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哥,李萌不好了。”劉洋急匆匆的闖入渣哥家,大聲叫了起來。
“你后知后覺啊。”猴子白了他一眼:“這件事過了年再辦,你安靜會,莫打擾老子睡覺。”
“你才反應遲鈍。”劉洋氣喘如牛的跑到眾人面前,焦急地說:“李萌在醫(yī)院里鬧自殺,她爸爸還一個勁的鼓動她,現(xiàn)在誰也勸不下來,鬧得無法收拾。”
林小渣本來在趴著睡覺,聞言霍然起身,皺著眉頭說:“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狠心的父親,我倒要去見識見識。”說罷,披上件外套,晃晃悠悠便往外走。
市人民醫(yī)院。
林小渣一路徑直向住院處大步流星的走,醫(yī)院里有很多在道上混的病人,見了他又是喊哥,又是鞠躬,引得圍觀者無數(shù),竊竊私語討論這是哪尊大神這么大的面子。
在護士站打聽清了李萌的房號,渣哥一行人恍若離山猛虎,一擁而入。林小渣一腳將門踹開,當即看到李萌在那里大哭大叫,很多人圍在那里苦苦相勸,只有一個中年男人冷笑著說:“我女兒難道連選擇自己是生是死的權力都沒有?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以后在社會上沒有人能瞧得起她,與其窩窩囊囊過一輩子,不如遂了她的意,早點解脫。”
那些勸的,紛紛轉而指責中年男人冷血沒人性。
中年男人橫眉立目,吼道:“我的女兒,用得著你們在這里廢話,都滾,滾!”
林小渣怒不可遏,這不是火上澆油嘛,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一個箭步?jīng)_上去,推開眾人,從口袋里掏出手槍,重重頂在中年男人的眉心,惡狠狠地說:“這是什么?”
中年男人被這突如其然的一幕嚇呆了,不知所措。
“這是什么!”林小渣抬高了音量,大聲吼道。
“槍,槍!”
“槍里有五顆子彈,我和你玩?zhèn)€游戲,我先打你一槍,你要是不死,可以打我一槍,誰先死,誰倒霉。好不好?”
那人愣住了,忽然發(fā)現(xiàn)面前的是個孩子,表情立刻兇惡起來:“哪里來的小兔崽子,跑到這里尋大爺?shù)拈_心,滾!”
林小渣抬手對著屋頂開了一槍,一根燈管被打得爆了,任誰也看得出這是真槍:“你最好保持安靜,大叔,我實話告訴你,今天你想死也得死,不想死也得死,你非死不可。”
中年男人一見槍又頂在臉上,嚇得兩腿哆嗦個不停,結結巴巴地說:“兄弟,我和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這是做什么。”
“沒仇?你知不知道你女兒是我同學?你知不知道你女兒被人強干了還剁了一只腳?你知不知道她現(xiàn)在最需要的就是身邊人的關心,給她活下去的勇氣。你呢?你呢!你他媽的慫恿她去死,草你媽的,他是你女兒啊!就算是一個陌生人也應該給他點安慰鼓勵不是嗎?你視人命如草莽,我視你的命如螻蟻,你去死吧!”
林小渣心中怒極,不計后果,當場就要爆了他的頭,劉洋和猴子連忙攔住他,米勒不理這些,坐到李萌的身邊,說也奇怪,剛才十幾個人都勸不聽,暴跳如雷一意尋死的李萌,奇跡般安靜了下來。淚眼漣漣的蒼白小臉,對著米勒,凄美宛若空谷中的一根雜草。
兩人相視無語,過了片刻,李萌異常冷靜的說:“你不需要來可憐我。”
那一刻,渣哥看出米勒的眼中流過一抹不忍,這在往常是看不到的,就算殺人取命,他也不曾皺過一下眉頭,此刻,他真的難過了。人都有權利選擇自己的生活,雖然生活更有權利來選擇人。米勒屬于前一種,他選擇了一種隨水浮萍的日子,不愿再任何一份感情之前作過多的停留,也許龍蝦的盈盈是一個例外,可命數(shù)早已注定,并沒有給他一個停下腳步的機會。對李萌,他沒有任何的,哪怕僅僅是身體上的,他見過的女人實在太多了,只要他愿意,好萊塢身價最高的女星可以在三天之內(nèi)躺到他別墅的床上。
但不愛歸不愛,看到一個曾經(jīng)對自己深度迷戀的女孩子,變的人不人鬼不貴,任憑他米勒鐵石心腸,也不禁有些心酸動容。
“勇敢的活下去。”米勒伸手在她額頭摸了一下,低聲道:“命運不曾給我們選擇的機會,只能接受它無情的擺布。但李萌,別認輸,就算到了最后,也不要認輸。”
“你他媽的誰啊,你摸我女兒作甚?我要告你!”李萌沒有任何反應,她的冷血老爹卻猙獰的吼叫起來。
林小渣一腳踹在他肚子上,寒聲道:“從現(xiàn)在開始,你出一聲,我斷你一根手指,手指剁完剁腳趾,不信你可以試試看。”
中年男人被他搞得當眾下不了臺,盡管心里怕得要命,仍然挺直了腰桿,想撂下一兩句狠話,旁邊一混混模樣的推了他一把,小聲道:“你不要命了,這是雙鷹盟的渣哥,動動手指頭就能滅了你全家。”
中年男人也不是剛出道的雛,知道雙鷹盟現(xiàn)在名義上林天飛是老大,其實由林小渣做主。退一步講,就算仍是林天飛主事,他難道能不幫著親兒子?當即緊閉住嘴巴,噤若寒蟬的退在墻角。林小渣沒讓他出去,他也不敢擅自的滾。
林小渣見米勒在那里開導李萌,便對旁邊圍著的一大幫人說道:“都散了吧,圍在這里病人要怎么休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媽的還不走,想嘗顆子彈怎么滴?”
那些圍在李萌床邊的人一哄而散,吵吵嚷嚷的病房登時清凈了。林小渣讓劉洋等人守在屋里,不要往李萌那里湊,自己老實呆著,以防不測。他點了點中年男人,示意他出去說話。
兩人走到走廊盡頭的一扇窗前,渣哥從口袋里掏出軟中華,自己點一顆,遞給中年男人一顆,吸了兩口,才慢騰騰的說道:“叔啊,我小渣不是什么好出身,在道上胡混,剛才沖撞了你,是我的錯。”
中年男人連連擺手,連稱不敢。
“不過。”林小渣眼中寒芒一現(xiàn):“我從小就聽人說,虎毒不食子。這句話代代相傳,相來假不了。李萌不過就是少了一只腳,又不是什么絕癥,無藥可救了,你怎么就忍心慫恿她自殺?她可是你親生的骨肉!”
“她不是!”中年男人猛然滿臉憤怒的喝道。
這下子,換林小渣呆住了。
中年男人姓李,叫李文宇,是市晚報的一個編輯,本科畢業(yè)。他人長得精瘦,其貌不揚,卻娶了個風情萬種的老婆,心中很是感恩。自從有了女兒李萌,對老婆孩子那叫一個顧家好男人,別人說無事獻殷勤,就指的他這種人,天天變著法子哄老婆孩子開心,工作再忙也不敢忽略了妻女。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這種日子,就算拿長生不死換,他也舍不得。
但后來發(fā)生的一件事,徹底改變了李文宇的人生軌跡。有一天,李文宇照常上班,他一個很要好的哥們,鬼鬼祟祟把他叫到僻靜的地方,說昨天下午親眼看到他美麗的媳婦和一個男人手牽著手進了一家高檔飯店。
李文宇付之一笑,并沒有當成一回事。可千不該,萬不該,在晚上回家吃飯的時候,他和老婆提及了此事。他是當作一個笑話講的,誰知老婆聽完以后,臉色大變,支支吾吾的解釋,說是什么生意上的朋友,云云。
本來并沒有疑慮的李文宇,卻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了。他是文化人,曉得事情直來直去,絕對搞不出個結果,當晚不動聲色,裝作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第二天到了辦公室,他在公司的電腦上輸入了老婆qq,msn的帳號,并想盡辦法破解了密碼。結果讓他安心了不少,在聊天記錄上,并沒有查到任何越軌的語句。
還是他那個鐵哥們心思活泛,給他提醒,女人都喜歡寫日記,如果能找到她的博客,甚至是實體的日記本,可能會找到有價值的線索。
李文宇想想,覺得試試也無妨,就趁著有一天老婆不在家,翻箱倒柜的找,一無所獲。他覺得這件事根本就是空穴來風,自己那哥們挑撥離間,搬弄是非,心中很不開心,漸漸疏遠了那哥們。可在他內(nèi)心深處,仍舊對老婆那晚的慌亂解釋存有疑竇。
日子,繼續(xù)風平Lang靜的過了下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件事被深深埋藏在了心底,他一如既往的愛著這個家,愛他的妻子和女兒,呵護備至,照顧有加。直到有一天,連續(xù)有兩個朋友打電話,說看到嫂子在外面跟一男人過從甚密,去了賓館,讓他小心警惕女人紅杏出墻。
多年前妻子的慌亂,再次涌上心頭,他的疑心又犯了。他發(fā)誓,如果這次再查不出什么,一輩子都不會再懷疑老婆。可惜的是,這次真讓他給查出來了。
他先是邀請了私家偵探,跟蹤尾隨他老婆,然后以掩耳不及盜鈴之勢沖入妻子娘家,謊稱老婆要他幫忙找東西。他有了收獲,一本厚厚的日記,里面記載著他老婆這些年來和三百二十一個不同男人發(fā)生性關系的詳細經(jīng)過。在看了一半的時候,他氣的心臟病都犯了。
“這或許只是她的幻想,只是她寫的小說。”他知道老婆酷愛文學,經(jīng)常沒事就寫一兩篇小說發(fā)在網(wǎng)上,盡管也沒什么人看。“她想標新立異,一定是這樣的。”他自欺著,痛苦者,彷徨著。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私家偵探找到了他,遞給了一個信封,里面裝的全是他老婆這半個月來和男人親密接觸的照片。讓私家偵探感嘆的是,這個女人竟然在半個月時間內(nèi),同時和六個男人開了房。
他如癡如狂,抄了把砍刀就去了妻子娘家,早已人去樓空,再去妻子的單位,說她辭職走人了。他失魂落魄的坐在家里,一遍遍沖洗著自己的身體,他難以想象每天晚上和她做那種事,真他媽的骯臟。
忽然,他就看到了女兒,他發(fā)瘋一樣帶著李萌去作親子鑒定,結果不出所料,李萌和他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妓,女生下來的野種,長大了肯定也不正經(jīng),為了讓她堂堂正正的離開這個人間,我當然要勸她自殺。”李文宇嘶聲怒吼。
林小渣黯然無語,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對你的遭遇我深感同情,叔,以后李萌這兒你就不要來了,無論如何,孩子是沒有罪的,她有活下去的權力,雙鷹盟正式接管她今后的所有治療和康復,你和她不再有任何關系。忘了這個女兒吧。還有,你那個老婆,我會派人全面搜查,只要她還在中國,我就保證能把人給你找出來。”
“還找她干嘛。”李文宇悶悶地說道。
“殺了她,”林小渣低聲說道:“任何人做錯了事,都應該付出代價。像這樣的女人,理所應當在這個世界消失。”
李文宇嚇了一跳,喃喃的說:“不要吧,都過了很久了,算了,我也不想追究了。”
林小渣目露兇光,沉聲道:“是個男人,就回去等我的消息,到時候過來宰人。如果你害怕不敢動手,沒關系,我可以替你效勞,但你一定要親眼看她受盡折磨而死。”
“這,好吧。”李文宇猶豫了一下,便答應了下來,仇恨實在太深了。
“你走吧。”
李文宇長嘆了口氣,揚長而去。
林小渣自然不會相信他的一面之詞,他還需要派人去調(diào)查,假如事情真的像他所說,那么那個女人必將難逃一死。
林小渣生平最厭恨的,就是甘愿當世界公交車的女人。
走進病房,李萌在米勒的勸說下,已經(jīng)開始一小口一小口的進食了。
林小渣走過去,拍拍她的頭,笑道:“你安心在這里養(yǎng)病,少一只腳未必就塌了天,現(xiàn)在科技這么發(fā)達,美國的假肢已經(jīng)做的可以亂真了。恰好呢,我們身邊還真有一個手眼通天的美國佬,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讓你變回一個正常人的。”
李萌淚流滿面,哽咽不能語,只是重重的點了兩下頭。
林小渣笑了笑:“這樣才乖,我和米勒他們回去給你找找方案,你自己在醫(yī)院好好休養(yǎng),知道么。”
李萌“嗯”了一聲,小聲說道:“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