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淡,安逸沖著那男子離開的方向一連追了好幾條街,卻依然沒有追到。
抬眼見前面有間客棧,無奈搖搖頭,打算現(xiàn)在此地住下,日后再尋找也不遲。
客棧還算不錯,不過名字卻是奇特,還真的就叫“有間客?!?,沒有在意這些細節(jié),安逸開了一間上房,又叫了一桌子好酒好菜,剛才他還沒吃飽咧。
吃過了飯,安逸舒舒服服的洗了一個熱水澡,破天荒的沒有練功,而是躺在床上思考起了自己的不足。
首先就是經(jīng)驗上的不足,不是對敵經(jīng)驗,而是野外生存經(jīng)驗,就比如說他一開始來到這個世界,本以為憑借自身的法力以及輕功提縱術,很容易便能離開深山。但沒想到山脈連綿萬里,一心想要趕快出去的他,根本沒有留力,持續(xù)一天一夜的極速奔走,差點耗光了他身體內(nèi)的法力。
那時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根本沒有地方讓他恢復法力,如果一停下,說不定全身就會被凍僵,不過所幸他已經(jīng)達到練氣之境,元神初成,能夠分心二用,便試著一邊恢復法力一邊行走,僥幸走了出來,并且悟通了行走坐臥都在練功的法門。但這種方式,他卻不想再體驗一番。
心中暗自決定回到現(xiàn)實世界買幾本特種兵野外生存守則補習一番,安逸卻又想到了在城外見到的那名御劍飛天的男子。心中不由一陣向往。
要說御劍之術他其實也是會的,那呂洞賓號稱劍仙之祖,所傳劍法又怎會沒有御劍之術。
不過坑爹的是,呂洞賓所傳的御劍之術,需要分出一絲元神附在劍上,再以法力洗練,直到仙劍與自身的氣息相合,到時候就能控制飛劍,心隨意轉,如臂使指。
問題就出現(xiàn)在這里,要知道呂洞賓所傳給他的純陽劍,那可是呂洞賓自己的佩劍,上面也附著他的元神呢!而安逸若想御使純陽劍,必須先把呂洞賓分出的那一絲元神滅了,然后再把劍上的純陽法力剔除,之后才能運用。
雖說現(xiàn)在不在聊齋世界,呂洞賓的那一絲元神與他本人根本聯(lián)系不上,滅起來雖然不容易,但也不算太難,但是在回到聊齋世界怎么辦?
而且元神易滅,但法力難剔??!這把劍呂洞賓不知道佩戴了多少年了,其上的純陽法力何其澎湃,雖說一般時候不顯,但是要想剔除,那還不徹底反擊。所以安逸才極度想結識一下這個世界能御劍的人,看看還有沒有什么其他御劍方法。
最主要的是,安逸想自己煉制一柄仙劍!
之前他根本不知道這純陽劍之中還有呂洞賓的元神,所以才那么寶貝,但現(xiàn)在知道了,只要在聊齋世界佩戴這純陽劍,相當于自己一舉一動都會在呂洞賓眼中,這如何是他能夠容忍的?
雖說呂洞賓應該沒有那份閑心,但也保不住興致來了偷看一眼??!
雖說再回聊齋不知道要什么時候了,但他可吃夠了考慮不足的苦頭,所以一切還是早做打算吧。
實在不行,大不了豁出去不進聊齋了,把這純陽劍練成自己的!
不過這是最后沒有辦法的辦法,在此之前還要多想想其他辦法。
而且……雖然御劍飛行他現(xiàn)在做不到,但是縮地成寸卻可以練了,這也是個不錯的趕路、逃遁辦法!
想起縮地成寸,安逸對于那個不知來歷的葉老道心中滿是佩服。
這縮地成寸并非真?zhèn)€把大地由千米或萬米縮短至一米,至少葉老道傳授的不是那樣。
據(jù)葉老道所言,這縮地成寸乃是空間秘法,以特殊的方法游走在空間夾縫之中,到像是現(xiàn)代人們所說的“瞬移”。
再聯(lián)想到葉老道還會袖里乾坤這等空間秘法,安逸對其在空間一道的領悟當真佩服的可以。
縮地成寸是有了元神才能修煉的法術,安逸此時已經(jīng)滿足了條件,其實在此之前還有個“小縮地成寸”,名為方寸步,是葉老道傳給安逸在煉精化氣期施展的一個小步法,一步邁出也能跨越個三五米距離,安逸在聊齋世界也曾施展過。
現(xiàn)在方寸步他已經(jīng)能熟練運用,并且進階練氣化神,元神初成,當然把目光瞄上了縮地成寸這個法術。
打定主意,安逸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來,閉目盤膝,心神沉入紫府元神,只見混沌的世界之中,安逸元神雙眸猛然一亮,一道紫色光芒沖出老遠。
運轉法訣,于紫府之中開始按照方法修煉。
時光流逝,忽然西北方“轟!”的一聲巨響將安逸驚醒,快步來到窗前,探頭望去,只見外面天空剛剛泛起魚肚白,但安逸此時元神有成,于夜中也能視物,更何況現(xiàn)在。
只見外面空空蕩蕩,沒有一個人影,安逸翻身越上房頂,順著之前的那聲巨響望去,見千米之外的一所高門大院中,最中間的的一所屋子此時已經(jīng)成了廢墟,淡淡的晨光被地上的白雪反射,映出一個個淡淡的輪廓。
耳邊隱約傳來哭喊聲,哀嚎聲,只見遠處的院子中,一道身影立在中央,一柄長劍散發(fā)著淡淡的光芒,追在其余人身后,一條一條的收割著人的性命,鮮血染紅了地上的雪花,一時間妖異無比。
“是他!”安逸心中一震,那御劍殺人的,分明是之前在城下看到的那名男子,而那個方向是……柳府!
就在安逸愣神之際,那白衣男子又收割了幾條性命,此時院中伏尸遍野,依舊還活著的,除了那白衣男子,僅有二人……
一個,是與安逸剛剛見過面的柳空蟬,此時正伏在一個三十多歲的美麗婦人身上,一條長長的,洞穿身體前后的窟窿赫然在婦人的胸口,血,已冰冷如霜。
抽泣聲,在這陰冷的夜晚傳遍整個院落,一聲聲“娘親”的呼喚,從柳空蟬的口中傳出,凄歷哀絕,仿若杜鵑泣血,伴隨著嗚嗚的風聲,猶如鬼哭。
在她的前面,柳時元并不高大的身軀將她護在身后,凄歷的寒風吹的他衣衫咧咧作響,卻吹不彎他一心想要護住女兒而挺起的脊背!
對面,男子面冷如霜,目不斜視,仿佛這滿院的血腥與他無關一般,眼神淡淡,直視對面的柳家父女二人。
“到底為什么?你究竟是誰!”柳時元根本想不出自己究竟什么時候的罪過這等兇人,低沉的聲音暴露出他現(xiàn)在心中的憤怒與驚恐。
白衣男子平淡的眼神終于有了一絲變化,目光之中透出些許回憶之色,良久,終于緩緩開口:“你難道忘了,二十年前馮家村的馮賡雪了嗎?”
平淡的聲音在柳時元的耳邊響起,卻不亞于平地一聲驚雷,塵封許久的記憶紛紛涌入腦海,一時間心亂如麻。
可白衣男子根本不給他回憶的時間,口中聲音不變,沒有一絲情感波動:“當年你拋棄了她,你可知不過八個月后她便為你生了一個兒子,但她卻受不住村中的流言蜚語,跳河自殺而死……”
“什么!不……不是那樣的……我沒有拋棄她,是家父,是家父阻攔……”柳時元忽然臉色一?...
變,似是明白了什么,顫抖著聲音問道:“你……你是……”可還沒等他說完,卻被白衣男子打斷:“你的兒子已經(jīng)死了,十一年前,在街頭凍死?!?
“那你……”
白衣男子罕見的沉默片刻:“我與他一樣,是一名小乞丐,不過我比他幸運,等到了師父……”似乎想到了什么,白衣男子頓了一下,才說道:“他生前對我很照顧,死時最大的心愿便是能見到父親一面……”
柳時元身體一顫,兩行渾濁的眼淚落下,良久,才聲音沙啞問道:“那你為何殺我全家?!?
白衣男子神情嚴肅而又認真:“殺你的家人,當然是為他報仇……”
“什么?!”柳時元瞪大了雙眼,滿臉的不可置信之色。
此時安逸已經(jīng)來到院中,隱身暗處,聽了白衣男子的話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暗道這人他.媽的是個神經(jīng)病吧?人家對你很照顧,你殺人家父親全家卻說是為人家報仇?什么邏輯!
卻聽白衣男子話音繼續(xù)道:“……不光如此,他已經(jīng)在地下等了你十一年,既然他生前最大的愿望便是見你一面,我又怎能讓他在下面苦等?!?
“……”安逸此時已經(jīng)非常確定了,這tm就是個神經(jīng)病,沒差。
正常人無法理解精神病的思維,就像精神病也不能理解正常人的思維一樣。
那白衣男子滿臉嚴肅,一副認真的模樣,好似他在做的事是無比神圣一般?;钕褚粋€邪教教徒,讓安逸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的“全能教”。
全能神教派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邪教,在農(nóng)村流傳甚廣。其教義是基于基督教圣經(jīng)改良而來,但絕非正宗基督教。1、神在中國顯身:92年神在中國顯身并以一女性形象傳道。2、三步做功論:稱耶穌等是前兩步做功,現(xiàn)在神在中國正在進行第三步做功,信奉前兩者的人不得救。3、宣揚世界末日:神將在不久的將來毀滅世界,只有全能神的信徒才能得救。4、保密性:各傳教人員地址聯(lián)系方式等完全保密,不得詢問。5、排斥其他任何宗教,包括“三子派”“蒙頭派”等原基督教派。6、反動性:美化列強侵略中國的歷史,丑化毛周等新中國領導人。7、洗腦,要求信徒放棄一切世俗,與世俗對立。反對一切中國習俗,包括各種傳統(tǒng)節(jié)日??傮w來說就是掛著耶穌基督的名號坑蒙拐騙,做各種危害國家、危害社會、危害家庭的事……
就在安逸走神之際,白衣男子顯然失去了談話的興致,手一揮,長劍沖天而起,自上而下拖著一溜白光沖向柳時元父女,似想要將她們串成一個糖葫蘆。
“噗嗤”一聲,長劍穿過柳時元的身體,帶起漫天的血光,但在到達柳空蟬身體的時候,卻異變頓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