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過年了,雙方把所有的耐性都給耗盡了,初步的談判也終於敲定了下來,首先就是成朝每年給遼國的二十萬歲幣必須取消,然後是每個人五文錢的種痘費用,人員和技術(shù)都由成朝出,遼國不得干涉。看起來好像是成朝佔盡了上風,但是其實對於蕭傑來說,未必就是輸了,首先蕭傑要求朝廷必須是和遼國朝廷進行合作,不得繞過遼國朝廷,私下與人結(jié)夥或者乾脆自己單幹,可以說遼國的朝廷就等於是蕭家的,所以這名聲到最後是要落在蕭家頭上的,還有種痘五文錢,遼國完全可以往貴了收,想必等待種痘的人依舊會爆滿,當然遼國自己會重新定價,這樣一來歲幣的損失也就補回來了,而且說不定能進蕭家的私人金庫呢。
在談判這件事的時候,沈老頭和蕭傑還沒有忘了就金貿(mào)領(lǐng)域的一些問題交換了看法,比如放開市場,進行市場經(jīng)濟什麼的,當然這些都是不會對外公佈的,大家心裡有數(shù)就行了,知道的人越多,分到手的利潤就越少啊。
總而言之,雙方對初步的談判結(jié)果都表示了滿意,認爲這一壯舉必將鞏固成遼兩國之間原本就很深厚的感情。當然談判結(jié)果還需要等待最後兩位大老闆的簽字生效,沈老頭是主城作戰(zhàn),所以皇帝的字很快就簽好了,至於遼國方面,蕭傑也將談判結(jié)果快馬送了回去,恭請聖裁。而蕭傑則是留了下來,畢竟成遼兩國還沒有徹底撕破面皮。這過年總歸要有使者向皇帝慶賀的。
雙方都不想打,能談判成功。楊凌其實一點也不奇怪,所以只是繼續(xù)埋頭幹著自己的工程。沒辦法家裡又多了一張嘴,一下子讓楊凌的壓力又大了不少。雖然孔映雪有不菲的嫁妝,但是這些嫁妝都是屬於孔映雪私人的,楊凌不想也無權(quán)去動用這些錢。可惜啊,超市究竟是沒能在過年之前搞出來,要不然趁著過年的時節(jié),肯定能大賺一筆。
蕭傑趁著過年前的這段空檔,難得能放鬆下來,所以開始享受這難得的悠閒。他現(xiàn)在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去楊凌的各種產(chǎn)業(yè)上轉(zhuǎn)圈,尤其是對楊凌現(xiàn)在乾的城南改造工程更是有許多疑問,甚至直接當面向楊凌提出了自己的疑問:“楊爵爺,你這麼大張旗鼓地改造城南,我自己也算了一算,這其中的本錢似乎要花很長的時間才能收回了吧?相信以楊爵爺?shù)氖侄危泻芏噢k法可以快速收攏銀錢,爲何偏偏就選擇了這一種呢?”
雖然知道蕭傑這是有些偷師了,但是楊凌絲毫不在意。說道:“做人不應該光顧眼前,要往長遠看,不錯,城南這一片的確需要花掉我很多的錢。我這兩年賺的,都已經(jīng)貼在裡面了,而且這種情況還要依舊延續(xù)幾年。但是這件事呢。我還是要繼續(xù)做的,咱們成朝的老百姓也知道老了老了。要留上幾畝地給兒孫呢!這錢呢,總歸是要花掉的。你相不相信,我投在城南的錢可以在一天之內(nèi)都給花光?但是這賬不能這麼算,首先我爲自己的子孫留下了一大片的產(chǎn)業(yè),就算以後他們再不肖,守著這一片產(chǎn)業(yè),總歸會有翻身的一天,而且我相信,只要熬過了這一段日子,我這個地方就會大有起色!”
“楊爵爺爲何如此篤定呢?”蕭傑實在不懂楊凌的自信到底是哪裡出來的。
“這世界上有錢人的錢很好賺,但是賺得人也多,所以就不得不花上一點心思了。”楊凌頓一頓道:“但是,我的意思並不是說窮人的錢就不好賺了,事實上他們的錢一樣好賺,每個人,最基本的要求就是有飯吃有衣穿有房子住,當滿足了這些條件之後,他們就會去主動追求別的東西,人的**是無窮無盡的,但是前提條件是得讓他們有錢。我現(xiàn)在做的,等於是將我手中的錢又分給了窮人,畢竟是我一直在支出,而他們則通過勞動換取了我的錢,但是等他們賺夠了錢以後,他們會回過頭來光顧我這些地方的,所以錢也是打了一個轉(zhuǎn),最終還是要回到我的荷包裡的。在我財務(wù)好轉(zhuǎn)的時候,我還會繼續(xù)幫更多的人加工錢,以此來帶動我的產(chǎn)業(yè)。生意本就是把錢從一隻手交到另一隻手的把戲,做商人的就是要鼓勵百姓敢消費、肯消費,這樣生意才能做得旺盛。”
wWW ?ttκΛ n ?¢ ○ 這些道理連楊凌都說得有些繞,也不知道蕭傑有沒有聽懂,不過看蕭傑的樣子,似乎有些想當遼國的經(jīng)濟先鋒的意思啊。關(guān)於這一點,沈老頭再三警告楊凌,不要對遼國人說得太多,楊凌則是給了沈老頭一個回答:“自從周朝分封建制以來,歷史上曾經(jīng)涌現(xiàn)過許多的大才,但是其中最令我佩服的是商鞅,雖然他最後被五馬分屍了,但是他的功績我們不應該忘記。他讓秦朝之所以強盛,是因爲他打破了秦朝原來的制度,重新造就了一批新的貴族。對於我們現(xiàn)在來講,也是差不多的,也不知道你能不能聽懂,反正我就說了,事實上,我們雖然是皇帝坐了江山,但是說到底還是地主階級坐了江山,就連皇帝也不得不有時候向他們低頭,所以權(quán)力可以看成上這些地主階級和以皇上爲首的你們在角逐,兩邊在互相頂撞,各自耗光了力氣。那爲什麼不能再引入一股勢力呢,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三角形可是世界上最牢固的關(guān)係,而商人階級就比較能勝任這新的一股勢力。同樣的道理放到遼國也是適用的,他們也需要這樣一股勢力,我現(xiàn)在巴不得那個蕭傑能夠聽明白我所說的東西呢,真要是遼國也出現(xiàn)了這樣的一股勢力,以遼國對咱們經(jīng)濟的依賴性來說,戰(zhàn)爭或許真的就可以不再降臨了。”
其實沈老頭也算是一個地主階級,而且是很大的那種,不過他是開明的,由於時代的侷限性,他並不會從自身所處的位置去看待問題,而楊凌的話語彷彿給他打開了一扇新的窗戶。
能給沈老頭上課,這感覺實在是太爽了,不過還沒爽上幾天,楊凌就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遼國關(guān)於談判的事情有了一些定論,總而言之,就是這些條件大體上可以接受,但是有些細節(jié)還是需要重新敲定的,所以遼國希望過完年以後,成朝這邊可以派出使者再去確認一下,重新敲定詳細的細節(jié)。其實這件事大概也沒出乎成朝這幫大佬的猜測,蕭傑想爲蕭家吃下這塊大餅,別人又不是傻子,怎麼會這麼容易就答應呢?對於楊凌而言,壞就壞在,這尼瑪爲什麼使者的差事會落在自己的頭上?不是說好不發(fā)工資,只有虛銜的嗎?老子當官到現(xiàn)在,你老李家的正式工資可是一文錢都沒有拿過呀。“我抗議!這是剝削!我不幹!”楊凌激動地對沈老頭揮舞著拳頭。
沈老頭則是好整以暇地說道:“不幹也得幹,我數(shù)來數(shù)去,這份活最是適合你了!以前對遼國談判,都是壓低價格,這個別人都會做。但是這一次情況不同了,這次卻是爲了要擡高我們的價格,儘可能爲咱們成朝爭取更多的利益,我就覺得你合適。而且,你還是個男爵,但是好歹也算是勳貴了,這身份上也挺合適的。”
“老頭,不帶你這麼坑我的呀!”楊凌語帶哭腔,哀求道:“你也知道的,我這個人一向沒什麼骨氣,萬一人家拿金銀財寶美女什麼的來引誘我,我做了什麼對不起國家,對不起人民的事情,你想啊,你就算是死也不能瞑目呀!”
沈老頭鬍子一翹:“閉嘴!大過年的,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再說了,我會奏請陛下,給你派上幾個忠實可靠的人護衛(wèi)你,防止出現(xiàn)你剛纔所說的情況。”
“那也不行啊,萬一遼國人腦子一根筋,對我動手動腳,呸,動刀動槍的怎麼辦?你看看啊,我在你面前就跟個病貓一樣,到時候我就真的變成死貓了,到時候別說是利益沒有了,我說不定還要乾點賣國的事情呢!這樣真的不行啊!”楊凌繼續(xù)哀求道。
“不要再說什麼廢話了,這件事是爲國爲民的大事,總之你幹也得幹,不幹也得幹,我已經(jīng)報陛下批準了,把你那些花花腸子給我老老實實收起來,好好幫朝廷完成這件差事,否則我一定讓你好看!”
楊凌當然也沒傻到在一棵樹上吊死,趕忙趁著送年禮的功夫去尋求幫助,可惜這件事皇帝既然批準了,也就沒有人願意出來觸黴頭了。本來過年應該是最開心的節(jié)日,現(xiàn)在搞得楊凌見誰都是一副欠了他幾萬兩銀子的模樣。那個來宣旨的太監(jiān),一邊高聲著,一邊在心裡在發(fā)抖,這楊爵爺怎麼跟傳聞中不一樣,話說自己沒欠他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