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遼國一切仿效中原制度,所以這接待標準也是按照中原的來的,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因爲遼國,說好聽一點,叫做地大物博,難聽一點就是地廣人稀了,這驛站也是做得格外的大,尼瑪的,光楊凌住的地方就有自己別墅那麼大了。楊凌想著,如果要是來遼國炒地皮,會不會是一樁賺錢的買賣。
住進了驛站,就是接風宴了,關於吃的方面,遼國顯然就不能跟中原相比了,更何況楊凌自己本身還引領了一股新的飲食風暴。所以儘管好酒好肉的弄了滿滿一桌子,楊凌卻是興致缺缺,只是撿拿烤全羊,吃了幾塊。
耶律折幹忽然站了起來,對楊凌說道:“成使遠來辛苦了,這一杯我代我大遼陛下和我家大王敬成使一杯。”
“好說,好說,都是爲了兩國的和平相處嘛!”楊凌笑瞇瞇地舉起酒杯回敬道。
“想必成使此來,一定是爲了將那靈丹妙藥獻與我大遼皇帝陛下的,只是在此之前能否讓我等先開開眼啊。”耶律折乾笑瞇瞇地說道。
一聽這話,蕭傑當場就變了臉色,楊凌這一趟出使是來和遼國談條件的,而到了耶律折幹嘴裡又變成了獻,這分明是他們準備要搞鬼了,萬一激怒了楊凌,恐怕談也不要談了。蕭傑暗歎一聲,早就知道耶律峰不會這麼好心的啊。
果然楊凌挺直了腰板,奇怪地問道:“獻?難道不是賣嗎?”楊凌轉過身子,看著蕭傑道:“哎呀。蕭大人呀,你這不是騙我呢嗎?不是說是賣嗎。所以我纔來的,這大冷天的。路也不好走,你騙我走這麼多路,可是不壞好心啊,要不這樣,這下面的路,我也不去了,我還是早點回我的汴京城享福去好了。”
蕭傑剛要解釋什麼,卻看見下面有一個人站起來,指著楊凌叫道:“南朝蠻子。你說什麼?我大遼皇帝陛下富有四海,怎麼會跟你們買?”
楊凌好奇地看著那個人,問道:“不知道這位……將軍是吧?叫什麼名字?另外,你說你們皇帝富有四海,我想問問,你們遼國除了東面靠海以外,還有哪裡靠海?你欺負我方向感不強是吧?哪裡來的四海哦?”
楊凌臉上掛著譏諷的笑容,頓時激怒了那個人,那人站起來大聲叫道:“南朝人除了會耍嘴皮子。也沒什麼本事了。我耶律拐倒要看看你的嘴是不是比我的刀子還鋒利!”說著一把抽出身邊的刀來。
楊凌心中哀嘆一聲,老子就說不能來吧,你看看,才擠兌幾句。就是要動刀動槍的。負責保衛楊凌安全的護衛一看,也紛紛抽刀在手,連鎖反應產生。於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抽刀在手。楊凌看向耶律折幹,笑了笑。
蕭傑則是大聲叫道:“對著使者動刀子。你們是想丟我們大遼國的臉嗎?”
耶律折幹擺擺手,示意所有人將刀放下。這纔對楊凌說道:“成使,我看這裡面似乎有些誤會,我是個粗人,手底下的人也都是粗人,希望你不要介意啊!”
“不介意,不介意!不過,親,這一次生意我可是要給差評的哦!”楊凌開玩笑道。
得了耶律折乾的示意,那耶律拐這才恨恨地放下了刀,只是一雙牛眼一動不動地盯著楊凌,眼睛裡冒出絲絲的火花。
被一個男人盯著的感覺,實在不怎麼樣,楊凌只能放鬆了身體,瞇著眼睛,做藐視狀,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又喝了一會酒,楊凌忽然感覺哪幽怨的眼神似乎沒有了,而耶律拐的人也不見了,楊凌心中頓時有些失落。這尼瑪,不是犯賤嗎?不過這失落還沒有持續幾秒鐘,卻見耶律拐忽然從外面又進來了,手裡牽著一匹馬,然後朝耶律折幹看了一眼,耶律折幹則是輕輕點了點頭。
而這邊,楊凌尚且迷迷糊糊的,蕭傑卻是又變了臉色。蕭傑當然知道耶律拐要幹些什麼,在遼國的菜譜中,有一樣菜就是新鮮的馬肝,這可是大菜,獻給最尊貴的客人的。這道菜需要用酒將馬先灌醉,然後立刻開膛破肚,然後取了新鮮的馬肝,分給客人。這道菜對於以文人爲主的成朝使者們實在是太有視覺衝擊力了,據說當年成朝有使者硬著頭皮嚐了一塊,回頭回到成朝沒過多久就一命嗚呼了,也不知道是被嚇得還是細菌感染的。總之,後來爲了照顧成朝的使者,這樣的菜再也沒有上過,而今天耶律拐再次弄出這樣的菜出來,擺明就是爲了給楊凌下馬威。
在楊凌好奇的目光中,耶律拐忽然抽出腰間的刀,一下子捅在了那馬的脖子腹部,頓時鮮血四濺,噴了耶律拐一身,不過耶律拐好像完全沒有察覺,只是繼續仔細地趕著屠夫的活計。這邊楊凌聽著那馬的一陣陣哀鳴,卻是臉色白了,話說楊凌雖然看過很多限制級的影片,頓時如此血淋淋的場面,還是第一次見到,楊凌好不容易纔忍住沒有吐出來。
很快,新鮮的馬肝還帶著熱氣,就被送到了楊凌的桌子上,耶律拐一齜牙,看上去好像一尊殺神,對楊凌說道:“成使,這是我契丹族人對待貴客最隆重的菜餚,請一定要好好品嚐。”
耶律折幹也在一邊幫腔道:“成使,這可是一匹上好的戰馬,運到成朝可是要價不菲的,還是趁鮮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楊凌心說,老子以前裝逼去吃牛排,頂天了也只敢點個七分熟的,這尼瑪要是吃了這玩意,估計這輩子對肉都沒什麼感情了。於是楊凌很自然的拒絕道:“真的是要多謝貴國的好意了,只是主人還沒有動,我這個做客人的也怎麼好隨便動呢,東西本來就不多,請幾位大人先吃,留一點給我好了。”楊凌把皮球給踢了回去,他纔不信這些遼國人也能吃得下呢。火是幹什麼的,除了取暖不就是爲了煮東西吃的嗎?這都過去幾萬年了,除了一些魚生以外,還真沒有人願意吃生食了。
果然耶律折幹也拒絕道:“這道菜是獻給成使的,我們又怎麼好意思吃呢?還是請成使一個人享用吧?”
於是兩個人就這麼僵持著,那馬肝上的熱氣也很快就消退了,耶律拐說道:“聽說你們南朝人很是講禮,你現在來我們大遼做客,客隨主便,可不要辜負了我們大遼的一番心意啊。”
楊凌奇怪地看了一眼耶律拐,心道這混蛋忽然說話這麼有條理啊,不過還是解釋道:“你這個成語用得很好呀,不過這意思還是沒有理解,這個便是請便的意思,請便懂嗎,就是選擇自己喜歡的,不用太顧及主人的想法。”
“耶律拐,還不下去?”蕭傑忽然呵斥道。
不過顯然這個耶律拐不是蕭傑這邊的人,對蕭傑的話充耳不聞,只是盯住楊凌,陰測測地說道:“看來今天成使是打定主意不給我們大遼面子了?”
“這個……未免就太言重了吧?”楊凌說道:“不過就是一片馬肝而已,還上升不到不給你們遼國面子的層面。我不是說了嗎?只要你們也吃,我自然也會吃的,現在怎麼看也是你們自己不給你們遼國面子吧?怎麼樣耶律拐將軍,還有我親愛的蕭傑蕭大人,耶律折幹耶律大人,要不我們一起嘗一嘗你們遼國的這個大菜?”
楊凌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耶律折幹,臉上掛滿了譏笑,就憑這一點就想擠兌我?遼國建國這麼久了,早不是以前那個茹毛飲血的遊牧民族了,現在喝的是成朝的美酒,穿的是成朝的絲綢,別說這兩個位高權重的傢伙,就是眼前這個叫得最兇的耶律拐也吃不下這玩意。
果然耶律折幹很是爲難,想壓楊凌一頭,結果現在反而是自己進退維谷了。耶律拐忽然又將自己手中的刀對準了楊凌,說道:“南朝蠻子,不給我大遼面子,你難道不怕死嗎?”
“怕!”楊凌從桌上拿起一塊毛巾,將刀尖撥了一撥,反問道:“怎麼,難道你不怕死?”
“哈哈!”耶律拐似乎找到了楊凌的弱點,大笑起來:“我還以爲南朝的使者都是不怕死的硬骨頭呢,原來也不過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啊。”
楊凌渾不在意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當然,我們大遼的勇士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怎麼會像你們南朝人這幫軟骨頭,我們大遼勇士自然是不怕死的。”
似乎早料到了這個答案,楊凌拍著手,站起身子道:“厲害,厲害!遼國的勇士們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呢!可是呢,我不怎麼信。要不這樣,我隨便從你們這裡挑一個人出來,我拿刀隨便捅隨便砍,他要是不縮,我就信了。耶律拐將軍,我看你挺合適的,要不我們倆來試試?”
“你……”似乎沒有料到楊凌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耶律拐一下子也沒脾氣了,答應不是,不答應也不是。
“哈哈!”楊凌笑了笑,拍拍耶律拐的肩膀,說道:“開個玩笑嘛!我不會逼人做不喜歡的事情的。但是,別人也別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