪飛明白刑皓的意思是,等他明日上了擂臺后,也會如同今日的葉雪飛一樣那般耀眼。
對此,葉雪飛啞然而笑,沒有再多說什么。
秦壽最后的兩場打斗很快就結束,當他摘得十連勝的殊榮在四周的吶喊中走回來的時候,最正中的看臺上徐坤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這是秦當家的公子吧。”
“哈哈哈……”不等秦昊開口,敖天就接話道:“使者大人眼力真好,這剛剛獲得十連勝的少年就是耀社的太子爺,也是秦老大的獨子。”
說著,他又看向秦壽笑著抱拳:“恭喜秦老大了,這可真是虎父無犬子啊。”
秦昊眸光一閃,露出淡淡笑容,看了敖天一眼,低眉對徐坤道:“犬子這三腳貓功夫,哪里登得上臺面,使者大人過獎了。”
他人老成精,又如何看不出敖天話里的包藏禍心?
在容城,三大勢力以青蛟會為尊,旗門和耀社不分上下。若是秦昊之子綻露鋒芒,無疑就是在讓其他兩大勢力警覺。敖天話中的含義無非也就是在借機暗示徐坤,耀社有野心,若是之后容城發生什么動蕩,不怪他們。
無形間,就把耀社放在了火上烤。
徐坤自然也聽出了敖天話中含義,又見秦昊的回答,索性也不再多說什么,只是笑了笑,又繼續看著會場中的比賽。
沒有達到預想的效果,敖天隱晦的瞪了一眼古月生。暗中責怪他沒有附和自己,一起聯手打壓耀社。
可是,此刻古月生心中還在想著如何在雙花紅棍的比賽上將葉雪飛以絕后患,順便也把秦昊的獨子給廢了,哪里會記得附和敖天。
更何況,在古月生的心中,容城就應該只有旗門一家,與其和青蛟會合作先拿下耀社,還不如等這兩家爭斗一番,自己保存實力后再一舉吃下兩家勢力,做到真正的容城地下皇帝。
幾人之間,明爭暗斗,各有心機。
臺下,秦壽已經和三人會合。在說了幾句之后,會場中一個擂臺已經叫到了柳玉書抽到的號碼牌。
在眾人鼓勵的眼神中,他也昂首挺胸的走了過去。
此刻,四人已有兩人晉級,對他們這個小團隊來說無疑是氣勢正虹的時候。
柳玉書想要借助這股氣勢,一舉拿下十連勝,并非不可能。
紅棍大會連續進行,在偌大的會場中分不清黑夜白晝,當柳玉書輕彈肩頭留下的腳印走到三人身邊的時候,這第一天的比賽已經結束。
按照規定,所有人在用餐之后,就各自返回分配的房間休息,沒有特殊情況不得隨意外出。
這條規矩,也是為了方便管理,以免有些人不開眼沖撞了貴賓。
原本,在葉雪飛等晉級之后,可以去條件更好的休息室休息,不用跟其他人擠在一起。可是,若是三人離開之后,只剩下刑皓一人。
今天他們的表現恐怕已經引起了其他勢力的注意,為了不讓在刑皓比賽前發生任何意外影響他的比賽,所以葉雪飛決定還是幾人一起留下來,相互有個照應。
對此,刑皓心中明白,也沒有狂妄的拒絕幾人的好意。
不是他對自己身手沒有信心,而是他明白,無論自己再能打,也不會是那么多人的對手,若是有其他勢力故意找茬,就算他沒事,恐怕也會影響自己的比賽。
所以,他接受了這種無形的保護。
好在,這一夜過得十分的順利。
或許是多想,又或許是礙于葉雪飛幾人的震懾,沒有人來好刑皓的麻煩。
第二日,吃過統一準備好的早餐,又休息了一會,開始有人安排進入會場。只不過,今天的順序有些變化。
第一天,是所以參加紅棍大賽的人都統一出場,并坐在規定的候場區。
而今天,在第一天已經晉級的人,在正中看臺的下面獲得了席位,這是一種殊榮,在他們頭頂之上就是整個會場最尊貴的看臺,也坐著身份不輕的大人物。
那些被淘汰的人,則只是在看臺的偏僻角落擁有著一個位子,剩下那些還未進行比賽的人,則繼續待在候場區,等候比賽。
告別刑皓之后,葉雪飛三人走向了指定的位子。
等他們來到此處的時候,葉雪飛的眸光再一次落到了那不染塵埃的絕色男子身上。
他一如既往的早早就坐在了那里,他的位子依然是最靠前的,在他身后老宋垂眸站著,此時從看臺的過道上走出幾道人影,正是徐坤等人。
在看到楚天謬的瞬間,徐坤的臉色變了變,堆起笑容再次道:“沒想到又被三少搶先了,看來這小小賽事,還是讓三少有興趣的。”
可惜,他這番套近乎并未得到楚天謬的任何回應,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他在說話一般。這讓徐坤面上浮現尷尬之色,好在老宋主動開口,對徐坤笑道:“我家少爺獨來獨往習慣了,還請見諒。”
當然,這份面子不是給徐坤,而是給他背后的主子。
這一點,徐坤自然明白,也知道光憑自己在楚家面前的確不算什么,所以也沒有再自討沒趣,和老宋寒暄幾句后,便帶頭落座。
無視了徐坤存在的楚天謬,那雙眼漫不經心的落在了葉雪飛的身上,此時兩人的距離直線不過十米,只是有個高低落差罷了。
以兩人的眼力,自然能清楚的看到彼此。
兩人眸光一對,葉雪飛不動聲色的移開。她可不想在這樣的場合中,讓其他人發覺她和楚天謬認識。
或許是明白葉雪飛的想法,楚天謬也并未露出任何奇怪的表情。
可是,當葉雪飛收回眸光之時,不小心掃過楚天謬如玉般骨節分明的手指時,卻心神猛地一震,清冽而孤傲的眸子倏地一縮。
她看到了楚天謬右手拇指上的一枚玉扳指。
那玉扳指上帶著濃濃的靈氣纏繞,如果她沒有猜錯,那枚玉扳指的材質正是她遍尋不著的聚靈玉。
‘聚靈玉!該死的,這個家伙居然有聚靈玉!’葉雪飛掩藏住內心的激動和震驚,眸光閃了閃,收回眼神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在她左右,分別是柳玉書和秦壽。
她這一眷,并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可是卻沒有逃過楚天謬的眼神。
望著那淺薄而筆挺的背影,楚天謬眸光中泛起淡淡笑意,雙唇微啟,無聲的話落在了葉雪飛一人的耳中。
“看中了我的聚靈玉扳指?”
會場上的比賽已經開始,葉雪飛耳中卻突然響起了楚天謬的那讓人聽起來心曠神怡的聲音。
眉梢微微一挑,葉雪飛并無任何驚訝之處。
傳音入密,這樣的小把戲對于她和楚天謬來說都不是什么難事。
她唯一詫異的是,沒想到自己剛才那一眷,引起了這個妖孽男子的注意。
“開個價吧。”既然被戳穿,葉雪飛沒有掩飾的打算,而是直截了當的問起了價格。
當然,她明白聚靈玉的有價無市,但是也相信楚天謬這樣的人不會為了錢把聚靈玉給她,如果談妥的話,她算欠他一個人情。
“你想要,我便送你。”寧葉雪飛意外的,楚天謬并未打算和她交換什么。
沉默幾秒后,葉雪飛垂下眸光:“無功不受祿。”她和楚天謬之間的關系還沒有到達那種絲毫不計較的程度。
所以,即便她此刻再希望得到聚靈玉,也只會拒絕。
會場的比賽正在激烈進行,而葉雪飛和楚天謬卻在交談。
葉雪飛的拒絕,并未讓楚天謬感到詫異。仿佛,他早就猜想到了葉雪飛的答案。
他無聲笑了笑,目光微閃:“我還真有件事需要你幫忙,事成之后,這枚扳指就當做是報酬。”
這樣的回復,讓葉雪飛心中一動,沒有思考猶豫就問道:“什么事?”
問出之后,她也在心中詫異,以楚天謬的家世和能力,有什么事是需要自己幫忙的?
可是,楚天謬卻沒有滿足葉雪飛的好奇,只是回答:“此事之后再談,你現在專心比賽就好,據說雙花紅棍的競爭恐怕并不容易,且危機四伏。”
楚天謬的話,讓葉雪飛眸光中閃過冷冽的殺機。
當然,這不是針對他,而是她聽出了他話中的暗示。
自己的身手如何,楚天謬很清楚。眼前這些人想要傷到自己很難,但是楚天謬依然用了危機四伏這樣的形容詞,這就是在提醒葉雪飛有人會在雙花紅棍的比賽中對她下手。
而那個人是誰,答案似乎已經不言而喻了。
對于敵人,葉雪飛從來不會心慈手軟。斬草除根是她的一貫作風,除非打不過,她會暫避鋒芒,卻也會在有能力之后卷土回來,手刃敵人。
當然,葉若彤也好,劉蓉蓉也好,亦或是韓瑋,他們在葉雪飛心中根本就不配成為她的敵人。
之后,葉雪飛和楚天謬結束了談話。
前者放下其他,專心看著比賽。而后者,誰也不知道他此刻心中在想什么,似乎也正在津津有味的看著擂臺上的比賽。
第二天的比賽一直持續到下午,刑皓算是最后一輪出場,在他后面還未參加比賽的人要輪到后一天,之后便是雙花紅棍的比賽。
沒有任何意外,就如同刑皓自己所說的那般,他成為了今日收官時最耀眼的人物。
他的果斷和狠辣,還有那種毫無畏懼的表現,引起了不少人的側目和注意。
當他同樣獲得雙花紅棍參賽資格的時候,他們這個四人小團隊猶如四顆冉冉上升的新星一般,照亮了整個會場。
接下來,等待他們的就是雙花紅棍的比賽。
晉級,那么他們將是容城地下勢力中炙手可熱的雙花紅棍,可以進入各大勢力成為管理人員。
若是敗了……
呵呵,葉雪飛四人的字典里,從未有過‘失敗’二字。
這一點上,四人的性格是何其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