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暖聞言回神,有些不自然的扭開頭,哽咽道,“沒事,只是沙子迷了眼,眼眶有些疼!”
“沙子迷了眼?阿暖,快讓娘瞧瞧,把沙子吹出來,可別留在眼睛里,膈得眼睛疼!”韓氏說著,走向盧暖,抬手作勢要給盧暖吹一下。
盧暖往后退了幾步,有些結巴,“沒,沒事了!”
然后放下背篼,紅著臉走到洗臉的架子邊,用水瓢舀了水倒在盆子里,用手捧了水,撲在臉上,洗去臉上火辣辣的燒疼。
心口撲通,撲通直跳。
韓氏錯愕的看著洗臉的盧暖,嘴角微微動了動,最后無力的嘆出一口氣,隨即又勉強笑著,“二弟,快去洗手,洗臉,三妹去擺桌子,四妹過來幫娘拿筷子!”
二弟放下背篼,應了一聲,跑向盧暖,笑著問道,“大姐,眼睛好點了沒?要不要我給你瞧瞧?”
盧暖搖搖頭,“沒事了!”沖二弟一笑,去幫著端粥進屋子。
一家人坐在炕上,看著小桌子上的野菜粥和苞米餅,等著韓氏開口說吃飯。
韓氏端著炒過的野菜進屋子,淡笑著說道,“都愣著做什么,趕緊吃吧!”
把野菜放在桌子中間,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才坐到炕上,伸手拿了苞米餅遞給盧暖,“阿暖,今天累壞了吧!”
盧暖接過苞米餅,“還好!”掰了苞米餅,咬了一口,慢慢的嚼著。
一開始吃著苞米餅,覺得還不錯,可是吃多了,就覺得,其實它粗糙的難以下咽。可現在,有的吃已經很不錯,她們窮的根本沒有挑食的資格。
“要是累了,明天就別去了!”韓氏說著,隨即拿了苞米餅遞給二弟,又分別拿起一個遞給三妹四妹,自己卻端起粥,夾了點炒野菜慢慢的吃著。
二弟餓壞了,拿著苞米餅就大口大口的吃著,一聽母親這么說,含糊不清的應道,“娘,不行,大姐說,吃好飯,咱們還得上山呢!”
“還要去啊?”韓氏一聽下午還要去,心中多少有些不放心。
畢竟,下午進山的人很少,要是出事,可怎么辦?
“嗯,山上還有很多黑木耳,我想著,一會多帶幾個袋子去,看看能不能全部摘回來,要是不行,明天一早再去一次!”盧暖說著,把一半苞米餅遞給二弟。
韓氏立即說道,“阿暖,你吃,碗里還有兩個苞米餅呢!”
“是啊,大姐,你吃吧,我一個就夠了!”二弟說著,沖盧暖一笑。
盧暖把苞米餅放在二弟碗邊,“快吃吧,吃飽了,咱們就得山上!”
二弟看著碗邊的苞米餅,又看看韓氏,最后拿起放到韓氏面前,“娘,你吃!”
“娘不吃,二弟吃吧,吃飽了跟你姐上山,早些回來!”韓氏邊說,邊拿起苞米餅放在二弟面前,又說道,“一會你們上山的時候,把這兩個苞米餅帶著,餓了好吃!”
盧暖模糊的應了一聲,繼續喝粥。
一直沒有吱聲,乖乖吃飯的四妹卻抬起大眼睛,好奇的問盧暖,“大姐,外面背篼里,那黑乎乎的東西是什么啊?可以吃嗎?”
韓氏一聽,也連忙問道,“是啊,阿暖,那黑乎乎的東西是什么啊,能吃不?”
此時此刻,韓氏最關心的還是吃的問題。
如果連吃都解決不了,她們還談什么活路?
盧暖聞言,揉揉四妹的頭,笑著說道,“那是黑木耳,能吃,不僅能吃,洗干凈曬干,還可以賣銀子!”
“大姐,真的可以吃,還可以賣銀子?”四妹喜滋滋的問。
盧暖用力的點點頭。
韓氏卻有些急不可耐的說道,“阿暖,那山里還多嗎?”
“嗯,多,所以,我準備吃了飯就跟二弟進山,這東西也不重,我打算多那幾個袋子,一會摘了裝袋子里,背回來,晚上洗了,明天太陽好,曬幾天就干了!”
“要不讓三妹四妹跟你一起去?家里那些黑木耳我來洗!”
“不用,三妹四妹還小,在家洗黑木耳就好!”盧暖想也未想就拒絕了。
韓氏小產不久,最好還是靜養。
洗洗刷刷這些東西,三妹四妹也會,再說,洗黑木耳,得用冷水,韓氏現在不靜養著,以后老了,可有得罪受。
“阿暖,娘是不是很沒用!”韓氏說著,難過的低下頭。
連這點洗洗黑木耳的事情,她都做不了。
盧暖聞言,越過桌子握住韓氏的手,“娘,不要這么看輕自己,這個家,因為有你,那些想要欺負我們的人才有所顧慮,所以,你在這個家,是最重要的!”
韓氏知道盧暖是安慰她,不過心里還是很受用,朝盧暖點點頭,“阿暖,娘聽你的,不管你說什么,娘都聽!”
“那好,一會洗木耳的事情,就交給三妹四妹做,你負責曬木耳和監督三妹四妹,然后,等我和二弟滿載而歸!”
三妹四妹一聽,立即不依的說道,“大姐,三妹(四妹)不會偷懶的啦,一會你教三妹(四妹)怎么洗,等你和二哥回來,保證完成任務!”
盧暖聞言,從韓氏手中抽回手,捏捏三妹四妹的鼻子,“好好好,三妹,四妹最厲害了!”
吃了飯,盧暖教三妹四妹怎么洗木耳,韓氏拿出米篩,準備曬木耳。
從家中把麻袋找出來,放在背篼里,又把兩個苞米餅用紗布包住放在小籃子里,對盧暖和二弟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早些回家,別太晚。
站在門口送兩人走出去老遠,才關了院門。
幫著三妹四妹曬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