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衿透著月光看著有些捉急又可愛的盧暖,很是認真的小聲哼了哼,才說道,“其實說是壞消息,不過我想,以你的智慧,應(yīng)該不算是壞消息!”
“到底是什么事情,你倒是說啊!”盧暖抱怨著,下了床,摸索著找到火折子,點亮了油燈,見徐子衿衣著單薄,連忙說道,“出來也不穿件厚實的衣裳,你的傷才剛剛好,若是感染了風寒,有你受的!”
徐子衿聞言,心知盧暖關(guān)心自己,呵呵一笑,得寸進尺的說道,“那阿暖,我鉆你被窩窩著,順便暖暖身子,你不說還不覺得冷,你這么一說,我還覺得真挺冷的!”
盧暖瞪了徐子衿一眼,沒有說話,也沒有反對,算是默許,徐子衿劍盧暖答應(yīng),連忙脫了鞋子鉆到被窩里,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拉了被單蓋在身上,一手撐著頭,一手在被單上摸著。
盧暖舉著油燈走到床邊,盯著徐子衿問道,“到底什么事情,你快說,別這么吞吞吐吐,害的我一顆心提起來,七上八下的!”
“哎,你也捉急的時候!”徐子衿微嘆一聲,看了一眼盧暖,才說道,“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母親娘家那幾個親戚,聽說在鎮(zhèn)上借了不少銀子,如今債主都追上家門,要把你那三個表姐妹拉去抵債,你外祖父說你家財萬貫,明兒一早就帶著債主來你家討債,此時此刻應(yīng)該在家里想著對策呢!”
盧暖聞言,愣了愣,才冷冷一笑,“他們想的倒是輕巧,想讓我白白出這筆銀子,雖說沒有他就沒有我娘,沒我娘,就沒我,幫上一次二次是無所謂,可他們一個個沒安好心,根本就是一個無底洞,我可不想辛辛苦苦賺來的銀子,丟進那怎么也填不滿的無底洞,更不想因為他們壞了我們好不容易才修補好的親情!”
她們和韓氏,好不容易才重歸于好,開始新的生活,可不想因為那些貪婪的人,又發(fā)生爭執(zhí)。
“阿暖,你不打算幫他們一把嗎?”徐子衿問。
他覺得盧暖不是無情無義又了冷血無情的人。
“幫他們一把?”盧暖冷笑出聲,拉了凳子坐下,才說道,“徐子衿,不是我不幫,而是我?guī)筒涣怂麄儯阋仓溃疫@個人,別人對我一分好,我還十分,可你也瞧見了,我那外祖父,兩個舅舅舅母,是好人嗎?
不,他們不是,他們?nèi)兆舆^不下去了,來我家,只要我還有一口飯,我肯定先緊著他們,可他們呢,一來我家,鳩占鵲巢,把家里弄得一團亂,還自以為是,各種陰謀詭計都使出來,你看我那外祖父,他明明沒事,卻要裝著受了重傷,倒在床上,奄奄一息,想什么,還不是想訛我們銀子,既然他們不顧親情,我又何必在意,他們不拿我們當親人,我又何必拿熱臉去貼他們的算計。
也不是我小氣算計,你看看我二叔二嬸,三叔,他們?yōu)槲易隽硕嗌偈拢瑥膩聿粏栁乙魏我粯訓|西,就算我給了,還要推辭一番,我那二叔三叔,好酒,就算要二弟去買酒,一個勁的叮囑買便宜的,因為他們知道,我這些銀子,賺來不易。
就因為他們心中有我,我才會知恩圖報。
若是我那外祖父當初來我家,好言好語,這些銀子,我肯定咬緊牙關(guān)也給還了,偏偏他們先寒了我們的心,只是我倒好奇,明日我娘她會怎么做?”
盧暖說到這,不免有些擔憂。
韓氏性子軟弱,若是她架不住韓老爹的親情攻勢,答應(yīng)還這筆銀子,她又該怎么做。
徐子衿見盧暖落寞,連忙說道,“阿暖,其實也就幾百兩銀子……”
“幾百兩也是銀子,徐子衿,那幾百兩在你眼中根本啥也不是,可是在我眼中,那夠我家好吃好喝過上兩年,憑什么要給拿著胳膊肘往外拐的人!”盧暖說著,有些氣憤。
“如果你娘……”徐子衿說著,頓了頓。
若是韓氏要幫著還了這筆銀子,盧暖姐弟妹四人,又該如何自處。
“我娘……”盧暖重復一句,凄凄一笑,站起身,走到窗戶前,推開窗戶,看著夜空的明月,眼眶泛了紅,卻極力壓下滿心的苦澀,哽咽著說道,“那畢竟是她的父親,如果娘真要幫他們還了這筆賬,我……,我們作為兒女,也只有依從的份!”
只是,為什么心里那么難受。
像是一種重新被拋棄的絕望,已經(jīng)慢慢的襲上她的身子,讓她覺得整個人,驟然冷了起來。
生生的寒著。
徐子衿下床,拿了一件盧暖的外裳,走到盧暖身后,披在盧暖身上,疼惜的喚道,“阿暖,由著你娘去吧,我相信你娘,她這次一定會站在你這邊的!”
盧暖聞言,鼻子微酸,眼淚在眼眶轉(zhuǎn)了又轉(zhuǎn),卻被她硬生生逼了回去,眨了眨眼睛,眼眸濕潤一片,連回頭看徐子衿的勇氣都沒有,淡聲說道,“徐子衿,如果我娘她……!”
盧暖說著,咽下哽在喉嚨的疼,才說道,“如果我娘她真拋棄了我們,徐子衿,你幫我們離開吧,不管去哪里,只要可以安定下來,離盧家村遠遠的,看不見,瞧不見,或許,心就不會難受了!”
“你娘呢?”徐子衿問。
盧暖想了想才說道,“這房子和家里現(xiàn)在的銀子都留給她,如果她想后半生無憂無慮,定會千般算計,如果她想后半生顛沛流離,我們也管不了那么許多了!”
拋棄一次,兩次,他們還能接受,可事不過三,若是有第三次,再堅強的心,也會被傷的千瘡百孔——再也修復不好了。
“阿暖,你還是不相信你娘嗎?”
盧暖搖搖頭,“不是,我是覺得我娘,或許,從來沒做過什么事情,讓我們能夠相信她,想當初,家中一貧如洗,她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傻傻的想一包砒霜,一起死了算了,再后來……”
后來的事情,說說都是淚,既然說了不再提,不說也罷。
徐子衿見盧暖這般沮喪,不僅自問,他是不是錯了。
他根本不應(yīng)該告訴盧暖韓家的事情,讓盧暖憂心?
“阿暖……”
“徐子衿,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還有,土匪的事情,謝謝你!”盧暖說著,拉開了門。
徐子衿錯愕,微微嘆息,抬起頭手,想要揉揉盧暖的頭,最終還是什么都沒做,轉(zhuǎn)身離開。
只是徐子衿走出盧家,沒有直接回去,而是飛身躍上了屋頂。
盧暖關(guān)上門,站在窗戶前,一夜到天明,而徐子衿在屋頂,陪著盧暖在天亮時刻,才往徐家而去。
天已經(jīng)透亮,院子里傳來三妹四妹的嬉笑聲,盧暖卻關(guān)了窗戶,回到床上,倒在床上,有些無力。
二嬸韓氏做了早飯,吃了早飯,就讓大龍大虎二弟帶柳玉墨四處轉(zhuǎn)轉(zhuǎn),二叔給那兩個馬夫結(jié)算了銀子,送他們回了鎮(zhèn)上。
然后等著鎮(zhèn)上家具店送家具被褥來。
只是沒等來送家具的,卻等來了韓老爹一家。
三妹四妹一見韓老爹二舅二舅母,立即跑進二嬸家,在盧暖房間的門上用力瞧著,“大姐,大姐,不好了,不好了!”
盧暖下了床,開了門,見三妹四妹,小聲說道,“有大姐在呢,不必驚慌!”
“大姐,你知道?”三妹問。
盧暖點點頭,“是,我知道,只是沒有想到,來的這么快!”
“大姐,那我們要怎么辦?”三妹問。
心中很害怕,韓老爹又是來家里搗亂的。
“靜觀其變吧!”盧暖說著,牽著三妹四妹走出屋子。
這一切,不管如果發(fā)展,盧暖其實還是想看看韓氏的意思,如果韓氏要幫,她就幫,但是,就像和徐子衿說的那樣,她會帶著弟弟妹妹離開,走得遠遠的,再也不會回來。
韓老爹一見韓氏,二話不說,撲通一聲跪在韓氏面前,哭道,“蘭花啊,以前是爹不對,是爹錯了,爹被漿糊糊了心,才對你和孩子們做出那些糊涂事,爹知道錯了,爹真的知道錯了,你一定要原諒爹,看在爹養(yǎng)育了你十幾年的份上,一定要啊!”
韓氏本來還很開心的把家里擦洗了一遍,就等著新家具的到來,可韓老爹的到來,讓韓氏本能的緊張,如今見韓老爹來這么一招,她又是錯愕,又是怔愣,更嚇得說不出話來,睜大了眼睛,看著跪在面前哭哭啼啼的韓老爹,也忘記了扶韓老爹起來,更忘記了,問一問韓老爹,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二舅母一見韓氏愣住,剛想上前,二舅一把拉住她,不許她輕舉妄動,二舅母不悅的甩開二舅,臉色難看之極。
眼角眉梢看著被打掃的干干凈凈,煥然一新的院子,眼眸里全是惡毒的嫉妒和算計。
又見韓氏頭上換了一只新的銀發(fā)釵,更是把心都嫉妒疼了。
韓老爹見韓氏愣在原地,加大了嗓門哭嚎道,“蘭花啊,爹知道你恨爹,你在怪爹,爹想做給你磕頭認錯,爹給你賠不是!”
韓老爹說著,用力在韓氏面前磕頭。
雖然門口的地是泥土的,可是當初做的時候,盧暖讓人拿木板子拍的很緊實,也很平,韓老爹沒磕幾下,頭上便腫了一個大包。
嚇得韓氏往后退了幾步,扭頭四處張望,尋找可以依靠的人。
三妹四妹早已經(jīng)跑去喊盧暖,二嬸站在一邊,連忙上前扶住韓氏,小聲說道,“嫂子,他們一看就是有備而來,你一會不管說什么,可要想清楚了!”
“大琳……”韓氏錯愕的看著二嬸,不敢相信二嬸的話。
可在心里一想,二嬸說的也對,這些個名義上的家人,根本沒把她當成家人。
剛想開口說話,韓氏便看見盧暖三妹四妹站在二叔家門口,安靜的看著她,一邊,二弟也靜靜的站著,幾個孩子沒有一個人說話,可那眼眸里,卻極力忍著一些她明白的情緒。
她終歸還是傷了孩子們的心。
盡管他們追上說原諒了,可心中,依舊放不開那最初的傷害。
心頓時有些疼,也有些澀然,腿一算,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呵呵呵傻笑,一字一句說道,“爹,你口口聲聲說要我原諒你,可你看看你做的事情,你是要我原諒你嗎,不,你是在逼我,逼著我為了忠孝禮儀,不得不聽你的話,最后由著你擺布,可是爹啊,都說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如今我的丈夫已經(jīng)死了,我只是一個寡婦,得從子,你若是想從我身上得到什么,我很抱歉的告訴你,我除了姓名一條,什么都沒有。
再說,我當初根本不是嫁出,而是被你五兩銀子賣給了有才,十幾年,你從來沒有來看過我,也沒帶句話問問我過的好不好,若不是我如今住上了大屋子,一日三餐吃得飽,你或許根本不會記得還有我這么一個女兒!”
韓氏說著,淚流滿面。
她是一個被拋棄的女兒,很早很早以前就知道,卻一直不敢承認,今日說出來,才發(fā)現(xiàn),其實她一直很在意,很在意。
韓老爹聞言,怔在原地。
他一直自私的以為,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與娘家再無干系。
卻不想……
怪不得老婆子寧愿餓死,也不愿意來盧家村。最后走投無路,寧愿背著一個破布包,出去乞討,也不愿意來這邊投靠女兒。韓老爹更想不到,韓氏會說出這么一番話來。一時間,不知道要怎么應(yīng)對。
韓氏由著二嬸扶起她,淚流滿面的說道,“爹,我最后在換你一聲爹,只因為還眷念著,那十幾年微薄的親情,不管你為什么而來,請你千萬不要說,不要讓女兒覺得,你每一次來,都是帶著算計,更不要說出來傷女兒的心,或許,在爹的心中,女兒根本什么都不是吧!”
韓氏說著,輕輕推開二嬸,往家里走去,二嬸想要跟,韓氏沖二嬸淡淡一笑,“大琳,沒事,我只是進去拿樣東西!”沒一會功夫,拿著一把剪刀走出屋子。
盧暖瞧著,心頓時抽緊,松開三妹四妹,跑到韓氏身邊,握住韓氏的手,“娘,有話好好說,事情還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韓氏見盧暖緊張,心一酸,小聲說道,“阿暖,你放心,娘不會做傻事的,娘一輩子軟弱,一輩子在逃避,如今想來,是娘錯了,一直是娘錯了。
就因為娘軟弱,所以人人覺得好欺,一個個趕著上門來,算計娘,欺負娘,想把咱們好好的一個家,給拆散,娘不答應(yīng),絕不答應(yīng)!”
“娘……”盧暖沒有想到,韓氏會說出這么一番話來。
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要怎么說。
韓氏搖搖頭,輕輕從盧暖懷中抽出手,拿著剪刀一步一步走向韓老爹,撲通一聲跪在韓老爹面前,見村子里好多人都來看熱鬧,卻臉不紅,氣不喘,一字一句的說道,“爹,女兒不孝,不能像哪吒那樣,剔骨還父,削骨還母,可女兒知道,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今日,女兒剪斷這一頭長發(fā),算是還了爹十六年的養(yǎng)育之恩!”
韓氏說完,抬手松開綁在腦后的發(fā)髻,把手帕鋪在地上,拿起剪刀,咔嚓咔嚓剪斷烏絲,用紅繩綁住頭發(fā),包在手帕內(nèi),朝韓老爹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每一個都用盡了全力,一個下去,磕的韓氏兩眼冒金光,頭昏眼花。
三個響頭后,韓氏才說道,“從此以后,我們再無關(guān)系,還望韓老爺子,別再來我家打擾,我們小戶人家,接待不起韓老爺子這樣子的大佛……”
韓老爹錯愕的看著韓氏,再看看面前的頭發(fā)。
顫抖著嘴唇說不出一句話。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韓氏會有這么一番舉動。
“蘭花……”
韓氏聞言,卻沒有應(yīng)韓老爹,掙扎著站起身,可腿實在提不起丁點力氣,二嬸盧暖二弟三妹四妹,幾乎一剎那間跑到韓氏面前,把韓氏攙扶起,往二嬸家走去。
走到半路,盧暖忽然松開手,走到韓老爹面前,從袖口拿出幾張銀票,丟在韓老爹面前,一字一句的說道,“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我不是善財童子,也不是觀世音菩薩,沒有那么多同情和善心,這一次,我是為了我娘,因為沒有你,就沒有我娘,更不會有我們,這里是三百兩銀子,二百兩拿去還債,還有一百兩,你們自己看著辦,是拿去逍遙快活,還是拿來做點小本買賣,都與我們無關(guān),從此以后,請你們再也別來我家,就像我娘所說,我們家只是小戶人家,接待不起你們這樣子的貴客,還請你們腳下留情,以后別走錯了門,今天我會拿銀子,卻也僅此一次,若是下次,你們再來我家胡鬧,那么我會直接報官,再不會留丁點情面!”
盧暖說完,轉(zhuǎn)身離開,扶著淚流滿面的韓氏去了二嬸家,二弟也招呼著柳玉墨進屋子,然后用力的關(guān)上了門。
韓老爹跪在地上,看著散落在地上的三張銀票,和韓氏的頭發(fā)。
不僅老淚縱橫。
他自認一切謀算恰當,卻不想,盧暖連他們欠了別人多少銀子,為何而來都一清二楚,他們不過是跳梁小丑,在這蹦跶蹦跶,也只是徒留一個笑話罷了。
收起銀票和韓氏剪下的頭發(fā),小心翼翼的放在懷中,顫顫巍巍想要起身,二舅和二舅母連忙去扶,韓老爹一把推開他們,冷聲說道,“從此以后,韓家再無韓蘭花,你們也再沒這個妹妹,以后若是膽敢上門滋事,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定會毫不留情的把你們攆出家門!”
韓老爹說完以后,帶著二舅二舅母在村民的指指點點中,狼狽的離開了盧家村。
二嬸家。
盧暖安撫好韓氏,留下三妹四妹陪在韓氏身邊,走出屋子,見二弟和柳玉墨坐在堂屋,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二弟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柳玉墨倒也不在意,嘴角含著笑意,時不時問二弟一句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
盧暖走進堂屋,對柳玉墨說道,“柳公子,真是抱歉,家中瑣事,讓柳公子見笑了!”
“盧姑娘,見外了,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jīng),今日見盧姑娘這般大度,倒是讓玉墨佩服不已!”
柳玉墨也算是見多識廣,卻從未見過一個這么恩怨分明的女子。
明明恨得咬牙切齒,卻還是為了至親的人,手軟了一次。
柳玉墨更清楚,如果盧暖想要讓韓老爹等人出點‘意外’。不必她親自動手,只要她稍微露出點這種心思,就會有人馬不停蹄的去為她把這事辦了。
“柳公子,家中這幾日瑣事繁多,我們實在抽不出空來招待柳公子,還請柳公子先回鎮(zhèn)上去,等家中收拾妥當,也讓我好好想想和柳公子合作什么,到時候定當親自上門拜訪!”
柳玉墨見盧暖趕自己離開,錯愕不已。
行走江湖多年,柳玉墨敢保證,這是他第一次被人攆走。
不過,盧暖攆他走的原因,柳玉墨倒是理解,卻心有不甘,猶豫片刻才說道,“盧姑娘,那玉墨就先告辭,咱們這樣,五天后,玉墨再次登門拜訪,希望到時候盧姑娘已經(jīng)想好!”
盧暖聞言,心中柳玉墨是下定決心了。
可心中還是有些遲疑,尤其是昨晚徐子衿和她說的話。
不是她多疑,她是真的把那些攔路搶劫的土匪和柳玉墨聯(lián)系到一起了。
盧暖想了想才說道,“好,到時候,我一定做一桌好菜,給柳公子接風洗塵!”
“好,那盧姑娘,告辭!”
送走柳玉墨,鎮(zhèn)上送家具被褥的也到了,盧暖打起精神,吩咐著他們把東西抬進屋子,一一擺放好,韓氏要幫忙,盧暖本想讓她好好休息,韓氏堅持,盧暖也就笑著應(yīng)下了。
忙碌了兩天,終于把家里收拾的妥妥當當,鍋碗瓢盆啥的,也全部置辦整齊。
吃了晚飯,一大家子在院子里乘涼,二嬸和韓氏在廚房忙著洗碗,掃地,盧暖對二叔說道,“二叔,你這幾天有空嗎?”
“沒呢,這不要給別人做幾套床,你三叔做不過來,我就幫忙做,賺幾個錢貼補家用!”二叔說著,連忙問道,“有事?”
“嗯,我想進山去看看呢,好久沒去了,這心也癢癢的!”盧暖說著,抿嘴一笑。
二叔聞言,頓了頓,才說道,“那讓你大龍大虎哥一起去,你們一起也有四個人,只要不往深山走,絕不會遇上那些兇猛的野獸!”
“成!”盧暖應(yīng)了一聲。 ?ttκΛ n?C〇
心知二叔是想讓大龍大虎哥和自己親近些,才會這么一說。 Www?ttκǎ n?c○
再一個,盧暖覺得,盧大龍和盧大虎,雖然話不多,但是有勇有謀,只要有人加以引導,將來是前途不可限量。
若是徐子衿能夠幫忙的話,那就事半功倍了。
盧暖忽然想起,徐子衿這幾日好像在家,或許應(yīng)該過去問問,他愿不愿意一起進山?
急忙站起身,拉著二弟往外面走。
韓氏走出廚房,在圍裙上搓著手,見盧暖和二弟要出門,連忙問道,“阿暖,要去哪里啊?”
“娘,我去徐少爺家一趟!”盧暖說著,拉著二弟跑出了家。
韓氏站在廚房門口,微微嘆息,“這孩子,有什么事情這么急,非要晚上去說,也不知道徐少爺睡了沒有!”
“嫂子,你管徐少爺睡了沒有,你快把面粉發(fā)酵,明日一早,做幾個饅頭,讓他們帶著盧暖充饑!”
韓氏聞言,拍拍用藍布巾包住的頭,“哎呀,我這腦子,阿暖他們要進山,我的確要做幾個饅頭,帶著路上餓了好吃,大琳,要不,做幾個素菜包子吧!”
“成!”二嬸應(yīng)了一聲,跟韓氏又在廚房忙活起來。
三妹四妹連忙跑去幫忙。
三叔也和二叔說了幾句,沖著廚房喊道,“大嫂,二嫂,我先回去睡了!”
二嬸夠出半個身子,大聲說道,“有旺啊,明天早上早些來大嫂家吃飯,早上做饅頭吃!”
“好嘞!”三叔應(yīng)了一聲,回了家。
二叔也和韓氏打了聲招呼,帶著盧大虎盧大龍回家,到了家里,二叔提著油燈,帶著他們到后院拿背篼,鐮刀。
邊走邊說道,“大龍大虎,你們回家也好幾天了,爹相信你們也看出來了,你們阿暖妹妹是一個聰明又有本事的人,以后你們跟著她好好干,她一定不會虧待你們的!”
盧大龍盧大虎聞言,面面相覷,盧大龍說道,“爹,你放心吧,我和弟弟明白的!”
盧暖的本事,盧大龍和盧大虎是見識過的,私下里,兩兄弟也討論過。
別的不說,能一下子出手三百兩銀子,買下村子五百多畝地,蓋三座這么大的屋子,這其中還有什么可懷疑的。
而盧大龍盧大虎幾次和盧暖說話,也感受到,他們這個妹妹不簡單啊。
心中也是佩服的。
所以,就算二叔不交代,他們心中也有數(shù)。
“你們知道就好,如今家里的條件如何,以前家里條件如何,我相信你們兄弟兩也是看的出來的,還有啊,阿暖那有好多書,你們都去拿來好好看看,順便教阿暖二弟三妹四妹認字,咱們不能在別的地方幫到阿暖,這認字的事情上,你們兄弟倆可要多盡興!”
“爹,咱們知道的!”
盧暖和二弟走在鄉(xiāng)間小路上,并排著走,一邊走,一邊說著話,忽然,盧暖看見不遠處,一抹黑影慌慌張張的跑進村子,而且離自己和二弟越來越近,嚇得的她連忙拉著二弟跳下稻田,窩在田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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