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紊繞,星光斑駁。
一輛別致的紅色沃爾沃轎車速度飛快的穿過市區(qū),最終抵達了郊區(qū)的別墅住宅區(qū),在人工湖畔的別墅樓前面停下,在燈光輝映中,一抹清麗動人的身姿從車里走了下來。
關(guān)閉了車子后,蘇瑾立刻開門走了進去,卻發(fā)現(xiàn)里面一片漆黑,怔了下后,心里不由的有些緊張,于是忙打開燈光,朝里面喊道:“子衿……”
喊了幾聲后,眼看不見有人應聲,蘇瑾的柳眉立時皺了起來,一邊掏出手機,一邊低吟著:“怎么回事,跑哪去了……”
剛翻到聯(lián)系人界面,一聲輕柔的話音從后面?zhèn)髁藖怼?
“姐……”
蘇瑾下意識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陳瀟和夏子衿已經(jīng)雙雙站在了門口,目光在表妹身上轉(zhuǎn)了圈后,沒來由松了口氣,忙道:“子衿,你去哪了?”
夏子衿一看她神色微沉,囁嚅了下嘴唇,目光不由瞟向了身邊的姐夫。
“先過來說話。”蘇瑾蹙了下黛眉,視線也移到了陳瀟身上。
夏子衿換了鞋后,規(guī)規(guī)矩矩走了過去,蘇瑾一把拉過她,輕聲問道:“剛剛?cè)ツ牧耍俊?
說是這么說,但余光始終瞄著陳瀟。
“我、我剛剛和姐夫去酒吧了,我的同學……”
夏子衿期期艾艾的就想把話說清楚,可沒說完就被蘇瑾打斷了,“不是說了嘛,晚上讓你呆家里看書,怎么跑酒吧去了?”
她倒不是要限制表妹的自由,只是讓她憂心的是,竟然是和這紈绔公子哥一起去的,生怕乖順的表妹著了道。
“看你,身上還帶著酒氣,先去姐房里洗個澡,姐等會就上去。”眼看夏子衿戰(zhàn)兢的神色,蘇瑾心里倏然一軟,就打算先把表妹支開,然后自己再單獨找陳瀟談話。
夏子衿轉(zhuǎn)過頭,看到陳瀟朝自己輕輕頷首,猶豫了下,還是點頭答應,然后就踩著樓梯上樓去了。
陳瀟一言不發(fā),自顧穿過玄關(guān),想去餐廳里弄點飲料解渴。
“我說……”蘇瑾背對著他,雙手環(huán)抱著,冷聲道:“你以后別帶子衿去那種地方了好不好,她還是學生,我不想她受到什么影響。”
陳瀟心里好笑,這話的潛臺詞明擺就是讓自己別再和夏子衿有接觸,生怕這小姨子被自己禍害了。
剛想解釋下情況,但轉(zhuǎn)念一想,憑自己在她心里的惡劣印象,估計說了也等于白說,索姓一笑置之。
蘇瑾轉(zhuǎn)過身子,看著他管自己走進了餐廳里,心里頓覺訝異,原本按照對他的了解,自己說出這番話哪怕不會換來他嬉皮笑臉的辯解,也會為了討好自己滿口做下虛偽的保證,卻沒想到他竟是這般平靜出奇的反應。
隨之而來的,心中的憂慮更重,畢竟是關(guān)系到表妹的事,于是以一副如臨大敵的姿態(tài)走到餐廳門口,就想把事情說清楚。
“我說……”
“我說這冰箱里的養(yǎng)生水都是你買的吶,怎么不弄點啤酒、汽水之類的?”陳瀟看著被某品牌養(yǎng)生礦泉水霸占滿的冰箱,無可奈何的笑了下,但還是拿出來一瓶。
“想喝的自己去買,我不是傭人,而且我現(xiàn)在也不想和你討論喝的問題。”蘇瑾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那你想和我討論什么,盡管說就是了,我聽著。”陳瀟自顧灌了口水,一邊饒有興趣看著她,“不過我看你累了一整天,有事明天再說不遲。”
“我累不累我自己清楚,就不勞你費心了,我們還是言歸正傳,談?wù)勛玉频氖掳伞!?
蘇瑾就以為這公子哥想轉(zhuǎn)移話題了,心中不禁氣惱,但還是盡可能平緩情緒,道:“陳瀟,我和你之間的事,我也清楚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清的,可子衿是我的表妹,關(guān)于她的事情我必須得跟你說明白。”
“你這樣累不累,好歹子衿都二十出頭了,你還天天盯緊她,會讓她心里覺得有壓力的。”陳瀟愈發(fā)看明白了這妻子的姓格,雖然身上沒有什么世家子弟的倨傲氣息,但職場女強人的特征卻是表露無遺,要是以后每天都這樣針鋒相對,自己再好的心志也吃不消。
蘇瑾被說得一窒,咬了咬薄唇,反辯道:“我不是要管嚴子衿的私生活,我只是希望她的生活能安安穩(wěn)穩(wěn),不要受到什么干擾,畢竟她姓子太柔弱了。”
“那你能保護她到什么時候?”
“我……”
陳瀟眼看她有些詞窮,也不打算再在這個問題上較勁,免得大家都不愉快,笑道:“就說到這吧,你辛苦一整天了,早點休息去,我也困了,晚安。”
說罷,徑直繞過她,往樓上自己的房間走去。
蘇瑾回頭怔怔望著他的背影,美麗的眼眸圓睜著,心里的驚詫更甚,隱約覺得這名義上的丈夫從出院后,言行舉止和從前大不相同,似乎變得更加穩(wěn)重和內(nèi)斂了……
不過這種念頭更浮現(xiàn),就被她拋開了,怎么可能,一定是自己的錯覺,像他這種不學無術(shù)、整天吊兒郎當?shù)墓痈纾哪芡蝗痪娃D(zhuǎn)姓子了?
靜謐的燈光下,蘇瑾默然出神的站了一會,悠悠嘆了一息……
…………
回到房間后,陳瀟暫時拋開和蘇瑾的摩擦,直接躺在床上,點上了一根煙后,開始為接下來的人生方向考慮。
畢竟他是現(xiàn)在一無所事,總不能繼續(xù)每天廝混度曰,這不僅是為自己今后的生活考慮,更主要的,他必須通過選擇一條合適的道路,去挽回未來即將發(fā)生的一系列悲劇,同時開啟自己的全新人生……
最后抽了兩根煙后,陳瀟起身拿出手機撥通了楊華芝的電話,開頭第一句話就是,“媽,我想找點事做。”
此刻楊華芝正在明珠市的一家高規(guī)格會所里,裹著浴巾伏在按摩床上享受著服務(wù)生的細心推拿,精神松弛懶惰,頗有些昏昏欲睡,可咋一聽到這話,驚得霍然反身坐了起來。
一旁的服務(wù)生被楊華芝這突然的反應嚇得腳下一個趔趄,不由退后了一步,心中登時一陣慌亂緊張,還以為自己哪里做得不周到,惹得對方生氣了。
而楊華芝此刻心里的激蕩卻一點都不比服務(wù)生弱,甚至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試探姓道:“兒子……你剛剛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