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別說了。”秦護阻止他奶奶繼續說下去,拉著她離開了大酒樓。
秦護也算常來安南鎮,很快找到了一個也同去臨淄城的商隊,跟領頭的約好時間,就帶著他奶奶去了一個面攤前點了兩碗青菜面,兩文錢一大碗。
若是平常,這老太太自是高興極了,可今兒卻是不同,珠玉在前,如今眼前的一切都讓她很是不爽起來。
“都是那個死丫頭,要不是她趕我沒走。我們現在就在大酒樓里吃飯,還有豪華馬車可以坐了。哪會輪到和一群販夫走卒同坐一輛騾車!”老太婆滿是不悅的數落著,秦護當做沒聽到,快速吃完自己的面。
“奶,你自己坐在這里慢慢吃,誰來也不要跟他走。我去買些路上吃的干糧來,不然,我們到時候肯定要餓肚子的。”秦護看著自家奶奶吩咐道。
老婆子還想跟著去,秦護卻是發現了,三兩步就跑遠了。
老婆子只能嘀嘀咕咕的罵起來,又坐了下去。
秦護一口氣跑到酒樓,正好看到桑榆三個從里面出來,秦護直接跑過去,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二小姐,秦護感激您救了我奶奶。先前我奶奶所言,我也替她向您賠罪,還請二小姐不要生氣。這是我家祖上傳下來的玉,不值錢。但好歹也是玉石,還請二小姐收下,日后若有機會,定會努力掙錢,還二小姐救命之恩。”
“不用了,這個就夠了。再會。”桑榆伸手拿過那玉簡,留下一抹淺笑,由南辰扶著上了車。
秦護看著馬車離開,嘆息一聲,轉身去買了幾個燒餅,又找到了一口井裝滿了兩壺水,這才跑去找他奶奶。
老婆子倒也知曉不能亂跑,一直呆在面攤附近等著,見他過來,又是一陣數落,秦護一聲不吭,拉著她去了商隊處,給了一半錢,上車跟著朝臨淄城出發了。
離開安南鎮,這一路上大概有兩天的路程沒有鎮子,下一個鎮子名叫甘朱,再經過澤蘭縣走過富安鎮才能抵達臨淄城。
傍晚時分,月浩聽桑榆的命令在一條山溪前落腳。
月浩安頓好后,便去了山上打獵,桑榆則在馬車周圍撒上了驅蟲藥,從空間里拿了些柴火出來點燃篝火。
又累了兩個石頭灶臺,取了便攜的鍋具,一張長方形的木桌和倆張長凳子來,就著空間里生長的綠菜不多會兒就炒了三道時蔬出來。另一口鍋里做著豆角燒肉,空間靈湖中長的魚兒抓了兩條南辰給處理干凈,煸炒了下,注水煮湯。
這邊幾道菜上桌,月浩也打獵回來了。
早知道自家主子不同凡人了,有神秘的儲物之物,自是不會疑惑東西哪里來的。
快速將獵物清洗干凈,交給了桑榆。桑榆給野雞和野兔身上抹了調料,放在火上烤,南辰坐在一張小凳子上,翻轉著烤肉,月浩也在一旁幫忙。
不多會兒,香氣便散發了出去,不遠處的官道上,秦護等人乘坐的商隊也來到了周圍。
聞到香氣,領頭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沒想到,這荒山野嶺還有其他人暫時停扎了,我們也過去湊個熱鬧,人多也安全些。如今雨季,山上的動物怕是會下山來的。”
“哦!”一眾商戶伙計應了一聲,朝著桑榆等人那邊過去。
老婆子也不斷的吸著鼻子,想著能不能蹭點吃的,她可是好久沒有吃到肉了。
桑榆南辰還有月浩都察覺有人過來了,這是野外,又不是他們的地盤,人家要過來他們也不會阻止,只要不過來打擾便好了。
桑榆拿了大型帳篷出來,南辰帶著月浩已經搭好了,一共兩間,一間大一些,一間小一些。里頭還有墊布,鋪好了柔軟的床鋪,相比其他人,桑榆等人絕對是富足出行了。
“竟是公子爺和二小姐。”秦護眼神好,靠近后就認出了馬車來,趕車的漢子道:“怎么?認識?”
“哼,不過是些眼高于頂的貴人。”老婆子冷哼一聲,秦護看了奶奶一眼,無奈道:“奶奶,您別忘了,二小姐救了您的性命。可莫要這般胡言了,被人聽到了可不好,您真不怕旁人說您忘恩負義是個白眼狼嗎?”
秦護說的低,漢子卻還是聽到了,目色閃了閃,呵呵一笑,出聲道:“大媽,若人家真的救了您,您還這么說,那可真的有些過分了。可莫要被領頭聽到啊,不然你們怕是連我們商隊都沒法跟咯。”
“大哥,不會,不會,我奶奶獨自一人拉扯大了我爹,后來爹娘去世,奶奶又將我給帶大了。人有些古怪,并非真的忘恩負義。以往,年輕時奶奶曾被地主家壓迫過,所以不太喜歡貴人們。”秦護只能這般說,他也是真的怕被趕走,這荒山野嶺,他們祖孫倆可沒法安生走到臨淄城的。
“原來是這樣,倒也理解了。”漢子家中也是孤兒寡母,是以倒是隱下了要與領頭說注意二人的想法了。
秦護給老婆子遞眼神,老婆子這會兒也算是回過神來了,不敢再放肆,乖乖的不再說話。
“停下吧,就在這邊上扎營,小宋,老張,小李,老郭,你們四個去附近找找看可有獵物,晚上加餐,再來倆下河摸點魚上來,你們把鍋子拿出來洗洗,準備做飯了。”領頭停車后便開始吩咐手下,被叫到的一一應著,準備了下,帶著弓箭朝山上走去。
“你們幾個是后來加入的,你們是要與我們搭伙,還是自己搞定吃食?”領頭走到秦護祖孫,還有另外一戶五口人跟前問道。
秦護還沒開口,老婆子出聲了:“跟你們搭伙怎么搭?都有肉吃么?”
另外一家五口也期待的看向領頭,領頭笑了:“那就看獵物多少的,若是不多,自是沒有的。吃的也大多都是干糧,一人交半兩銀子,可以一直吃到臨淄城。到臨淄咱們要是走得快,也得差不多十天左右,還是挺劃算的。不過這錢只是在野外的吃食,進鎮子,村子了,還是得你們自己吃。”
聽了這話,老婆子是死活不愿給錢了,總共還剩下不到五兩銀子,怎么能夠這么奢侈。她的病后面還不知道要花多少錢呢,雖說抱著讓那藥圣徒兒免費給她看的念頭來的,誰又知道后面什么情況,她這條老命可是走不回去了。
若不是有桑榆那顆藥,老婆子哪有如今這般輕松,面色都好了許多。
“那還是不用了,我們自己吃吧!老婆子也沒啥錢,此次去臨淄也是為求治病來的。”老婆子直接拒絕,領頭也無所謂,看向另一家。
劉祖安見領頭看著自己,也訕訕一笑:“我們也帶有干糧,也自己吃。”
“成。”領頭知曉后,轉身走了。
吩咐完后,看了眼不到二十步的另一伙人,還是抬腳走了過去:“抱歉,我們是成記商行的人,我姓成,是此次的領頭人。有緣在此相遇,過來給三位打個招呼。”
“成領隊。”桑榆起身避開,走進帳篷中,成領隊自是看到了,驚訝于他們的東西齊全,南辰起身,與他打了個招呼。
“幾位這是打哪里來去哪里?”成領隊問完,就見月浩看向自己,頓時有些毛骨悚然,連忙道:“對不住,我就是好奇多嘴問了一句。如此,我叨擾了,再會。”
說完,便走向了自己的隊伍。
到了隊伍擦了擦頭上的汗,一個心腹上來:“大叔,什么情況?”
“一男一女應該是主子,那精壯漢子應該是護衛,且功夫不低,東西更是齊全妥當,怕是身份不低,應該有暗衛相隨。不可得罪,吩咐下去,不可叨擾。”成領隊分析著,又偷偷看了一眼。
“知曉了。”來人應聲也偷偷看了一眼。
天色漸漸暗下來,桑榆拿出銀哨子吹了一聲,景天丁香出現在身側,兩人躬身聽命。
桑榆噗嗤一笑,說道:“你們就跟在我們身后吧,不用隱身在暗處了。忙了一天,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中午就吃了點干餅子。坐下吧!”
“多謝少主。”兩人領命,手放入口中吹了一聲,不多會兒馬蹄聲響起,成領隊也被吸引看過去。
看到兩匹健壯的駿馬亦是目色一亮,再看那邊多了兩個勁裝打扮的人,果然不出他所料,果然身份不簡單。
光那兩匹赤兔馬便不是普通人可以隨意擁有的,桑榆不管其他人的想法,點燃了一盞燭火放在桌上,開吃起來。
“。”
“誰?”丁香身影一閃,出現在發出聲響的地方,從里頭拎出兩個小家伙來。
桑榆見兩人眼底透著驚慌,看著自己等人很是害怕的模樣,眼睛卻死死盯著桌上的吃食,心中明白,必是被香氣吸引來的。
“算了兩個小孩子而已,是不是餓了?”桑榆對丁香笑笑,示意她放開倆孩子,又對倆個小娃娃招了招手,看到兩小只讓她響起了自家兩個小家伙來。
“小姐,抱歉打擾到你們用餐了,我和妹妹這就離開。”約莫五歲的那個小丫頭乖巧的拉著妹妹福了福身,說話也很討人喜歡。
桑榆與南辰對視一眼,這小丫頭絕對不似外表看上去的那樣出生不好。
“不用了,若不是餓極了,怎會到我們這里來。”桑榆上前阻止,小姐姐看向桑榆,眼底突然沁出了淚花:“小姐,您是好人,我聽秦家哥哥說了,您會治病對不對?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祖父吧!祖父他病的很重,快要死了。”
桑榆倒是詫異了,倆小家伙雖看著食物咽口水,但是這會兒開口的竟是求她救人?
“你祖父在那商隊里?”桑榆了然,卻還是問了一句,小家伙點點頭。
桑榆看了景天一眼,景天點頭朝商隊走去,很快就找到了靠在自家兒子身上的老人家。聽到腳步聲,劉祖安轉頭看向景天,眼底透著警惕。
景天倒是有些意外了,這漢子會武藝,那虛弱的老頭看似溫和,那身上卻透著煞氣,絕對不是普通人。
“是這樣,你家兩位千金無意聽到我家少主會醫術,便偷偷求到我家少主跟前。少主讓我過來帶你們過去。”景天也不嗦,直接說道。
那婦人這時才發現自家倆個閨女不見了,連忙起身抱歉道:“對不住,對不住,是我沒有看好孩子,給你家少主添麻煩了。”
“無妨,老人家虛弱成這般,也拖不得,我家少主已經開口了,您三位便跟我過去試試吧!我家少主師出名門,必然不會讓你們失望的。”景天微微一笑,說完看了探頭看向自己這邊的老婆子一眼,冷冷一笑,對于這個婆子,他可沒有什么好脾氣對待。
“爹,既然如此,我們試試吧!先前秦家小哥也說了,他奶奶也是那位二小姐治好的。”劉祖安看著虛弱的爹爹懇求道。
劉宏孝吃力的睜開眸子,點了點頭,又道:“孫女無……禮,過去……后,先,先賠罪。”
“兒子知曉。”劉祖安連忙點頭,劉宏孝扯了扯嘴角,滿意的哼了哼,劉祖安上前直接將老爹抱起,大步朝著桑榆所在而去。
成領隊起身看著一家三口,暗紅色的火光并不能看清他的神色。
倒是那老婆子早就被那肉香味給引得饞蟲滿腹跑了,想了想,竟也是抬腳跟了上去。
秦護打水回來就看到自家奶奶已經到了對面的帳篷處,連忙也追了過去,就怕他奶奶又犯渾了。
“芩兒,蕎兒,你們怎么跑到這里來了。還打擾了人家公子爺與小姐用餐,可曾賠罪?”趙氏上前拉住自家兩個閨女,滿是歉意的道。
“對不住,是我未曾看好孩子,打擾幾位了。”趙氏連連彎腰給桑榆幾人賠罪,桑榆滿意的點點頭,總算不是所有人都與那老婆子一般的。
“無妨,她們也是孝順才會如此。你將女兒教的很好呢,很知禮數,讓我想起了家中年幼的弟妹,我很喜歡她們。”桑榆滿臉的笑意,趙氏看出對方臉上滿是對女兒的歡喜,心里亦很是高興。
“老人家已經很虛弱了,有什么話,還是等稍后再說吧!先將人放入那邊的帳篷中吧!”桑榆指了指后支起來的帳篷,那是景天和月浩的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