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xué)前,葉雪飛抽空去了一趟有間茶館。
說起來,一般她沒什么事的情況下是不會走進有間茶館的大門的。卻不知為何,那日在街上隨意走著,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到了有間茶館的門口。
既然來了,便去看看,葉雪飛本就是性格灑脫的人,自然也不會別別扭扭。
只是可惜,等她進了有間茶館之后,才知道過年前楚天謬還有老宋都離開了容城,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回來。
既然人不在,剛起的興致也變得有些索然無味,葉雪飛很快也就離開了。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打磨,猛鬼酒吧也算是穩(wěn)定下來,沒有人再來找麻煩。當(dāng)然,做酒吧生意的就算沒有牽涉到其他幫派的事,也會有些亂七八糟的情況發(fā)生。
只不過,那些事都是些小事,驚不起什么大浪花。
好在,之前練兵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所以葉雪飛也沒有什么遺憾。
職中的社團九天盟,依舊向猛鬼酒吧輸人,秦壽再看他們表現(xiàn)后挑選一些可用的苗子,而柳玉書則專心去搭建九天盟的情報網(wǎng)。
一時間,葉雪飛的勢力都在暗中悄悄鋪開,穩(wěn)定發(fā)展,用上她的事也不怎么多。
值得一提的就是極品負責(zé)的顧問室,隨著名氣漸漸打開,生意也多了起來,所賺的錢可以填補一下葉雪飛鋪開攤子的花銷,而他也不再如初期那樣忐忑,在與顧客的來往中也漸漸游刃有余。
“萬事俱備,只待東風(fēng)了。”葉雪飛腳尖踢著石子,仰頭看了一下天際,自言自語的道。
如今已經(jīng)是三月份,冬春相交,春意盎然。
刺骨的寒風(fēng)也早已經(jīng)淡去,撲面而來的是徐徐的春風(fēng),帶著花草泥土的芬芳,清新宜人。
學(xué)校已經(jīng)開學(xué)半個多月,對于畢業(yè)班來說,更加的忙碌,也更加的平淡。
葉雪飛走進教室的時候,教室里的學(xué)生已經(jīng)來了一多半,沒有了平時的熱鬧和喧囂,大家都各自埋頭在練習(xí)冊中,抓緊時間多做幾道題,或者再背一段課文。
對于她這個班長大人……
呃……
葉雪飛摸了摸鼻尖,恐怕周清的期望,她是無法完成了。
當(dāng)初,周清讓她當(dāng)班長,是覺得她與班上的同學(xué)不太交流溝通,所以給她一個職位,讓她融入班集體里。
可是,理性是美好的。
但卻選錯了時機。
如果是在初一初二的時候這樣做,或許還有些效果。
但是如今面臨初三,即將畢業(yè)的時候,對于火箭班的學(xué)生來說,什么事都比不上抓緊時間學(xué)習(xí),爭取考上重點高中,為將來考大學(xué)鋪路來得重要,誰還會管什么人際交往?
再說,初三學(xué)年,學(xué)校取消了許多集體活動,就連每周一節(jié)的音樂課,美術(shù)課還有體育課都會經(jīng)常性的被其他科老師占用。
學(xué)生們的任務(wù)除了學(xué)習(xí)就是學(xué)習(xí),葉雪飛就算有心交流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再說,她本身對這種事也沒什么興趣。
當(dāng)初周清說她,她接受,可是卻不代表一定要改變。
在她的觀念里只是說不再抗拒或者無視其他人的存在,但不代表她要刻意的去討好任何人。
所以,她這個班長當(dāng)起來也算是空有名頭而已。
除了一個人,恐怕,整個火箭班的學(xué)生都不會在意誰當(dāng)班長。
冷婷。
想到她,葉雪飛清冽的眸光微暗了一下。
自從上次冷婷陷害她,卻反而出丑之后,這個少女倒是安靜了下來。畢竟那個時候,已經(jīng)面臨期末,大家的精力都是放在學(xué)習(xí)上。
只是不知道一個假期過去后,她會不會再來找麻煩。
葉雪飛在心中盤算,卻感慨萬千: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爭斗。明明不欲爭,卻偏偏有人趕著你去搶。
還有韓瑋……
這個人,在葉若彤轉(zhuǎn)校之后,他也變得沉默起來,不再刻意找自己麻煩。
葉雪飛也樂得如此,最起碼,她希望自己的初中生涯是過得平平靜靜的,不要在最后關(guān)頭給自己帶來麻煩。
最后就是葉若彤。
每次想到她,葉雪飛的嘴角就會勾起冷笑。
葉若彤在她眼中,其實就是一個小丑。剝離她的出身光環(huán)之后,她其實連田曉青和林柔都不如。
上次在葉家晚宴丟了丑,雖然這風(fēng)聲沒有傳到葉雪飛所在的草根階級,但是她相信估計現(xiàn)在的容城上流社會中,葉若彤已經(jīng)無臉再見人了。
殘忍么?
其實,葉雪飛并不覺得自己做了什么。
一切,不過都是葉若彤的選擇罷了。
唯一讓她有些猜不透的就是,她的身份,葉家人很清楚,而她和楚天謬這樣公開出現(xiàn),難道他們一點也不懷疑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
他們不是一直想把葉若彤嫁進楚家么?
為什么他們沒有來找自己,最起碼威脅自己離開楚天謬,說些貶低自己的話什么的。
那么安靜,反而讓葉雪飛有些警惕起來。
不過,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葉雪飛現(xiàn)在算是什么都沒有,她也不怕葉家在暗地里有什么動作,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
對了,還有容城的凌家人,他們和旗門的密切關(guān)系……
楚天謬自然不會無緣無故的刻意給她透露這個消息,那么她需要注意什么?
不知不覺中,葉雪飛已經(jīng)把楚天謬納入了信任的列表之中,幾乎對他所說的話沒有任何的懷疑。
這個現(xiàn)象,連她都沒有注意到。
此刻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在腦海里思考著容城各種勢力之間的瓜葛,利益糾紛。她手中的人都在按部就班的動作著,她可不能無所事事。
至少,她得考慮清楚下一步該怎么走。
“同桌想什么呢?”恍惚間,五根手指在葉雪飛的眼前晃來晃去,也打斷了她的思維。
葉雪飛拍掉自己眼前的手,對上一張人比花嬌的臉,大眼頓時笑得瞇了起來。
“你,你要干嘛?”一看她這個表情,唐小哲就下意識的抓緊自己的衣襟,向外縮了縮,眼中滿是恐懼。
“噗嗤。”笑聲從身后傳來。
不用看,就知道是田曉青和林柔二女。
顯然,唐小哲過激的反應(yīng),逗樂了她們。
‘還有唐市長這根線……’葉雪飛玩味的看著唐小哲。上次的事,唐市長可是欠自己一個人情,只是可惜,現(xiàn)在還用不上。
不過不要緊,人情債嘛,都是拖得越久,越難還清的。
葉雪飛笑得如同一只狐貍,讓唐小哲臉色驟變,也讓葉雪飛起了逗弄的心思。
于是,她手指敲著課桌,一臉壞笑的看著唐小哲,語氣緩慢的道:“你這是做什么?怕我把你給吃了?”
這個‘吃’字,頓時讓唐小哲臉頰一紅,好似充血了一般。
十五六歲的年紀,已經(jīng)是情竇初開。
對于一些敏感的詞,總會讓人想入非非。
“你,你一個女生,怎么好意思說這種話。”唐小哲無力的反抗。
葉雪飛眉梢一挑,笑容更是玩味:“我說了什么了?”
“你說你吃吃吃……”打死唐小哲他也說不出后面的話,一張漂亮的臉蛋漲得如同茄子一般。
“哈哈哈哈……”林柔忍不住大笑起來。剛一笑,就感受到周圍幾道不善的眼神,她立即捂住了嘴,然后小聲的對唐小哲道:“對啊,我們雪飛說了什么,吃吃吃什么?”
“你個壞丫頭。”田曉青無奈的拍了林柔一下。
唐小哲此刻已經(jīng)被葉雪飛逗弄得夠窘了,這個丫頭還來添一把火。是想看到唐小哲在教室里刨個地洞出來,然后把自己埋進去嗎。
“我哪里壞了?明明是他自己說道。”林柔揉了揉被田曉青拍的地方,嘴里嘟囔著道。
這時,葉雪飛無辜的一攤手,看著唐小哲道:“我真的不明白說了什么。”說完,還故意眨了眨眼。
“我,我出去一下。”唐小哲口不能言,臉如火燒一般,匆匆丟下一句話,就逃了出去。
“唉,雪飛,你說這顆小糖果同學(xué),怎么還是那么單純可愛呢?一句話就能把他逼得尿遁。”目送唐小哲離開,田曉青也開始調(diào)侃起來。
葉雪飛煞有其事的搓著自己下巴,搖晃著腦袋:“這個問題,可能和他的大腦構(gòu)造有關(guān)。”
“噗嗤!”
“噗嗤!”
話音剛落,三個少女就笑成了一團。
果然,沒事調(diào)戲一下可憐的唐小哲,是她們初中生涯的一抹光彩。
“雪飛,曉青你們高中準備考哪里?”笑罷,林柔突然問道。
這個問題,她們之間似乎從未討論過。
“我想考志成。”田曉青顯然早就已經(jīng)想好了,所以沒有絲毫的猶豫。
這個答案,林柔也在意料之中。以田曉青的成績,要靠容城第一重點高中,志成高中,并不是難事。
“雪飛你呢?”林柔又看向葉雪飛。
“我也是。”葉雪飛笑笑回答。
其實,對于高中也好,大學(xué)也好,葉雪飛并沒有什么所謂。但是,考志成高中是她答應(yīng)母親,也答應(yīng)自己的事。
總之,葉家越不希望發(fā)生的事,她就越要實現(xiàn)。
“你們都要考志成啊!”林柔面色有些遺憾,整個人也趴了下來。“唉,估計唐小哲也要考志成了。”
“怎么了,你也可以考啊。到時候我們四個人還可以繼續(xù)一起,有事學(xué)習(xí),無事就調(diào)戲糖小果。”田曉青安慰道。
葉雪飛也看向她,此時的林柔有些不對。
以她的性格,如果聽到他們要去一個學(xué)校讀書,她一定會跟著去的,而不會這樣遺憾。
林柔趴在手臂上,看著兩人,不情愿的道:“這次回老家過年,我大伯跟我爸媽說,讓我去京城讀書,這樣將來考大學(xué)比地方上容易。”
“你大伯?就是你曾經(jīng)說過在京城師范附中當(dāng)老師的那個?”田曉青對林柔的家庭情況要清楚得多。
葉雪飛沉默了一下,也點頭道:“你大伯的打算倒是不錯的。”
林柔撇撇嘴:“我也知道不錯,我爸媽也答應(yīng)了。可是,我就是舍不得你們。如果你們高中都分開了,我可能心里還會好受一點,但是一想到你們未來的三年還在一起,而我卻走了,心里就不舒服。”
林柔的性子雖然膽小一些,但卻很直爽。像這樣的話,很多人不會說出來,免得被人覺得小心眼,但她就那么自然的說了,卻也不讓人反感。
人其實都是這樣,一個人吃苦受罪,總覺得難受。如果一大群人都跟著吃苦受罪,心里就平衡了,有了對比就有了安慰。
“別這樣,三年后咱們還可以考同一所大學(xué)。”田曉青安慰道。
“真的!”林柔眼睛一亮,之前的低落的情緒也攀升了些。
田曉青看向葉雪飛,葉雪飛看著林柔咧唇笑了起來:“那我們都要努力了,地方考京城的學(xué)校可是不容易。”
志成高中,京城的大學(xué)么?
韓瑋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聽到幾個少女零碎的交談聲,在心中默念。
他也不想偷聽,可是耳朵偏偏就朝著那邊豎起來。
抿了抿唇,韓瑋打開了自己的課本。
‘我一定要考上志成高中,憑自己的實力。’不知什么原因,韓瑋在心中做出了決定。
“葉雪飛,周老師叫你去趟辦公室。”門口,傳來一聲叫喊聲,打斷了三女的談話。
葉雪飛站起來,沒所謂的向教室外走去,心中想著周清這個時候找自己干嘛,可是快上課了。
離開時,她根本沒有留意到兩道充滿怨恨的眼神跟著她。
來到周清的辦公室,這次到?jīng)]有冷清,很多老師都在各自忙碌著。對她這個喊了報告進來的學(xué)生,也都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就不再關(guān)注。
畢竟,每天進出入這個辦公室的學(xué)生實在是太多了。
“來啦。”周清放下手中的筆,推了推眼鏡抬頭看向葉雪飛。
“周老師,有什么事?”葉雪飛直接問道。
周清拿出一份A4字打印出來的通知,擺在桌子上,手指敲了敲:“四月初,也就是你們月考之后,學(xué)校會開展一個文化季,要求每個班級,都出節(jié)目參加。因為咱們是畢業(yè)班,所以可以減少參演節(jié)目的數(shù)量,但是至少要有一個,而且要入圍。”
文化季?表演節(jié)目?四月初?離現(xiàn)在不過半個多月而已。
葉雪飛皺了皺眉:“現(xiàn)在大家都忙著復(fù)習(xí),準備畢業(yè)考試,恐怕……”
“我知道。”周清打斷了葉雪飛的話:“大家現(xiàn)在都緊張復(fù)習(xí),但是勞逸結(jié)合也是必要的。這件事學(xué)校已經(jīng)決定,你身為班長,就由你負責(zé)全程安排吧。節(jié)目入不了圍,我可是直接找你。”
尼瑪!
葉雪飛嘴角抽了抽,垂下眸,長長的睫毛遮掩了她眼中的情緒:“知道了。”
“把這個通知帶回去,剩下的事你自己處理吧。”周清見葉雪飛沒有再反對,便將桌上的通知單朝她面前推了推。
葉雪飛拿起那張A4紙,轉(zhuǎn)身離開了辦公室。
走在返回教室的路上,她才仔細的看了一下通知單的內(nèi)容。
上面說的,幾乎和周清說的差不多,只不過多了一些對節(jié)目的要求,還有初選時間,最終表演時間。
看完之后,葉雪飛眉頭有些打結(jié)。
兩世以來,她還沒干過這種籌備表演的事,一時間還有些無從下手。
回到教室后,葉雪飛并未著急向全班宣布這件事,而是直接走回了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將通知單遞給田曉青和林柔看。
她不懂這些,可她身邊有人懂啊。
物盡其用,人盡其能,這是葉雪飛一貫的壓榨,咳咳,用人原則。
“這是什么?”田曉青接過后,有些奇怪。
和林柔湊在一起將通知單上的內(nèi)容看完后,才不滿的道:“每個月都要月考,還有四個月就要中考了,哪有閑工夫搞這些。”
“唉,學(xué)校就是喜歡這種裝飾表面。”林柔也帶著嘲諷的道。
兩人將通知單還給葉雪飛,這時唐小哲也在上課鈴響起的時候跑了回來。這廝臉上的紅暈已經(jīng)褪去,但是卻還是不好意思看向三女。
葉雪飛此刻也沒有繼續(xù)打趣他,只是笑了笑。
“雪飛,那這件事你豈不是要和冷婷合作?她可是文藝委員,不經(jīng)過她可不好。”田曉青提醒道。
林柔卻皺了皺鼻子:“那個女人會不會使陰招?”
女人!噗。
葉雪飛差點笑噴,才十五六歲的年紀,算得上什么女人,充其量就是少女了。
“什么事?”本身還有些不好意思的唐小哲,見三女的注意力已經(jīng)不再自己身上,才好奇的問。
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就讓葉雪飛眼前一亮,盯著他的眼睛泛著綠光,好像狼一樣。
“怎,怎么了?”唐小哲在這眸光下,再次向旁邊縮了縮。
“嘿嘿,沒事。不,是好事。”葉雪飛笑得有些慎人,卻沒有告訴唐小哲原由。她將桌上的通知單丟進書箱,也無視了身后兩人莫名的視線。
唐小哲可是在玩音樂,這件事全班也只有她知道。
如果沒有人參加這個活動,葉雪飛就準備把唐小哲推出去,反正自己完成這個任務(wù)就可以了。
有了這顆定心丸,葉雪飛心中也淡定下來。
‘唉,我真是個天才。’某女沾沾自喜在心中對自己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