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烤全羊,意外結識高永康,也算意外之喜。
高永康其實并不難纏,這種世家子弟有他的驕傲,不會顧及下層人士的想法。
因為他沒有這個必要。
很注重自己的優越性。
在范陽的有心奉承之下,從剛開始的桀驁不馴,到漸漸馴服。
越看范陽越覺得順眼。
到越聊越對胃口。
聽到范陽說到探險這個方面,耳朵都豎了起來,這種富家公子基本是什么刺激喜歡什么。
又聽到還有三輛沙漠越野,還有專業的英國領隊。
連連表示自己一直想到沙漠探險,一定要算他一份。
唯獨一點好,高永康滴酒不沾,敬酒都是淺抿一口。
大家就喝得很有節制。
輪到買單,范陽卻沒動。
這種人,你若搶著買單,搞不好還得罪他。
高永康爽快的付賬。
之后的一個動作讓范陽意想不到。手一招,把范陽叫到旁邊:“你缺錢么?”
“不缺。”
“嗯。”高永康低下頭,拉開手提包,里面放著好幾萬。
拿了兩沓出來,兩萬。
拍到范陽胸口上。
“拿去花。”
………………
范陽在風中凌亂。
居然被人把錢拍到胸口上?
想發火,可實在發不起來啊。
“這個真不用。”
“自己拿去買點東西,把兩頭藏獒照顧好一點。”
兩人走得并不遠。
大家全看到了。
潘興腳下一軟,差點給跪了。
幾個女孩兒看得捂住小嘴。
林蒼生以手撫額,不忍直視。
趙光明揉揉眼睛。
盧正山呆若木雞。
那個妙齡少女,卻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這個,這個……”
高永康手一擺:“別廢話,今天我高興,記住你答應我的事,走了。”
高永康他們十多人,開了三輛車。
范陽只開過來一輛。
薩比爾老漢的兒子有輛吉普車,專門負責接送客人。
高永康一看:“上我的車走啊。”
那輛奔馳s600,高永康親自開車,妙齡少女坐在后排,副駕駛坐著林蒼生。
林蒼生深知高永康的脾性,主動讓出副駕駛:“坐這邊吧。”
潘興瞅準機會,扶著酸軟的膝蓋,跌跌撞撞跑了過來。
“你誰啊?”高永康問道。
“這是我姐夫。”
“滾,誰是你姐夫,口無遮攔。”
范陽手里還抱著那兩萬塊錢。
心一橫,索性卡在腰間皮帶上,拍了拍:“腰纏萬貫。”
后排的少女臉色不對。
高永康說道:“這是我妹阿玉,你們住哪兒?”
“天山區和平南路。”
“是么,巧了。”高永康笑道:“我也住那兒,這地方太難了,一點玩的都沒有,悶死了,你們什么時候去沙漠?”
“行程還不確定,但最近會去趟吐魯番,到羅布泊逛一圈吧。”
“羅布泊?什么地方?”
范陽反問:“你不知道?戈壁灘啊。”
“戈壁我知道,那地方有什么玩的?”
“好玩的多了,沙漠尋寶啊,每年多少人死在里面。”范陽答道。
聽到死人,尋寶,高永康剛剛擰著車鑰匙。
又把火熄了。
側過身對著范陽:“說說呢。”
“去羅布泊,你要深入戈壁,那地方號稱死亡之海,生命的禁區,遍地白骨,挖出來的干尸都價值連城,探險家的墳墓,盜墓者的天堂……”
范陽又把羅布泊的故事講了一遍。
十多分鐘過去了。
誰都一臉懵圈兒。
高永康頭車不動,其他車也不敢走啊。
“有趣,有趣,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這個年代信息滯后,別說高永康,就連林蒼生也不知道,許多土生土長在這個地方的人也不知道。
哪像后世,網絡一傳播,要不了多久爛大街。
稍微有點見識,就能給人造成一種博學的假象。
“這都不算什么,沙漠探險對于渴望發財的人來說,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嘛,而且是巨大的財富,新韁自古就有隨玉入葬的傳統,古代的時候玉石儲藏豐富,隨隨便便一個平民的墓坑里面,也能掏出幾塊上等品質的白玉,在土里侵潤千年,動輒幾萬,上品價值幾十萬,要是運氣好點,挖到個大坑,金玉滿盆,是可以徹底改變命運的。”
“也對。”高永康偏頭想了一下,又覺得不對:“尋寶,對我們來說沒意義了,那去沙漠還有什么意思?”
“這要看自己怎么認為了,有的探險家是為了文化,也有的是為了挑戰自己,很多徒步穿越沙漠的人,老實說我理解不了,不到那個地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高永康若有所思:“很有道理,你這樣說來我也有點感興趣了,我在這邊半年了,是真的一點樂趣都沒有。”
范陽笑道:“怎么會呢,新韁好玩的地方很多啊,不想去沙漠,還有草原,哈薩克的馴鷹人聽說過么?”
“馴鷹?”高永康一臉驚喜,剛范陽說撿到金雕就想問了。
只不過范陽講得太過精彩,自己聽入迷了。
范陽呵呵一笑。
他早已把準了高永康的脾性,說白了也只是個年輕人,說是個大孩子也不過份。
人都有回歸自然的沖動。
都有和動物親近的本能。
這種大家族里長大的孩子,只要引導得當,對自然的興趣會比從小農村長大的孩子更大。
隨著年紀的增長,小時候沒有體驗過的,只會更加向往。
三言兩語就把他給治得死死的。
“對,哈薩克人有幾千年的馴鷹傳統,馴養獵鷹捕獵,古代游牧的王公貴族,架鷹溜犬,彎弓射箭,游牧打獵,偶爾過去體驗一下那種生活,還是別有一番樂趣的。”
高永康神色悠悠:“我小時候也撿過一只小鳥呢,灰色的麻雀,可惜,到秋天突然就死了,他們馴鷹也是從小養大嗎?”
范陽搖頭:“不,他們抓的是成年老鷹,訓練幼鳥更加麻煩,也更加專業,從小養大的鳥基本上都會養廢,因為鷹學捕獵,必須要它媽媽才能教會,要不然你人去教,難道你還能帶著它飛嗎?對不對。”
“那你的小雕呢,是叫詹姆斯卡梅隆對吧?你很有惡趣味喲。它會捕獵嗎?”
范陽一撇嘴,一聳肩,頗為無奈的說道:“被我養廢了,我出來半年多了,據說長得和豬一樣胖,我好久沒回去看過了,也不知道什么情況。”
“那它親近你嗎?”高永康問。
“親近啊,和我兩條狗一窩睡覺,pitter幾乎看著它長大的。”
“哈哈,有意思,你的那頭小雕怎么不拿給他們幫你訓練?”
“太晚了,當時在青藏,隔新韁幾千公里,我也沒時間,再加上我也不愿意,馴鷹很殘忍的。”范陽說。
“怎么會殘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