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躲開,見李紀元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陳朝陽乾笑兩聲,湊到他們跟前叫了聲:“李總。”
人羣中有科宇的中上層領導,因爲與人應酬的時候見過他幾次,因此很快笑出來,說:“小陳吧?你認識李總?”
“嗯,見過幾次。”
李紀元看著態度恭敬的陳朝陽,嘴角一絲不明顯的笑意,說:“朝陽,我們吃飯,你也一起?”
見陳朝陽神色有些猶豫,科宇的領導以爲他不好意思,其中有站的離陳朝陽比較近的,忙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小陳,李總都開口了,你再推辭就不夠意思了。”
政府每年都會有一些服務市民的公益性招標項目,由國企和私人企業一同合作,國企負責監工,私企出錢出力,再由政府部門給予一些補貼或者優惠。
比如這次科宇與舟際的合作項目,是在城西開發一個遊樂園,遊樂園建成的同時,舟際也就擁有了附近幾十頃的土地使用權。
對於一般的私企來說,這種合作利大於弊,因此競爭尤其的激烈。
已經是早春,但天氣依舊的冷,一羣人浩浩蕩蕩的走出那棟寫字樓時,早有司機把車開到了門口。
陳朝陽算是計劃之外,正猶豫著坐那部車比較合適,站在人羣最前面的李紀元已經開口說:“朝陽,來坐我的車。”
一羣人中他最大,陳朝陽故意縮著脖子跑到李紀元面前,說:“麻煩你了,李總。”
李紀元只是笑,等到兩個人都上了車,他才說:“陳朝陽,你這個樣子挺有趣的。”
陳朝陽忙不迭的點頭,笑著說:“生活所迫。”
看起來就像那種卑躬屈膝的再普通不過的城市小職員,李紀元皺了皺眉,說:“你不必在我面前這個樣子。”
在陳朝陽的心裡,李紀元的性格一直讓人有點捉摸不透,比如剛纔,他還說自己有趣,到了現在,他身上散發的低氣壓又瞬間讓車廂裡的氣氛變得冷卻。
這樣的人陳朝陽得罪不起,也無意與他做過多的糾纏,聽到他這麼說了以後,陳朝陽也落到輕鬆,只坐直了看向窗外。
不說話的陳朝陽表情始終帶著點呆滯,李紀元默默的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說:“張之燦春節的時候同你一起回家了?”
兩邊都有熟識的人,李紀元知道這件事也不意外,只是陳朝陽沒想到他會問自己,微愣了一下,他才點頭說是。
“好玩嗎?”
想起那幾天張之燦一反常態的溫順模樣,陳朝陽不由得笑開,說:“挺好玩的。”
嘴角的笑容包含著很多的寵溺,雖然這個樣子的陳朝陽看起來讓人十分的心動,但一想到他是爲了張之燦,李紀元把玩自己戒指的動作不免有些停頓。
“你實習期什麼時候結束?”
“六月。”
“有沒有興趣加入舟際?”
“我有意留在科宇。”
“你能力出衆,如果有興趣進入我們舟際,我會給你一份不錯的薪水和一個不錯的職位。”
雖然是私企,但舟際的薪酬待遇在業界有些出名,這也是當時林遠選擇進入舟際實習的原因。
想著過去發生的那些事,陳朝陽嘴角的那抹笑容就變得有些冷。
“陳朝陽,我時常覺得你好像很瞭解我。”
李紀元洞察力驚人,陳朝陽笑了笑,說:“怎麼這麼說?”
“不知道,感覺。”
見李紀元已經沒有了說話的興趣,陳朝陽也不再說話。
吃飯的包間是那家餐廳最大的一家,一個房間擺兩張圓桌,中間拉開一道可以推拉的淺棕色木門,就能看見另一個房間的另一張圓桌。
牆上並排掛著幾張古代仕女畫,細長的眉眼,衣衫半解,側著頭,卻不見絲毫的猥褻之意。
餐廳濃重的中國風,旁邊立著幾張比人高的屏風。
與上司領導吃飯最是講究座位,陳朝陽原本想去最遠的那張圓桌與自己差不多職位的人坐在一起,科宇的領導卻已經開口將他叫住。
“小陳啊,既然你是李總的好朋友,那你就坐他身邊好了。”
李紀元出身不凡,並且纔剛回國,科宇的領導沒料到陳朝陽會認識他。
認識也就罷了,一想到剛剛李紀元叫他坐自己的車子,衆人連帶陳朝陽也一併看重了起來。
陳朝陽坐在李紀元的身邊如坐鍼氈,好像是從重生以來,李紀元就成了他唯一的一個難題,桌上又太多科宇的領導,他不能隨便開口,因此自吃飯開始,他就一直只是認真的吃飯,或者偶爾旁邊的服務員看漏了沒來得及給他身邊的領導斟茶倒酒,他就順便充當一下服務員。
兩邊的領導吃飯一般都會聊到公事,見身邊的陳朝陽拘謹的只是夾面前的菜,李紀元一邊聊天,一邊也會爲陳朝陽夾菜倒酒。
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就好像他已經習慣爲陳朝陽做這樣的事。
在座的都是眼觀鼻鼻觀心的,見李紀元對陳朝陽這麼好,聊完正事以後,桌上甚至開始有領導同陳朝陽敬酒。
陳朝陽想自己還只是個科宇的實習生,震驚之下,他索性站起來,在與那個科宇客套外又敬過他一杯酒後,他又同在座的每個人都敬了一杯酒。
一個多小時候,餐廳裡的氣氛已經達到最高.潮,陳朝陽的外套就搭在他的椅背上,聽見他的手機接連響了幾次,李紀元看著不遠處正弓著背與自家領導喝酒的陳朝陽,嘴角一抹不明顯的笑意。
張之燦躺在牀上,想自己是要死了吧?
同陳朝陽回來以後,他就一直在感冒,不想去醫院,也不想吃藥,因此感冒就越發有些嚴重。
不僅流鼻涕,頭還痛的厲害。
已經快一個星期沒有同陳朝陽聯繫,五天而已,張之燦感覺自己有些度日如年。
對於陳朝陽,最終也就剩了一句,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一直以來,張之燦就很討厭生病,感冒也好,發燒也罷,好像是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知道自己活得有多寂寞,不想打電話給自己爸媽哥哥姐姐撒嬌訴苦,自己的朋友一個都靠不住,也不想他們來自己的房間。
這樣算下來,他可以信賴的人其實就剩了陳朝陽,或者說自己最想見到的就是他。
又抽了一張衛生紙擦了自己的鼻涕,張之燦裹緊身上的被子,想著陳朝陽如果知道他生病,此刻應該已經朝他飛撲過來了吧?
又是小聲的安慰他,又是喂他吃藥,煮粥,如果自己想,他肯定會不計較自己的感冒問題與自己接吻的。
想象著此時陳朝陽拿額頭貼著自己的額頭,一邊抱緊他的模樣,張之燦突然就有些傷感了。
所以這樣的自己到底是在做什麼?
因爲在感情上受過傷,所以連帶著所有的人都不可以信任了?
這麼想了以後,張之燦終於忍不住給陳朝陽打了電話。
電話始終沒有人接,不過九點半而已。
張之燦不甘心,再有打了五六個電話以後,他終於生氣的把手機砸向了牆角。
靠,這麼小氣,不過就是自己沒有聯繫他嗎?他犯得著連自己的電話都不接了?
而且還打了這麼多電話?自己已經很給他面子了吧?
頭痛的感覺越發的明顯,張之燦想著算了,再這樣下去自己指不定就要掛了,於是他裹著被子找了兩片強效感冒藥吃下。
過不了片刻的時間,張之燦就有些困了,他翻身把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緊,想這晚自己這麼想陳朝陽,一定只是因爲生病變得太脆弱的緣故。
牀旁還放著陳朝陽的爸爸陳大壯封給他的紅包,裡面被他貼心放著888元錢,牀旁放著他們老兩口前天寄來的土特產以及陳朝陽四姨做的香酥鴨,張之燦迷迷糊糊睡過去的時候就在想陳朝陽,我是給過你機會的,可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明天或者後天,就算你跪在我面前求我原諒你,也一樣沒用了。
陳朝陽出去上洗手間的時候,林遠立刻跟了過去。
頭有些昏,陳朝陽想大概是因爲這一晚大家都在喝白酒的緣故。
蹲在馬桶上抽了一支菸,他才慢慢的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今晚要熬到什麼時候,明明明天他還要早起上班。
“朝陽。”
正在洗手的陳朝陽擡頭,從鏡子裡看見身後的林遠。
他抱歉的笑了笑,說:“對不起,今天太多領導,我都沒找到機會和你說話。”
現在不比學校,林遠也知道,見陳朝陽臉色有些蒼白,他又說:“朝陽,你剛剛喝了好多酒,沒事吧?”
陳朝陽想這叫飛來橫禍,搖了搖頭,說:“沒事。”
“這個給你。”
見是兩瓶小劑量的解酒藥,陳朝陽接過,又說:“謝謝。”
“朝陽,你和我們公司的李總認識?”
走出洗手間,陳朝陽正在喝那兩瓶解酒藥,就聽見林遠問了一句,他將手中的藥瓶丟到旁邊的垃圾桶裡,說:“見過幾次面。”
林遠笑,說:“感覺你們認識了很久。”
“是你們李總人好吧。”
陳朝陽說完這句,說:“進去了,我們出來太長時間了。”
林遠點頭,只得跟在他身邊。
陳朝陽身上濃重的酒氣,想了想,林遠說:“要不回去的時候我送你?”說完他又回過神,說:“李總對你這麼好,他應該會派人送你。”
語氣中帶著點羨慕與悵然的意味,陳朝陽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想當初在知道林遠要進入舟際的時候,他就覺得兩人很有緣,如今看林遠這樣,顯然已經對李紀元上心。
還真是……
陳朝陽搖了搖頭,依舊跟在林遠身後進入那個包間。
“那個新來的實習生叫林什麼?”
洗手間裡,聽見前面的李紀元問了一句,跟在他身後的秘書立刻回說:“林遠。”
“他和陳朝陽認識?”
“好像是一個學校畢業的。”
李紀元點頭,想起剛剛兩人在走廊上說話的模樣,熟絡的如同認識了很多年的朋友。
還有,林遠看向陳朝陽的眼神……
李紀元轉身,說:“明天把那個實習生的資料交到我辦公室。”
作者有話要說:忘了一件重要的事,謝謝以下各位大大投的地雷,還有一位投到專欄裡的,真的謝謝你們,鞠躬,我會好好的寫的,此文很多存稿,也希望自己能日更到結束,謝謝各位看文,評論,收藏的小盆友,你們的評論都太萌了,真的謝謝,然後依舊的,跪求收藏,嘿嘿,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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