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走到了花雪的面前,看著花雪兩頰緋紅,如同那成熟的水蜜桃一樣誘人,他側著身子把花雪護在了自己的懷裡,硬是把那些圍觀的人擋在了他的臂膀之外。
“謝謝……”花雪知道這個男子又一次救自己於危難之中,但是現在這個樣子實在是太丟人了,所以她看見人羣中出現了一條通道,她也沒擡頭仔細看那男子,只低著頭道了謝,就快速地跑出了圍觀人羣之外,一會兒就消失不見了。
王忠看著花雪如驚弓之鳥一下就飛走了,他想追出去,但又覺得那樣會太唐突了,所以他只站在原處看著,看著那姑娘又一次跑出了他的視線。
花雪一直跑出了兩條街之後,才靠著牆根蹲了下來,一天的恥辱與失望涌上心頭,她知道這一切並不是大姐的意思,她知道今天的一切都是自己自取其辱,她也恨自己沒有聽孃的話,可能娘早就料到了這一點,所以纔沒有讓她過來找大姐。
擦過淚,又在街上漫無目的地繞了兩圈,等自己的心情平復了,花雪這時纔回到了家裡。
誰知纔回家,就看見一個不速之客已經坐在花廳之中在等著她了。
“小妹,你可算回來了,王掌櫃在這裡等了你大半天了。”花雪娘看見從門外走進來的花雪總算是鬆了口氣。
花雪一看來者不是別人,就是她找的那個中間人,王掌櫃。
“花小姐。”王掌櫃看見花雪來了,笑著站了起來,客氣地打了招呼。
花雪心想是不是找到了買主了,回了禮就急忙坐在了王掌櫃的身邊,問道:“王掌櫃是不是有了買主了?”
這時那個王掌櫃卻是苦笑了笑,然後看了一下一臉期盼的花雪娘和花雪一眼,不急不慢地說:“不瞞你們說,我今天來還就是爲這事來的,花小姐你上次不是把你家的那些契約帶過來給我驗過了嗎?”
花雪聽著點了點頭,認真地聽著王掌櫃接著往下說。
“你走了之後我就替你去找買主去了,但是哪曉得我幫著你找了不少家,但是卻沒有一個肯收的。”王掌櫃說到這裡的時候也是不可思議地直搖頭,而花雪娘和花雪聽了之後神情立刻就緊張了起來。
“那可怎麼辦呦……”花雪娘一聽王掌櫃這樣說急得眼淚都下來了。
花雪也是緊皺著眉頭,不言語。
王掌櫃看見花雪娘都急哭了,趕緊安慰道:“大嫂子啊,你也別急,我話還沒有說完呢。”
“王掌櫃,你快說。”花雪也急了。
“我今天來啊,就是爲了這事的,本來啊我也是急,這都幾天了也沒有找到買家,可就是今天上午來了一個買家說是可以把你們手上的地全都收了。”
“真的?!”花雪高興地差點大叫起來。
“是啊。”王掌櫃說到有買主的時候卻並不開心“你們先聽我說完再高興。”
花雪臉紅了紅,感覺到了自己和娘好像有點太心急了一點,她不再說話看著王掌櫃,讓他把話說完。
“買主出了一個價格不知道大嫂子和花小姐能不能接受了。”王掌櫃說著拿手指沾了一點茶杯裡的水,在茶幾上寫了一
個數字。
花雪一看,不可思議地看著王掌櫃“這怎麼可能,我們買來的時候也不止這個價錢啊。”
看見花雪直搖頭,把坐在旁邊沒有看見價錢的花雪娘急壞了,她招了招手把花雪招到了身邊。
花雪俯耳在孃的耳邊輕言了幾句,只見花雪娘先是跟花雪一樣吃驚的表情,然後只見花雪娘緊呡著嘴脣,最後花雪娘好像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心,她拍了拍花雪的手,看著王掌櫃說:“王掌櫃麻煩你跟那買家說一聲,就說我們同意了。”
“娘!你怎麼同意了?!”花雪不敢相信地看著娘。
娘苦笑了笑說:“小妹啊,你還看不出來嗎?人家這是趁火打劫啊,逼著咱們走這一步啊……”
說完花雪娘就坐在那裡唉聲嘆氣地不再說話了。
花雪此時也開始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了,是啊,她們現在除了這一步根本就沒有任何一條路可以走了,爹爹在還那苦牢裡等著呢……
想到這裡,花雪咬了咬牙說:“王掌櫃,那買主什麼時候把錢給我們?”
王掌櫃一看花家這麼低的價格都願意賣了,他也是聽到了一點關於這花家的傳聞了,他從心底裡也蠻同情花家的,但是生意歸生意,人情歸人情“這樣吧,我今天就去找那買家,如果快的話就這一兩天的時間就能辦成了。”
“行,那就麻煩王掌櫃了。”花雪送走了王掌櫃,回到了家裡,這裡馬上這樣就要變成其他人的了,想到這裡花雪心中不免有些心酸,但再一想這下拿著錢就可以把爹爹救出來了,心裡也沒有那麼難受了。
王掌櫃不虧是個中好手,真的只兩天的功夫就把所有的手續全部辦好,本來那個買家準備付銀票的,但是自從上次的假銀票事件,花雪想想心裡都怕,於是王掌櫃就把銀兩送了過來,臨走的時候還說了,買家寬限了三天讓他們搬家。
花雪娘和花雪謝過了王掌櫃,收下了銀子,三天之後,花雪和花雪娘迫不急待地就往衙門趕去。
到了衙門,本來以爲手續會很複雜,沒想到只覈對了她們帶來的銀兩的金額入庫之後,她們在門外等了一會兒,就看見花爹爹從門裡走了出來。
“爹爹……”花雪見花爹爹出來,再也忍耐不住哭了出來,而花雪娘也是喜極而泣,花爹爹看著她們也是眼含熱淚。
花家一家三口就在這衙門內抱頭痛哭起來。
“爹爹,他們有沒有傷著你?”花雪邊哭邊上下打量著爹爹,見爹爹除了衣服髒兮兮,人也消瘦了,但是好像沒有被人虐待的痕跡。
“沒……沒有,怎麼會有人無緣無故地打我呢?”花爹爹苦笑著替花雪擦著臉上的淚水“看都髒了……”
只見花雪的臉上被花爹爹用手抺出了好幾道黑黑的跡子,變成了一個花臉。
花爹爹和花雪娘看著花雪的樣子,也笑了起來,而花雪則睜大了雙眼不知道爹爹和娘爲什麼笑她。
花雪娘拿出帕子替花雪把臉上擦了乾淨。
“孩兒他娘,你受苦了……”花爹爹看著久未相見的妻子,覺得她好像老了許多。
花雪娘不說話
,只了搖了搖頭,眼淚又撲撲往下掉落下來。
“好了,好了,我不想再待在這個地方了,我們回家!”花爹爹左手扶著花雪娘,右手拉著花雪,一家三口走出了衙門。
出了衙門的門,花爹爹正想往原來這的方向走,這時,花雪娘卻拉住了他“往這邊走,我們不住那邊了……”
花爹爹聽了花雪娘說這話的時候愣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他故作不在意地笑了笑“噢,好,好,我們去新家。”
而花雪看著花爹爹的樣子,知道他心中不好過,只是強顏歡笑罷了,但是現實就是如此,可一想著只要他們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在一起就夠了。
花家從原來的大宅,搬到了西邊離甕市子不遠的地方,在這京都之中就是那裡房子的租子是最便宜的,因爲那裡離刑場也最近,所以一般的人家都不願意住在那裡。
但現在花家可講究不了這許多了,只要有一個能落腳的地方,風雨不打頭就行。
花爹爹到了新家,只有二間小屋,一間睡覺一間燒飯,因爲這裡長期曬不到太陽,所以就算是花雪和娘已經打掃得很乾淨了,但是隻要一開門那一股濃濃的黴味就撲鼻而來。
“不錯,不錯。”花爹爹邊說邊往房間裡走去,坐在唯一的一張長凳上落寞地看了看。
“爹爹,以後有條件我們就搬出去。”看著爹爹明明心裡難過還要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花雪心裡直泛酸。
“不用,這裡挺好的。”花爹爹笑著故意還四處轉了轉。
但才一會兒,就聽見花爹爹猛得咳出了聲來。
“爹爹,你怎麼了?”花雪急忙去扶花爹爹。
也把正在另一間屋子裡準備燒水的花雪娘給嚇著了,她趕緊跑了過來,只見花雪正扶著花爹爹坐在牀邊,而花爹爹用手捂著嘴不停地咳嗽。
“沒事……沒事,馬上就好了……”花爹爹不以爲然地揮了揮手,讓花雪和花雪娘別急“也是老毛病了,沒事的。”
花爹爹雖然這麼說,但是花雪和娘還是很擔心,以前家裡光景好的時候有好藥還有補品撐著,可現在這可怎麼辦啊?
看著爹爹這個樣子,真是把花雪給愁壞了。
“孩兒他娘,你去弄飯去吧,這兒有小妹呢。”花爹爹總算是不咳了,但是他卻把花雪娘給支開了,花雪知道爹爹一定是要問這家裡的事情了。
花爹爹見花雪娘出去了,讓花雪坐在自己的身邊,十分嚴肅地看著花雪“小妹,我問你,你二姐是不是和那姓晏的跑了?”
花雪一聽爹爹連晏伯君的名字都不叫了,知道爹爹一定也猜到了一些事情,她點了點頭。
見花雪承認了,花爹爹只搖了搖頭,哀嘆一聲道:“這都怪我,我不該如此相信那姓晏的白眼狼!”
花爹爹一想起晏伯君,恨不得能把他生吞活剝了,才能消除自己的心頭之恨。
花雪見爹爹如此激動,怕他再氣出個三長二短來,想著關於晏伯君後來做的那些事情自己就先不要再說了,如果爹爹問得緊就先騙著再說,不然她真怕爹爹會氣出個好歹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