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雞舉著槍,任由肩頭鮮血流淌,一步步朝著樂富酒樓的大門走去,爛牙標,好弟,麻五四個跟在他後面。
樂富酒樓裡差佬文帶來值夜的小弟們此時怔怔地愣在原地,還是差佬文捂著傷腿出聲吼道:“推翻桌子,堵住門口!”
幾名小弟頂著餐桌衝到門口,眨眼間,樂富酒樓的大門被桌椅板凳堆滿。
黃雞伸腿蹬了一下大門,沒有蹬動,轉(zhuǎn)身朝著旁邊的窗戶開了幾槍,朝好弟做了個眼色,示意他從窗戶衝進去。
好弟把兩支短狗都提在手裡,朝後退了幾步,突然助跑,硬生生撞開木製窗櫺,身體進了酒樓!
不等落地和看清環(huán)境,手裡的兩隻手槍就同時扣動扳機,朝著四周開火!
阿武本來躲在門口等機會,看到窗戶被人撞開,尤其那人手中兩把手槍之後,一個翻身躲入了門後兩張餐桌的縫隙中。
差佬文卻不顧子彈橫飛,出聲叫道:“阿武!不要躲!你躲外面的人就會順勢進來,殺人搶槍打死這……!”
“砰!”差佬文身體抖了一下,不敢置信地低頭看看自己另一條腿,從大腿處多出了一個彈孔,黑紅色的血液隨即淌了出來!
“我挑你老母!打我左腿仲不夠,右腿也要來一槍?是不是逼我搖著輪椅跑路!”差佬文慘叫出聲。
門後的阿武聽到差佬文的吼聲,提著長刀從兩張餐桌之中躍出來,如同獵豹撲食,長刀朝著好弟身上劈下!
好弟此時剛剛睜開眼,還來不及抖落頭上的木屑和玻璃碎片,就看到一柄長刀朝自己橫腰斬來!
手槍剛要朝阿武瞄去,差佬文已經(jīng)把手裡那柄打空子彈的柯爾特巨蟒朝好弟砸了過來,剛好砸在好弟的手臂上!將好弟的手砸的晃動,一個分神!
阿武長刀一閃,好弟的兩條腿被阿武從大腿處一刀斬斷!和身體分離開來!
得手之後的阿武擡腿將好弟手裡的手槍踢飛,又一刀將好弟的人頭生生剁下!拎起來從窗戶扔了出去!
“槍……槍給我……”差佬文看到阿武得手,掙扎著靠牆坐直身體,顫抖著身體叫道。
阿武把好弟的兩柄手槍遞過去,差佬文檢查了一下彈夾,眼睛盯著窗戶的缺口,對阿武說道:“還有七發(fā)子彈,我掩護你們,你帶幾個兄弟走二樓離開,快點,我廢了,我死仲好過大家一起死,外面還有三個人,你就算是戰(zhàn)神,拿把刀也不夠打,走啦!”
阿武掃掃幾個已經(jīng)被嚇得好似鵪鶉一樣抱頭蹲在地上不動的爛仔,對蛋撻文說道:
“二樓的門鎖死,鑰匙我已經(jīng)掰斷,要死就大家一起死。”
蛋撻文突然擡手朝著窗戶缺口開了一槍,將探頭朝裡面打量的麻五逼了回去,這才繼續(xù)出聲說道:“可惜你們都是拿刀斬人,給你槍你都打不準,不然你拿槍好過我拿槍,大家活下去的機率會多些,我現(xiàn)在兩條腿忍不住疼,準度很差,浪費子彈。”
外面的黃雞看到好弟的人頭被扔出來,手槍子彈如同不要錢一樣朝著窗戶的缺口打過去,等換過彈夾,黃雞自己才走到缺口旁,準備觀察一下酒樓的環(huán)境。
“砰!”一顆子彈從黃雞頭頂不遠處飛過,黃雞眼睛都不眨一下,亡命徒做過太多槍林彈雨中搵錢的生意,對子彈的恐懼已經(jīng)超出普通爛仔太多。
他舉起手槍,身體再次朝缺口靠了靠,“砰!”這一槍從他臉龐幾公分處飛過,子彈劃過空氣的炙熱感讓他的皮膚毛孔都微微收縮。
“砰!”“砰!”黃雞開槍朝著子彈飛過的方向開了兩槍,旁邊的麻五和黃雞互相看看,麻五閃到窗戶另一側(cè),突然抓起地上的人頭,用人頭將窗戶的缺口砸大!
好弟的人頭也被再次扔回了酒樓!
這一次擴大的缺口,已經(jīng)能看到裡面的差佬文和阿武,黃雞冷著臉舉槍,差佬文雙手握住一柄槍,兩個人開始了對射!
阿武提著刀幾個閃身貼到了大門一側(cè)的牆壁,眼睛盯著黃雞探在窗戶缺口處的手臂!
差佬文一槍將黃雞打的閃身,另一側(cè)的麻五就幾乎同步補上,揚起手就要開槍,差佬文第二槍就已經(jīng)朝他打來!
黃雞和麻五貼在窗外,眼中都帶著驚訝。
古惑仔夠狠夠惡他們見得多,全港這麼多字頭,紅棍也有千多人,可是都是拿刀砍人,就算是九龍城寨那些字頭大佬,他們對槍械也不是很熟悉,更願意僱傭亡命徒開槍殺人。
可是現(xiàn)在,這間酒樓里居然有一個快槍手,一個人開槍居然壓住自己兩人。
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神槍手,黃雞比那些人更明白這個道理,若是想打得準,就是常年摸槍,熟悉槍與手之間的感覺,用子彈來增加準確度。
好多爛仔第一次開槍,十五米之外,子彈就能打偏,但是酒樓裡這名爛仔顯然不是普通的爛仔。
難道是這個黑星專程養(yǎng)的槍手?
黃雞之所以做事之前找人查清對方的底細,就是要知道對方的身份,如果是大社團的大佬,黃雞是不會去碰的,比如四大,新四大的各個大佬,就算自己開槍殺了對方,那也不會名震江湖,相反,絕對會是要遠遁他鄉(xiāng)的下場,除了那些大字頭腳毛遍地的原因之外,最主要的就是,那些四大的大佬身邊,都會花高價養(yǎng)著槍手,比如本叔,十哥,鄧七等人,這些人就算是出價再高,也不會有人肯接手,除非抱著魚死網(wǎng)破甚至單純送死的念頭。
一個夕陽社團居然有槍手?
“時間不多了,我們?nèi)齻€一起開槍!”黃雞朝後面的爛牙標叫道。
爛牙標右手提著槍走過來,裡面的差佬文已經(jīng)換了另一把槍,剛剛好弟的一把槍子彈已經(jīng)打空,這一把裡面還有三顆子彈。
差佬文身前的鮮血已經(jīng)流淌成一大片,兩條腿都已經(jīng)被染成紅色,一張本就白嫩的臉此時更是呈現(xiàn)出慘白,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窗戶缺口,把手槍抵在胸口處,防止手臂無力打空浪費子彈。
看到阿武一點點朝著缺口移動,差佬文輕輕搖頭,卻沒有力氣再開口說話,而是用嘴幫助鼻孔急促的呼吸,臉上的汗水如同被水潑過一樣,一滴滴落下,頭髮也都貼在了額頭上。
“這次死啦,死的比我老豆仲要慘。”差佬文心裡想著,臉上露出絕望笑容。
“放下武器,警察!”突然響起的一聲叫喊讓差佬文眼睛閃過光芒。
外面的黃雞和爛牙標麻五三人幾乎是同時轉(zhuǎn)身,朝著聲音響起的方向扣動扳機!
只見樑詩雅帶著大貓和發(fā)哥三個人躲在一處牆壁後面,正探著頭朝自己一方打量。
“他們沒槍,阿漢!你搞定那三個差佬!”黃雞看到三人連槍都沒拿在手裡,直接朝負責開車的阿漢叫道。
阿漢跳下車,手裡提著手槍邊朝三人的方向扣動扳機,邊朝著樑詩雅他們走去。
“繼續(xù)做事。”黃雞轉(zhuǎn)過頭,探出手臂朝著差佬文扣動扳機,已經(jīng)一點點移動到窗口旁邊的阿武揚起刀!將黃雞的持槍的右手齊腕斬斷!
差佬文不再保留子彈,阿武得手的同時,連續(xù)扣動扳機,將僅餘的三顆子彈全部打出!黃雞慘叫掙扎時,頭出現(xiàn)在窗口,被第三顆子彈爆頭!
阿武將地上黃雞的右手連同手槍朝著差佬文踢去,可能是地上有鮮血,手槍和那隻斷手停在了距離差佬文不足一米外的地面上就停下,差佬文掙扎著去拿槍時,麻五已經(jīng)朝著朝著窗戶內(nèi)側(cè)阿武的站位扣動扳機!
“邊個敢來長樂堂口搞事!幾支短狗!我看你有多少子彈夠打呀!”
一輛小巴囂張地開了過來,金剛帶著五十幾名小弟從車上跳下來,各個手持武器,將麻五和爛牙標圍住!
遠處的阿漢已經(jīng)逼近了樑詩雅三人的拐角,此時聽到身後出現(xiàn)變故,剛一轉(zhuǎn)身,樑詩雅就從拐角撲出來,一個標準的鎖喉鉤住阿漢的脖頸,另一隻手抓住阿漢握槍的手,大貓和發(fā)哥兩人同時撲上,將阿漢手裡的槍奪下!
樑詩雅接槍在手,留下大貓和發(fā)哥處理阿漢,自己舉著槍朝樂富酒樓外的人叫道:
“全部放下武器,我是警察!”
麻五,爛牙標,甚至是金剛都好似完全當樑詩雅不存在,互相瞪視著,金剛拍拍身邊小弟的胸口,對麻五爛牙標兩人叫道:
“開槍呀!你最多十幾發(fā)子彈,我當你神槍手,你打死十幾個人,睇下是不是還能走出這條街!識相點就放下槍!”
麻五舉著槍盯著金剛,出來食這碗飯,早就想過有這一日,只是早與遲而已,現(xiàn)在被人圍住,麻五出聲說道:“放我條路走,得不得,不然我就開槍,只打你一個人,大家一起死。”
爛牙標和麻五看不到身後,但是金剛看得很清楚,阿武已經(jīng)站在窗戶的缺口之內(nèi),手裡提著本該是差佬文抓在手裡的手槍,一點點探出窗戶,槍管幾乎要貼在麻五的頭上,沉穩(wěn)的扣動扳機!
“砰!”麻五身體一震,子彈從後腦斜穿而過,從額頭飛出!
爛牙標剛要提槍轉(zhuǎn)身,樑詩雅也扣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