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老太回頭喝罵道:“小兔崽子,你在胡說些什么?她是你表妹,你還不趕緊來跟你表妹道歉!”
又回頭跟顧茗說道:“這個小崽子便是你大舅的大兒子,名叫狗蛋,比你大幾歲,你叫他狗蛋哥就好。”
沒有想到這么拽拽個人,竟然有個這么土氣的名字!顧茗一時沒有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狗蛋氣得臉色通紅,恨恨地瞪了顧茗一眼,就是不肯上前來。竟然是在那里鬧起別扭來了。
“表哥好。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顧茗強忍著笑容,上前向狗蛋福了個萬福。
狗蛋還是有些捏扭,哼哧了半天,才終于開口說道:“你不可叫我狗蛋,我有大名的。”
哦,已經起大名了?顧茗驚訝地問道:“那表哥大名為甚?妹妹我以后一定就喚表哥的大名。”
沒有想到鄭家表哥更捏扭起來,支支吾吾地不肯開口。
一直不知道怎么開口說話的大舅突然開口了:“他哪有什么大名!咱們家沒有那個閑錢,還請先生請名字。他說要自己請,可是又起不好……”
也就是說,一直拖著呢,所以現在其實還是叫狗蛋嗎?
顧茗忍笑忍得臉都抽搐了,非常的辛苦。后面的丁香與金菊,已經是再也忍不住了,吃吃地偷笑。
看到這么漂亮的兩個丫頭都在笑話他的名字,狗蛋終于再也不能容忍下去了,大聲叫道:“我要改名!我要改名!我再也不叫這個名字了!”
“表哥,十四有個不錯的名字,你看如何?”顧茗強忍著笑意,問道。
鄭狗蛋疑惑地看著她,問道:“你會認字?”
“跟著爹爹讀過幾年的書,也識得幾個字。”顧茗點點頭,很嚴肅的樣子說道。
哦,她原來識字!鄭狗蛋頓時對顧茗刮目相看,對她肅然起敬起來。他很鄭重地向顧茗彎了彎腰,說道:“還請表妹幫我。”
“表哥,你姓鄭,不如叫鄭逢如何?”顧茗科微笑著說道。
鄭狗蛋很疑惑地問道:“鄭逢?”她怎么起的名字這么古怪?從來沒有聽說人有過這么奇怪的名字呢。
“逢字可是個好字。”顧茗意味深長地看著他,說道,“枯木逢春、逢兇化吉、千載難逢……”
“果然是好名字!”鄭狗蛋,不,現在應該叫他鄭逢了,一拍大腿,高興地說道,“我就叫這個名字了!奶,你說這個名字怎么樣,還是表妹替我起的呢!以后您可不能再叫我狗蛋了!這樣的名字太丟人了!”
鄭老太瞪了他一眼,不過也覺得“鄭逢”這個名字比“狗蛋”要好聽多了,特別是剛才外孫女說的那幾個詞,全是好詞啊!
“行,你以后就叫這個名字了。”鄭老太做主同意了下來。
其余人自然也沒有意見。
見自己的名字終于改好聽了,鄭逢的心情一下子便好了起來,看著這個表妹,便是怎么看怎么順眼了。
“婆婆,十四讓芷汀將你們請來,其實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拜托你們去辦。”顧茗說道,她從書桌上拿起一張簡易的汝南周邊的地圖出來,展開給鄭老太看,又招呼大舅等幾個人過來一起看,“十四在這里買了個莊子,莊子里有現成的人手干活……但是,我沒有信得過的管事,能夠替我打理這些事。”
大舅很疑惑地問道:“你們顧家這么大的家業,難道還沒有合用的人手?”
鄭逢聽到父親的回答,無奈地沖天翻了個白眼。不管顧家表妹是出于什么樣的用意,不愿意用她自己家的人手,而想要自己家幫忙……這都是好事啊!
難道真的是種了這么多年的地,把腦子都累壞了?
“我家里自然是有人手的,可是他們都有自己的一攤子活,哪里找得出個閑人來?而外面請人,又實在是信不過,所以只好麻煩舅舅一家了。”顧茗說道。
“不麻煩不麻煩的,這能算什么麻煩!”大舅連忙擺手,“可是這什么管事,大舅我從來沒有當過啊!要是出了差錯了,那可怎么辦?”
“爹,你做了一輩子的活了,這么點小事,怎么會做不來?你太謙虛了。顧家表妹你放心,就算我爹爹他做不來,我這個當表哥的,都一定會幫你看著的,絕對不讓你吃半點虧……”鄭逢大大咧咧地拍著胸口應承下來。
顧茗好笑地看著他,一個底層的少年,想要抓住一切機會向上爬。而她,愿意給他這個機會。上輩子,他用他的經歷證明了他值得現在的她來投資。
所以,這輩子,她要搶先將他奪下來。
請大舅當莊子的管事其實是順帶,她真正的目的,卻是在鄭表哥的身上。上輩子,他也是叫鄭逢,據說是他自己給起的名字。雖然沒有讀過多少書,但生意卻做得極溜。
“鄭表哥,你可不能當莊子的管事……我還有一樁生意,要你幫忙呢。”顧茗笑著說道,如愿地看到他瞪大了眼睛。
“生意?什么生意?顧家表妹,你不止買了個莊子,還做起了生意?”她到底有多有錢?只是一個小丫頭而已。
顧茗搖頭說道:“這個生意還沒有開始呢,所以一切就指望你了。它將來會有多大規模,全看你怎么做了。丁香,去搬壇酒來。”
那些桂花酒已經密封了這么多天了,雖然還沒有到最好的火候,但是也能試出味道來了。
她打算做的,便是這個桂花酒的生意。桂花的花期不長不短,每年開花的時候多釀些存放好,然后用一年的時間慢慢的賣……
只要價格炒得上去,不會少賺錢。
而這樁生意,也將會是她真正的第一樁生意。與余欽合作的生意,說她是合伙人,其實不如說是個只拿分紅的,因為她什么都不管。
而這個桂花酒的卻不一樣,鄭家表哥只是給她做活的,這生意,是她一個人的。
丁香抱著一個酒壇子進來,顧茗接過,一巴掌拍碎了上面的泥封,頓時,一股清洌到了極點的酒香逸了出來,還夾帶著一種濃郁的桂花香味。
“這什么酒,這么好聞?”大舅吃驚地說道,下意識地咽了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