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夕站在那裡,他覺得腦子轉(zhuǎn)的飛快,可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他只是看著樓梯上的兩個人,甚至有那麼一會兒不知道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忽然走過來一個人,明明是熟悉的人卻一下子叫不出他的名字。
“好了,笑謙少爺在找你。”那個人伸出手擋在顧小夕的眼前,“跟我走。”
顧小夕聽到這個人和樓梯上的兩人說了句類似打擾了之類的話,然後拉著自己走開了。
走出主屋外面就是那片柔軟的草坪,那幾個人還在那裡聊天,段幽和段殊背對著自己,魏笑謙正在和他們說些什麼,看起來似乎氣氛不錯。
那個人拉著顧小夕到了別館的客廳,讓顧小夕坐在沙發(fā)上。
“喝點酒,”那個人遞給顧小夕一個杯子。
顧小夕結(jié)果杯子,一口氣喝完。
他很少不看酒的種類就往下灌,尤其是現(xiàn)在,他是顧小夕的時候,因爲(wèi)顧小夕其實不太會喝酒。
冰冷的**沿著食道下滑,隨後整條食道都是一種**的感覺。
“該死!伏特加!”顧小夕把杯子放到面前的吧檯上,“我纔剛成年。”
“現(xiàn)在很多小孩在你這個年紀(jì)的時候,伏特加對他們來說已經(jīng)不是什麼問題了,”那個人笑了笑,“而且你還是個調(diào)酒師。”
“我根本不會喝酒。”顧小夕皺了下眉頭。
那個人給自己倒了一杯:“……好點了嗎,小夕?”
顧小夕看著那個空了的威士忌杯子,指尖能感覺玻璃特有的冰冷:“我看起來有那麼糟糕嗎?”
“比我想象的糟糕多了。”男人柔聲說,“你知道,剛纔一切都……都不是真實的。”
顧小夕擡起頭:“我知道。”
“你看起來並不知道。”男人聳聳肩膀,“你準(zhǔn)備呆在那裡多久?”
“說不準(zhǔn),”顧小夕淡淡的說,“也許我自己就能恢復(fù)……也許我以前被他撞傻了,否則我的反應(yīng)不會那麼遲鈍……”
男人沒有再說話,慢慢喝著自己那一杯伏特加。
“喂,魏七,你和魏笑謙分開的時候,你很難過嗎?”顧小夕忽然問。
魏七把酒杯放下,“比你想象的要難過的多。”
“那爲(wèi)什麼還分開呢?”顧小夕支著下巴問。
“……沒有爲(wèi)什麼,”魏七輕輕的回答。
在很多時候,這樣的答案代表這個人已經(jīng)不想再將這個話題繼續(xù)下去,但是魏七不是,魏七不是一個會逃避問題的人,同樣,魏笑謙也不是這樣一個人。所以問題的答案就是如此。
沒有爲(wèi)什麼,就分開了。
因爲(wèi)經(jīng)歷的太多了,所以這沒有什麼懸念和答案,不要試圖去找什麼分手的答案。
在葉秋生第一次失戀的時候,他曾經(jīng)想去尋找答案,對方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就像一個可愛的芭比娃娃。第一次戀愛,全都是全身心的投入,但是最後分手了。
誰也說不清爲(wèi)什麼,因爲(wèi)這種事情沒有答案。
兩個人沉默下來。
顧小夕忽然開口:“謝謝你,魏七。”
魏七給顧小夕倒了一杯伏特加:“小夕,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的愛情。”
“誰也不能確定愛情是否存在,”顧小夕舉起自己的酒杯輕輕地碰了一下魏七的酒杯,“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爲(wèi)什麼這麼說?”魏七問。
“時間太漫長,無法堅守到最後,”顧小夕笑起來,“兩個人就是兩個人,對方的靈魂無法放進(jìn)口袋裡隨身攜帶。”
“我喜歡你的比喻。”魏七柔聲說,“我一直覺得你比外表和簡歷成熟多了,現(xiàn)在更加肯定了。”
“我只是猜測一下,”顧小夕笑了笑,“沒想到你真的和那個可怕的殺手談過戀愛。”
魏七笑了笑:“我本來就不想隱瞞。”
“……很神奇。”
魏七把杯子裡的酒喝完:“單戀而已,至少,我也不確定,那是不是愛情。”
“聽起來很很悲慘。”顧小夕喝了一口酒,“不過,還好都沒到江萊那一步。”
“我曾經(jīng)警告過你,笑語少爺?shù)男愿癖旧砭陀袉栴},”魏七忽然開口,“也許以後得到的結(jié)果不會比江萊好到哪裡。”
“最大的問題在哪裡?”顧小夕問。
魏七把杯子收起來,深深的看了顧小夕一眼:“也許我這麼說有些不合適,但是……魏笑語少爺自己就非常明白,如果有一天在魏家和生命之間要選擇一樣的話……你明白答案的。”
顧小夕點點頭:“我知道,他曾經(jīng)說過……”
他們可以做任何事情,但是必須和魏家的利益無關(guān)。
這個本身沒有錯,他們就是爲(wèi)此而生,延續(xù)魏家的血脈,以及……爲(wèi)這個家族的榮譽而做所有的事。
“放鬆點,”魏七拍拍顧小夕的肩膀,“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複雜。”
“你能看出我的臉上寫著什麼嗎?”顧小夕不滿地說。
“失望以及別的什麼,”魏七說,“我說的只是我的想法,笑語少爺能做到哪一步誰也不知道。至少現(xiàn)在,他是全心全意愛著你,也可以說,你是他的初戀。”
“初戀通常都是失敗的……”顧小夕喃喃地說。
魏七聳聳肩膀,不置可否:“我該走了,親愛的,晚上他們還要燭光晚餐。”魏七從吧檯裡出來,向外走去。
“魏七。”顧小夕忽然叫住他。
“怎麼了?”
“……謝謝。”顧小夕沒有轉(zhuǎn)過身,只是擡擡手。他沒有聽到魏七的迴應(yīng),只是聽到腳步消失在房間裡。
顧小夕想起魏笑語剛纔那種表情,他輕輕的伸出手指,指尖抵在冰冷的玻璃杯上,慢慢地推著它最後推出吧檯的邊緣。他沒有看到她墜落的礀態(tài),但是聽到了被子碎裂的聲音。
顧小夕平平穩(wěn)穩(wěn)的嘴角輕輕上翹,轉(zhuǎn)身離開吧檯。
在門口碰到正準(zhǔn)備走進(jìn)來的魏笑謙。
“你剛纔去哪兒了?”魏笑謙站在門口,正好擋住了顧小夕的路。
顧小夕沉默著沒說話。
魏笑謙看了顧小夕一眼,這個少年的臉色有些蒼白,黑色的睫毛很長,在眼瞼上留下一圈淺淺的陰影。他看上去那麼柔弱和無辜,可是那雙黑色的眼睛卻意外得深沉,連魏笑謙都沒有見過那麼黑的眼睛。裡面沒有一絲光線,渀佛冥河的彼岸,其實什麼也沒有。
“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魏笑謙輕輕地說,“也許你需要休息。”
顧小夕看了他一眼,渀佛在想他說的話是否正確。
“也許你需要一杯酒。”魏笑謙柔聲說,然後拉著顧小夕,讓他坐到沙發(fā)上。
“不用了,我剛纔不小心打碎一個杯子。”顧小夕小聲地說,然後習(xí)慣性地舀起一個靠墊,把它抱在懷裡,下巴擱在上面,看著魏笑謙。
魏笑謙看著落在地板上碎了的玻璃:“至少你還懂得不浪費酒。”他從架子上取下透明的酒杯,“幸好我們的段伯伯對這些玻璃杯不太吝嗇。”
“伏特加。”顧小夕抱著靠墊說。
魏笑謙走過來,杯子裡是百利甜,顧小夕皺了皺眉頭:“我想喝伏特加。”
“它不適合你。”魏笑謙將杯子推到顧小夕面前。
顧小夕愣了愣,接過杯子:“有人和我說過一樣的話。”
魏笑謙並沒有問是誰說過類似的話,顧小夕想起第一次見到魏七的時候,魏七看到自己準(zhǔn)備喝伏特加也說了這樣的話。
說真的,顧小夕真的不能想象這個男人談戀愛的樣子。
他看起來比任何人都冷酷——那是當(dāng)然的,至少顧小夕沒有勇氣也沒有堅強(qiáng)到對那些陌生的人開槍。魏笑謙的性格似乎有些**,或者有些自大,但是他看起來要比魏笑語簡單的多,至少他想殺人的時候,不會拐一大個圈。開槍更容易解決問題,它有效而直接。
他談戀愛的時候會很溫柔嗎——這可真難想象。也許魏七說的戀愛只是他單戀而已,因爲(wèi)憑顧小夕的想象力,完全想象不出這個人談戀愛的樣子。
顧小夕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一陣悠揚的手機(jī)鈴聲想起來,魏笑謙把手機(jī)從口袋裡舀出來連號碼也不看就按了通話鍵。
“……你好……”他剛說了一句就停下來,意外得挑了挑眉。
顧小夕看到魏笑謙在專心聽電話裡的人說什麼,然後他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幸好不是我……父親,你想的很周到……當(dāng)然,他已經(jīng)在做了。”
魏笑謙按掉電話,把手機(jī)重新放回口袋,要不然他一定找不到它。魏笑謙向顧小夕笑了笑:“看起來,段幽想把女兒嫁到魏家來。”
顧小夕愣了愣:“魏笑語已經(jīng)知道這個事情了?”
“恐怕還不知道,”魏笑謙優(yōu)雅地交疊起雙腿,顯得優(yōu)雅而冷漠,聲音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也許,藍(lán)色眼淚和夜語會有一個女主人。”
“聽起來像是一個噩耗。”顧小夕瞇起眼睛,把杯子裡的百利甜一下子喝完,然後皺皺眉頭,“你忘記追水了,太甜了。”
對面的男人毫無誠意地回答:“抱歉。”
話說年假里居然只更新了一點點,頂鍋蓋……
週一才上班,所以明天……讓我再休息一天吧~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