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個人是誰?”
正低頭系自己安全帶的陳朝陽聽到張之燦問了一句,不由得抬頭說:“同學,怎么了?”
“他看你的眼神很不對。”
這樣的話從前李紀元也同自己說過,只是陳朝陽太過了解林遠,因為寂寞可以和任何一個人在一起,以后如果遇見更好的,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投入那個人的懷抱。
想起前世自己的遭遇,陳朝陽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有些諷刺。
從鏡子中,張之燦一直在不動聲色的觀察著陳朝陽,見他又露出自己看不懂的表,他不自覺的握緊手中的方向盤,故作平靜的說:“怎么?他已經同你表白過了?”
言語中透露出一股濃濃的醋意,雖然張之燦自覺隱藏的很好,可惜陳朝陽太過了解他,想著如今和自己在一起的人是他,陳朝陽臉上強忍的笑意,說:“之燦,我在乎的從來只有你。”
受到過大驚嚇的張之燦差一點就將自己的積架撞上前面那部黑色的豐田,暗罵了一句我艸,張之燦側頭狠瞪一眼陳朝陽,說:“我問你話!你別以為這樣就可以借機轉移話題!”
陳朝陽笑容更甚,說:“之燦,剛剛你離我們遠的吧?這樣的距離,你能看見他看向我的眼神?”
“廢話!我他媽眼神好!再說了,你們站著的那個地方光線這么好,你以為我會看錯?”
見張之燦真急了,陳朝陽忙做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說:“之燦,我和他從前同一個班同一個寢室,關系一向不錯,不過他的格比較內向,對任何人也都會露出這樣一種表…”
聲音到后面漸漸的就低了下去,就好像真的很擔心自己會誤會他們的關系一般,張之燦有些疑惑的看向陳朝陽,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之燦,我剛剛就對你說過,我在乎的從來也只有你。”
臉上的溫度又很快的燒了上去,察覺到陳朝陽始終落在自己上的深眼神,張之燦有些緊張的干咳兩聲,說:“就算這樣,以后你也不許單獨見他!”
“為什么?”
“不知道,反正我就是不喜歡他。”
兩人的關系還真像極了從前,水火不容,光看見彼此就好似自己呼吸的空氣會受到污染一般。
見陳朝陽一直不說話,張之燦有些懊惱的看向他,說:“陳朝陽,我說話你聽見沒有?!”
“之燦,我有對你說過不嗎?”
臉上包容一切的笑容讓張之燦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他握緊手中的方向盤,想完了,自己曾經陽光單純的陳朝陽終究還是學壞了。
知道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陳朝陽不用上班,除了去公司處理必要的事務,張之燦幾乎就和他膩在了一起。
兩人也會同一般的侶那般約會,吃飯或者看電影,雖然都是男人,但對于在大庭廣眾下宣告他們的戀,比如牽手擁抱一類的事,張之燦終究是有些渴望的。
只是這樣的話他從來沒有對陳朝陽提起過,以后是陳朝陽注意到他喜歡趁別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拉住自己的手,他才在無意中發現了這件事。
心里參雜著心疼與心酸,知道他這樣做只是怕自己拒絕或給自己帶來不便,在那以后,不管兩人出去做什么,陳朝陽都會將張之燦的手牢牢的抓在手心。
第一次當著別人的面做這種事時,張之燦臉上詫異的表,在陳朝陽一臉坦然的淺笑著與他對視以后,張之燦也很快釋然,以后縱使有人用怪異的眼神打量他們,他也不過是冷哼一聲,而后同別人丟去一個大大的白眼。
對別人永遠都是一臉不在乎的樣子,但在面對自己的時候,他卻抱了一種連旁人都不易察覺到的小心與體貼。
好像是到了這種時候,陳朝陽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到底占據了怎樣的一個位置。
心里的感動越甚,反倒讓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樣寵著他才比較合適。
“總經理?”
聽見邊的秘書叫自己,李紀元面無表的回頭,說:“什么事?”
“總裁說如果下午你有時間,他想同你一起吃飯。”
李紀元點頭,依舊一言不發的看向窗外。
這是一個交通擁擠的十字路口,過去一個年輕人喜歡聚集的時尚購物廣場。
和城里大多數同類型的廣場一樣,里面除去可以購物,還有許多各具特色的餐廳,咖啡廳以及電影院。
這是李紀元回家時必經的地方,等待紅綠燈的時間太過漫長,偶爾無聊,李紀元也會看向不遠處那個人頭攢動的購物廣場。
只是他沒想到會在這一天在這里看見陳朝陽和張之燦。
兩人穿著差不多款式的T恤,從上面張揚過分的圖案和用色,李紀元覺得,這應該是張之燦的主意。
李紀元有些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在這么多人中一眼看見他們兩個,以后他又看了一眼他們周圍的那些人,才明白問題出在哪里。
兩人牽著手,此時應該是去看電影,空閑的那只手握一杯看似廉價的咖啡或者茶。
雖然周圍盡是打探的視線,但陳朝陽臉上坦的表,張之燦看上去比他的實際年齡小了許多,也比過去耀眼了許多,通常都是他眉飛色舞的說話,引來陳朝陽嘴角一絲不明顯的笑意。
李紀元知道,除去工作上那些必要的應酬,陳朝陽平時也不怎么喜歡說話。
只是此刻站在他邊的是張之燦,看著陳朝陽頻繁湊到他耳邊與他說話,張之燦低頭淺笑的模樣,李紀元只覺得用歲月安好形容他們兩人最為合適。
年輕,英俊,有不錯的事業在未來等著他們去奮斗,而最讓人羨慕的地方,大概是他們的邊陪著自己心的人。
兩個人的影很快消失在洶涌的人潮中,李紀元把玩著手上的戒指,說:“你說大二的時候朝陽曾經記過一次大過?”
林遠忍笑,說:“他因為醉酒將學校升旗欄桿上的國旗偷回了寢室。”
“那時候他很頑皮?”
“有一點。”
林遠一邊說話一邊小心的觀察著李紀元的表。
好像是從一次無意間的再遇,李紀元就將林遠提職成為了自己的特別助理。
舟際為私營的家族企業,李紀元又是當仁不讓的未來繼承人,所以一時之間,公司內部的人只當林遠有怎樣特殊的背景。
以林遠目前的資歷,他其實還不能勝任這樣的工作,只是忐忑的時間并沒有持續太久,他就知道了真正的原因。
自己和陳朝陽同學四年,他知道很多別人所不知道的關于陳朝陽的事。
李紀元能力出眾且工作繁忙,從林遠口中打聽到陳朝陽的事,似乎就變成了他枯燥生活的唯一消遣。
林遠看著一旁假寐的李紀元,想這種人有夠變態的,只是一想到賣友求榮的自己,他又覺得這樣的自己才叫真正的可笑。
近十天的假期即將結束,那天陳朝陽原本是想和張之燦出去吃飯,結果在半路上,兩人就遇見從前和張之燦玩的很好同時陳朝陽也認識的那群人。
自從決定和陳朝陽在一起,張之燦就徹底告別了從前那種糜爛的生活方式,打電話不接,好不容易接通,他總會找各種各樣的理由塘塞推辭。
遇到一個趣味相投的玩伴其實是件很不容易的事,為了將張之燦引回他們所謂的正途,這些人甚至去若林找過他。
可惜張之燦早有準備,通常他們剛進入寫字樓的大廳,已經接到電話的張之燦立刻就乘坐另一部電梯偷溜了出去。
如同貓捉老鼠的游戲,一群人漸漸玩的有些上癮,得到這晚張之燦終于與他們遇上,被迫收到他們數十條追殺短信的張之燦立刻就狠踩油門朝前猛沖了過去。
眾人開的都是跑車,陳朝陽看著如臨大敵全神貫注開車的張之燦,有些頭痛的說:“之燦,你在做什么。”
“我艸,今晚我要被他們抓住,絕對死無葬之地。”說話間,他更用力的抓住方向盤,說:“別說話,朝陽!還有!抓緊扶手!”
這個樣子的張之燦,心理年齡其實只有十五歲吧?
陳朝陽額角抽動,最終還是依舊他的指示抓牢扶手。
可惜是五部超豪華跑車圍堵他一部積架,半個小時后,被無路可退的張之燦只得斗敗的公雞般無精打采的下車。
“我靠!張之燦,你失蹤這么久,就是為了和陳朝陽在一起?!";
";張之燦,你果然還是落到了陳朝陽的手中!";
陳朝陽和他們認識的時間也不算很短,知道他們說這樣的話僅僅是為了逗弄張之燦,見張之燦可憐兮兮的朝自己伸手,他忙伸手將他的手握住。
";我艸!你們要不要再表現的更惡心一點?";
而后是接連不斷的干嘔聲,陳朝陽笑,說:";我和之燦是認真的。";
";廢話,你一臉正氣,看著也不是那種出來隨便玩玩兒就算的人!";
";哎!張之燦,恭喜你終于找到了你的如意郎君!對了,你打算什么時候生孩子?我們這里七個人,以后我們都得當他的干爹對吧?";
明明只是一句開玩笑的話,但在那個瞬間,陳朝陽只感覺自己的手被一直站在他邊做了一臉委屈表的張之燦猛然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