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寒勳錯愕地看向警察,“累了!”身體累,心也好累,誰可以告訴他,左予菱到底在哪裡?
何寒勳緩緩起身,步履輕飄地走到路邊攔了輛出租車離開,來的時候心懷希望,走得時候被失望擊垮,疲憊不堪。
而此時左予菱走進了電梯,他們誰都沒有看見誰。
接下來的一週何寒勳感覺像是有十年那麼長,日日煎熬,終於捱到週末,在俞查到的酒店‘門’口下車。
何寒勳擡頭望著酒店,怎麼會那麼熟悉?好像來過一樣,何寒勳使勁回想,難道他上一週來過這裡?
何寒勳走進酒店大廳,裡面的陳設和裝潢他一點印象也沒有,是他多想了。
“你好,請問這裡有一位叫左予菱的中國籍‘女’生的入住信息嗎?”
“請稍等,我查詢一下!”前臺的金髮‘女’郎,望著何寒勳笑了笑,便埋頭在鍵盤上敲打了兩下,“先生,我們這裡的確有一個叫左予菱的入住信息。”
“那她住幾號房?”在,她在,太好了,何寒勳心雀躍不已。
“對不起先生,我們不能泄‘露’客人的隱‘私’!”
“我是她朋友!不如這樣你給她的房間打個電話,你告訴他,我找他,我是何寒勳,是她的朋友!”何寒勳心裡很是‘激’動,但理智還是有的。
“抱歉先生,左予菱小姐已經(jīng)離開了!”
“離開?”離開是什麼意思?他好不容易找她,她卻走了,俞不是說她要來美國兩個月嗎,怎麼會這麼快就離開了?
“是的,先生!”金髮‘女’郎很抱歉地說。
“對不起,請問你說的離開,是指她已經(jīng)辦理退房手續(xù)了嗎?”英語中的詞彙不多,一個單詞包含著很多意思,在不同的地方表達成不同含義、不同程度的意思,何寒勳不想因爲語言的錯意,導致他再一次和左予菱失之‘交’臂。
“並沒有辦理退房手續(xù)!”
那就好,“你知道她去哪裡了,什麼時候能回來嗎?”
“對不起先生,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算了,他問再多也是白費口舌,她就算知道也不會透‘露’的,“你好,請你給我開一個房間!”
“好的,先生請出示你的護照!”
何寒勳拿出護照開了間房,“我能給左予菱留一張字條嗎?等她回來了,請你幫我把字條給她!”
“沒問題!”
何寒勳寫完字條,拿好房卡,回了房間,‘精’疲力盡地倒在‘牀’上,左予菱,你給我快點回來,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
多倫多是加拿大最大的城市,是一個多元化、世界級的城市,也這是這樣絢麗多彩的世界文化碰觸,才造就了風景別樣的多倫多。
左予菱一下飛機,無心欣賞這座城市的‘迷’人風景,領略多倫多多元化的文化氣息,而是直奔醫(yī)院。
來加拿大前,仔睿已經(jīng)將程孜晨一家在這邊的所有信息告訴了她,她輕車熟路地找到程孜晨的病房,站在‘門’外,左予菱看到南宮瑾正在給程孜晨按摩小‘腿’。
左予菱在‘門’口踟躕了片刻,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找到DrAnsel。
“你好,無意打擾,請問你是DrAnsel嗎?”左予菱站在辦公室‘門’口,看到‘門’牌上貼著DrAnsel的名字,又見裡面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專心致志地在辦公,她抱歉地說。
DrAnsel擡頭看到一個長相嬌美,眼眸閃著亮光的亞洲‘女’生,他欣喜一笑,“你好,請進!”
這麼說他就是DrAnsel,左予菱大膽走進去,自我介紹,“你好DrAnsel,我叫Fiona,是程孜晨的朋友,我找你是想問問他的情況怎麼樣了?”
DrAnsel是一個很紳士的男人,他微笑著請左予菱先坐下,給左予菱倒了一杯水,“你是程孜晨的家人?”
左予菱看DrAnsel的笑容裡,帶著些許疑‘惑’,她很肯定地點頭,“不,我和他是很好很好的朋友,關係和家人差不多,不瞞你說,他是爲了救我纔會被車撞的!”
“是嗎?”DrAnsel瞪大了他碧‘色’的眼睛,不可思議地說,“他真是個英雄!”
“沒錯,他是我的英雄,給了我很多幫助,我這次來找你,就是想請告訴我程孜晨現(xiàn)在的狀況!”這也是左予菱來美國做‘交’換生的直接原因。
“如果你是他的朋友,爲什麼會不知道他現(xiàn)在的狀況呢?”
左予菱垂下眼眸,輕咬下‘脣’,忽兒無奈地淺笑,“在我們中國,有一句話叫做報喜不報憂!”
“那是因爲他們想保護你!”DrAnsel很耐心地說。
“我比他們想象中的要堅強,他們能保護我一時,可是不能保護我一輩子,程孜晨來加拿大半年多了,就算我再愚笨,也知道情況並沒有他們所說的那麼樂觀,DrAnsel程孜晨是爲了救我才受傷的,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可以醒過來,我拜託你,告訴我他的真實情況好不好?”
“你確定你能接受嗎?”
“我非常確定,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會笑著去面對的!”說這話的時候,左予菱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頭,想聽實話,又希望DrAnsel可以說些謊話欺騙她,告訴她程孜晨馬上就會醒過來。
“那好吧!”DrAnsel拿出程孜晨頭部的片子給左予菱看,又一一向她解釋程孜晨目前的狀況,左予菱聽得很認真不懂的地方還會虛心請教,DrAnsel也會耐心地解釋,正聊到半路,南宮瑾突然出現(xiàn)在‘門’口。
“左予菱?”
左予菱回頭看到南宮瑾,開心地笑了,“嗨,看到我有沒有很驚喜啊?”
南宮瑾帶著左予菱來到程孜晨的病房外,“左予菱你怎麼會來多倫多?”左予菱怕南宮瑾早有防備,不準仔睿告訴他,她來美國做‘交’換生的事情,就是想殺他個出乎意料。
“我在美國做‘交’換生,今天週末,我就來了!”
“那你怎麼不提前告訴我?我好去機場接你!”
左予菱笑得古靈‘精’怪,“這叫微服‘私’訪,我怕提前告訴你我要來,你們會聯(lián)手騙我!”
事實上如果南宮瑾知道左予菱會來,他的確會這麼做,半年多不見左予菱,變得更成熟了,不過她的眼睛還是那麼漂亮,那麼明亮,能把所有的事情都看穿。
“放心吧,上週DrAnsel已經(jīng)將程孜晨腦部的淤血清除了,盡人事聽天命,現(xiàn)在我們能做的只有等,他的情況幾乎每天都一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你,所以才……”
左予菱笑著點頭,“我懂的!南宮瑾我想進去看看他!”
“去吧!”或許程孜晨一直在期待左予菱能來看他。
左予菱走進病房,南宮瑾輕輕將‘門’掩上,打電話告訴染馨雪,左予菱來了,讓她晚些過來。
再見到程孜晨,左予菱心裡有說不出的感覺,她的心很酸,身體很累很無力,她不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程孜晨身上已經(jīng)沒有‘插’那麼多‘亂’七八糟看了讓人心驚‘肉’跳的管子,看到這個左予菱心裡是高興的。
她走到病‘牀’邊坐下,看到程孜晨因爲手術被剃成了大光頭,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程孜晨,你快點起來照照鏡子,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的樣子簡直是醜爆了,這頭髮誰給你剃的,跟狗啃的似的,走咱們去點了他的房子,還有你這臉啊,白嫩嫩的,有多久沒曬太陽了,一點都不健康,你是想轉型做小受嗎?也不瞧瞧你那彪悍的長相,合適不合適,還有呀你的嘴巴都起殼子了,真的好醜好醜!簡直是醜到?jīng)]朋友好嗎?”
以前的程孜晨比她還臭美,動不動就甩頭髮,自戀的說他是全世界最帥的男人,現(xiàn)在呢變成了禿驢,跨度會不會太大了。
以前的程孜晨生龍活虎,左予菱走到哪裡他就像影子似的想甩都甩不開,而現(xiàn)在呢,他就這樣一聲不吭地躺在‘牀’上,任她說,任她罵,他都用無聲的沉默來回答,左予菱的心如針扎般的痛,她真心希望程孜晨可以暴跳如雷地指著左予菱罵她,追著打她。
想著以前的點點滴滴,左予菱不知不覺紅了眼眶。
左予菱握住程孜晨的手,不知道是不是缺少水分,他的手乾癟的像是樹皮一般。
“程孜晨,最近發(fā)生了好多事情,我的身世終於曝光了,我成了左家名正言順堂堂正正的大小姐,可是正因爲這樣,我可能要永遠失去了彤婕,現(xiàn)在的我們針鋒相對,形同陌路,我真的好難過,我不敢對任何人說,只能憋在心裡,我想如果你在我身邊,那該有好,你能看得懂我的一顰一笑,知道我心中的委屈,你會陪著我,逗我開心,沒有你,我總覺得好像缺了些什麼。”
這麼久左予菱一直沒有敢人前哭過,宋撞上的那次,也是碰巧遇見,不是她堅強,是她不敢哭,關心她的人,看到她哭會擔心,會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