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陳東和文迪出現在老鼠一班人的後方,大鼻林頓時面露喜色,陳東朝大鼻林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咧嘴笑笑,嘴形分明是兩個字,做嘢!
“這個撲街留給我!”大鼻林砍刀指向正在人羣中廝殺的老鼠,咆哮出聲!
只是沒等他上前,一旁站立的阿鬼已經提著牛肉刀快步衝入了戰團,看方向竟然是直奔老鼠而去!
大鼻林皺皺眉,他很欣賞阿鬼,所以今天阿鬼出來他纔會開口讓他這次的機會,希望能有機會讓他出頭,大鼻林自己苦熬四九仔身份多年,知道若是抓不住機會,再想出頭就不知道要等到何時,可是他只是想讓阿鬼跟在自己身邊砍人,混個在峻哥面前露面的機會,卻沒想過讓十四歲的童黨自己去單挑成年壯漢。
阿鬼就算再能打,力量,反應,速度都還不可能同在江湖上打滾多年的老鼠相提並論,貿然衝上去,只是送死!
“阿鬼!”大鼻林叫了一聲,可是阿鬼靈活的身體已經進了人羣,到了老鼠的面前。
老鼠剛纔打得很過癮,雖然還沒打出勝面,可是長樂仔在自家地盤卻奈何不得自己,看來江湖上講自己大佬肥強是因爲中埋伏亂了陣腳纔打輸的傳言是真的,只要自己小心點,就算掃不掉長樂觀塘的堂口,幹掉對方的大鼻林或者樂仔也能爲自己帶來面子和聲望。
而這時,一個比其他爛仔更瘦小的身影出現在面前!
老鼠盯著面前的阿鬼,失笑出聲:“長樂還真他老母的愛護兒童,連小孩子都收入堂口?小子,不如滾回家吃奶啦!”
看到阿鬼一雙眼睛冷冷盯著自己不作聲,老鼠不耐煩地掄起刀,準備將這個不知死活的童黨砍翻,他知道長樂在秀茂坪插旗,收了不少童黨,面前這一個很可能就是傻乎乎撞上來的秀茂坪白癡。
看到老鼠掄刀劈過來,阿鬼側身閃過的同時,伸手抓住了老鼠劈空的砍刀,不讓老鼠收回去!任由鋒利刃口將手掌割開一道深深的傷口!
老鼠能想到阿鬼會閃開,可是沒想到阿鬼白癡一樣去抓自己的砍刀,連手掌受傷都不顧!
他想用力拉回砍刀,阿鬼另一隻手的牛肉刀握緊,雙眼冰冷,上前一步,將三十公分的牛肉刀刀身捅進了老鼠的小腹!
老鼠慘叫出聲,鬆開砍刀,雙手抓住阿鬼的頭髮準備拉開他,阿鬼受傷的左手鬆開砍刀,兩隻手握緊牛肉刀刀柄,任由老鼠發狂抓破自己的頭皮,揪落自己的頭髮,生生用牛肉刀在老鼠肚皮上劃出一個歪歪斜斜的十字之後,這才咬著雪白牙齒,用力將牛肉刀抽出!
即使是大鼻林,見慣了曬馬開戰,這一瞬間都感覺後背發涼!老鼠嘴裡一口口吐著血,小腹處的臟器混雜著血液一直流淌到地上!雙眼圓睜,試圖低頭用手去捂住小腹的傷口。
而阿鬼仍然沒有停手,而是用牛肉刀趁老鼠低頭的瞬間,割開了老鼠的脖子!
“咕咕”幾聲悶響從老鼠嘴裡和著血發出,老鼠的雙眼朝上翻著,露出大片眼白,終於身體失去平衡,朝後仰面倒去!
“小心!”距離不遠的樂仔突然伸手將阿鬼拉了一下,一名福升聯小弟的砍刀劈空,貼著阿鬼的身體劃過!
“嘿嘿~”阿鬼額角滲著冷汗,可是臉上卻露出神經質的笑容,順勢將牛肉刀刺進了對方的肋下,轉動著刀柄,似乎要將這名福升聯小弟的五臟六腑攪亂!
遠處的陳東似乎注意到老鼠是被一個矮小的身影捅翻,等阿鬼轉身刺向偷襲他的福升聯小弟時,露出那張稚氣和殘忍夾雜著一起的臉時,陳東對身邊的文迪說道:
“這個小鬼夠狠,我師傅應該會中意,就是不知他願不願意學拳。”
……
肥膘連續兩刀就劈落了梵仔手裡的砍刀,低頭看看被震的發麻的虎口,梵仔很乾脆的掉轉頭,準備跑路,對面這個肥仔剛纔擺明就是耍自己!
“閃啦!”他跑出戰圈後,才朝著仍然在砍殺的福升聯小弟吼了一聲,就又埋頭朝著興業街遠處的街口衝去。
“我是不是說話算話?保釋金送上去,分分鐘就可以出來,只是我就有些虧,應該多住幾天病房,在香港,只要有錢,冇事搞不掂!挑!今天開戰呀!”阿虎從興業街的街口下了計程車,望著遠處糾纏在一起的人羣興奮叫道。
左手健壯的身影也走下計程車,一雙陰鷙的眼睛也望向興業街里正在打成一團的衆人:
“你大佬的人?”
“這條街是我們長樂的,一定是福升聯過來搞事啦,我應該先帶你過來,不應該先去洗澡去晦氣,不然說不定還能趕上,現在就好嘍,站在這裡睇戲,免得看不清自家兄弟誤傷?!卑⒒⒂行d悶的開口。
“就算你能趕上,你的身體還未痊癒,當心被人砍翻?!弊笫挚纯窗⒒?,出聲說道。
阿虎撇撇嘴:“這班爛仔,我阿虎輕鬆就解決他們呀!我大佬?喂,那個長頭髮的就是我大佬喪豪!喂,大佬!”
阿虎看到陳豪和刀仔豪居然靠在五六十米外的豐田皇冠旁望著戰局,露出笑臉,朝著陳豪用力叫道。
陳豪轉過身,看到自己的小弟和一個高壯的年輕仔站在一起,正朝自己擺手,揚起手迴應了一下,對刀仔豪說道:“我小弟,阿虎,這傢伙,去一次男童院居然都收了人出來,看起來賣相還不錯,就是不知能不能嚇到人?!?
刀仔豪笑笑,他同陳豪沒有太多話聊,陳豪習慣了語氣囂張,而刀仔豪自己則更喜歡飛仔峻那種語氣平和的講話口氣,陳東和文迪去了佳廉道,他跟陳豪來興業街,只是因爲陳豪手臂還未痊癒,自己能照顧他一些。
而梵仔此時就好像喪家犬一樣快步衝出人羣,朝著阿虎左手那邊的街口跑去,刀仔豪手腕一抖,兩柄快刀就出現在手中,剛要俯身追上去,陳豪已經攔住刀仔豪:
“讓那個年輕仔動動手,我睇下阿虎的眼光?!?
“要是梵仔跑掉……”刀仔豪皺皺眉,覺得陳豪的決定有些兒戲。
“跑掉?我揸車撞死他呀,在觀塘仲能讓他跑掉,不如不要叫我喪豪,叫我吃屎豪!阿虎,與我掛了那個撲街!”前幾句陳豪是對刀仔豪說道,最後一句,已經對著遠處的阿虎吼道。
阿虎習慣了陳豪的吩咐,陳豪一開口,他就要朝著正衝過來的梵仔跑去,左手伸手攔住他:“你傷還未好,當心骨頭會再裂開,我來!”
說完,左手轉身就朝著梵仔迎上去!
“左手!”阿虎在後面叫道。
左手看看還有二十幾米就到街口的梵仔,扭頭望向阿虎:“咩事?”
“我大佬話要掛掉他,你夠不夠膽,不如還是我來。”阿虎望向左手,語氣嚴肅地說道:“打架你就夠威風,可是殺人卻未必?!?
“信不過我?還是怕我搶了你風頭,站好睇清楚,我既然答應你,只要保我和幾個小弟出來,我就跟你那個峻哥,就一定會做到,放心?!弊笫殖⒒⑿α艘幌拢俅无D過身,迎上了已經快到面前的梵仔!
“不想死就滾遠點!你老母!”梵仔從腰間抽出一柄防身的短匕,朝左手吼道。
“剛好我想死,你過來送我一程?!弊笫忠荒橁幚?,對著梵仔說道。
“挑那星!”梵仔看看身後已經有其他小弟脫離戰團,順著自己方向跑來,膽氣一壯,短匕朝著左手的右胸捅去!
左手腳下朝左側邁了一小步,身體側移,匕首貼著左手的衣服刺空!
“出手連阿鬼都比不上,十足廢柴,這種貨色也能出嚟行?”左手一手抓住梵仔還未來得及撤回的手臂,另一隻手握緊成錘,狠狠砸在梵仔手臂的關節上!一聲關節的脆響之後,梵仔的右手被左手一拳從肘關節處生生打斷,反扭成一個詭異的角度!
“啊~~!”梵仔吃痛喊出的慘叫纔剛從喉嚨裡擠出,左手已經單手掐住他喉嚨!將餘下的聲音硬生生堵在了梵仔的喉嚨深處。
單手掐著梵仔,左手望向阿虎,阿虎眼中興奮的神色難以掩蓋,出聲叫道:“掛掉他你一定出頭!我拿我這條命來賭呀!”
“就信你這一次!”左手一手掐著梵仔的喉嚨,另隻手卻抄起了梵仔的雙腿,將他橫抱了起來!
“我送你上路!”左手將梵仔後背朝下,用力地砸下,而同時右膝蓋卻瞬間擡起!
梵仔的脊柱和左手的膝蓋撞在一起,一口鮮血從仰面朝天的梵仔嘴裡噴出,淋了左手滿臉!
看到梵仔的身體還在不住的抽動,左手皺皺眉,似乎不滿意剛纔沒有一下就搞掂梵仔,鬆手任由梵仔趴落在地,他轉身騎在了梵仔的後背,雙手扼住梵仔的脖子,用力朝後背方向掰去!
“喀!”的一聲,還在不停抽搐的梵仔頓時不再動彈,腦袋如同失去了支柱,歪倒在左手手裡。
一臉鮮血的左手站起身,望向其他脫離戰團正跑來的福升聯衆人,咧嘴露出微笑,只是那鮮紅的臉配上一嘴潔白牙齒,讓他如同地獄走出的噬人兇獸。
十幾個福升聯小弟嚇得當場停下腳步,不敢在朝前衝去,哪怕前方二十米就是街口,能逃出興業街,在左手微笑的瞬間,這十幾人甚至認爲掉頭返回去,寧可再穿一次戰團,從另一條街口離開,也比正面面對這個傢伙更容易!
陳豪愣愣地叼著香菸,半天才吸了一口冷氣:“你老母,阿虎從哪裡撿來這樣一個打仔,我看他身手,比大鼻林和我似乎不弱呀!”
而刀仔豪這次沒有沉默,相反,視線從左手身上移到了倒地的梵仔身上,輕輕說道:
“至少也能同吉祥打平手。”
陳豪慢慢望向刀仔豪,同吉祥打平手,那豈不是說,這個年輕仔是紅棍級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