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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
林遠的笑容像極了他們曾經一起讀書的時候,干凈自然。
想起那晚他醉倒在自己面前的樣子,陳朝陽覺得,他指不定是想通了什么事。
丟掉所謂的尊嚴和猶豫,一往直前的朝著他的夢想并進。
“你不是……不是離開了這座城市?”
“嗯?!?
見陳朝陽臉上欲言又止的神情,他又說:“紀元派人找到了我?!?
人群嘈雜的聲音似乎被隔在了屏障之外,過了好一會,陳朝陽才說:“你們在一起了?”
“嗯?!?
“可是他已經結婚了?!?
低頭的時候,正午耀眼的陽光穿過他額前的劉海在眉眼那里落下一個細碎的陰影,陳朝陽能看見他上揚的嘴角,而后聽見他不是很在乎的說了句:“我知道?!?
想來這就是他脫胎換骨的原因。
陳朝陽看著他,那些曾經被自己刻意丟棄在腦后的往事又他被不經意的想起,心動時無法放松的身體表情,知道他變心時心里的無奈以及淡淡的恨意。
可能是因為深愛過,事到如今,陳朝陽也依然清晰的記得自己當初全部的感受。
只是后來他遇見了張之燦,不知不覺中,他就逐漸淡忘了這個人。
況且這是他自己的選擇,笑了笑,他拍了拍林遠的肩膀,說:“照顧好自己?!?
林遠點頭,說:“你也是。”
李紀元的車子就停在不遠處,也不過是從文件中偶然抬頭看了一眼,他就看見了正在和林遠說話的陳朝陽。
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見,但那人看起來還是記憶中的樣子。
穿一件在陽光下反射著刺眼光芒的白襯衣,臉上依舊陽光且富有朝氣的笑容。
在不在乎的人面前,他大概永遠都是這樣一副溫和有禮的樣子。
李紀元盯著他,視線漸漸有些癡迷。
可能是因為太過喜歡,所以即便他有很多種手段可以對付他,甚至他曾經毫無抵抗的被人綁在自己的床上,但基于這樣一種原因,使得李紀元都做不出任何會傷害到他的事。
每個人心里都有一片凈土,那里藏著自己最珍惜卻永遠不可能得到的東西。
比如自己和母親少有的回憶,比如陳朝陽。
可惜他不要自己,他們都不要自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雖然李紀元很想時間在這里稍作停留,但它們還是會很快過去。
買到餅的陳朝陽與林遠揮手說再見,陽光下,他露出善良的八顆牙齒,看起來單純且快樂,李紀元的視線跟著他。
在他走到一部黑色的轎車前時,從車上跳下來迎接他的時如今看起來胖了不少的張之燦。
時間并沒有在他們身上駐留,他們還是自己印象中的樣子。
張之燦看見陳朝陽時臉上永遠孩子氣般的笑容表情,而站在他面前的陳朝陽,嘴角永遠一抹讓人心動的縱容和寵溺。
心痛多了會變得麻木,時間長了,那種劇烈的思念會變成一種若有似無般的存在。
所以這樣就好,就算看見他的時候,胸口那里依舊會傳來一陣酸澀,某天深夜,突如其來的思念會將自己迅速的淹沒,但看到他這樣,李紀元又覺得自己可以忍受。
“紀元,你要的吊爐餅?!?
以前李紀元以為陳朝陽喜歡吃吊爐餅,到了今天,他才知道真正喜歡吃吊爐餅的是張之燦。
嘴角不經意勾出一抹嘲諷的笑容,李紀元看著林遠手中的那兩塊吊爐餅,不過淡淡的說了句:“丟掉。”
林遠透過車窗看著不遠處的陳朝陽和張之燦,想李紀元一定是看見了陳朝陽。
有的事一旦想通,不管那之后自己會遭遇到什么,因為一早就在心里做好了準備,所以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聽到李紀元這么說了以后,林遠笑容不變,只點頭打開車門將那兩塊自己好不容易買來的吊爐餅丟在路邊的垃圾桶中。
“開車。”
車慢慢的向前行駛,陳朝陽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鏡子中。
自此以后,李紀元把頭仰靠在椅座上,想自己和他都不會有任何的交集了。
抱著自己的吊爐餅猛吃了幾口,張之燦才后知后覺的抬頭,說:“朝陽,剛剛那個是你同學?”
“嗯,怎么了?”
“有點面熟。”
陳朝陽嘴角上揚,想這小子有夠沒心沒肺的,前腳他還為了這個人與自己鬧得翻天覆地,轉眼之間,他就連這個人都忘了。
見張之燦的嘴角殘留的餅末,陳朝陽伸出拇指為他抹去,說:“之燦,吃慢一點?!?
“靠!那你還給我買?!”
“這兩者有關系?”
察覺到自己令人捉急的智商又一次在陳朝陽面前暴露,張之燦表情訕訕的低頭,說:“好吃嘛!”
“好吃也吃慢一點,你胃不好,等一下你又痛了怎么辦?”
微微皺著眉目視前方專心開車的陳朝陽帶著某種禁欲的色彩,張之燦不由得靠近他,說:“不是還有你嗎?”
語氣中帶著無限撒嬌的意味,陳朝陽原本想笑,只是一聞到張之燦嘴里噴出的氣味,他又不由得偏頭。
陳朝陽的嗅覺較一般人的敏感,想起從前自己因為噴香水受到他的嫌棄,張之燦的臉上揚起一個類似惡作劇般的笑容,在低頭又咬過幾口手中的吊爐餅后開始不停的朝陳朝陽呼氣。
都不用回頭,陳朝陽就能想象出他現在的模樣。
“張之燦!你惡不惡心?!”
見陳朝陽的眉越皺越緊,張之燦更加的得意,在陳朝陽的臉上狠親了一下,他才耀武揚威的說:“我就這么惡心了怎么樣?”
“幼稚!”
“幼稚還不是你自己選的!陳朝陽,你就好好任命吧你!”
說完這句,他開始低頭專心啃他的吊爐餅,進食的動作很像一只臉上總透出傻氣表情的松鼠,看的陳朝陽忍俊不禁,先前徘徊在他心口的悵然也在不經意間全部消失。
在工地上呆了半年多,陳朝陽的工作終于隨著工程的進度變得輕松了不少。
不用再在工地上時刻跟進,在將初中期的預算報表全部做好并上交以后,他總算可以回到自己所在的城市,只每日呆在辦公室坐班。
此時離生下耀旭已經過去兩個多月的時間,可惜勤于減肥的張之燦依舊沒有有要瘦下來的跡象。
“陳朝陽,我覺得我完了!再這樣下去,我要怎么出去見人!我要怎么回去上班!”
臉上即將迎來世界末日般的沉重表情,說完他看一眼下巴抵在陳朝陽的腿上,正想靠自己的力量爬起來的陳耀旭,說:“臭小子!都怪你!”
怨念太多,自耀旭出生,張之燦就幾乎用臭小子代替了他的名字。
夏末清晨的陽光落在健身房干凈的地毯上,陳朝陽抱起趴在他腿上不??钥赃赀甑呐χ囊?,在他臉上狠親了一口,才回頭說:“趕緊跑你的!哪來的這么多廢話!”說完他又舉高手中的耀旭,說:“對吧?兒子!”
懸在半空中的陳耀旭瞪大自己的眼睛四肢僵硬,也不知道是被嚇到了還是太過興奮,站在跑步機上的張之燦看著兩父子的舉動,突然不由自主的笑出聲。
夸張的笑聲和姿勢讓陳朝陽一臉莫名,等到張之燦笑夠了,他才說:“我剛剛在想,如果臭小子這個時候撒尿,你又剛好張嘴……我靠!太搞笑了!”
說完他已經在彎腰捶腿,陳朝陽無語的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低聲在正愉快啃著自己拳頭的陳耀旭耳邊說了一句:“耀旭,你爸張之燦看起來是不是很像一個弱智?”
懷里的兒子笑的很開心,就在陳朝陽忍不住想俯身親他一下的時候,兒子突然懵懵懂懂的將自己的拳頭伸到他面前。
上面全是他自己分泌的唾液,陳朝陽額角抽動,說:“臭小子!不僅你爸欺負我,連你也欺負我!”
可惜回答他的,依舊是自己寶貝兒子咿咿呀呀的聲音。
在張家的別墅已經住了很長的一段時間,雖然并非刻意,但有些類似感激的話,陳朝陽覺得自己依舊有必要時常同張之燦的爸媽提起。
張之燦的媽媽此時剛打理好她那幾盆放在客廳的心愛蘭草,聽到陳朝陽這么說了以后,她回頭,說:“當然是你們住在這里越久越好!你不知道嗎?每次看見耀旭,我和你爸爸都開心的不得了!”
已經成年,也算組織了自己**的小家庭,所以一直呆在自己岳父母的家中是件略顯難堪的事,只是陳朝陽需要的考慮的事還有很多,比如他平時的工作很忙,沒有太多的時間和精力照顧之燦和耀旭,比如耀旭剛出生不久,此時搬出去,對于特意來這里照顧他們的之燦的爸媽來說,也未免太不近人情。
陳朝陽對之燦的爸媽說他們會在這里住一年,一年后,他會買房,到時候,之燦和耀旭也會和他一同搬出去。
想著他們和自己住在一起的時間已經超出自己的預期,張之燦的媽媽已經顧不上其他,只不停的點頭說好。
“媽,這段時間你和爸都很辛苦,真的太謝謝你們了?!?
坐在沙發上的陳朝陽背脊挺直,臉上的表情也十分的真摯。
想著自己的所作所為都被他不動聲色的記在心里,張之燦媽媽的心里也是很多的感動。
“傻孩子,都是一家人,說什么謝不謝的?”
往往就是因為一家人,往往就是因為他們默默的付出使得自己形成習慣,才會不小心忘了他們恰好又是自己最該感謝的人。
張之燦的爸媽如此,徐冬梅和陳大壯也一樣。
聽到張之燦的媽媽這么說了以后,陳朝陽只是搖頭,淺笑著說:“這是應該的?!?
“你們剛剛聊什么?”
張志成剛喂完自己的鳥回來,看見的是陳朝陽上樓的背影。
“朝陽說他們會在一年后搬出去?!?
張志成點頭,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難為這個孩子了。”
“是,也是為了我們在考慮?!?
夕陽的余暉透過一墻的落地窗漸漸灑滿整個客廳,張志成挽著自己的老婆,頓了頓,他才說:“也不知道之燦的運氣怎么就這么好,偏偏遇見一個對他一心一意的人……”
張志成的話引來自己老婆的不滿,在用肩膀輕推了一下他后,她才說:“有你這么說兒子的?!再說了,我們之燦哪里不好了?!”
從小,兩人在張之燦身上付出的心血和精力都是最多的,好在之曜和之灼懂事,如今再加上自從遇到陳朝陽就越發知道體貼他們兩人的張之燦,張志成滿用力挽住自己老婆的肩膀,笑容滿面的說:“是是是,我們家之燦是最好的!”
兩人親昵的舉動正好被在健身房泡了一天此時正準備下樓喝水的張之燦看見,嘁了一聲,他瞇著眼睛,說:“都老夫老妻了,麻煩你們不要總做出這么惡心人的舉動好不好?”
說完他自顧自的拿水上樓,留下站在客廳面面相覷的他的爸媽,最終,都不由自主的在心里狠狠罵了一句臭小子!
在自己的身邊使得自己逐漸的習慣,才不小心忘了最感
雖然一直賴在自己岳父家不走是件讓人略顯難堪的事,但畢竟已經成年,也算組織了自己**的小家庭,只是想到之燦的身體情況特殊耀旭剛出生不久他們就要搬出去住也太,因此陳朝陽與他們說好,等到一年后自己有7足夠的能力,他們就會搬出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