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院中, 正在放映著新上映的電影《執法》,一個星期前在L市舉行的首映式。所有的影院稱得上座無虛席了。不過大家都是沖著最近鬧得熱火朝天的連説去的,連説也算的上紅遍大江南北了, 雖然這種紅的方式可能不是他所喜歡的。
可惜在首映式上連説并沒有出席。
而現在, 在外界一些專業人士認為票房應該會大幅度下降的時候, 仍然稱得上是座無虛席。
連説翹起二郎腿, 仗著影院里面的光線夠暗, 將用來掩人耳目的道具都取下。而他左手旁卻是有一個空位。片頭曲剛完,就有人在空位坐了下來。
連説側過頭,正對上一雙帶著笑意的眼眸。連説微微一怔。
“不是在云南某深林里面拍戲么?”
“你沒有去探班。”
“聽說很多蚊蟲, 我是O型血。”連説挑了眉,一本正經的道。
“我想你了。”
連説愣, 下一瞬間, 卻感覺蘇易的手指輕輕的似乎是不經意一般握住了他的手。連説突然覺得有些心悸。
這個人, 真的是蘇易嗎?
蘇易湊的極近,神情很是認真的看著電影。醫生出場了。
其實剛開始, 他真的沒有想過和蘇易會有什么交集,但是在看到蘇易的時候就會想起上一世在蘇易面前狼狽不已的那一夜。而蘇易這個人看起來卻是高傲的人,如果讓一個高傲的人炸毛會是多么的有趣。所以忍不住壞心眼的一次次撩撥。而且這個人的演技的確讓他有棋逢敵手的興奮。
然而,這個人卻沒有想象中的容易撩撥,反而淡然的反應每次都讓他碰壁。
然后······蘇易提出的, 林辰已經死了所以要不要考慮一下他, 連説唇邊泛起弧度。蘇易對他是什么感情呢?真是, 突然有點好奇了呢。
敢拿他和藏獒相比, 連説笑的眉眼彎彎。
而且還‘乘虛而入’, 在他神志不清,心理最脆弱的時候, 引誘他,居然還用上了制服誘惑。【霧,大霧】連説笑瞇瞇的,就是這樣沒有錯。還有就是,他連説臉上有些我是受三個字嗎?恩?
不愛我么?那怎么能行呢?僅僅是想要占有這個人,這種感情還不夠。本來只是想試一試,但是不行喲。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給自己留余地的人,當然也不會給別人留余地。連説指尖輕點唇瓣,綻出一個春暖花開般的笑容。
“嗚嗚嗚····”影院中響起了一片不小的抽泣聲。
到醫生死了么?連説看著屏幕上的‘自己’用手術刀割開自己的脖子,醫生最后被抓住,卻是已經心存死志。他死不悔改,手上鮮血無數。有的是殺人留下的有的卻是救人留下的。他罪行累累,卻是真心愛著女主。可以在女主門口守候一夜,甚至可以為了救回女主,親手挑斷自己的手筋。
年少時期受盡嘲諷,殺人犯的兒子。母親是瘋子,母親親手殺死了自己的父親。他是深夜里面的殺人惡魔,讓一個城市都不得安寧。夜晚凡是有著累累罪行的人都不敢入眠。因為他們害怕,害怕第二天他們就被殺死在自己家里,或者是某條街上,被開膛破肚,旁邊還放著他們所有罪行的證據。
醫生是個變態,是一個喜歡解剖活人的變態。他解剖的人卻都是他心里面認為該死的人。然而他不是主角,他只是配角。所以女主愛的不是他,而是陽光帥氣代表正義的男主。所以醫生死了。
原本醫生這個角色并不討喜,因為他陰沉,詭異,恐怖。因為這個元素,這部影片甚至可以加上一個恐怖懸疑的標簽,然而連説演出來的醫生卻只讓人覺得可悲。卻沒有那么可恨。所以編導臨時改了一下劇本。
于是這部影片最大的淚點不是女主角和男主角稱得上曲折的愛情。就連編導都覺得不可思議,這部懸疑偵探片最大的淚點居然會是里面的幕后真兇死的這一幕。以前那部懸疑偵探片里面真兇死的時候觀眾不是歡欣鼓舞,一片叫好,出了口惡氣似的。那部懸疑偵探片里面類似這樣的用手術刀開膛破肚的情節都讓人毛骨悚然的····這樣的兇手,那個不是害怕的?
結果這樣一個兇手死了,觀眾哭了···這是怎么回事嘛。
更無語的是···網上居然涌現了一批人,說醫生拿手術刀的時候鬼畜的很萌······她們就喜歡這種。
于是連説被易崢做的很是唯美的網頁上,多出了一群自稱是黑化蓮花的粉,口號是愛連説,愛醫生,愛鬼畜。
易崢還說曾經演變態被人人喊打的前輩們知道了一定會很蛋疼。這個時代連變態都有人萌了。
連説想到這里,不禁輕笑出聲。所以這個變態他到底是演成功了還是失敗了呢?
蘇易手卻是握住了連説的手。溫熱的手,指節明顯,明明看起來修長白皙非常漂亮的手,輕觸卻是有些薄繭子。應該是拍軍旅這部戲,握槍所造成的,當然也有可能是以前就有的。連説反手握上蘇易的手,細細的撫過。
蘇易有些訝異的轉過頭,卻是對上連説微微上挑的丹鳳眼。然后看清連説眼中明顯的挑釁,動了動眉梢。
四目相對,兩人之間的氣氛如同有張力一般。
連説看了看電影的進度,拉起蘇易向電影院外走去。等到電影結束,會有被影迷認出來的危險,只能在電影結束幾分鐘前走才行。
電影院外,燈火輝煌,車如流水。連説戴上精致的銀絲眼鏡,配上一身英式風格的深灰色西裝,就如同某個貴族家的公子。而蘇易卻是什么偽裝也沒有,一身類似中山裝的白色西裝,勾勒出來的腰身,長腿。兩人簡簡單單的并肩而立,就如同一幅精美的畫卷。
“離我遠一點,被認出來了不要拖累我。”連説抬了抬下巴,頤指氣使的樣子很是囂張。
蘇易卻只是輕輕的笑了一聲。嗤笑的意味十分明顯。
連説挑起丹鳳眼。
“親愛的,你怎么在這里。”如果說連説的聲音是有點靡靡的悅耳,蘇易是冷冽。這個聲音卻是妖媚。不是女性的妖媚而是男子的妖媚。好似每一個字都咬在唇邊,輕輕回蕩,如同情人間的呢喃。
連説微微瞇了眼,那人一身黑色西裝,卻是一扣未扣,內里白色的襯衣衣角略長。襯衣領口大開,顯得格外性感。那張臉,五官平平無奇,湊在一起卻是魅力非凡。說不出的勾人。而他那句話,明顯是對著蘇易說的。親愛的?
“我今天明明是不想出門的,卻不知道為什么覺得非出門不可,原來是因為會遇到親愛的你啊。”
“又想進醫院?”蘇易冷了語調,唇角一絲笑意也無。
連説雙手抱胸,不禁微微笑了起來。
那人臉色分毫不變,只是微微偏了偏頭好似剛剛看到蘇易身邊還有一個人似的“哎?新人?從來沒見過啊。什么時候跟的我家親愛的?”
連説眨眨眼,露出疑惑的眼神。
“你是?”
“真是不好意思,都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胡離。”胡離笑著伸出手,態度散漫而不屑。
“哦······”連説顯得有些懵懂的樣子點點頭,露出一個靦腆的溫和的笑容。有些不是很熟練的也伸出手,未料胡離的手卻是收了回去,連説一只手停在半空,顯得十分尷尬。
胡離卻是意味深長的掃視連説一遍,然后看向蘇易,那眼神就是在說,就這樣?也不過如此。
“易,他的眼神···”連説微微睜大眼睛,向蘇易湊近。明明剛剛戴著眼睛還有高不可攀的貴氣,如今在一雙好似受了委屈睜大的丹鳳眼卻是顯得·····
蘇易原本在胡離每說一句話就冷一分的表情,這一刻卻是幾不可見的僵硬了幾秒鐘。
胡離想了所有可能,就是沒有想到····院里面傳的沸沸揚揚的,蘇易的同居人會是這種類型的奇葩······完全消受不起的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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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胡離的臉狠狠的扭曲了。
“啊···”連説小小的驚呼一聲,整個人往蘇易背后躲去,并且死死的抱住蘇易的手臂,只探出頭怯生生的看向胡離,明明隔著眼鏡···胡離卻有一種連説眼底已經蓄起蒙蒙霧氣的樣子。
“蘇易····原來不是我魅力不夠,是你口味太獨特。”好半天,胡離才擠出這么一句話。
然后胡離對著連説露出善意的微笑,他怕連説下一瞬間就哭給他看···如果把蘇易的同居人弄哭····他怕他得住院住到想吐。住院沒關系,還有年輕帥氣的醫生,但是如果因為其他的傷害住院,想吃吃不到···那才是煎熬。
最后氣氛非常融洽的一起共用晚餐,然后分開,胡離大方的提供了自家酒店的不外放給客人的頂層套房給蘇易和連説。最后連説還很是靦腆的給胡離一個溫和的笑容,眼神中寫著四個字,你是好人。胡離則是眼底寫著兩個字蛋疼···這種類型的女人尚且讓人受不了,更何況男人。蘇易絕對是眼瞎了····
關上門的瞬間,連説取下眼鏡,很是慵懶的打了個哈欠。
“玩夠了?”蘇易斜睨連説一眼。
“玩?沒有啊。怎么會呢。”連説很是無辜的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