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寧兒出了酒樓。
“別怨我,”閩西苦笑了一聲,對蕭健道:“我哪里知道,寧兒得了憂郁癥,我真以為寧兒被山本浩二給欺負了,才義憤填膺的。”坐到了汽車上后,閩西跟蕭健解釋道。蕭健干笑了兩聲,倒也沒在意,目光看到了身邊坐著的寧兒身上,眼神稍稍有點停滯,見蕭健望著自己,寧兒嬌軀不由自主的靠到了蕭健的身上。
兩個人依偎到了一起,閩西看得心嫉妒,也沒吭聲,反倒是怕刺激到寧兒,把身體悄悄地移離開了蕭健。
“我倒是沒想怪你,這一次你惹的禍事不小,回去后,無論如何得和你家的老爺子商量一下,”蕭健提醒道。
閩西皺了皺眉頭,倒也知道,這事情,非得讓自己的父親提前做一個做準備才好,山本浩二被自己打了,不會善罷甘休的,可他能怎么樣呢?難道還能因為這一點小事情,明擺著針對上龍皇基金會不成,可能性基本沒有。
倒是山本浩二對自己有成見了,以后和蕭健打交道,也會有影響。閩西不在乎別人對自己的看法,何況是一個小日本,蕭健那一頭,誰知道,以后,會不會和山本浩二產(chǎn)生接觸呢?萬一蕭健這輩子也不會和山本財團打交道呢?
這的一想,閩西心安理得了,點點頭道:“蕭健,我會回去和我父親說的,而且我覺得他也不可能會罵我,呵呵,龍皇基金會基本不涉及日本的投資,大不了以后少接觸山本財團好了,更何況,日本也不只一個山本財團,還有別的大型投資基金財團,我想,小小的山本浩二是左右不了什么的。”
看到閩西無所謂的態(tài)度,蕭健瞥了撇嘴,笑道:“閩西,事情不是太糟糕,也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知道山本浩二為什么會到N市來嗎?是他們想尋求在N市的合作伙伴。現(xiàn)在金融危機演變的這么厲害,誰不多為自己留一條后路。龍皇基金會不一定會在乎和山本財團搭上關系,但是,別的金融機構(gòu)和山本財團搭上關系,一定會引起龍皇基金會足夠的重視的。”
“蕭健,你這的一說,我倒是有點頭緒了,難道山本浩二接觸齊家輝或者沙沅江,就是想和他們合作不成?”
“這一次,閩西你猜對了,事實是確定無疑的,”蕭健道。
“他們想得倒是美!這樣的合作,最終的結(jié)果,都一樣,與虎謀皮罷了!”閩西不屑的道。
“你注意一下就好了,”蕭健也覺得這樣的合作根本沒有什么意義,作用不大。投資靠得是眼光,至于說到資金龐大幾個字,這世界有錢的人多得是,沒見得各個能夠在投資上表現(xiàn)的一帆風順。蕭健說完了,目光再一次注視到了寧兒的身上。平靜下來的寧兒,漂亮的眼睛里,眼神漸漸有了光彩,美麗的眸子始終停留在蕭健的身上,即使在蕭健和閩西交談的那段時間里,寧兒的注意力也沒落到他們的對話上,而是始終停留在蕭健的身上。
如此的關注和多情,讓蕭健甚為感動,向司機打了招呼,三個人在前面廣場處下了車。
時間臨近午夜,本該喧鬧的廣場,此刻安靜了。
廣場邊上是一個白色的小教堂,每一天的早晨,圣潔的鐘聲準時響起,哈利路亞的贊美詩彌漫在了有些潮濕的空氣中。蕭健記得,白天,廣場上會落下許多的鴿子,雪白雪白的,據(jù)說是教堂里看門的老頭飼養(yǎng)的,做彌撒的善男信女們捐獻錢物買的。教堂的上方,漂浮著厚厚的云層,使得教堂在霧氣濃光中顯得莊嚴肅穆。
一切寧靜和諧,連鴿子咕咕的叫聲都清晰可聞。
此時此刻,白色的鴿子不見了,代之的是三個人碰碰跳動的心聲。目光望向教堂方向,濃濃夜色中,殘留著一層薄霧,罩得心靈淡淡地憂傷披上夢一樣的薄紗。
這時候,需要人心靈的懺悔。
―――對不起,寧兒是我不好,讓你的心遭受到了痛苦,蕭健默默地為寧兒祈禱著,目光中帶著無限的虔誠。
“蕭健,想起什么了?”不知道蕭健為什么會在這里停下,教堂外凝重的氣氛,讓閩西覺得很不適應,矯健的步伐,走到了蕭健的身邊問道。
“我在做一些懺悔,”蕭健低低的聲音道。
心靈上的波動,讓他的聲音帶了凝重的味道,聽上去非常的嚴肅認真,還有一種虔誠的滯重感。
“什么樣的懺悔,是對寧兒還是對我?”閩西好奇的問道,語氣中帶了些玩笑的調(diào)皮,―――蕭健今天是怎么了?剛才還好好的,怎么見到寧兒被山本浩二欺負后,就變得成了另外一個人,讓閩西看不懂了。
“是為寧兒,”蕭健抬起頭看了不遠處的寧兒一眼,女孩安靜的呆在了遠處的水池邊,靜靜的看著水面的漾動,她沒有過來打攪蕭健,她知道蕭健此刻需要安靜,雖然不知道蕭健要干什么?心靈上的默契,讓寧兒能夠體會到蕭健的情緒和心境。
在需要她的時候,寧兒會出現(xiàn)在蕭健的身邊,在不需要她的時候,寧兒會躲在一邊,靜靜的看著蕭健的表情,體會那種寧靜的感覺,享受被包容著的快樂。
“為什么?”閩西不解的問,她的語氣中也帶了認真態(tài)度,知道蕭健在乎寧兒,沒想到這種在乎達到了根深蒂固的狀態(tài),讓閩西有些難以想象。
“寧兒給我的太多了,而我能還給寧兒的總是那么少,現(xiàn)在,寧兒不在我身邊了,我想我應該給她一些祝福,希望她以后的生活能夠變得好一些,”蕭健緩緩的道。
“一定會很好的,要知道,她現(xiàn)在的爸爸可是齊家輝,別人能給自己女兒的,齊家輝都能給,別人做不到的,齊家輝也能做到。”
“閩西,幸福不只是用金錢來衡量的,要是錢能給你帶來全部的幸福,你應該是世界上的最幸福的女孩子了,要知道,云叔在金錢上能給你的不一定會比齊家輝給的少,”蕭健道。
“呵呵,你說的對,不過,寧兒的心思太敏感了,我害怕她的心一直在你的身上,以后,也不好扭轉(zhuǎn)過來。”
“這就是我擔心的,”蕭健一邊說著,一邊邁步向?qū)巸鹤呷ァ?
看到蕭健向著自己走來,寧兒的精神也是為之一振。
“寧兒,我聽齊叔說,你們過幾天要去日本,對嗎?”蕭健大聲的問道。
“是啊,是齊先生要去日本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要處理,我得陪著他去,”寧兒說話的時候,臉上掛上了淡淡的憂傷。
蕭健笑道:“那么一起好了,我過幾日也去日本,我們一起坐飛機,離開N市。”
“什么,你也要去日本!”寧兒忽然變得很興奮,激動的她像興奮的小鳥把蕭健擁抱在了懷里。
“是啊,我想在那里呆上一段時間,做一些投資,已經(jīng)和上面商量好了,過幾日動身,”蕭健低頭笑意盈盈的看著身下的寧兒輕聲道。
閩西在蕭健的身后,吃驚的叫道:“蕭健,你要去日本,怎么從來沒跟我說過?”
蕭健扭回頭,道:“現(xiàn)在說應該也不遲吧?這是龍皇基金會董事會的安排,當然是通過我的建議安排的。”
“不遲,”閩西干脆利索地回答:“蕭健,我陪你一起去日本好了。哪一天,我們一起走。”
“你陪我去?”蕭健一皺眉頭,道:“那倒不是什么問題,可云叔同意嗎?”
“這可由不得他,”閩西嫣然笑道:“我經(jīng)常到世界各地旅游的,只要我不說,我父親想攔也攔不住。”
蕭健苦笑道:“閩西,你瞎說些什么,不告訴云叔怎么成呢?”
“好好,”閩西大笑道:“我告訴他們就是了,等到時候,我連小姨云姐也一并告訴。”
―――小姨云姐。
稱呼怎么聽起來這么怪異呢?蕭健看了一眼,笑得天真爛漫的閩西,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在離開N市以前,蕭健正式的去財經(jīng)大學看了一次重雪。
隨便的和校長聊了幾句,看到小丫頭推門走了進來。
女孩帶著文靜的氣息,看到蕭健的身上閃爍出驚喜的目光,“蕭健哥哥,你怎么這么好,來看我了?”親切的稱呼,不但讓蕭健身邊的閩西聽得不大舒服,連蕭健對面坐著的校長都是感覺奇怪。
重雪的目光停留在蕭健的身上,露出了幾分羞澀的味道,紅紅的臉蛋,就像金色的蘋果,讓人回味無窮的同時,又驚異女孩的乖巧(其實,重雪哪里乖了,根本就是一個惹事的精靈嗎)。
“重雪,這孩子聰明,漂亮,可愛,別看她比別的學生小三兩歲,功課上,一點沒拉上,我很滿意,她將來一定會很出色的,”校長不吝惜的贊揚了重雪幾句,除了因為閩西在的過,更多的是丫頭的確比別人聰明好學的多。
只不過幾天的時間,丫頭也算是大學里的名人了,一來,重雪的長得很漂亮,一雙大大的眼睛,嬌小玲瓏的身材,曲線非常的美妙,樣子又可愛,一身潔白細膩的肌膚,那樣的引人注目。再加上她陽光般的笑容,在班級,甚至整個系都屬于人見人愛的小美女。
很快班級上,有人想追求重雪了,偷偷地把花放到了她的課桌里,每到這時候,她都能夠一絲不茍的把花取出來,小心翼翼地帶到宿舍,放到了自己精心準備的花瓶里,坐在那里癡癡的看著花瓣,一個下午,慢慢地萎縮,慢慢地凋零,慢慢地散落在書桌上,眼睛里有了晶瑩的淚花,閃閃的讓人看了心動不已。那樣的細心,那樣的癡情,去照顧一束即將凋謝的花。直讓送花的人驚喜若狂,以為得到了美人的芳心。
其實人家根本是想蕭健哥哥嗎。
最后的結(jié)果,送花的男孩,向重雪提起的時候,重雪目定口呆了。
“什么,你送過我花嗎?謝謝,你的花很漂亮,我很喜歡。”“你想約會我出去玩,去哪里?我覺得蹦極不錯,百米高空跳下來,好玩極了!”“你喜歡,比較安靜一點的氛圍,那中央公園的鬼屋如何,我聽說,嚇暈過去好幾個人,你去過嗎?”“吃點東西,喝杯咖啡。沒問題,蛇羹怎么樣,我最喜歡眼鏡蛇做得蛇羹,味道真帶勁!”
男孩在重雪的面前實在站不穩(wěn)了,雙腿直打擺子,“對不起,我想走,實在是走不動了,你可以離我遠一點嗎?”男孩面帶痛苦表情的請求道。
“當然沒問題,不過,謝謝你送我的康乃馨,它很漂亮!”重雪臨走的時候還不忘感謝一下對方的好意。
―――老大,我送你的是黃玫瑰,什么時候變康乃馨了!
在重雪離開后,男孩整個被木化了,幾分鐘沒有清醒過來。
這只是重雪在學校里出現(xiàn)的一個小小的狀況而已,別看她學習上看起來挺努力,課余時間,全部放在了想蕭健上,完全可以用朝思暮想來形容了,這樣的花心思愛一個人,真是難得。
“我會聽話的,可蕭健你得常來看我啊!”重雪咬著舌尖,在蕭健的耳邊低低的聲音道。
“這個恐怕我做不到了,”蕭健為難的表情,解釋道:“重雪,我要去日本了,這是我的本職工作,是不能推脫的,好在不到半年的時間,等你放暑假的時候,我就回來了。”
蕭健的話,差點讓重雪暴怒了,最多不到半年的時間,你想讓我想你想得半死不活啊!
好在校長也在,重雪想撒潑,也得掂量掂量,換了一種表情,委屈憐憐的道:“蕭健哥哥,你怎么可以走半年呢?我不干,我要跟你一起去。”
“說什么呢?”蕭健不悅道:“你現(xiàn)在重要的是學習,怎么能剛剛開學就要跟著我去日本呢?我是絕對不容許的!”
“我就知道你不許!”重雪撅著嘴道。
很奇怪的她居然沒有強辯,這讓蕭健不知道重雪心里到底想什么?又是安慰了小丫頭幾句,把帶來的日常用品,給重雪留上。
蕭健帶著閩西陪著重雪在校園里轉(zhuǎn)了一圈。
校園的林蔭路花團錦簇,濃蔭綴綠,一片片的草坪把校園遮掩的像是一處漂亮的景觀公園,讓人賞心悅目。
現(xiàn)在進入春天有一段時間了,N市屬于亞熱帶,天氣變得溫暖起來,眾多的鮮花,也爭相開放,即使在這安靜的校園里,也顯得那么的色彩奪目,讓人看了心曠神怡。
“這里的風景不錯!”蕭健情不自禁的贊賞道。
重雪在一旁,諷刺道:“什么叫風景不錯,我來這里是學習的,又不是療養(yǎng)的。”
“呵呵,你說的是,”蕭健想起了自己,專門找到了閩西和肖媚想把重雪囚到大學里,他也覺得不好意思了,知道重雪在埋怨自己,苦笑了一下,道:“重雪,你現(xiàn)在還小,不知道上學的意義,等大了,你就知道了。”
蕭健的話,讓閩西也是吃驚嗤笑了出來,“蕭健,什么叫重雪還小,不懂上學的意義,人家小嗎?據(jù)我聽說,重雪成年了,你這樣的說一個成年人,好像不大合適吧?”
蕭健一愣,也是意識到,自己在內(nèi)心深處,還是把重雪當作一個小女孩看待了,其實,他的心思是很矛盾的,重雪的樣子長得很小面,在前生,一樣是蕭健的同居女友,在蕭健的內(nèi)心深處,一直存留著重雪和自己溫存的記憶。
正因為這一層記憶的緣故,讓蕭健強加給自己一種逆向思維,硬是把目下里的重雪當成了一個小女孩來看待,這樣的話,才不會導致自己行為上的失控,這樣的心思,根本是閩西無法理解的,也猜測不出來。
所以才導致了,蕭健對重雪的態(tài)度上,即有些模棱兩可的意味,又有些,把人硬是當作小孩子對待的怪事情發(fā)生。
看到閩西也向著自己,重雪揚起了臉蛋,對蕭健鄭重其事的道:“蕭健哥哥,我要向你申明,我已經(jīng)成年了,你看不起我,有許多人想追求我還被我拒絕了呢!我現(xiàn)在是我們班級上的班花,也許再過一段時間,我能當上校花也很難說,到時候,堂堂的財經(jīng)大學的校花,能配得上你了吧?我覺得那時候,再做你的女朋友,你怎么也不應該拒絕我了。”
小丫頭倒是得寸進尺了,閩西瞥了一眼重雪,沒生氣,臉上帶了笑意,這樣的看上去,重雪倒真是像一個小女孩了,說話帶著賭氣的成分,鼓著腮幫子,可愛的樣子,把閩西差一點也逗樂了。
蕭健不悅道:“重雪,你瞎說些什么?你也說了,你現(xiàn)在學習是第一位的,除了學習,你不能再考慮別的東西了,至于談戀愛,別想到我的頭上,我身邊已經(jīng)有女人了,輪也輪不到你的頭上。”
“蕭健哥哥,我也沒說跟你搶女人的位置,我只是想做你的女人,哪怕留在你的身邊,我都愿意。”
重雪的話,讓蕭健身邊的閩西神情一怔,―――自己的心思和重雪一樣啊!這樣看起來,重雪如果愛的很滑稽,自己同樣愛的有點不清不楚,根本什么名分也沒有,看起來很吃虧啊!
想到這里,由不得轉(zhuǎn)頭瞪了蕭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