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金鑾殿!
玄煌坐在龍椅之上,傾身看著下面的大臣,皇親貴族。
這些人,是他的親人,他的長輩,但是,卻每一個人都時時刻刻的在算計他,想要謀害他,以此奪走他的皇位。
皇位嘛,誰都愛。
可他玄煌卻不愛,如果不是父皇臨死前,千叮嚀,萬囑咐,要他做一個好皇帝,為天下百姓造福,把父皇的遺憾完成,他寧愿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可是……‘
玄煌呼出一口氣,站起身,才說道,“諸位愛卿,想來昨晚皇城之內發生了什么事情,你們都已知曉,那諸位愛卿說說,真要如何處置那些叛逆?”
眾大臣一聽,都不解了。
那些人,不都死了嗎,還要怎么處置?
段豪心里震驚,卻面不改色。
暴風雨,終于要來了。
“臣等惶恐!”
“惶恐,!”玄煌氣急,反笑,“你們的確應該惶恐,朕昨夜和瑤妃娘娘回宮,竟遭到刺客刺殺,九城兵馬司都鐸何在?”
“臣在,臣救駕來遲,罪該萬死!”
玄煌看著下面的人,冷哼一聲,“你的確罪該萬死,摘除頂戴花翎,交出印章,滾回去種田,后代子孫,永世不得入朝為官,凡是你舉薦之人,皆摘去頂戴花翎,后代子孫永世不得入朝為官!”
群臣一聽,大驚。
這,九城兵馬司,舉薦的人可不再少數,而他們之中,也有人是九城兵馬司所舉薦,好幾個已經承受不住,跪在地上,懇求玄煌開恩。
玄煌看了他們眼,揚手讓人把他們拖了下去。
任由他們的求饒聲,沖刺在大殿之內。
玄煌卻充耳不聞,看向站在首位的三個皇叔,兩個是他嫡親嫡親的皇叔,一個是同一個爺爺,卻不同祖母的汾陽王。
“三位皇叔,你們對朕昨夜遇刺之事,有何看法!”
“臣惶恐!”
玄煌看著那三個同時彎腰的皇叔,笑了,笑得金鑾殿之上,全是他刺耳的笑聲,“好啊,很好,三個皇叔都是聰明人,卻喜歡裝糊涂,看來朕還是太嫩,太嫩了!”
玄煌說著,看向錦親王,林親王,汾陽王,“只是皇叔啊,有些事情,你們不得不承認,朕再年輕,再嫩,也是皇帝,就算朕不幸身亡了,也還有皇太子,是了,皇太子,朕一會就會頒下詔書,立下皇太子,當然,朕會在你們其中選擇一位,來監國!”
至于是誰,玄煌沒有說。
當時,三個人的確開始蠢蠢欲動。
若是玄煌身亡,皇太子登基,那么不管是誰監國,都等于把整個樓蘭送到他們手中。
玄煌看著他們沉默,冷冷的笑了笑,手一擺,太監立即大喊,“退朝!”
“恭送皇上!”
玄煌回到后宮,有些憤然,太皇太后走到玄煌身邊,在玄煌的肩膀上輕輕拍了幾下。
玄煌抬頭,“皇祖母!”
“好孩子,你的苦,皇祖母知道,只是煌兒啊,很多時候,是不能心慈手軟的!”太皇太后說著,坐到玄煌身邊。
握住玄煌的手,“如果,你錦皇叔和林皇叔真的背叛了你,不管你怎么做,皇祖母都毫無怨言,只是皇祖母希望,能在皇祖母歸天之前,留他們一命,白發人送黑發人,太凄苦了!”
就算她貴為太皇太后,她也只是平平常常的一個老嫗。
她也想,兒孫滿堂,而不是你害我,我害你,最后一個個不得善終。
“皇祖母,煌兒明白的,煌兒依皇祖母的!”
“煌兒,皇祖母謝謝你!”太皇太后說著,靠在玄煌的肩膀上,繼續說道,“你父皇就是這樣子,太心慈手軟了,皇祖母多希望,你能像你黃爺爺那般,鐵血手腕,把一切覬覦他皇位的人都誅殺了,可煌兒,那樣子的人,真的太無情,太殘忍,也很孤獨,皇祖母不希望你變成那樣子的人,你說,皇祖母是不是一個很矛盾的人?”
一邊希望他自強不息,不必受制于人。
一邊又希望他心狠手辣,卻又怕他最后孤獨。
喜歡看著白發蒼蒼的太皇太后,猶豫半響才說道,“皇祖母,煌兒明白,所以皇祖母放心吧,煌兒絕對不會像父皇,也不會像皇爺爺,那么煌兒就取他們中間,不最心慈手軟,也不最冷酷無情,朋友不必多,三五幾個,能在你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助你便好!”
“看來煌兒是找到了那幾個朋友了!”太皇太后說著,欣慰了不少。
“嗯!”玄煌說著,“皇祖母,我們去看看阿瑤和孩子吧!”
“好!”
玄煌扶著太皇太后來到南宮瑤的大殿,南宮瑤已經醒來,手里還拿著阿暖寫給她的信,一邊是她的孩子。
南宮瑤眼眶有些紅潤。
太皇太后瞧見,連忙說道,“瑤妃啊,如今你還在月子里,可不能哭!”
南宮瑤一笑,“皇祖母,我沒哭,我只是感動,真的,只是感動!”
她知道,如果在最后一刻,不是那只溫暖的手,緊緊的抓住了她,她是不會堅持下來的。
這個世間,值得她南宮瑤留戀的東西很少,值得她流連的人也很少,以前是兩個,如今也不過是三個。
玄煌看著南宮瑤,走到南宮瑤身邊坐下,把南宮瑤擁入懷中,“委屈你了!”“不委屈,皇上,真的,只要你把那幕后黑手揪出來,千刀萬剮,我就不委屈了!”南宮瑤說著,看向身邊的孩子。
他還那么的小,就被驚嚇的選擇了出生。
這口怨氣,她怎么咽得下。
“阿瑤,朕答應你,一定會的,遲早有一天,一個都別想逃!”
皇城宮外。
錦親王,林親王,汾陽王看著站在不遠處的徐子衿,三個人都猶豫著要不要走過去,畢竟,徐子衿代表什么,他們心中誰都清楚。
只是,他們不走過去,徐子衿卻走了過來。
每走一步,三個親王都有些緊張。
尤其是心里有鬼的,情不自禁握住了手。
“錦親王,林親王,汾陽王,子衿這廂有禮了!”
徐子衿說著,抱拳,朝三個王爺深深一鞠,眼角眉梢帶笑,只是,卻看得三人有些頭皮發麻。
“原來是子衿啊,什么時候回京的?”錦親王說道。
“回來有幾日了,只是這京城似乎不太歡迎我!”徐子衿說著,拿出折扇,啪一聲打開,輕輕搖晃。
“怎么會呢,京城的大門,為天下所有人打開,自然是歡迎你的!”錦親王說著,尷尬一笑,連忙說道,“聽說你娶妻了,哎,本王最近俗事繁忙,都沒來得及送上賀禮,子衿若是不嫌棄,改日帶上侄媳,來王府小坐吧,湊巧,靈兒也回來了!”
“謝錦親王好意,只是拙荊昨夜遇刺,受到了驚嚇,怕是多日不能出門了,王爺的一番好意,怕是……”徐子衿說著,搖搖頭,滿臉的失望。
“無礙,無礙,如今都住在京城,大家隔得也近,要來也方便的!”
徐子衿點點頭,“錦親王說的是,只是,我這個人吶,沒什么本事,不過拙荊昨夜受到驚嚇,這心里還真是心疼,所以,子衿在這,懇請三個王爺,幫著子衿好好查查,但凡有一點線索,還請告訴子衿,子衿好十倍還之……”
“這……”
錦親王,林親王,汾陽王都愣住。
十倍還之?
這是要反擊了嗎?
“怎么,三位王爺覺得,十倍還之太少了嗎?”徐子衿點點頭,“我也覺得十倍還之,太少,若是二十倍還之,或者百倍還之更好!”
“子衿啊,這事,恐怕幫不了你!”汾陽王第一個開口說道。
徐子衿笑,“無礙,不瞞王爺,如今整個徐門的人都開始追查,我相信不出五日,我定會揪出這幕后黑手,給其致命一擊!到時候還請王爺,幫助一二!”
“自然,自然!”汾陽王說著,有些尷尬,連忙說道,“王府里還有事,本王先行告辭!”
“汾陽王慢走!”
錦親王和林親王也急急忙忙告辭,徐子衿看著他們離開,才勾起一抹冷笑。
看來,他有必要去見見玄燁和玄耀。
回到馬車,見盧暖趴在馬車上睡著了,徐子衿瞧著,都心疼不已,對滿月說道,“慢一些,阿暖睡著了!”
“是!”
滿月的確把馬車駕駛的很慢,慢的走到下午,才回到徐府。
徐府大門前,三個姑娘早已經餓得前胸貼后背,卻都不愿意離開去買吃的,所以,一直蹲在那,不停的咽口水。
“小草姐姐,你說,少爺和少奶奶去哪里了,為什么還不回來?。俊背醵?,卻嘆了口氣,揉揉自己的肚子。
早知道這府里的人不讓她們進去,她們就應該在進城的時候,弄些吃的。
“不知道啊,我們還是等著吧,再說了,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苦其心志,初二,我們是來伺候少奶奶的,不是來享福的,明白嗎?”小草說著,也咽了咽口水。
也不知道為什么,三年沒來,這府里的下人為什么都換了,一個都不認識她。
潛意識里,小草覺得這事不單純。
“是啊,初二,別想了,說不定,阿暖小姐一會就回來了!”安青說著,呼出一口氣。
再次回到京城,感覺,似乎前程往事都像那過往云煙,怎么也抓不住分毫。
卻深深的映入了腦海里。
如果不是盧家,實在找不到合適的人,她或許終身都不會踏入京城一步。
這里有太多的記憶,好的,壞的。
“初二,你看看人家安青,思想多么的好,我告訴你,你可要努力些,可別到時候,安青得寵,許配好人家了,你還是端洗腳水的丫鬟!”
初二聽小草這么一說,臉頓時漲紅,低下頭小聲說道,“人家還沒喜歡的人,嫁人還早呢!”
來的時候,夫人可是許諾了的,只要把少奶奶伺候好了,以后不管她嫁誰,夫人都給一千兩銀子的嫁妝。
為此,初二可是在陳氏面前,指天對地,發誓過的。
“沒有喜歡的不要緊啊,反正,少爺少奶奶身邊,長得不錯,本事好的男子多如牛毛,到時候要是你們兩情相悅,叫少奶奶給你做主!”小草說著,想起心中的那個人。
都不知道,誰才能給自己做主。
她真不想,和他,就這么錯過了。
“是啊,初二,阿暖人那么好,她會給你找一個好人家,嫁過去做正妻,以后相公永遠不許納妾!”安青說道。
在京城,她看過很多,大富人家的妾室,過的是豬狗不如的生活,還比不了正妻身邊的一個丫鬟。
“是啊,我覺得安青說的有理,我寧愿嫁給窮人,一生一世一雙人,也不要嫁去大富人家,和許多女子,分享一個男人,太累,太苦了!”小草說著,呼出一口氣。
坐在初二身邊,握住初二的手,“初二,我知道,你或許現在不太明白,但是,你來到了京城,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那些大戶人家的妾室,是什么個樣子,就會明白了!”
“哦……”
初二應了一聲,卻還是不太明白。
戴全趕到的時候,見那個三個姑娘垂頭喪氣的坐在徐府門口,不免失笑,跳下馬,站在她們三個人面前。
“戴管家!”
初二驚喜的喚了一聲,立即站起身。
小草和安青也立即站起身,沖戴全行禮,“戴管家!”
“你們怎么在外面,不進去啊?”戴全問。
初二嘟起嘴,不滿的說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這府里的下人,一個個神神秘秘的,無論小草姐姐怎么表示,她們都不讓我們進去,戴管家,你怎么來了?”
“夫人不放心你們三個,就讓我跟來了,看你們一個個垂頭喪氣的,是不是餓了?”
三個姑娘連忙點頭。
她們早飯沒吃,中午飯沒吃,馬上又要到吃晚飯了。
而且,一路上,忙著趕路,都沒好好休息,現在一聽有人關心自己,都委屈的直想哭。
戴全雖然冷沉沉慣了,但是在盧家待但是時間久了,這心啊,也就軟了。
看三個姑娘一個個委屈的樣子,連忙說道,“好了,好了,我這里還有些干娘,你們先將就著吃吧!”
說著,轉身從馬上拿出干娘,分給三個姑娘,三人接過,小小口的咬著。
小草一邊吃,一邊說道,“戴管家,不知道我的預感對不對,我覺得這徐府,怪怪的!”
戴全聞言,也愣住了,“怎么說?”
小草剛想說話,卻被哽住,安青連忙給她捶背。
“水,水……”
戴全連忙拿了自己的水囊,遞給安青,安青連忙打開,喂給小草喝。
直到小草喝了幾口,覺得不那么難受了,幾個人才想起,這是戴全的水囊,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四個人頓時漲紅了臉。
一個個尷尬的扭開頭。
就連戴全這個大男人,也尷尬的不行。
半晌之后,才開口,“那個……”
“沒事,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小草說著,扭開頭,伸出手指,不停的摳嘴巴,然后心里懊悔極了。
安青連忙安慰,也覺得,其實,小草和戴全其實挺配的,不過想起,小草似乎有喜歡的人了,還很喜歡,也就不再胡思亂想。
倒是初二,看著戴全,起了一丁點的小心思。
“是是是,的確,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初二說著,呵呵笑了起來,卻還是覺得,或許,她是可以做夢的。
戴全聞言,連忙點頭。
四個人一時間,尷尬的不行。
等到徐子衿和盧暖回到徐家的時候,滿月見站在大門口的四人,頓了頓,才停下馬車,跳下馬車,“你們怎么來了?”
難道是盧家村出了什么事情嗎?不過隨即被滿月否決。
戴全看著滿月,笑了笑,“夫人讓我們過來!”
“那咋不進去???”滿月問。
“里面的下人不認識我們,不讓我們進去!”小草連忙說道,站在滿月面前,小草臉頭都不敢抬,就像是做了什么虧心事一般。
滿月也是一愣,才說道,“我明白了!”
徐子衿也在馬車內叫醒了盧暖,盧暖出馬車看著在家門口的人,愣了愣,才笑道,“你們怎么來了?”
一下馬車,三個姑娘立即圍到盧暖身邊,欣喜不已。
“少奶奶!”小草和初二喚道,欣喜的有些不知所措。
盧暖點點頭,看向安青,盧暖還是比較意外安青來了,握住安青的手,“你們來了就好了,真的……”
在這里,她身邊一個熟悉的人都沒有,做點什么事情,也縮手縮腳的。
如今來了三個她信任的人,很多事情,辦起來,也好多了。
“想你了,就來了!”安青說著,一笑。
倒是把大家都逗樂了。
比較,她們為什么來,她們心里清楚,盧暖也知道,也不多說。
“先進去再說!”
回到徐家,盧暖和徐子衿卻什么都沒有說,帶著幾個姑娘戴全好好的吃了一頓,夜晚的時候,讓下人準備了點心,坐在花園里,乘涼。
“少奶奶,這是夫人讓小草帶給您的東西!”小草說著,遞上一個荷包。
盧暖一看那荷包,就笑著說道,“這荷包是誰繡的啊,那么好看?”
“是三小姐繡的,三小姐和四小姐繡了挺多,大家都有呢!”小草說著,朝盧暖拍了拍腰間的荷包。
雖然她也會刺繡,但是并不精通,倒是武功,學的多一些。
盧暖失笑,打開荷包,一見里面的東西,盧暖臉色變了變,看向小草,“小草,娘為什么要你給我帶來這個東西?”
這是三年前,了空給她的玉佩,卻不想……
“少奶奶,夫人說,自從你們走后,她日日夜夜睡不安穩,總覺得有孩子在她耳邊哭泣,所以就讓小草把這玉佩給少奶奶送來!”
小草說著,看向盧暖。
這個玉牌小草可不陌生,因為陳氏在房間里,弄了個觀音像,日日焚香念經,那一日,陳氏也說的很清楚,這個玉佩,哪怕是她死,也要安然送到盧暖手中。
“我明白了!”盧暖說著,自己戴上。
才對小草說道,“小草,在家里,那些下人都是你在管理,我知道你心思細膩,又聰慧,今日那些下人你也看見了,你覺得,她們如何?”
“實話嗎?”小草問。
盧暖點點頭,“對,實話!”
“不好,少奶奶,我不知道這些下人是誰買回來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來徐家的,但是以我小草看人的眼光,我覺得這些人,一個個鬼鬼祟祟,神神秘秘的,心里都藏了些東西!”
安青也應聲道,“的確,阿暖小姐,我覺得,這些人,的確有問題,按理說,不認識我和初二,很正常,但是不認識小草,說不過去,畢竟小草在這里待過,她們不可能不認識小草,那只有一種可能,這些人,在這三年間,已經被換了,或者被人收買了!”
安青的想法,盧暖贊同,小草也贊同。
“那你們說,應該怎么辦?”盧暖問。
“換人,全部換成我們的自己人!”安青說道。
盧暖看著安青,笑了笑,“安青,你對京城熟悉,明日,我讓戴全和滿月幫你,去各個牙行買人,咱們不管價錢,只挑好的!”
“要多少人?”安青問。
“你覺得,我們這大院子,需要多少人,才夠氣派,雖然人多了,參差不齊,也不知道誰好,但是,我們可以慢慢的看,而且,總比家里這些一個個都懷著目的來的好!”
安青點點頭,問道,“那家丁呢?”
“家丁不用,我自有安排!”盧暖說道。
徐門的人,如今肩膀上夠本事的,徐子衿都打算調到京城來,那么安排這府里,先做家丁吧。
等到事情結束了,論功行賞,該怎么獎勵的,就怎么獎勵,徐門也可以散了。
畢竟,他們已經起到作用了。
小草也覺得有道理。
家里面這些人,的確不對勁。
第二日,一大早,滿月和戴全就陪著安青去各個牙行買人,那些牙婆一見出手這么闊綽的,立即把自己調教的好的,會針線活的,干的又好的,都介紹給安青等人,安青也從中挑選了一些,一下來,竟然也挑選了五十個丫鬟,十五個婆子。
帶回徐家。
盧暖讓人把下人家丁全部喚道前廳,坐在一邊,和徐子衿慢慢的喝著茶。
滿月見大家都到了,才說道,“你們誰能說說,昨日為什么不讓她們幾個進來?”
“回滿月公子,奴才不認識她們!”管家說著,低下了頭。
卻有些閃躲。
盧暖看見了,徐子衿自然也看見了。
“既然如此,那你這管家也不必做了,以后……”滿月說著,頓了頓,看向盧暖和徐子衿。
盧暖擱下茶杯,小聲說道,“以后這個家,有戴全做管家,至于你,是賣身在徐家呢,還是徐家請的長工?”
那男子一聽,臉色有些發白,“回少奶奶,是長工!”
“哦……”盧暖拉長了尾音,才說道,“那辭退了吧,至于其他人,沒有簽賣身契的,都辭退了!”
一時間,大廳里鴉雀無聲。
因為她們都只是長工。
這下子,盧暖和徐子衿都笑了。
看來,她們來到京城,還沒注意,身邊都安插了這么多人,怪不得她們去什么地方了,別人會知道。
“滿月,報官吧,這些謀害主子,本少爺希望,官府能夠好好管管!”徐子衿淡聲說著,朝盧暖伸出手,“娘子,為夫餓了,晚上能不能辛苦娘子,給為夫做些吃的?”
“自然是可以的!”盧暖說著,朝徐子衿伸出手,任由徐子衿握住自己的手,去了廚房。
不管那些人的求情。
好幾個怕泄露了什么,還來了個咬舌自盡,或者吞毒自盡。
盧暖和徐子衿在廚房里知道的時候,笑了起來。
“娘子,看來,咱們的確太善良了!”徐子衿說著,偷了盧暖做好的菜,放到嘴里,咀嚼起來。
盧暖發現了,卻沒有質問,而是似笑非笑的說道,“好吃嗎?”
“好吃,娘子做的菜都好吃!”徐子衿說著,伸出手又想去拿,盧暖卻一巴掌拍在徐子衿的手背上。
惡狠狠的說道,“晚上不許吃這個菜!”
“額,娘子……”徐子衿說著,委屈不已。
不過隨即一想,晚上還有很多菜,就算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也就釋懷。
果不其然,晚上的菜,的確有很多,而且當作那六十五個新買的仆人,盧暖讓小草,安青,初二,滿月,戴全都坐下,對著下面那些個新買的仆人說道,“知道為什么要讓你們站著嗎?”
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沒有吱聲。
盧暖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你們現在一定很忐忑不安,說實話,我也很忐忑不安,我把你們買回來,可我卻不知道,你們到底會些什么,都能做些什么,雖然,賣你們的牙婆都說,你們什么都會,可這個世間,不管說什么,都是靠兩層皮在那里動,所以,接下來的半個月,你們會什么,都使出來吧,我呢,會在你們之中,選幾個精靈的,懂事的丫鬟出來,當然,下午,你們也看見了,官差帶走的那些人,不管他們受了誰的指使,但我相信,他們的下場不會太好,不止不會好,還會很凄慘,所以,我希望你們,記住一點,你們是徐家的下人,做得好,一年的賞錢都夠你們吃一輩子,如果做得不好,那么,她們的下場,很快就會驗證到你們身上,別怪我狠心,這個世界,人都是自私的!”
盧暖說完,招呼大家吃飯。
也讓小草,初二,安青多吃些。
飯后,盧暖擺手讓那些下人下去弄吃的,也不告訴她們怎么去廚房,那些丫鬟婆子,也不敢多問,一個個低著頭下去。
因為她們知道,這個主子,可不是鬧著玩的。下午那些人死的死,沒死成的,被官府帶走。這叫不出手則已,一出手,要你命。
她們雖然沒有正正經經當過下人,但是在牙行,已經被調教的很好。
牙婆說得對,不管你,聰明,還是糊涂,本事好,還是不好,有了新主子,你第一帖就要學會衷心,主子會容忍你的糊涂,笨拙,但是不會容忍你的背叛和不忠。
而且,她們才來,盧暖就已經給她們上了很好的一課。
帶她們離開后,小草才說道,“少奶奶,這些下人,都交給我調教吧!”
盧暖聞言,笑了笑,“好啊,你在娘身邊那么多年,這事就交給你,初二和安青,依舊在我身邊,我最近剛剛懷上孩子,很多事情,自己都不方便,所以……”
盧暖的話還未說完,小草,初二卻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因為在盧家村,陳氏就覺得,盧暖可能懷上了,不然她不會做那些奇奇怪怪的夢,就連徐老夫人,也信誓旦旦說,她也睡不安枕。
“你們是怎么了?”盧暖笑問。
小草和初二一個勁的搖頭,小草卻說道,“少奶奶,小草來的時候,夫人說,讓小草把少爺和夫人的一舉一動都寫信回去,這事,我可以說嗎?”
盧暖聞言,頓了頓,才說道,“說吧,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少奶奶請講!”
“報喜不報憂!”盧暖說完,站起身,看向盧家村方向。
陳氏的心情,盧暖理解,小草會說出來,或許陳氏也吩咐過。
這樣子也好,把近況告訴她,讓她們不必擔心。
“明白的!”
安青其實,挽住盧暖,笑著說道,“其實,我也有個要求!”
盧暖看向安青,笑了笑,“說吧!”
“我想把名字改了!”安青說著,低下頭。
以前,她是安國侯府的下人,她頂著安國侯府的姓氏,可如今,她不是了。也回不到過去。
所以,安青覺得,她的名字,的確應該改了。
盧暖沉默片刻,才說道,“叫青青如何,清清白白做事,明明白白做人!”
安青的確清清白白做事,明明白白做人。
“好啊,就叫青青吧,我特別喜歡清清白白做事,明明白白做人這兩句話呢!”青青說著,笑了起來。
也算是一個好的開始。
接下來幾天,小草訓練人來,盧暖都汗顏。
那叫一個兇殘厲害。
那些溫柔的,被安青訓的直哭,小草一句話,保證她們不哭。
那就是,誰承受不住,哭了,送她去勾欄院,那里不用干活,一時間,那些喜歡哭的,一個個噤了聲。
走路要怎么走,端菜遞水要怎么做,一樣都馬虎不得。
對于小草的訓人本事,盧暖很滿意,青青也說,小草做的極好。
而盧暖和徐子衿的房間,挑了一個好日子,把里面的東西全部搬出來,曬曬,說是曬曬,這其中的心思,誰都明白。
書房,徐子衿抱著盧暖,柔聲問道,“都要搬嗎?”
“要搬呢,今兒日子好,搬出來曬曬太陽,也好,你看我還懷著孩子,可不能出一點點差錯!”盧暖說著,感覺有些熱。
拿了折扇打開,發現里面的圖案。
“這……”驚奇不已。
“怎么樣,我是不是很厲害!”徐子衿說著,笑了起來。
“師傅給你的嗎?”盧暖問。
徐子衿點點頭,“對,是我求師傅給的,阿暖,對不起,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把這圖拿來做折扇了,你不會怪我吧!”
“不會倒是不會,只是想不到,你居然還做扇子生意!”盧暖說著,準備扇風,徐子衿從盧暖手中接過扇子,呼呼呼給盧暖扇著。
“你想不到的事情還有很多呢!”徐子衿說著,摟住盧暖的腰,靠在盧暖肩膀上,繼續說道,“本來一開始只是和朋友合伙,卻不想越做越好,對了,你這些畫和詩句,她還給了銀子,說改日要上門來拜訪你!”
“誰啊,男的女的?”盧暖問。
徐子衿一聽,有些糾結,“是個姑娘,應該說,是一個嫁了人,卻死了丈夫的姑娘!”
盧暖一聽,倒是好奇了,“她一直就是做扇子的嗎?”
“嗯,娘家是,當初我們還是因為扇子認識的,這些年,偶爾也見上一面!”徐子衿說著,看向盧暖。
盧暖只是應了一聲,就不再多說話。
徐子衿問道,“生氣了,你要是不喜歡,我以后不和她合作了,反正,我也不差這幾個錢!”
“沒有,我就是在想,她嫁過去就死了丈夫,日子應該很難過吧!”
“一開始的確不好過,不過現在她從本家過繼了一個孩子,日子倒還不錯!”
接下來,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徐子衿是不知道要說什么,盧暖卻是想著那個做扇子的寡婦。
畢竟,在這個時代,一個寡婦,日子的確不好過的。
“少奶奶……”
小草急急忙忙的跑進書房,還大喘氣,顯然很急切。
“怎么了?”盧暖問。
“你跟我去看看吧,太糟心了!”小草說著,撐住腰。
盧暖點點頭,徐子衿本來也要去,湊巧滿月回來,說徐門的人已經陸陸續續的到了,問徐子衿怎么安排,怎么進府?
徐子衿只得去安排那邊,這邊盧暖隨小草來到她和徐子衿的院子。
看著院子里的東西,盧暖直犯惡心。
待心緒平穩了之后,盧暖才問道,“從哪里找到的?”
“你和少爺的大床下,青青見一塊石板有松動過的痕跡,所以撬開看了一下,就發現了這些污穢之物,看上面的顏色,應該時間不長,少奶奶,你看……”小草說著,眉頭蹙起。
盧暖閉上眼睛,深呼吸后才說道,“拿去燒了,另外,給衙門那邊送筆銀子過去,讓他們嚴刑拷打,一定要把這人給我揪出來!”
太可惡了。
居然把大姨媽來時用的東西,賣她大床下。
想到這,盧暖都恨得發指。
“少奶奶,我明白的,那屋子,其它石板,要不要撬開看看看?”小草問。
“行,一會子衿的人就到了,把那些石板都撬開看看,也好!”
徐子衿回來,盧暖就把這事和徐子衿說了,徐子衿也眉頭蹙起,一時間,在房間里,到處撬開石板,卻撬到了別的東西。
“少爺,有發現!”
盧暖和徐子衿連忙趕去,看著那地道,兩個人都笑了。
“呵呵呵,想不到,這京城,還真是藏龍臥虎!”徐子衿說著,笑得越發的冷厲。
在他府里安插了眼線,居然……
“蓋回去吧!”盧暖淡聲說道。
“阿暖……”
不止徐子衿錯愕,就連滿月,和徐門的人都錯愕。
“既然他們留了這一招,卻肯定想不到,我們會發現,而且發現的這么早,再說,這地道,只可以一個人進出,只要我們把守住,出來一個,逮一個,兩個逮一雙,我還真不相信,不能把這幕后黑手揪出來!”盧暖解釋道。
徐子衿和滿月點頭。
而且,他們還能順著這地道摸索過去。
“阿暖,這事聽你的!”
盧暖和徐子衿的院子,小草和青青用艾草熏了好幾遍,墻壁,也一一敲過,并無發現密道或者什么的,就連地板,都一一撬起來,檢查之后又放回去。
而且,這個家里,幾乎所有的地方,地板都被撬開過,誰又能想到,徐家,丫鬟婆子不多,卻有將近三百徐門的高手。
如此忙碌了半個月,才算停歇下來。
盧暖坐在徐子衿做的秋千上,慢悠悠的蕩著,家里的丫鬟,婆子被小草訓練的很好,這一點盧暖很滿意。
“小草,你今年都十八了,有沒有喜歡的人???”
盧暖也是無聊,才這么一問。
小草聞言,卻咻地紅了臉,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初二跟著盧暖一段時間,知道盧暖脾氣好,心也好,不止不怕盧暖,還由衷的佩服盧暖,更喜歡和盧暖親近,連忙說道,“少奶奶,小草姐姐有喜歡的人!”
小草一聽,連忙去推初二,倒是把盧暖和青青逗樂了。
“說說看啊!”
“少奶奶,人家沒有,我,我……”小草剛要說,卻見徐子衿帶著一個盛裝打扮的婦人走來,那婦人還牽著一個孩子。
連忙站起身,青青也站起身,卻在看見那個婦人的時候,眉頭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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