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敗的紈绔楊凌,終于過足了癮,心滿意足地帶著人走了,呂公子的手下趕忙慌亂地爬上岸,將自家少爺放上來。正當眾人手忙腳亂地幫呂公子他們解開繩索的時候,卻見楊凌居然又笑瞇瞇地帶著人折返了回來。
“喲!呂公子,這就解開了啊?”楊凌笑著說道:“可惜了啊,這多好的一條秦淮王八湯啊,你就不準備再喝幾口?”
“不喝了,不喝了,求這位兄臺放過我們!”呂公子連連求饒。
“我知道,你現(xiàn)在心中肯定不服氣,心想著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江寧城是你的地盤嘛,回頭就找人用同樣的辦法對付我,是嗎?”楊凌好不講究地挖著鼻孔,掏了老半天,終于掏出了一些鼻屎,然后糊在了呂公子的臉上,說道:“沒關系,我等著你。記住,我的名字叫楊凌,就住在蘇升客棧里,我等著你哦。”
呂公子從小到大,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哪里受過如此的侮辱,一張臉漲得好像豬肝一樣,攥得緊緊的手上青筋一條一條暴露的,奈何形勢沒人強,也只好含羞受辱了。
“呂公子,千萬記住了,我姓楊,當紈绔雖然還沒你熟練,但是我覺得比你會玩!”楊凌笑瞇瞇地說著,忽然伸出一腳,踹在呂公子和張公子的身上。
可憐兩位公子才剛剛被救上岸來,又再一次進了秦淮河喝了一碗王八湯。楊凌趴在岸邊,揮揮手,說道:“兩位公子。拜拜了。”
回客棧的路上,蘇晴嵐一直在考慮楊凌這么做的深意。當真只是為了逼迫蘇家站隊,還是準備殺雞給猴看?
楊凌看著想著入神的蘇晴嵐。笑著問道:“蘇小姐,在想什么,想得這么入神?”
“哦,沒什么,就是奇怪,我在京城這么久,也沒聽過楊公子有什么紈绔行徑,怎么今天,忽然就……”蘇晴嵐笑一笑。
“京城里管得住我的人太多了。這出來了,自然可以放松一些了。”楊凌答道:“至于今天教訓那兩個人,完全是因為我很討厭他們,蘇小姐覺得這個答案滿意嗎?”
“楊公子你是不是認為我是傻子,所以有些事不屑和我說?”蘇晴嵐問道。
“蘇小姐,此話何從說起啊,你可是響當當?shù)囊粋€女強人,我佩服還來不及呢!”楊凌奇怪道。
“楊公子還要騙我,今天本就不需要大動干戈的。可是當你聽了那張公子的名頭以后,就立刻翻臉了,這卻不僅僅是要報京城銀行的仇,也是徹底將我們蘇家逼向楊公子這邊。這是典型的殺雞儆猴,楊公子,我說得對不對?”蘇晴嵐仔細地分析著。
楊凌目瞪口呆。原來老子做的這些事,背后還有這么多不可告人的目的啊。楊凌急忙擺出一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問道:“那蘇小姐,認為我下一步會怎么干呢?”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最大的殘忍,想必這個道理楊公子一定也是懂的,既然楊公子已經徹底跟晉北商幫翻臉了,肯定不會放過跟晉北商幫靠得很近的呂家,楊公子我說的對嗎?”
我去,這小妞果然是一只小妖精啊,沒錯,楊凌剛才折回去,故意再激怒一次呂公子,就是為了將仇恨埋進呂公子的心中,然后等待呂家做一些瘋狂的事情,這樣楊凌就有足夠的借口,來收拾呂家了。不過楊凌一瞥眼,卻見蘇晴嵐眼底那一絲笑意,心想這小妞內心里肯定巴不得自己這樣做呢,這樣收拾了呂家以后,揚州鹽商估計就是這蘇家的話事權了,不過沒關系,楊凌現(xiàn)在也的確需要扶植蘇家起來。楊凌笑著稱贊道:“蘇小姐不愧是女中豪杰,我想什么都被你猜到了,好像我肚子里的蛔蟲一樣,這樣下去,我可真要跟蘇小姐保持距離了,如果什么心思都被蘇小姐猜到了,我不就是好像脫了衣服一樣站在蘇小姐面前嗎?”
蘇晴嵐紅著臉低下頭去,說道:“楊公子又開玩笑了。”
這人也打了,江寧城也玩過了,楊凌本想著那呂公子會找人來報復,誰料楊凌又專門等了他一天,卻是連個人影都沒出現(xiàn),這讓楊凌很是失望,暗罵呂公子是個沒種的。
到第三天的時候,揚州那邊來人,說得知楊公子駕臨,所以揚州那邊的人已經準備好迎接楊公子了,請楊凌出發(fā),下?lián)P州。
人家都說煙花三月下?lián)P州,雖然錯過了三月,但是五月也不錯。去揚州的話,自然是坐船最為快捷方便了,都不要半日的功夫,便可順著長江而下,到大揚州城。
楊凌第一次坐古代的客船,滿眼都是新奇,只見寬闊的江面上來來往往的都是各種各樣的商船,楊凌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江南之地的繁華。這些船,楊凌并不是沒有見過,事實上京城就很多,但是那個不一樣,京城是整個成朝的中心,自然會匯集到京城去。而江南之地的商業(yè)則是純自發(fā)的,一來可以看得出江南的確有錢,二來也可以看出江南這邊的物產也是非常豐富,怪不得成朝皇家會把江南看得如此嚴重。
楊凌看著船艙外的景色,忽然感嘆道:“十年一覺揚州夢,玉人何處教吹簫?”
蘇晴嵐仔細回味了一下,說道:“楊公子這兩句詩,每一句單獨拿出來都算是上乘,不知為何這兩句連在一起,卻沒有什么連貫的感覺呢?”
“隨口說一說,就是感嘆一下?lián)P州的繁華而已。”楊凌解釋道,心說老子才不會告訴你,老子想的是,要是真有人幫自己吹簫,在揚州睡上十年肯定是一種享受。
楊凌推門出艙。立刻有溫暖舒適還帶著一絲水腥味的江風吹在臉上,楊凌深吸一口氣,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嘆道:“可惜這終究不是海上啊,不然肯定別有一番滋味了。”
蘇晴嵐跟在楊凌的身后,笑道:“怎么,楊公子這么想遨游海上嗎?”
“海上風高浪急的,我也是感嘆一下而已,不過蘇小姐,告訴你一件很重要的事哦,今后幾百年的時間,誰能掌握了海上,誰就擁有絕對的話語權,再過些時候,人們就會開始不滿足了,繼而就會想到天上去走一走,甚至還會去月亮上看一看哦。”
“楊公子說得如此信誓旦旦,莫非楊公子也去過這天上,去過這天宮?”蘇晴嵐笑著說道。
楊凌老臉一紅,身為一個diao絲,楊凌真的連飛機都沒坐過,“這天上呢,我是沒去過,不過這月亮上是什么樣子,我卻是知道的。”
蘇晴嵐不曾想楊凌居然吹出這樣的大氣,好奇地問道:“不知道楊公子可否說一說,這月宮到底是什么樣子呢,這嫦娥仙子是不是很美,是不是真的有可愛的玉兔在搗藥,吳剛是不是真的一直在伐桂?”
楊凌啞然失笑,原來再堅強的女強人,內心依然還是一個女孩子,渴望著浪漫可愛的東西,楊凌說道:“既然蘇小姐愿意這么想,不如就這么一直想著,怕是有些事情說出來,蘇小姐所有的幻想都要破滅的,到時候卻是我的不是了。”
蘇晴嵐不過一愣,說道:“也不過是想一想罷了,這些年見了很多,才知道現(xiàn)實和想象是不一樣的。楊公子不妨直說,我其實還是更喜歡這現(xiàn)實的生活。”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啊,其實這月亮之上什么都沒有,沒有嫦娥、沒有玉兔、也沒有吳剛,只有滿地的沙礫,而且這月亮的表面上到處都是那種環(huán)形的山口,就好像我們平常長的痘痘一樣,其實很難看的。不過有一點,人可以在月亮之上蹦得更高,卻是依然不能像鳥兒一樣自由地飛翔。”楊凌解釋著。
蘇晴嵐很認真地聽著,忽然“撲哧”一聲笑出來,“差點被楊公子騙了呢,說得好像跟親身上去過一樣,我只知道這月光皎潔,如玉一般。”
“也對。”楊凌笑道:“我們只要知道月光如水這就夠了。我們看到的,自然就是我們真實的生活了。”
江風吹過,亂了蘇晴嵐的發(fā)型,一絲頭發(fā)在蘇晴嵐的嘴邊,蘇晴嵐忽然嫵媚的一笑,輕輕挽了一下頭發(fā),看得楊凌忽然心不自覺地加速跳了起來,急忙夾緊了雙腿。
蘇晴嵐也沒注意楊凌古怪的神色,說道:“原想著楊公子平時有些不羈,卻早忘了當初楊公子還有一個玉露公子的名號,這說出來的話果真不一樣。”
“呵呵!”楊凌尷尬地笑著,說道:“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事,都是瞎混混出來的。這兩年還是覺得銀子可愛一點。”
“那真是可惜了!”蘇晴嵐感嘆道:“其實楊公子的那些詩詞真的很不錯呢,我很是喜歡,不知道楊公子能不能為我作一首呢?”
“現(xiàn)在?你確定?”
蘇晴嵐期待地點點頭。
“好。今日西辭白鷺洲,煙花五月下?lián)P州。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楊凌擦了擦汗,幸虧老子機敏,還知道改掉前兩句,不然以前打下的名頭可都得白費了。這也讓楊凌更加打定主意,以后不到萬不得已,再也不裝逼當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