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成朝三個權勢最大的人,很快就商量出了對策,楊凌說得沒錯,和平都是打出來的,從現在開始絕不能成為令別人予取予求的兩腳羊。太祖的高瞻遠矚再一次體現了出來,成朝這兩年因為有了水泥的關系,在大搞基礎建設,這軍費還真是有些緊張,不過沒關系,太祖當年設了一個倉庫,叫做封樁錢,言明后世子孫只有要打遼國的時候才可以動用這一筆錢。
既然絕對動武,兵法有云,兵貴神速,沈老頭和龐太師兩個人,一個忙著去管后期了,一個忙著去調兵遣將。朝堂上的人對于這個決議感到有一些不解,為什么皇帝忽然決定就要打呢?不過好在沈老頭和龐太師的兩個人的黨羽也只是緊跟大佬的腳步,各自忙乎,至于那些還說要談和的官員,則被皇帝狠狠申斥了一頓。
禮賓館的遼國使團很快就發現不對了,皇帝派了人來,名曰保護,可是卻不準他們四處走動,只是要軟禁他們啊,耶律折干是個爆炭性子,當即勃然大怒,四處發火,大聲咆哮道:“這就是你們成朝的待客之道嗎?”
可惜遼國使團現在面對的不是那些唯唯諾諾的鴻臚寺官員,而是一幫兵哥哥,都是御林軍,哪會理睬他們呀,要打架嗎?行啊,單挑還是群毆,隨便挑一個,反正這里的人都是好手,也不怵你遼國人,群毆就更好了,保管打得你滿地找牙。
看著這樣的變化,蕭杰卻是暗暗心驚。訛詐這種事,遼國人不知道干了多少回了。雖然成朝每次都會有反彈,但是每次經過討價還價都會答應下來。現在居然什么都不說,什么都不談,就要開戰,以蕭杰對成朝的了解,這不科學呀。
朝廷在動員的時候,楊凌也命令自己的報紙全力開動,為輿論造勢,控訴了遼國這幾百年來對中原人民的種種暴行,立刻激起了京城百姓的上下一心。說實話。成朝百姓經過兩百多年的和平日子,對戰爭沒有什么真切的認識,頂多就是邊境發生了一些沖突,造成了幾十個人的傷亡,像現在這樣子的大規模戰爭還真是第一次見,雖然心中有些害怕,但是更多的是興奮,渴望戰爭的人都是沒有經過戰爭的人。
被晾了幾天的遼國使者終于再一次見到了皇帝,令他們吃驚的是。皇帝居然一身戎裝的接見他們,所有大臣都對橫眉冷對的樣子。
蕭杰也只能裝作沒有看見,硬著頭皮見過了皇帝,這才強笑著問道:“陛下這一身戎裝的。是要進行圍獵嗎?外臣雖然是讀書人,但是對圍獵還是有些心得的。”
皇帝聽了蕭杰的話,緊緊盯著他看了半晌。忽然笑道:“遼使不用緊張,我成朝軍隊決定進行一次大規模的演練。朕正準備去送送這些兒郎,遼使可愿意一起來見識見識我軍的軍容?”
“固所愿不敢請耳!”蕭杰說得雖然恭敬。可是語氣里卻充滿了濃濃的嘲諷。
不一會,所有大臣又去了閱兵臺,看到密密麻麻的軍隊,蕭杰才覺得頭皮有些發麻,看著這臺下的人群,蕭杰覺得有些失算了,這成朝的滿朝文武不知道發了什么瘋,居然真要開戰,看這人數,最起碼有十萬人之多啊,看樣子真是準備大干一場了,雖然十萬人想要攻擊遼國是一個笑話,但是用來守城卻是綽綽有余了,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戰之,成朝的軍隊本來就擅守,加上這么多人的加入,遼國就算是送掉那十萬軍隊,也不一定能啃得下那塊骨頭啊。可是雙方雖然都清楚軍隊的調動是干什么用的,卻偏偏兩頭都沒說過要打戰,這讓蕭杰想說什么也不好意思說出口,外交場合,誰先示弱就等于認輸了。
十萬大軍依次從閱兵臺下走過,皇帝意氣風發地轉過頭對蕭杰問道:“遼使,我成朝的軍容可還嚴整?”
蕭杰自然不甘示弱,回擊道:“陛下的軍隊果然頗為雄壯!不過,比起我大遼的勇士,總覺得缺少了一些什么。”
蕭杰這話說得**裸的,皇帝卻是毫不在意,微微一笑,剛要說些什么,卻聽遠處忽然傳來一聲“轟隆”的聲音,緊接著連環的爆炸聲接二連三地傳來,聲如震雷,就連腳下的高臺都在微微發抖,負責保護的侍衛一下子全部抽出刀來,高喊道:“保護陛下!”
看著臺下那些還有些手忙腳亂的士兵,蕭杰和耶律折干卻沒有空去嘲笑這些士兵了,因為他們也被嚇得臉色慘白,比下面的士兵好不了多少。
皇帝卻回過神來,指著遠處火光沖天的地方大叫道:“給朕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立刻稟告!”這才回頭笑瞇瞇地對身邊的人說道:“來啊,扶遼使起來。”
不一會,調查的結果就出來了,“稟告陛下,剛才的事情是因為輜重營有人擅離職守,致使有一箱霹靂火發生走火,引起連環失火。”
皇帝的臉上陰晴不定,這才問道:“可有人傷亡?霹靂火損失如何?”
“并無人員傷亡,由于霹靂火是分開存放的,且反應迅速,所以也只是燒掉了一些,絕對部分依舊完好!”
“負責看守的那些人可曾拿下?”皇帝兇狠地問道。
“已經拿下了,等候陛下的發落!”
“好,交給兵部嚴加處置,必須給朕一個滿意的結果。”
皇帝嘆了一口氣,覺得有些不妥,這才轉過頭對蕭杰道歉道:“遼使啊,你看,我們成朝的軍隊果然久不經戰陣,連這些事情都做不好,讓遼使看笑話了。”
蕭杰自然也說不出什么話,嘲笑嗎?閱兵臺下的士兵在經過最初的慌亂之后,很快就壓住了陣腳,反應迅速,絕對是精兵中的精兵啊,蕭杰敢打賭,如果遼國的軍隊同樣遇到這樣的情況,肯定場面比這還要不堪。尤其是在聽到這是自家的武器發生走火,所有的士兵不僅沒有憤怒,反而士氣更加高昂,這樣的神兵利器在自己一方,想不高興也難啊。
蕭杰和耶律折干此時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不是被剛才嚇得,也不是驚嘆成朝軍隊的士氣,而是想著剛才武器爆炸的威力。霹靂火?誰信啊!遼**隊已經見識過霹靂火了,與其說是武器,不如說是喜慶的爆竹,哪有剛才那樣的威力啊。如果成朝用在戰場上,絕對會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而且蕭杰也明白過來了,這絕對是成朝對自己的一次恫嚇,想來那霹靂火在成朝的數量也不多,但是不管怎么樣,成朝現在已經擁有了威力如此強大的武器,以成朝工匠的水平,大規模擁有是遲早的事情,到時候成遼兩國的軍隊戰力將會有根本性的改變,這才是最讓人擔心的,怪不得成朝有底氣打這一戰了。
閱兵還在繼續,不過蕭杰也沒什么心思再看了,還是耶律折干發現了什么,他似乎發現成朝的弩的威力更大了。弩一直是中原部隊守城的利器,但是制作絕對復雜,守城弩對于遼國而言更是一種噩夢。耶律折干發現,成朝這一次拿出手的弩似乎更加請便,而威力卻不知道要大上多少倍。
結束了這一場不怎么愉快的閱兵,蕭杰和耶律折干悶悶不樂的被送回了禮賓館。“不行!”蕭杰嚴肅地對耶律折干說道:“這一次成朝有備而來,大遼很可能要吃虧,咱們兩家雖然有些矛盾,但是那是要關起門來自己解決的,絕對不能讓勇士們白白折損在這場毫無準備的戰爭上,必須盡可能地保留軍隊。”
耶律折干雖然看蕭杰很不順眼,但是這一次見識過成朝人的新式武器后,也不得不認同蕭杰的看法,只得沉聲問道:“不錯,那你說怎么辦?”
“咱們兩個人必須有一個人離開成朝,盡快將此事告知陛下,約束軍隊不能和成朝爆發大規模的沖突,尤其是不能主動攻擊成朝的城池。”蕭杰建議道。
“可是,我們現在被軟禁了,恐怕想離開也難。”耶律折干提出了最本質的問題。
“我們要做兩手打算,一方面向成朝朝廷爭取最少有一個人可以離開,實在不行,就動用我們在成朝的細作,必須保證我們倆有一個人可以離開成朝。”
“這樣會暴露我們在成朝的細作的。”
“連成朝有了這樣精密的武器都不能探查到,要他們何用?”蕭杰很是不屑,其實讓蕭杰更加擔心的是,一旦戰爭升級為全面戰爭的時候,以中原民族特有的凝聚力,遼國吃得虧要更大,蕭杰是讀書人,對中原人老祖宗的那些事還是很清楚的。
一連幾天,報紙都在宣傳著戰爭的事情,到了這一天,報紙干脆什么都不登,只有幾個醒目的大字——你要戰,我便戰!
這六個字卻一下點燃了京城百姓所有的情緒,自發地到城門口為軍隊送行,簞食壺漿,場面那叫一個感人哦。
楊凌站在不遠處,對菊花關說道:“其實這場面也應該讓遼國那些人見識見識的,這么早就讓他們溜了,我這戲算是白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