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前面就是杏花村酒樓,趙菲,不如咱們?nèi)ツ浅园桑俊?
王名揚想到第一次和趙菲單獨吃飯,心情一陣激動,總不能太寒酸了吧?抬眼一看,前面張燈結(jié)彩、高檔大氣的不正是城里最好的杏花村酒樓嗎?
于是王名揚摸摸兜里的兩百塊錢,覺得也差不多了,便概然發(fā)出邀請。這兩百塊錢還是臨從宿舍出來時他特意揣上的,要追女孩子嘛,怎么能不花錢呢?
此時王名揚覺得自已底氣十足,果然有錢才是追女孩子的王道啊!
“好。”
趙菲現(xiàn)在頭腦一片空白,覺得去哪吃都無所謂,王名揚陪了她大半天,人家點名去哪吃飯,她當(dāng)然得奉陪。
暈乎乎地踏上杏花村酒樓的紅地毯,迎賓小姐客氣地躬腰說“歡迎光臨”時,趙菲這才忽然發(fā)現(xiàn),原來王名揚指定要來吃飯的地點竟然就是縣城最高級的酒店杏花村酒樓。
“給我們一個小間的包廂吧!”
王名揚對總臺的服務(wù)員熟門熟路地道,臉上沒有少年邁進(jìn)這種高級大酒樓的誠惶誠恐。這也難怪,王名揚從小就和父親出入縣城甚至省里、市里這些高檔豪華的場所,因此自然沒有一般少年的心虛膽怯。
最重要的是憑仗,當(dāng)然還是口袋里鼓鼓的腰包了。
不妥吧?單間?
趙菲腦子里有浮現(xiàn)出這種想法,但因為更專注于想著司馬瑨找不到的事情,所以這個“不妥”的想法,反而被藏在腦子里,沒有及時反饋出來。她麻木地跟在服務(wù)小姐和王名揚的身后,來到801的單間。
直到坐定,趙菲才發(fā)現(xiàn)這個包廂面積不大,差不多只有15平方米左右吧,看樣子是為情侶專供的包廂。明白這點,趙菲不禁有些局促起來。
不過一想王名揚只是同學(xué)罷了,也不是社會上什么不良青年,在酒店里吃飯,他還不至于對自已怎么樣,于是便安下心來。
“趙菲,你要吃什么?”
王名揚拿起菜單,先征求趙菲的意見。
“隨便,你點什么我吃什么。”
趙菲才沒有心情講究吃呢,但這話落到王名揚的耳朵里,卻成了趙菲接受他好意的先兆,王名揚心中暗喜,果然,所有的女孩子都一樣,在最軟弱的時候,也是最容易接近的時候。滴水穿石,趙菲,我就不信我的一腔熱忱捂不熱你的心。
“現(xiàn)在這個季節(jié),正是吃大閘蟹的時候,秋風(fēng)送爽,菊花黃,蟹肥美,不如來一道吧?”
進(jìn)了這個包廂的,都是等著挨宰的,服務(wù)員才不會客氣呢,一一把酒店最新最貴的菜推介上來。
“好,就來個大閘蟹。”
王名揚平時和父親來大酒店,也常吃這些高檔菜,眼皮子倒沒有這么淺,不過和趙菲一起吃飯,他當(dāng)然要鄭重其事。
服務(wù)員手中的筆唰唰地記著,不一會兒,竟然記了九道菜,七菜兩湯,她便笑咪咪地走了。
“王名揚,菜太多了吧?我們吃不完呢。”
趙菲單純只是覺得兩個人的確吃不下這么多菜,浪費了又可惜,所以說了一句。
“沒事,吃不完咱們打包回去嘛!”
王名揚大大咧咧地道。趙菲也就沒有說什么,畢竟她要請王名揚吃飯的話,總不能一直嫌人家點的菜多吧?那豈不是太沒有誠意了?或許,王名揚是個大肚子也不一定呢,人家就能吃這么多。
這么想著,趙菲也就安靜地等著服務(wù)員上菜,可是腦子里突然靈光一閃,咦,對了,興民小區(qū)還沒有回去看看呢。
說不定,阿瑨就在興民小區(qū)的家里等著她回去的。
嗯,有這種可能,說不定秦蓮花受的傷和大家說的一樣,并不是那么嚴(yán)重,因此阿瑨把她送回家后,自已就回興民小區(qū)了。畢竟,在學(xué)校里被大家圍觀了一出“三角戀愛”的戲,阿瑨心里肯定也不舒服。以他求安靜的性格,肯定在家里躲起來健身了。
想到這種可能,趙菲的心情好了一些,正好服務(wù)員把第一道湯端了上來,兩個人就開始打了湯,喝了起來。
“趙菲,你多喝點,這種湯美容呢,木瓜雪蛤,我媽來每次都點的。”
王名揚好心好意地道。
“你還真是會照顧人啊,以后誰找你做男朋友,就有福氣了。”
趙菲開了句玩笑,卻巧妙地把她和王名揚的距離拉遠(yuǎn)了一些。
“也不是誰我都照顧的。”
王名揚也回了一句,再次表白了自已的心聲。
趙菲看到頂頂認(rèn)真的模樣,嘆了口氣道:
“人和人的相處相識,需要天時地利人和,不是說你覺得可以就可以的。有些人,注定有緣無份。”
王名揚聽到趙菲這句話,正在喝湯呢,卻差點沒被木瓜嗆住,差點噎死,如果真的噎死了,估計他會成為史上第一個被木瓜雪蛤湯噎死的人。
“趙菲,喜歡你是我的事,只要你一天沒結(jié)婚,我就一天不會放棄的。”
追女孩子另外的一大殺手锏:厚臉皮。
王名揚厚著臉皮,斬釘截鐵地說了這么一段。
趙菲只好輕輕笑了一下,道:
“等你長大就明白了。”
“這話說得,好象你有多老似的。”
王名揚還不服氣了,明明趙菲和自已一般大,但每次說話都會老氣橫秋地教訓(xùn)自已一通。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吃完飯,其實大部份都是王名揚在吃在說,趙菲倒沒有吃下什么東西,因為沒有見到司馬瑨前,她的心里始終沒有辦法安心。
吃完飯,服務(wù)員拿著賬單進(jìn)來結(jié)賬,王名揚高聲問道:
“多少錢?”
“一共三百二十一元,請問您有貴賓卡嗎?有卡是可以打折的。”
“什么?三百多?”
王名揚正摸出錢夾,突然想起錢夾里才只有二百多元,他本以為二百多元吃一頓飯夠了,不曾想被和趙菲吃飯的歡樂沖暈了頭腦,在服務(wù)員的“唆使”之下,點的都是價格最貴的菜,因此總額一路飆升,竟然超過了他身上帶的錢的總數(shù)。
這也得怪王公子平時來酒店吃飯都是花銷的公款,每次吃完都不用他結(jié)賬,他也只知道大約的價格,所以這下才在美人面前出糗了。
“先生,你有卡嗎?”
服務(wù)員看到王名揚掏錢的手一下子頓住了,心里就懷疑起來。剛才點菜的派頭挺大的,怎么現(xiàn)在付賬時這么縮手縮腳的?肯定是沒有錢付賬吧?
吃霸王餐還想請女朋友,真是的!
服務(wù)員心里暗暗嘀咕著,臉上浮出了不屑的神情,說話的語氣里便帶了幾分嘲諷。
王名揚豈能不聽出服務(wù)員的話中帶話,一張俊臉頓時漲得通紅起來,他正想說,借個電話,打給家里讓母親拿錢過來,沒想到趙菲卻施施然地掏出一個精致的錢夾,對服務(wù)員道:
“我有金卡,喏,給你,直接刷吧,里面有足額的預(yù)付款。”
趙菲沒想到是王名揚要請客,所以遲一步拿出了錢包,這時看到他的窘樣,大體也猜出是他錢帶不夠的緣故。所以便趁著這個機(jī)會解了他的圍。
金卡?
服務(wù)員不由吃了一驚,本以為是這個女孩子傍的男孩,男孩一身大款的派頭,沒想到最終拿出金卡貴賓卡的卻是女孩。
要知道,在杏花村酒樓,享有金卡待遇的男性不少,女性可沒有幾個,而且除了做生意的老板娘外,一般都是別人包養(yǎng)的小三和情人。但看趙菲的樣子,根本不象。
“是,我刷了卡馬上回來。”
服務(wù)員恭恭敬敬的接過趙菲手里的金卡,快步走出包廂。前裾后恭的態(tài)度如此明顯,讓王名揚好生不自在。
“呃,趙菲,你什么時候辦了這里的金卡?我聽說這得一個月內(nèi)消費挺大的數(shù)字才能辦的吧?我爸手上有一張,因為他們局幾乎天天在這里做接待。”
王名揚不知道自已為什么會說出這樣的話,話一出口,他也覺得自已特別幼稚,簡直無地自容,這不是沒本事的人才說的話嗎?拉出自已的家長撐門面?
“剛開學(xué)的時候辦的。”趙菲好象不介意王名揚的表現(xiàn),她淺淺一笑道,“剛開學(xué)時來找我的人特別多,所以經(jīng)常來這里吃飯,不知不覺,就被通知可以辦金卡了。”
王名揚聽了,心里更是一陣沒底地發(fā)虛,大家一直都以為秦蓮花才是有錢有權(quán)的官家小姐,沒想到平時看起來不顯山不露水的趙菲,才是真正花錢如流水的人。
看她這么輕松自如說這些事的樣子,似乎花的這些錢根本就不是什么事似的,王名揚可是掂量得出來,如果自已的父親不是吃喝公款的話,一個月在這里也不可能消費得起一次,更別說什么辦私人金卡了。
趙菲千說萬推的,沒有冷卻王名揚追她的熱情,但這時無意中顯現(xiàn)出來的派頭,卻讓王名揚追她的熊熊烈火,象被潑上了一桶冰水,一下子就變得瓦涼瓦涼的了。
這就是理想與現(xiàn)實的差距!
這回輪到王名揚不知道怎么失魂落魄地結(jié)完賬出來,兩個人正要走出酒店,后面卻有人喊了聲:
“趙菲!”
停了下,好象認(rèn)定了是趙菲,又喊了句:
“趙菲,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