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鼻尖飄來一股淡淡地酸味, 這種微妙的感覺,言簡默還覺得這句話不應該會出自何澤旭之口,因為在她的印象中, 何澤旭不是一個這么自戀的人啊, 雖然他很帥。而這個問題, 其實很早以前, 她就在心中暗暗比較過了, 那時的她是這么思考的,明星是化了妝,照片還用了美白什么一些她所不知道的技術, 素顏雖說也不會丑到哪里去,但是何澤旭可真真的是一個素顏擺在她的眼前啊。他素顏就這么帥, 這么好看, 要是化了妝, 那得多么帥氣,迷倒一大批少女心那是不在話下。
好吧, 這是以前言簡默在暗戀何澤旭時,純真的暗戀心態,不過現在想想,其實邏輯,也不錯, 何澤旭應該是比她的偶像還帥。
沉默了會兒, 也不去深究何澤旭這突然的自戀是哪里來的, 她還是決定說一下實話:“當然是你更帥。”
他聽完, 只是低頭吃了一口飯, 不過言簡默細心地發現,雖然他整個臉沒有太多的表情變化, 好似只是聽了一件很平常的話,但是她還是細心地看到了何澤旭嘴角眉梢那沒抑制住的點點笑意。
言簡默正欣喜她發現了他的細微表情的變化,何澤旭就在下一秒皺起了眉頭,嘴角眉梢好不容易發現的笑意一下沒了。
他的話似乎很不高興:“撒謊。”
她說了大實話,他卻說她撒謊,好憋屈啊,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直接說自家偶像最帥呢。她突然找到了一些當粉絲該有的心態,頓時發現先前的話,好對不起自家的偶像啊:“我沒有撒謊。”好吧,她又一次對不起了自家的偶像。
“你想了那么久。”他抬眼,漆黑烏亮的眼睛看著他,話里有點孩子般的幼稚。
有很久嗎?最多也不會超過三分鐘,再說仔細想過再回答才不顯得敷衍好嗎?言簡默不服地撇了撇嘴:“難道要秒答才不算撒謊?”
他那一直看著她的烏黑的眼睛里多了許多期待,極其認真地點了點頭。
言簡默被他的反應嚇到了,他,他還真點頭了,還那么地認真,剛才只是在變相挖苦他,他那么聰明,難道聽不出來嗎?這么認真,他,是小孩子嘛?
“我和他哪個更帥?”他又一次問了出來,眼中的期待更深了。
好吧,既然他這么誠心誠意地問了,那么:“我偶像!”這次夠秒答吧,言簡默帶著勝利性地驕傲地微彎起嘴唇,這次她的表現,真的為自家偶像搬回了點面子。
“你撒謊。”淡淡的三個字說出,眼中的期待已經蕩然無存,他臉色微沉,又低頭,看似很悠閑地吃起了飯。
言簡默徹底愣住了,這次,他還說她撒謊?這,奇妙的邏輯。她眼神復雜地看了看何澤旭,他還有這么幼稚,小孩子邏輯的一面。
不過這個性格與他整體的格調太不搭。
她已經徹底放棄了和他爭辯的想法,此人現在的邏輯,和他講道理就是對牛彈琴。她無奈地搖了搖頭,直接埋頭吃飯,她現在肚子真的很餓。
何澤旭也沒有繼續說話,兩人就這么沉默著面對面吃著飯。
良久,他突然抬起頭,眼神有點閃爍,嘴半開著,幾次閉了,又重新張開,但是最終還是問了出來:“最近,許棕天來找過你嗎?”
言簡默深皺著眉,正夾菜的筷子頓了頓,搖了搖頭,很是疑惑地看著他:“怎么了?”
“哦,沒什么,只是隨便問問。”他一直抬眼注意著她的反應,不經意間地皺了皺眉頭,隨后朝她淡淡一笑,夾了一道她很喜歡吃的菜放到她碗中,“多吃點。”
這一問,真的是問得莫名其妙,她想不通他為什么突然問這個問題,但是許棕天的名字卻成功勾起了,何澤旭把她賣給許棕天的冰冷回憶。她神色黯淡,心里感覺有個大石頭壓著,悶悶的。
——
晚上,躺在床上,言簡默輾轉反側,一面心里被何澤旭將自己賣給許棕天的事情煩著,一面又煩惱著怎么騙何澤旭,讓他以為她出軌了,兩個煩惱纏繞在心頭,就像兩股本來是死結的麻繩,現在又纏在了一起,亂得不成樣。但兩股繩子纏著纏著,在不經意間,居然解開了各自的死結,她烏黑的眼睛在漆黑的夜中陡然一亮,原來還可以這么做,她嘴唇微微上揚。言簡默越想越興奮,盡管在夜晚,但她能感受到周身的血液在沸騰,不行,她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她瞥眼看了看一旁已經陷入熟睡的何澤旭,嘴角一邊微微上揚,小心翼翼地床頭桌上摸索了好一陣,才找到了自己的手機,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編輯了一條短信,她感覺自己的心跳聲都清晰可聞:
“許棕天,我明天想要和你見一面。明天中午12點,在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廳,怎么樣?”
這真的是一個絕妙的計策,她煩惱找不到合適的“出軌對象”,煩惱何澤旭與許棕天那骯臟的交易,而這個方法,同時幫她解決了這兩個難題,并且可行性非常強,許棕天本來就對她有那種心思,何澤旭還清楚地知道許棕天那心思,讓何澤旭以為許棕天是她的出軌對象,一箭雙雕,既可以助她離婚,又能挑起他們之間的內訌。她越想越激動。
信息很快就回復過來了。
“好,明天見。晚安。”
最后兩個字看得她一陣雞皮疙瘩,身體中沸騰的血液一下冷了許多,連著內心都突然平靜了下來,心靜了,困意就很快襲來,言簡默打了個哈切,今晚不用失眠了。
——
第二天
言簡默依舊沒有陪何澤旭一起吃早餐,而這次,何澤旭沒有像上一次站在一旁等她,直接利落地穿好衣服,就出去吃飯了。
她被何澤旭早起的鬧鐘響醒后,聽到房間的關門聲,又安心地閉上眼,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去了。也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簡默,該起床,吃早飯了。”
言簡默睡意正濃,這聲音吵得她難受得緊,她煩躁地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才八點。她帶著很大的起床氣,睡意濃濃的聲音中充滿的不高興:“阿姨,別喊了,我還要繼續睡。”
說完,她悶頭躲進被子里。門外的敲門聲停了下來,傳來了有點為難的聲音:“不行啊,澤旭讓我8點之前一定要叫醒你,說不吃早飯對身體不好,不管你高不高興,都要叫醒你。”
聽到何澤旭三個字,言簡默迷糊的腦袋有一瞬間的清醒,但是很快。在溫柔的被窩里,又陷入了迷糊。
“他還說,如果你還是不起床的話,那他從明天開始就每天把你從床上拖起,一起去吃早飯。”門外的阿姨得不到回應,只好采取何澤旭說的第二套方案。
她緊閉的眼睛立刻睜開,飛快地坐起了身,頂著一頭蓬亂的頭發,深嘆了口氣:“好了,我知道了。我這就起床。”
——
今天上午,許棕天心情頗好地將做好手腳的賬目交給何澤旭,何澤旭看了看他,眉頭微皺,他今天的裝扮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的,一身嶄新的黑色西裝,搭配淺黑色的領帶,帥氣的發型上烏黑閃閃發光,很明顯打了一層厚厚的蠟。
“怎么,今天有什么重要的約會?”
許棕天原本心情還頗好,這是這時,忽然微抿了抿唇,眼神有點閃爍,雙手緊緊地握著:“沒有。”
何澤旭神情平淡如常:“下去吧。”
許棕天如獲釋令,快速轉頭走出了辦公室。
何澤旭臉色一沉,臉上有股怒氣若隱若現,忽而嘴角一邊微微上邪,拿起手機撥打了電話。
聲音冷冷,讓人寒栗:“阿立,我要今天許棕天一整天的行蹤。”
“是。”
何澤旭掛下電話,有點煩躁地扯了扯領帶,將手機隨意扔到桌上。
——
言簡默一上午除了看了會兒書,大多時間都花在了電話短信,給高馨月的表白加油打氣上了,馨月她是越接近表白時間,就越緊張,不停地打電話發短信找言簡默尋安慰,找勇氣。她是使出了渾身解數,才終于安定了會兒高馨月那顆忐忑不安的小心臟,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忽然發現已經快到12點了,她連忙出門,開車駛向和許棕天約定的地點。
她急急忙忙地,還是遲到了10分鐘,她有點匆忙地走進咖啡廳,卻見許棕天早已經坐在座位上在等她,看到她來時,他微微一笑,朝她招了招手,語氣里有掩飾不住的欣喜:“小姐,你終于來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言簡默尷尬地笑了笑,低頭道歉道:“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沒關系,等你,等多久我都愿意。”他起身紳士地幫她拉了拉身后的椅子,她說了聲謝謝便坐了下來,刻意不去回應他剛才那句肉麻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