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還沒推開門,羅建飛就喊了起來:“飛電,飛飛,看看誰回來了。門剛一打開,飛電就撲上來了,它老早就聽出了季夏的腳步聲,迫不及待等在門口了。
季夏連忙彎腰接住飛電,飛電伸出舌頭,熱情地舔季夏的臉,季夏一邊躲一邊笑:“乖飛電,好孩子,想死爸爸了,先讓爸爸進(jìn)屋啊。”
飛飛帶著三個兒女也跑出來迎接主人,尾巴搖得正歡呢,突然都停下了動作,看著門口。飛電也發(fā)現(xiàn)不對勁,從季夏身上下來了,看見他手里牽著的兩只德牧,有情況,新來搶地盤的?季夏也注意到它們的情緒不對了,但是他的注意力更在三只小犬身上,半年多未見,三只小犬已經(jīng)快變成大犬了,體型完全長開,個頭快追上它們父母了。
季夏蹲下來:“虎子、妞妞、球球。”
三個被點名的家伙往后躲了一下,從媽媽身后探出腦袋來看叫自己的那個人,這個人的氣味不算陌生,偶爾在家里能聞到,但是卻從未謀過面。他是誰呢?
季夏抬起頭看著放好行李走過來的羅建飛:“飛哥,它們長得真快,我完全認(rèn)不出來了
。我看看,這個帥氣的是虎子,長得漂亮的狼青是妞妞,這個黑乎乎的胖家伙是球球吧。”
羅建飛也走過來:“是啊,我現(xiàn)在遛它們的時候,都快抓不住了,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就得分批去遛了。”他一邊說,一邊從季夏手里接過英雄和賽虎,“給我,我關(guān)到籠子里去,省得一會兒打起來。”
季夏說:“好。”
幾只昆明犬虎視眈眈地看著兩只陌生的入侵者,它們居然還被領(lǐng)到自己窩里去了!飛電也顧不上和季夏親熱,非常有領(lǐng)地意識地去查看情況去了,它一走,飛飛也就跟著去了,三只小犬自然也不會和這個陌生人呆在一起,就都走了。
季夏聳了下肩:“飛哥,我先去洗個澡。”
“好,去吧,熱水器里水早就燒好了。”羅建飛一邊忙活一邊答話。
羅建飛安頓好英雄和賽虎,轉(zhuǎn)身對飛電和飛飛幾個說:“這是新來的朋友,以后就要和大家作伴了,要友好相處知道不?不準(zhǔn)打架。”說完拍了家里這幾只的腦袋,去廚房做飯去了。
季夏洗完澡,往沙發(fā)上一躺:“小爺終于回到人間啦。”羅建飛聽見季夏的聲音,不由得莞爾一笑。
“飛電、飛飛,都出來玩啊。”季夏放開嗓子喊老朋友。飛電卻難得沒來立即跑出來,它此刻正和飛飛帶著三個兒女,與剛剛進(jìn)屋的同胞正對峙著。季夏和羅建飛早就商量好了,回來之后將德牧先關(guān)在籠子里,將它們暫時隔離開來,等熟悉了再放出來一起玩。而且場地的事馬上也要解決了,得盡快搬家才行,不然這么多犬都關(guān)在這屋子里,實在是太小了點。
客房里,飛電和飛飛圍著鐵籠子,正用它們的語言在和兩個新來的交涉,里面的英雄和賽虎對著外面的一家子呲牙,飛電發(fā)出了頗為威嚴(yán)的低吼聲。三只小犬倒是叫得歡實,小家伙人來瘋,有爸爸媽媽做后盾,絲毫沒有威脅感,只覺得好玩得很,巴巴地往籠子邊擠著看熱鬧,分不清敵我。它們現(xiàn)在正是精力旺盛、好奇心也最旺盛的時候,最能鬧騰。
飛飛咬住鬧得最歡實的球球的脖子,將它頂翻在一邊,呲了下牙。球球從地上翻個滾,站了起來,動了動耳朵,繼續(xù)往哥哥姐姐后邊去湊熱鬧。飛電看小兒女不聽話,對著它們怒吼了一聲,將它們都嚇住了
。虎子反應(yīng)過來,老爹生氣了,于是退了一小步,在旁邊坐下來,認(rèn)錯似的還擺著小尾巴。妞妞看哥哥這樣,趕緊也乖乖地在一旁坐下來。只有球球,還拼命地將自己的腦袋往鐵籠子的縫隙間伸,結(jié)果英雄瞅準(zhǔn)機會,一爪子拍在球球的鼻子上,球球“汪”一聲驚叫著跳開了,忍著痛,淚汪汪地看著籠子里的大家伙,嗚,一點也不友好,好兇!
飛電猛地朝籠子一撲,大吼一聲怒視著英雄,大有要將籠子欄桿咬斷,跟它決一死戰(zhàn)的氣勢。英雄似乎也覺察到自己有點過分了,不由自主地往后縮了縮。
飛飛則伸出舌頭,舔了一下球球的臉以示安慰。球球吃了虧,再也不去籠子邊靠了。
房間里有危險,飛飛便帶著三個兒女出來了,讓飛電去和新來的交涉。虎子幾個還不認(rèn)識季夏,看見他躺在主人平時坐的地方,偏著腦袋看了半晌。
飛飛則走到茶幾邊,找了個地方趴下了,有點懨懨的。季夏躺著沒動,但是卻聽著屋里的動靜的,看見飛飛有點低落,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飛飛,怎么了?”
飛飛扭頭舔了下季夏的手,又趴下去了。三只小家伙看見媽媽和季夏親熱,趕緊都湊過來了,球球膽子最大,好奇心最旺盛,擠在最前頭,抬起頭看躺在沙發(fā)上的季夏,兩只暗褐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它從脖子到尾巴的毛發(fā)都是黑色的,黑得跟緞子似的發(fā)亮,只有臉上和四條腿是黃色的。季夏往沙發(fā)扶手上靠了靠,從沙發(fā)角落里摸出個網(wǎng)球,向球球伸出手:“球球,來!”
球球伸出舌頭,看著季夏手里的網(wǎng)球。季夏往空中一拋:“銜!”
不僅是球球,虎子和妞妞都一躍而起,爭奪空中的那只球,可見羅建飛平時沒少訓(xùn)練它們。季夏來了興致,坐了起來,只見虎子高高一躍,將球牢牢銜在了嘴里。妞妞愿賭服輸?shù)靥蛑囝^看哥哥,球球不甘地咬了一下虎子頸側(cè)的毛,犯規(guī),明明是叫它去接球的,它們這些犬都犯規(guī),搶球!
虎子沒有理會球球,它耍賴不止一次兩次了,它銜著球,有些猶豫地看了季夏,發(fā)現(xiàn)自己跟那個人不熟,這球要給誰?想了一下,跑到廚房去找羅建飛去了,羅建飛正在揉面,滿手都是面粉,低頭看見虎子銜著球蹭著自己的腿,仰著腦袋示意自己取球,不由得笑了,伸出手指指季夏:“虎子,拿去給那個人,不要給我,去,給他。”
虎子猶豫了一下,又回來了,走到沙發(fā)邊上,看了看季夏
。季夏說:“來,給我。”
虎子看著季夏,遲疑了一下,還是走過來,季夏接過球,摸摸虎子的前胸:“虎子真棒。”虎子長得最像飛電,看來脾性也最像。
季夏將球往屋角一扔:“去,撿回來。”
三只小犬都迅速反應(yīng)過來,沖向屋角。球球稍微有點肥了,跑動的時候腳下打了下滑,它落在了后面,妞妞身形比較嬌小一點,也最俊秀,一看就是個姑娘,它的動作十分細(xì)膩,非常敏捷地將球從虎子嘴邊搶了過去,然后樂顛顛地跑回來邀功。
季夏揉著妞妞的腦袋:“妞妞,真厲害,是個好犬。”
球球扭著肥屁股在后面過來了,有些垂頭喪氣。季夏看著它,將它招過來,伸手摸摸它的腦袋:“球球,以后要少吃點,多運動一下,不能再胖下去了,成了肥妹,會嫁不出去。”
球球歪了歪腦袋,瞥見飛電出來了,趕緊撇下季夏去和爸爸玩去了。季夏回頭看著飛電,他一步一步地踱著步子走過來,像個穩(wěn)重的王者,對球球的示好只是看了一眼。飛飛從地上起來,走到飛電身邊,兩個碰了碰頭,交流了一下。
季夏拍拍手:“飛電,過來。”
飛電腦袋一扭,看向季夏,然后像個孩子一樣顛顛兒地跑過來了,前爪搭在季夏腿上,伸著舌頭,開始撒嬌。季夏笑著將它抱起來:“飛電真威風(fēng),現(xiàn)在是一家之主了。”開始用刷子給飛電梳毛,飛電趴在季夏腿上,瞇縫著眼睛,享受主人的愛撫。
羅建飛將面揉好,放在那醒著,洗了手出來:“下午我們先去看看瞿明帥?”
季夏想了想:“他還沒出院吧?我想明天再去看他,你下午不上班,我們?nèi)タ纯磮龅匕伞U糜熊嚒!避囀菑闹苷言颇莾航璧摹?
“也好。”
“等場地找好了,你那邊的事就辭了吧,我們自己這邊也該忙了。”季夏說著,伸手將羅建飛衣襟上的白色面灰拂去。
“嗯。我已經(jīng)跟老板提前說過了,他在找人了,到時候要走應(yīng)該也不難
。”羅建飛想起自己跟趙子達(dá)說要去辦訓(xùn)犬場的事時,趙子達(dá)那句“好哇,你居然是個無間道”就覺得好笑,他是無間道嗎,頂多是個學(xué)徒工罷了。
中午兩人吃過面條,帶著飛電出了門,飛飛和小犬們也都熱切地想出門,季夏拍拍它們的腦袋:“別著急,我們這就去給大家找地方,找到了,以后大家將就不需要關(guān)在這里了。乖,在家好好等著。”
冬天日短,他們要去看的地方不近,所以只能先去大興看看,如果順利,兩處都能看完,周昭云介紹的豐臺的地皮,就來不及看了,要改天。冬日的陽光非常溫暖,還沒有到一年中最冷的時候,有風(fēng)的冬天,北京的天空難得的蔚藍(lán),光禿禿的黑色樹枝直愣愣地支立著,勾勒出冬日的冷峭。出了城區(qū),各種樹木就多了起來,路旁有不少遒勁曲折的柿子樹,樹上還掛著不少紅彤彤的柿子,似一個個小燈籠,點暖冷寒的冬天。
這種毫不修飾的野性,讓他們不約而同地想起了在高黎貢山里的那些日子,遠(yuǎn)離塵囂的歲月,邈遠(yuǎn)而沉靜,如茶似酒,令人回味無窮。
“我挺喜歡郊區(qū)的。”季夏說。
羅建飛淡淡地說:“喜歡,咱們以后就住郊區(qū)了。”
飛電的后足蹬在后座椅上,前足扒在前座椅中間,探著腦袋和他們一起看路況,覺得津津有味,它有許久沒有和兩個爸爸一起出來活動了。
“飛電也很喜歡這里,對吧?”季夏側(cè)頭看看飛電。
飛電高興地“汪”了一聲。
季夏笑起來:“我說是吧。”
“你二哥說豐臺那邊的那塊地,房子都是現(xiàn)成的,有兩千多平米,就在山腳下,旁邊還有個水庫。我覺得那兒也不錯,我還沒去看過。”羅建飛說。
季夏看著他,來了興致:“真的假的?”
“我也不知道,還沒去看呢,你哥沒時間,我也不好催。”羅建飛笑笑。
“那我明天去看瞿哥的時候順便問了,到時候我先去看看,反正現(xiàn)在我有大把的時間,看好了,你再跟我一起去。”季夏興致勃勃,這就是找安身立命之所啊,跟買房子差不多,一定要挑個最滿意的才行
。
大興這邊的兩處地皮他們都去看了,地方都很偏僻。一處是本地村民的農(nóng)家院子,連上院子和后面的菜園子,大概有六百多平米,一家人都到北京市里去了,這邊的房子空著,所以打算出租。另外一處原來是一家養(yǎng)雞場,因為h7n9,老板虧得很厲害,也不做了,雞場就空了出來,如果租下來的話,雞舍就得拆了重建犬舍,倒是比自己建房子要便宜些。這處面積不小,有將一千三百多平方米,季夏和羅建飛也很滿意,如果豐臺那邊的不如想象中的好,他們就準(zhǔn)備租這一處了,因為這處比較偏僻,遠(yuǎn)離村子,實在是一個很清幽的所在。
他們也大致了解了一下價錢,農(nóng)民房一年租金一萬五,養(yǎng)雞場面積大一些,一年要兩萬八,不過他還要五萬塊轉(zhuǎn)讓費。
“如果豐臺那邊沒有二哥說的那么好,或者房租太貴的話,我們就租這個養(yǎng)雞場吧,修一修,應(yīng)該就可以用了。”季夏說,地方寬一點,犬們也好活動,要不然太窄了,犬一多,就活動不開來。
羅建飛說:“好。”
作者有話要說:鍋巴扔了一個手榴彈
tiandao扔了一個地雷
日暮遲歸扔了一個手榴彈
太讓大家破費了,非常感謝你們的鼓勵和支持^3^
昨天遇上件讓人非常難過的事,我現(xiàn)在在外面辦公,其實就是守店面,客人很少,很清閑,就常常坐在廊下看風(fēng)景。對面店里的人家養(yǎng)了很多狗,有金毛和拉布拉多,不過似乎都不太純,而且都是母的,我看見有至少有三條大狗,聽說有一些是朋友不養(yǎng)了送給他們家的,因為做絕育手術(shù)要八百塊,大概不舍得花這錢,就沒做。這一帶養(yǎng)狗的人很多,也沒關(guān)起來,發(fā)情了估計就配上了,生了大概有兩窩小狗崽,有四五只吧,一兩個月大的樣子,還不懂事。門前的路不寬,大狗就帶著小狗崽在路上晃蕩,小狗崽非常可愛,頭天我還逗它們玩呢。昨天中午杯具發(fā)生了,刮著臺風(fēng),沒有太陽,小狗崽就跑到路這邊來玩了,我在走廊下坐著,親眼目睹了兩輛車先后軋死了兩條小狗崽,車子開得也不快,但是小狗崽不會躲,也聽不懂話,眼睜睜地看著倒在車輪下,真是想起來都難受。那些開車的人也真是,明明看見有狗崽,你停一下等過去了再開也行啊。本來挺溫馨的一章,讓大家看了這個故事覺得難過了,非常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