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豪沒事是不會打電話給自己的,他知道最近自己幾次上報紙,上電臺,甚至搞慈善,陳豪雖然無腦,但是也知道自己現在同社團扯上太多關係冇好處,現在給自己打電話約食飯,擺明是有事搞不掂。
“好呀,佳廉道酒樓我就不露面,免得一羣小弟叫峻哥,還以爲我大張旗鼓,官記啦,搞一條東星斑來食,順便約上黑仔。”霍東峻想了想,把地點換成了官記海鮮酒樓。
自己眼下的身份,估計暗處一定有人盯,被人知道一羣社團小弟前呼後擁出入社團陀地,爆出來給媒體會很麻煩。
等陳豪掛掉電話,霍東峻問向士巴拿:“最近堂口有事發生?”
士巴拿雖然給霍東峻揸車,但是堂口的事卻在霍東峻的授意下一直留意,聽到霍東峻問話,士巴拿搖搖頭:“其他的事我不清楚,但是與其他字頭曬馬斬人就一定冇發生,不然我一定知,拳館裡的我幾個兄弟最近整天打拳,都冇出過門。”
士巴拿雖然是自己拜門霍東峻門下,但是當初一起拜門的除了他自己,他屋邨還有其他幾個爛仔,只是之前大家不熟,後來士巴拿專心做司機,霍東峻讓他留意堂口的事,他才找上幾個爛仔,讓他們有事打電話給自己。
“算啦,等下見陳豪就知。”霍東峻看看時間,上午十點多鐘,吃午飯還有些早,不過現在過去應該也冇問題,陳豪那種性格,一定早早就過去等。
讓士巴拿開車送自己到了官記海鮮酒樓,酒樓的服務小妹迎上來,霍東峻有些眼生,下意識地問道:“換人呀?阿珍呢?”
“阿珍已經不做了,我是阿雪,先生,幾位?”服務小妹像是沒見過霍東峻,禮貌地說道。
“有沒有人等我,我姓霍。”雖然面前這個服務小妹比之前的阿珍看起來還要漂亮幾分,可是霍東峻還是覺得阿珍順眼一點,或者說看得太多,已經習慣了自己每次來阿珍迎出門。
服務小妹翻了一下手裡的記錄本:“霍生是吧?二樓包廂,請跟我來。”
跟著服務小妹上了二樓,還未進包廂就聽到陳豪的聲音,霍東峻朝阿雪笑笑:“麻煩你,不用你帶路,我聽他聲音就知他位置。”
士巴拿幫霍東峻推開包廂的門,陳豪雙腿翹在桌面上一下下地抖著,身後站著阿虎,黑仔則坐在陳豪對面的位置,旁邊坐著四眼明,看到霍東峻進來,陳豪動作慌亂地站起身,摸著頭朝霍東峻笑道:
“我仲以爲峻哥你要等中午纔過來。”
“我拜託你,你見邊個大佬整天同你一樣,好似爛仔的做派,學學黑仔啦,穿西裝打領帶,開口從來只談錢,不會傷人。”
霍東峻朝陳豪笑笑,自己做到了包廂的上首,陳豪身後的阿虎幫霍東峻拉開了椅子,叫了一聲峻哥。
“黑仔今天這麼快趕來?不用辛苦?”看到黑仔這次精神面貌不錯,霍東峻坐下之後接過陳豪遞來的香菸,朝黑仔問道。
黑仔起身幫霍東峻點燃香菸,笑著說道:“我現在已經熬出頭,現在是雜誌社那些記者苦不堪言,太山有未找峻哥你抱怨過?他想返《男人週刊》繼續編黃色故事,不想寫馬欄遊記。”
“他夠膽同我講那見鬼,當初我勸他安心寫故事,將來做主任編輯,他自己幾次提出要去當記者,現在知道苦,遲啦。”霍東峻聽黑仔說起太山,笑了笑,樑家榮今天早上還和自己說起太山昨天鬼祟的找到樑家榮,希望樑家榮看在《男人週刊》創刊時自己加班碼字趕稿的情分上,救他一命,話再這樣搞下去,他就是鐵鑄的何B仔也快要化成泥,最近一個月的薪水已經有一半換成了廟街的進口藥……
看到四眼明有些拘謹地坐在黑仔旁邊,霍東峻好奇地問道:“阿明,你不是在堂口帶小姐做事的嘛,最近點會常見你同黑仔在一起?”
聽到霍東峻問起,陳豪先拍了一下桌子,不爽地罵道:“挑!峻哥,這件事是我做主的,不是我想讓阿明跟黑仔,實在是最近觀塘生意難做。”
“生意難做?賭場,馬欄,A貨檔,聽說你又同同新合的番薯聯手做假酒生意,找了觀塘的工廠開工,這樣還算難做?”霍東峻問了一句。
“之前當然冇問題,賭場,馬欄,A貨檔,仲有假酒,這些都是財路,小弟們各個有工開,有錢拿,自然也不會搞事,可是最近就不得,東九反黑組連同軍裝,一天掃三次,就拿賭檔來說,早上開門就掃一次,下午又掃一次,晚上差佬收工睡覺就得啦?挑!半夜十一點鐘又掃一次!比時鐘還要準時!賭場,馬欄都已經做不下去,邊個客人中意自己開心的時候被條子查身份證。”陳豪說起最近的事,臉上滿是氣憤。
霍東峻喝了一口紅茶,等陳豪說道問道:“是不是最近警方有行動,所以查的比較嚴,這種事又不是冇有過,很快就過去啦。”
陳豪聽完霍東峻的話,舉起茶盅將茶水一口飲盡,皺著眉說道:“我也是峻哥你這樣想,以爲那個樑偉昌可能最近大姨媽,心情不爽,讓他掃掃場過兩日就應該平安無事,可是他老母已經半個月呀,而且我去問同新合的番薯,番薯在觀塘的幾家賭檔連根毛都未掉,只有長樂的場被掃,現在除了假酒和A貨,賭檔已經可以關門,小姐也要食飯的嘛,所以我就讓四眼明帶著一班小姐跟黑仔去混鉢蘭街,最近因爲《豪情夜生活》,鉢蘭街生意大好,花姑那些手下現在都給黑仔面子,黑仔帶小姐過去搵水,只要每天交一份心意就得,可是我感覺很虧呀,四眼明那幾朵金花,之前在觀塘幾搶手?客人要排隊的嘛,現在要搞到鉢蘭街一個小馬欄去排隊等客人,她們不覺得丟臉我都替她們丟臉!現在峻哥你搞慈善,又登電臺,本來不想找你,可是現在樑偉昌不知發咩瘋呀!我現在都想找人做掉那個撲街呀!”
“你們是邊個?”外面的士巴拿突然出聲問道。
“警察呀!”東九龍反黑組鐵打的聲音響起。
陳豪在包廂裡把香菸吐掉:“你老母!我出來食飯都要掃場?有條子盯我?”
霍東峻看他一眼說道:“冇關係,平靜點,你現在被人盯有咩奇怪呀?只是食飯而已。”
說話的時候,包廂的門已經被人從外面推開,樑偉昌帶著三個探員從外面走了進來,士巴拿跟在最後,衣領有些亂,顯然在外面和反黑組警員頂撞了一下。
“飛仔峻,好久不見呀。”樑偉昌自己拉開一把椅子坐到了霍東峻的對面:“我不掃你堂口的場,恐怕喪豪都不會找你出來食飯。”
霍東峻鬆了一下領口,身體靠坐在椅子上,語氣平靜地笑道:“我都不知你在講什麼。”
眼睛掃了一眼樑偉昌身後的三名探員,霍東峻雙手壓在餐桌上:“我出來食飯而已,食飯不犯法吧?”
“食飯當然冇問題,不要以爲你現在搞雜誌,就真的是文化人,你的堂口出事,你馬上就從文化人,慈善家變成了社團大佬啦。”
“樑Sir,我發現我每月捐一些《男人週刊》給警隊是有好處的,除了加深警民合作,還能知道一些玩笑話,比如西九龍彭Sir有次開玩笑,話知道你的身份不會只是反黑組警司,地位一定會高,不知他是不是拿你講笑,既然阿Sir來酒樓執行公務,我就換家餐廳。”霍東峻盯著樑偉昌的眼睛說完之後,伸了下腰站起身,朝外面走去。
樑偉昌身後的小龜和鐵打攔住霍東峻:“邊個讓你動呀!身份證交出來!”
霍東峻朝兩個人笑笑,側過頭望向沉默不語的樑偉昌:“樑Sir,你手下是不是用起來不太順手,所以準備換掉他們?”
樑偉昌站起身,頂到霍東峻的面前:“你小心點,我一定盯死你。”
說完,樑偉昌居然先轉身朝外走出了包廂,鐵打三人轉過身也跟了出去,陳豪莫名其妙地問道:“差佬搞乜鬼?”
“樑偉昌不會再掃場,他這次針對堂口,是被人擺了一道,有人要動他,希望借我們的手。”等士巴拿再次站到包廂外,朝霍東峻微微點頭之後,霍東峻纔開口說道:“查清楚最近下面的小弟有冇同其他字頭搞出事來,如果有,就問問那幾個小弟爲咩要動手,對方是邊個,是不是有人挑撥。”
說完,霍東峻也沒了留下的心情,出了包廂,站在包廂門口回頭對陳豪說道:“對了,順便問問酒樓老闆,阿珍點會不做了?”
樑偉昌有社團背景,這個消息是彭越爆給自己的,長樂開山堂,有人爆樑偉昌釘釘子進長樂,樑偉昌這次急匆匆的掃長樂的場,一定是他的字頭與自己堂口有事,而自己堂口的小弟有人傻乎乎當了有心人的刀,釘子,不會自己傻乎乎跳出來纔對,那就是和自己小弟打架的樑偉昌的字頭小弟中,有人是其他人的釘子,只是這顆釘子的背景,不容易睇清楚。
灣仔張志偉?西九龍彭越?或者像是本叔那樣的江湖大佬安插的人手?
等霍東峻離開了包廂,陳豪咬著牙齒對身後的阿虎說道:“給我查清楚,下面的小弟最近有冇和其他字頭的人搞事!媽的!若是讓我知道邊個害我的場整日被掃,我賣他老母去越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