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景元被嚇得不輕:“這,這,范,范總以前在黑,黑,黑,黑河口岸?”
話都不利索了。
“對啊,之前一直和老毛子打交道,黑河,滿洲里,霍爾果斯口岸,都是些家族的生意,以前好混,現在難了。”
“是,是。”
賈景元不敢接話了。
腿肚子有點打顫。
在邊境上混?能有什么好事?
xx,xx,xxxx,xxxx,除了就是xxxx,xxxx。
前幾年賈景元還不懂得這些,一時心大,跟著另外兩家公司,也是受曰本客戶委托,從瑞麗口岸出關,組團,去緬甸進口紅木。
這個需求大,堪稱暴利,那時候賈景元的公司才起步沒多久,60萬美元的大單,一家公司還吃不下來,就有人來組團,略一折算,可以掙個對半,這事就成了,他們幾個老總親自出馬。
冒冒失失就往云南而去。
前半段的過程還算順利。
他們資本雄厚,也算是有頭有臉了,開軍車,大使館的人陪著過去的。
雖然自己沒出什么事,可一路上所見所聞,卻是觸目驚心。
作為連云港的貿易公司,他們是沒有對緬甸進口權的。
只有到了本地,聯系瑞麗的邊境貿易公司,委托對方從緬甸進口。
好不容易從緬甸回來,卻沒想到在代理的環節出事。
而他們聯系的這家邊境貿易公司,是本地的土豪,隨便找了個理由,當面撕毀以前的合同,事后非要加他們三倍的價錢。
他們采購團肯定不同意。
對方放話了,讓他們走不出瑞麗。
果然就沒走出去。
大使館都拿他們沒辦法,只有舍財免災。
這是賈景元被坑得最慘的一次。
一分錢沒賺到,還倒貼十幾萬。
邊境上但凡暴利的產品,不是這么好做的,都是寡頭壟斷。
商場如戰場。
這句話在邊境上,不是一個簡單的比喻。
有的時候真的是拿命在拼。
這個時候信息落后,鬼才知道緬甸是個什么情況。
自從這個事情傳開以后。
連云港的外貿商人,就再沒有人敢接紅木的盤。
連云港的外貿公司,去瑞麗搶生意,別人會讓你好過嗎?不可能的。
全他么是陷阱。
被困在瑞麗的那段時間提心吊膽,生怕哪天被人抓走。
對他脆弱的心靈來說堪稱噩夢。
賈景元千算萬算,卻怎么也沒想到范陽竟然是邊境過來的。
賈景元感覺喉嚨發干。
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一萬個不想招惹。
原本準備的一套說辭,全部咽回了肚子里。
只想盡快脫身。
裝著看了一下表:“啊呀,快中午了,我公司還有點事,那就不打擾了,我,我下次再來。”
就站起來要走的樣子。
劉鼎新和李文均都看呆了。
范陽兩句話就把他嚇得原形畢露。
此時哪里還有半點大公司老總的樣子。
就連范陽也沒料到。
他本意只是想讓賈景元二郎腿放下來,告訴他自己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連忙打蛇隨棍上,你不是說行業協會嗎,好的。
站起來就把雙手按在賈景元肩膀上,把他按回沙發上,順勢一攀,就把一條手臂攀在了賈景元肥厚的肩膀上,繼續撒潑:“急什么,賈哥我兩一見如故,等會兒誰都不許走,喝酒,今天晚上我請客。”
聽到喝酒,賈景元臉上更是恐懼:“我公司真的有事……”
“那你是不是不給面子?”
賈景元瞬間的肩膀,有種被脅迫的感覺,卻不敢反抗。
范陽哈哈一笑,大軍教的套路果然有用。
這一攀上賈景元的肩膀,瞬間就有種盡在把握的感覺。
這就是施壓。
就明明白白的告訴對方,我就是胡攪蠻纏。
越有錢的人膽子越小。
這一招用起來還真的挺爽。
“沒,沒有啊,我只是公,公司真的有事,晚,晚上嘛喝,喝酒……”
范陽這才撒手。
摸出煙來點上一根。
卻沒遞給賈景元。
自顧自的吐了一口煙霧,說道:“那行,賈哥,你就明說,交多少錢吧,這個行業協會我很感興趣,1萬塊錢夠不夠?”
“不,不是,這個,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
“別說了。”范陽揮手給他打住。
賈景元什么套路范陽心里是明明白白。
先丟出頭銜,讓自己引起重視,然后再說出自己的目的。
這樣操作沒有錯。
可怪就怪賈景元自己多嘴。
拿加入行業協會引誘自己。
當自己是兔子?
既然說了,就要負責。
“不就是錢么?多少會員費我交,1萬塊,多的算我贊助,你不是拉會員么,不用拉,多少錢我交,加了,你幫我辦好這個事情,我還是那句話,以后你就是我哥。”
大軍背的包里隨時裝著幾萬塊。
會意的拿了一沓錢出來,放在桌子上。
賈景元楞了:“這真不是錢不錢的問題,這個,我話還沒說完,這個,這個,要加入行業協會不是這么簡單的,要申報,要有人引薦,還,還要公司達到一定規模,要會長點頭才行,我,我一個人說了不算啊。”
引薦?
又被范陽抓住話柄。
“那行,你先幫我引薦,不就是花錢么,再多錢我也愿意。”
“不是,引薦這個,不是重點啊。”
賈景元左右推脫。
范陽眼神就是一寒:“怎么?賈總到底什么意思?不妨明說。”
賈景元被范陽一通胡攪蠻纏。
他這時候也從剛剛的恐慌中回過神來,已經發現了范陽在胡攪蠻纏,而且,半點不給自己面子。
自己是來引薦加藤平的,卻沒想到兩句話就被套了進去。
“不是不給面子,范,范總,我來的目的主要不是這個,我,對,我是給你介紹生意來的,一個大客戶,曰本客戶,大島原商事株式會社,部長加藤平先生,你可以去問,大客戶,真的。”
范陽聽著,從上衣別叉里扯出一支鋼筆,順手扯過桌子上一張文件紙,問道:“什么公司?”
“大島原。”
“哪個大?”
“大小的大,小島的島,原來的原,大島原商事株式會社,加藤平先生。”
范陽把名字寫在紙上,問道:“電話呢?”
賈景元感到一陣無力,為什么自己像被審問一般?
但不管了,現在他只想盡快脫身。
想了一下:“這,我不知道,我是來幫加藤平先生預約的,下午兩點你有時間么?加藤平先生要親自過來。”
范陽把筆一放。“沒時間,你讓他改天再來。”
賈景元急道:“真是大客戶,不信你隨便找個人打聽一下啊。”
范陽呵呵一笑:“感謝,客戶我不缺,我還是對行業協會感興趣,咱們繼續聊這個。”
“不是,我跟你說這個還有點難辦……”
“難辦?”范陽兩眼微微一瞇:“那你說,到底有什么條件,我統統接受。”
“我沒說提條件啊。”
“那一句話,到底能不能辦?”
可不等賈景元回答,范陽一拍桌子。
“玩我呢?不能辦你說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