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副標題：投資魔鬼的天使投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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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興見到你，海茵裡希先生。自從接到你的信以來，我就期待著與你的見面。”

墨索里尼臉上掛著熱情的笑容，嘴中吐出的是一口流利的……英語。

這傢伙可是外語達人，精通歐洲所有主要語言。

1902年，他作爲一個社會主義者去了瑞士，而這個“山中之國”當時是歐洲革命家們的避難所。墨索里尼甚至還見過列寧。他混在一票各國流亡者堆裡，輕輕鬆鬆地就學到了好幾門外語。

等他1904年他回到意大利當了兩年陸軍之後，成功考取了法語中級教學憑證，還得到一個機會在博洛尼亞大學教授法語。

相比之下，小鬍子倒也是精通多門語言，不過這些語言是德語、奧地利語、盧森堡語、列支敦士登語和蘇臺德語……其實按照這麼算，大部分賽里斯人全都是精通多門語言來著。

實際上，在十九世紀末意大利出現了一個向外移民高潮，從1896年到1915年的二十年中，有將近一千萬……沒看錯，確實有一千萬的意大利人移民國外。但是其中有不少人去的是周邊國家，等到賺了點錢又會回到國內。所以可以把他們中的一部分視爲“外來務工人員”。

因吹斯聽的是，出了國的意大利人反而更愛國了。正如當時移民說的，只有移民到了美洲，他才知道自己是意大利人。

而倒吊男閣下之所以會從反對民族主義的社會主義者蛻變爲極端民族主義分子，一部分原因就是他年輕時代流浪各國的經歷讓他明確了自己的民族身份。

就像他自己說的，“與一個法國人在一起的時候，我們意大利人在談話中就會表現出充分的自信和良好的理解能力；當與一個英國人交流的時候，我們就必須付出相當大的努力以便理解他們或被他們理解；而當與一個德國人談話，那麼差異和分歧就進一步加大；至於說我們和俄國人之間，那簡直就是隔著一條深淵。”

說一句“大逆不道”的話，馬恩、伯恩斯坦、李卜克內西、盧森堡、托洛茨基等等這些猶太人之所以能全身心地投入到國際共運當中，那是因爲他們沒有祖國。至少他們不會有倒吊男、節制、鐵人大叔、還有天魔傳人那樣強烈的民族認同感。

正義閣下握住了對方伸出的手道：“墨索里尼先生，我偶爾讀了《意大利人民報》，就冒昧地給你寫了一封信。想不到你這麼快就回信給我還安排了這次會面，我倒是真的喜出望外了。”

兩個男人非常“熱情”地握了握手，同時感受到了對方的力氣很大，不由得相視一笑。

“海茵裡希先生，請進。我這裡條件十分簡陋，請你見諒。”

正義閣下隨著主人走進了這棟不起眼的小樓，發現確實像他說的那樣，其中的陳設不但雜亂無章而且十分寒酸。

最引人注目的是在門上、牆上和桌上都貼著字條：

“用心、用心、用心，不用心的人不配在這裡工作！”

“能用一個字，他卻用了五個字，這是犯罪！”

“凡是不守秩序擾亂同人文思者，皆不合人道主義！”

美國富商微微一笑，一點都不嫌棄地道：“墨索里尼先生，不要這麼說。你這裡可比戰壕要強得多了。”

倒吊男的思路很快，聞聽此言便接口問道：“哦，聽海茵裡希先生這麼說，你也是上一次大戰的老兵咯？”

正義閣下毫不掩飾地道：“沒錯，墨索里尼先生。我確實在美國遠征軍當中服過役。”

他指著自己臉上猙獰的傷疤道：“你瞧，這就是我的同胞們給我的禮物。”

“哈哈哈，想不到我們還是協約國軍隊的戰友。”墨索里尼撩起兩邊的袖子，露出手臂上的傷疤道，“而這是你的同胞們給我的禮物……”

1914年他擔任意大利社會黨機關報《前進報》的總編輯，但是他當時已經是一個不那麼純粹的社會主義者了。因爲他的言論，所以被社會黨開除，也丟掉了這個職位。

不過同年11月，他受到了“熱心人士”的資助，開辦了《意大利人民報》。這讓他的政敵們十分惱怒，說他受了法國人的金錢賄賂。

後來意大利政府還真的組織了一個委員會調查此事，最後認爲辦報費用全部是由他的朋友“捐助”，並非“外國津貼”。

只能說現任的英國駐美大使，塞繆爾-霍爾爵士領導的軍情五處立功了。（筆者注：墨索里尼成爲英國特工這件事情有兩種說法，一種是1917年開始，還有一種就是從1914年就開始。）

1915年意大利正式向同盟國宣戰，墨索里尼主動報名參軍，並且因爲作戰勇猛頑強，很快地從普通列兵升爲排長。

1917年，他在一次地雷爆炸中身負重傷，先後動了20多次手術，從身上取出了大小幾十塊碎片。傷愈之後，他的身體不再適合上前線，無奈之下只好退伍回國接著辦《意大利人民報》。

就這段經歷而言，倒吊男和節制倒是頗爲相似。

他們這兩句話一說，關係立馬親近了不少，這就是所謂的“一起扛過槍”啊。

不過墨索里尼馬上露出了一絲疑惑之色道：“海茵裡希先生，恕我冒昧，可是你的名字……”

正義閣下現在的名字又是赫爾曼，又是奧古斯都，又是二馬馮，又是海茵裡希，聽上去完全不像是美國遠征軍軍官，反倒像是普魯士容克騎士。

早就想好說法的小錢德勒先生“實話實說”地道：“哦，墨索里尼先生。不瞞你說，我是途徑意大利，此行的目的是去德國做點小生意，所以……”

“我明白了。”倒吊男點點頭以示理解，他把客人領進一間堆滿了文件的辦公室道，“這就是我的辦公室了……哎呀，真是不好意思！”

他趕忙清空了一張椅子上的文件，把它放在辦公桌的對面，搓著手道：“海茵裡希先生，請坐請坐。對了請問你要喝點什麼？”

正義閣下一點也不介意地坐到那張椅子上，口中隨意地說道：“現在喝酒太早，那就來一杯你們的Espresso好了……”

“嗯，這咖啡不錯。”小錢德勒先生一口悶掉了Espresso，點了點頭道，“有勁道，就像剛纔陪我來的那些小夥子一樣。”

他放下咖啡杯，從內兜裡面掏出一張名片遞了過去道：“墨索里尼先生，我信裡面寫的簡略了一些。其實我是紐約一家貿易公司的總經理。”

倒吊男接過名片一看……金汞奇（Goldmalgam）貿易有限公司。

汞合金可是有很多種的哦。因爲汞有一種獨特的性質，它可以溶解多種金屬（如金、銀、鉀、鈉、鋅等），溶解以後便組成了汞和這些金屬的合金，被稱爲汞齊，如金汞齊、鈉汞齊。

倒吊男隨口問道：“海茵裡希先生，你這家金汞奇主營的是什麼業務呢？”

正義閣下再次“誠實”地說道：“哦，我們公司目前倒騰一些……嗯，一些安全用品和安全服務。”

其實穿林北腿上臺之後，他在安全用品和安全服務上和意大利的合作關係也非常緊密。墨索里尼向賽里斯派出了軍事和經濟顧問團，而且他一開始也是反對小日本侵略的。

實際上穿林北腿一直想要學習倒吊男和節制，奈何他老人家別說節制了，就連倒吊男的程度都做不到。

“安全用品和安全服務？”墨索里尼秒懂，“我明白了。海茵裡希先生，你還真是……還真是直率呢。”

“和墨索里尼先生這樣的男子漢打交道，我想還是直率一點好。”小錢德勒先生微笑著道，“除此之外，我們還有諮詢業務，負責爲我們的客戶提供最爲切合他們需要的商業信息。”

倒吊男也是個見多識廣的聰明人，自然知道對方說的是什麼意思。

他咳嗽一聲道：“海茵裡希先生，那麼我們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呢？”

正義閣下平靜地點燃了一支香菸道：“我有一個好朋友說過，做生意的最佳方式就是共贏。所以我們是在互幫互助……”

他擡起手阻止了對方的插話，繼續說道：“墨索里尼先生，請聽我把話說完。我們公司的客戶有意投資歐洲各國的市場。但是如今的歐洲各國，比如說你們意大利……”

他搖了搖頭道：“恕我直言，在這樣的國家投資實在是風險極大的生意。因此呢，我們的客戶就希望有人能站出來讓歐洲國家重新恢復平靜……”

他又嘆了一口氣道：“當然啦，這樣的人物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而這樣的人物也有可能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無法成功地挽救他們的國家……”

正義閣下盯著對方那雙“金棕色的眼睛”道：“墨索里尼先生，於是我就來歐洲了，於是我就見到你的《意大利人民報》了，於是我就目睹你的小夥子們了，於是我就專程來這裡見你了。”

倒吊男沉吟了一下開口問道：“那麼，海茵裡希先生。你能告訴我你的客戶是什麼人嘛？”

“當然……不能！”小錢德勒先生面無表情地抽了一口煙道，“對不起，這是我們公司的商業秘密。不過麼……”

“我能告訴你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們公司的客戶實力非常雄厚，雄厚到超出了你的想象。”

“而且他們選擇投資項目既不是注重行業，也不是注重國家，而是注重機會。他們認爲，機會比行業和國家更重要。”

“嗯，你也可以稱他們爲……Business?Angel！”

墨索里尼不由得好奇地問道：“海茵裡希先生，那麼這些天使投資人要我幹些什麼呢？”

“什麼都不用幹……”正義閣下想了想道，“對不起，我說錯了。你只需要幹你想幹的就行了。”

“我們公司的客戶不會對你提出任何要求，只希望你能記住這份情誼。等到有了合適的機會，我們就能非常愉快地合作了。”

他掏出支票夾，寫了一張支票放在辦公桌上道：“這就是那些天使投資人給你的一件小禮物。請你務必收下。”

墨索里尼拿起來一瞧，不由自主地吹了一記口哨。這張支票上面的金額是整整一萬美金！

而且由於此時美金要比歐洲各國貨幣堅挺得多，因此實際購買力要比美國還高了一點。

以他的見識自然能猜到對方的來歷，這個德裔美國人應該就是華爾街上的那些財團所派來的調查員。

至於他的出手爲什麼那麼大方，肯定是因爲看好自己的政治前途。其實墨索里尼也很看好自己的政治前途呢。

不過1921年4月正是一個非常微妙的時間點。

戰鬥的法西斯是他在1919年3月成立的。但是在同年11月的大選中，這個小黨派遭到了慘敗，到了這一年的年底成員還不足一千人。

所以他決定改變法西斯運動的政治方向，於是1920年5月“戰鬥法西斯”在米蘭舉行了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重新選舉了新的領導機構，也通過了新的綱領《法西斯綱領的基本要點》。

墨索里尼不再迎合工人和農民，把原本綱領中的那些反資本和反教會的措施都給去掉了。由此贏得了大資產階級、王權勢力和宗教集團的歡心。

到了1920年的年底，戰鬥的法西斯成員已經高達萬人，而到了1922年5月，已更名爲“國家法西斯黨”的黨員人數是32萬。

此時正是墨索里尼這條“在淵之潛龍”成爲“在天之飛龍”的起步階段。在原本那條時間線上，要到今年11月在羅馬舉行的第三次全國代表大會，他才下了奪取全國政權的最後決心。

現在誰……嗯，除了我們的袁大師，誰也不知道這個小黨未來的前途究竟會怎麼樣，所以這一萬美金真的可以稱爲天使投資了。

他玩味地看了看支票，又瞧了瞧正義閣下，最後點頭道：“既然這是天使先生們賜予的，那我就收下來了。謝謝你了，海茵裡希先生。”

“不用客氣，墨索里尼先生……”

“我的愚者大人，這可是整整一萬美金啊，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心疼？”

“我的正義閣下，請不要計較這區區一萬美金，我真的一點都不心疼……”

因爲墨索里尼日後可是華爾街尤其是摩根財團的寵兒啊。

1925年小JP摩根在意大利旅行的時候，他給出這樣的評價：“我們對墨索里尼現在進行的革命感到極大的滿意”。

號稱“摩根財團史上最成功的總裁”的托馬斯-拉蒙特親自將墨索里尼的畫像和羅斯福的畫像一同掛在他的辦公室。

摩根財團的高級合夥人，紐約股票交易所的總裁喬治-惠特尼稱墨索里尼是偉大愛國者……

真是的，區區一萬美金就能結識到華爾街公認的“偉大的愛國者”，這有什麼好心疼的呢？

“墨索里尼先生，我們的公事說完了，不過我還有一件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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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早知道你們連月票都懶得投，我就早點求票了，說不定這個月能過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