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知道,你的性命捏在我的手中,我隨時可以要了你的命。”他之所以沒有付諸行動,無非是想要弄清楚她身上的秘密,並且,她還會是他對付莫程峰的一把利器。不然,按照他的脾性,她死一百次都不可惜。
“正是因爲我知道人爲刀俎,我爲魚肉,我纔會將原本秘而不宣的心法口訣背給你聽,你並不相信我,我又有什麼辦法。”
“呵呵,莫二小姐很會說話,我姑且信你一次。若是你的這心法口訣有問題,這次我不會再輕饒你。”陸翊楊將手中的紙遞給了雪影,吩咐道:“你拿去試試看,若是有問題就立刻稟告我。”
“是,主人。”雪影雙手接過那張寫著心法口訣的紙,仔細摺好,揣進了自己的懷裡。
莫宛心沒料到陸翊楊會這樣做,他這個人真是小心謹慎到了極點,並不好糊弄。看來,不用多久,他就會知道自己背給他聽的心法口訣是有問題的。到時候,他到底會如何對付她,這是可以想見的事情。
“這個問題解決了,那麼,莫二小姐,我之前問你的問題,你可否給我個答案?”
“你是什麼意思?”
“我是想說,你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本事是從哪兒學來的?你的師父又是誰?可否爲我引薦一下?”他總覺得眼前這個女人渾身上下都透著不同尋常的氣息,於是他有心想要追根究底,問個清楚。
“我能保守秘密嗎?”她可不樂意跟他扯這些,扯多了,容易露陷。
“我想,一個階下囚是沒有秘密。”
“好吧,是一個世外高人教我的,他原本是我們莫府的一個食客。大隱隱於市,他就躲在我們莫府的一個小院子裡。但是,此人醫術超羣,武學造詣也是頗爲不凡,就是他教會了我一切。現在,他因緣際會之下,救了我們大玥朝的皇帝,已經是名滿天下的神醫了。這次,他也來到了邊疆,是太子殿下身邊的隨行醫官。”
“你說的是薛神醫?”他雖然人在普羅國,但是神醫的名號他還是略有耳聞的,也聽說過此人行事隨性,武藝超絕,的確有些不同凡響之處。莫宛心這麼解釋,也說得通。
“看來大王也聽過我師父的名號。”她在心中暗道,薛神醫,對不起了,借用了你的名頭。不過,想來薛神醫應該返回京都向乾元帝覆命去了。
“姑且相信你一回,等雪影照著你給你的心法口訣試過,就可以知道你到底可不可信了。”
“等你恢復了功力,你會放我離開嗎?”她覺得適時地提些要求可以迷惑他,自己倘若什麼要求都不提,他一定會懷疑她是否做了假。
“你恐怕……沒有提要求的權力!”陸翊楊淡漠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牢房,雪影緊隨其後,也跟著離開了。
地牢裡空蕩蕩的,就只剩下莫宛心一個人。
雪影若想判斷出心法口訣的真實與否,沒有個兩三天是不成的,她現在只有寄希望於向良玉對她的承諾了。如果,真的等不來向良玉,她決定靠自己的力量拼死闖一次。
兩天很快就過去了,除了送飯的,並沒有其他的人來打擾她。雪影或許正在努力參詳心法口訣,他應該很快就可以發現這些心法口訣是有很大問題的。而她也做好了充分的準備,隨時打算和他們大戰一場。小墨重新爲她打造了那些她失去的暗器,而且所有暗器上都塗上了劑量很大的麻醉藥。她能不能從皇廷闖出去,就要看她的運氣了。
到了向良玉說好來救她的那一天,她發現自己居然真的有些坐立不安,她想著他會從以怎樣的方式出現。還會像上次一樣,扮作牢頭的模樣嗎?還會跛著腿?她是否應該關心地問他一聲呢?
從早上一直等到了下午,從下午一直等到了晚上,都沒有見到向良玉的蹤影。是他放棄了計劃了嗎?還是他在進入皇廷的時候遇到了麻煩?
忽然,她聽到牢房裡有不同於往常的聲音,好像是從地底下冒出來的一樣。她一下子有了很特別的想法,連忙趴在地上,用耳朵貼著地面,細細聆聽。過了好半響,她才直起了身體,站了起來。她彷彿真的聽到了什麼,又有些聽得不夠真切。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她聽到木牀底下發出好大的聲響。她趴下身體,往牀底下望去,竟然看見牀底下的地面陷下去好大一塊。而且,從那個凹陷下去的地洞裡,探出一個頭來,看模樣,正是向良玉。
“宛心,是我。”向良玉衝她粲然一笑,“我來接你了,快下來。”
莫宛心正想往牀底下鑽的時候,牢房外突然傳來了凌亂的腳步聲。她連忙站起來,坐到木板牀上,雙腳遮住了牀底下的情景。就在她剛剛坐穩當的時候,牢房的門被一腳踹開了,雪影走了進來。他的臉色蒼白而難看,盯著她的視線裡難掩憤恨的表情。
“怎麼是你?你家主人呢?”沒看見陸翊楊,她幾乎跳出嗓子眼的小心臟又回到了原位。只要敷衍過去雪影,她還是有機會跟著向良玉連夜逃跑的。
“我家主人要見你,讓我來請你。”雪影說話甕聲甕氣的,好似有一肚子的火似的。
“他想見我,我就一定得去嗎?”她可不想在這樣關鍵的時候節外生枝,最好是能夠打發掉眼前這個人。
“莫二小姐,你的心法口訣根本就是假的!我練這功夫的時候,差點走火入魔。”他說這話的時候,還心有餘悸。
“怎麼可能,一定是你自己沒有弄懂心法口訣纔會出問題的。”她自然不會承認給了假的口訣。
“不管你承不承認,我們主人都不會放過你了。更何況,就在剛纔,大玥朝的軍隊業已兵臨城下,是你父親帶的兵。大王已經去城樓了,他然我現在就帶你過去。”
“我不去,你們想拿我要挾我的父親,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們得逞的。”她不會讓父親因爲她而壞了軍隊的規矩,讓父親的名譽受損。
“呵呵,莫二小姐,這就由不了你做主了。今天,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雪影拔出佩刀,指向莫宛心。
“我,我跟你去。你千萬別輕舉妄動!”後半句話,其實她是對向良玉說的。雪影並不是一個人來的,他的身後還有幾個人,顯然是他的幫手。如果這個時候向良玉衝動之下跑出來,非但救不了她,還有可能打草驚蛇,之前的努力就白費了。
“識時務者爲俊傑!莫二小姐,巾幗不讓鬚眉,佩服,佩服!”雪影說這話的時候,簡直是咬牙切池的,他其實很希望她反抗。那樣,他就可以藉機修理她了。自己這兩天練那不知所謂的心法口訣,幾次都覺得丹田沉鬱。剛纔,他竟然還吐血了,大王請來巫師大人給他把脈,大人說他練錯了功夫,差一點就要走火入魔了。如果救助得不及時,他的性命都有危險。
“我走,你別拿刀子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的,我害怕。”她做出柔弱的樣子來,倒不是想要雪影憐香惜玉,而是她自保的一種方法,她當然知道雪影爲何會如此恨她,但他要怪就去怪陸翊楊好了。這倒背的心法口訣本來就是爲陸翊楊準備的,誰知道他會拉了雪影來做墊背的。
“走快點,別磨蹭。”雪影脾氣不好,大聲呵斥道。
這或許是莫宛心第一次受到如此的對待,但是她並沒有時間去怪雪影。因爲,她現在滿腦子都是牀底下的向良玉,可別讓人發現了他。她已經成爲俘虜了,就別再來一個作伴。向良玉,你一定要忍住,別衝出來,否則,他們損失就太大了。折了一個將軍女兒,就別再折了一個先鋒。不然,她的父親恐怕真要接受不了了。既然,現在兩軍已經交上了鋒,她一定會被帶到戰場之上,只希望父親看見她的時候能保持冷靜。
莫宛心並沒有刻意地往牀底下看,只是拿眼角餘光去窺視牀底下的情景,還好,牢房的牀底下並沒有傳來更多的聲音,也沒有衝動的人衝出來,莫宛心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發什麼呆?還不快走!”
莫二小姐被雪影推搡著走出了牢房,就這樣被押著,一直走到了寢宮外面。那裡,有一匹馬正等在那兒。雪影將她推上了馬,自己也隨之翻身上了她的馬。一聲鞭響,莫宛心的馬如同離弦之箭一樣往皇廷的城樓跑去,雪影坐在她的身後,替她超控馬匹。
莫宛心並不想自己成爲陸翊楊要挾她父親的籌碼,她在飛奔的馬上突然發難,轉身一掌拍向雪影的面門。眼看她的手就要打到雪影的臉上,只見雪影整個身體往後仰去,避開了她這重重的一掌。而正是因爲他爲了躲開了她這一掌,原本握在他手中的繮繩被鬆開了。
奔跑中的馬匹失去了人爲的控制,又有兩個人在它身上大打出手,刺激得這匹原本還算溫順的馬毫無方向感地橫衝直撞起來。一路上,險象環生,驚險連連。可是,馬上的兩個人都無暇顧及,因爲他們還在馬上對招,都想要將對方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