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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木蘢蔥,奇花爛漫,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瀉於石隙之下。
白秋桐踱步於小園香徑,以往時分她來去匆匆,從未打量過別院之景。今日一看,果然是好景好水好地方。
向琳瑯不愧爲一國王爺,即便是邊城一個暫且落腳的別院也是如此講究。
“王妃,王爺有請?!币幻绦l(wèi)走到白秋桐身旁,恭敬地道。
白秋桐眼珠微轉,頷首,“走吧。”
“你來了,給你看樣東西。”向琳瑯今日亦是一襲紫衣華服,這讓白秋桐又想起昨夜的紅色喜服,穿在向琳瑯身上真正是俊美無儔。
她斂下心思,接過向琳瑯遞給她的書信,頗爲疑惑。
白秋桐訝然地看著信中內(nèi)容,只見這信分明是當今皇帝寫予向琳瑯的,裡面讚揚了向琳瑯的懂事恭敬,又囑咐他好生休養(yǎng),並按照他奏章所奏之事取締了徐成恩的功名。
“如何,這樣的結果可還滿意?”向琳瑯見白秋桐訝然地看完,一雙美目驀地睜大,直直地盯著他瞧,笑問。
“王爺做事,妾身自然滿意?!卑浊锿└吲d地答道,感激地望向向琳瑯,“多謝王爺相助”。
向琳瑯微微搖頭,眼神帶著戲謔,朗聲回道:“勿須言謝,誰讓他與本王爭奪王妃,這是對他的懲戒?!?
白秋桐聽罷,有些許尷尬,眼神微微一閃,道:“不管如何,還是多謝王爺?!?
“另外,還有一事與你相告,二皇兄知曉本王已然成親,有些惱怒。怕是擔憂本王不在他的計劃之中,於是便讓他的舅舅送了一個庶女來本王這兒,說是寄養(yǎng)。本王已探得消息,他那舅舅,咱們的鎮(zhèn)國大將軍的獨生女兒卻冒充那庶女來了。你須得小心,有什麼事便與本王說?!毕蛄宅樜⑽櫭?,眼裡帶著不耐。
白秋桐聽畢,心中明瞭。向啓明這是想塞個妾室在向琳瑯這兒。有了聯(lián)姻這一層關係,便好牽制向琳瑯了,而且還可深入到向琳瑯身邊監(jiān)視他的一舉一動,彙報於向啓明。
她略一思索,頷首,輕聲回道:“我知曉。王爺放心,你覺得我白秋桐是個好欺負的主兒嗎?”
向琳瑯挑了挑眉,笑出了聲,“本王自然知曉,這不是擔心你把人家小姑娘家的欺負慘了。對了,還有一事,既然你是本王的王妃,那自今日起,中饋便交予你打理了?!?
她頷首應答:“好。”
白秋桐暗思,她既然嫁予向琳瑯,該打理的家事還是要好生打理的,於是便按照向琳瑯所說的,到原先掌管中饋的老婆子那兒接手相關事宜。
可走到老婆子的屋外,便有一丫鬟攔在
門口,見到她便說:“王妃,婆婆正生病著,現(xiàn)下無法見人?!?
瞧著眼前這小丫鬟閃爍的眼神,白秋桐就知道這老婆子是不想交出中饋,故意稱病呢。
白秋桐勾脣一笑,“可請大夫了?”
小丫鬟聽畢,躊躇一會兒,回道:“王妃,婆婆已經(jīng)請了大夫。”
“哦,如何,可有大礙?”白秋桐不慌不忙地繼續(xù)問道。
“未有大礙,只須靜養(yǎng)一段時日便可?!毙⊙诀呙黠@被交代好了的。
白秋桐淡然一笑,“既然須得靜養(yǎng)一段時日,那中饋由誰來掌管?”
“婆婆早已打點好了一切,王妃勿須擔憂?!毙⊙诀呷匀换卮鹬?。
“如此甚好,”白秋桐似帶有滿意的語氣,繼而沉聲吩咐,“怕先前的大夫有些不中用,沛蘭,讓人請個有名的大夫來好好看看。一段時日未免太久,萬一這位婆婆有什麼好歹,可是會壞了王爺?shù)拿?。?
沛蘭眼珠一轉,瞧了那小丫鬟一眼,便聽得白秋桐的吩咐,喚人立馬去請大夫。
大夫很快便來了,畢竟一聽是給七王爺別院中的人診治,自然不敢怠慢。
白秋桐笑笑,“勞煩大夫爲這位婆婆好好看看病?!?
說著,白秋桐便讓人打開了門。
只見一個接近知天命年齡的老婆子躺在牀上歇息,臉上是歲月留下的斑駁痕跡。
見有人進屋了,老婆子微微睜開暗含精光的眼,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王妃,老身沒法和你行禮,還望王妃勿要責怪。”
白秋桐淡笑,“無妨,”示意大夫前去看診,“婆婆生病,本妃便專門請了大夫,望你早先安康?!?
老婆子眼神有些閃躲,卻也沒辦法,只好乖乖躺在榻上任由大夫看診。
大夫把了把脈,又仔細瞅了瞅老婆子的臉,起身對白秋桐道:“王妃,這位婆婆只是上了年紀,身體有些虛罷了,沒什麼大礙?!?
“大夫,勞煩你開些藥給這位婆婆補補身子?!卑浊锿┓愿乐?,那大夫便開了幾副補藥,於是她示意沛蘭去煎藥。
老婆子不知道這王妃要做什麼,心下暗暗躊躇,但想著即便吃了藥又能如何,她一個上了年紀的,即便沒啥大病,小病也是病,能拖延多久是多久。
畢竟掌管中饋可是個極好的差事,她掌管的這段日子委實撈了不少油水。
待藥來了,白秋桐眼神示意沛蘭,沛蘭眼裡劃過笑意,點了個頭,便一本正經(jīng)地端著藥給老婆子送去,“婆婆,這是您的藥,吃了藥身子才能好。”
老婆子一見那湯藥就知曉是個
極苦的,倒是小看這個王妃了。她咽咽口水,咧開一個溫順的笑:“你把這藥放在桌上便是,老身待會兒再喝。”
白秋桐聽畢,柔聲道:“婆婆,這可是你的不是了,藥要及時喝,若是藥涼了,這藥效可就沒了。婆婆這麼大年紀了,總不至於還像小兒一般畏苦吧。”
老婆子見白秋桐根本沒得商量,想著不過一碗苦藥,與掌管中饋比起來算的了什麼。
爲了這個好差事,何懼飲下一碗苦藥?
思索片刻,老婆子便端起藥一口飲了下去。期間她嗆了幾次,可看著白秋桐正直直地盯著她,她只好接著喝下。直至將整碗藥都喝完,老婆子忍不住地乾嘔,這藥真的是她這輩子喝下最苦的了。
“婆婆,本妃望你早些安康,沛蘭就留下來好生照顧你,”白秋桐說完,又對沛蘭道,“沛蘭,婆婆每日的三次湯藥便交由你負責了。若是婆婆想出屋子散心,你也要好生看著,勿要讓婆婆受涼”。
白秋桐吩咐好,便回房等待沛蘭的消息。
接連幾日,沛蘭按照吩咐看著老婆子喝藥,老婆子走哪兒都噓寒問暖地跟著。老婆子如此困了幾次,終於受不住了,主動找到白秋桐交出了中饋。
向琳瑯聽聞此事,對白秋桐柔聲說道:“你勿須忍讓,直接行使你王妃的權力。這些下人並不敢違背於你?!?
白秋桐聽了,有些怔愣。兩人交往至今,一直處於相互幫助的合作關係,她便以爲此番嫁予向琳瑯,也不過是寄人籬下罷了,卻沒想到向琳瑯竟真的把她當作王妃。
見白秋桐愣在那兒有些尷尬,向琳瑯眸底劃過笑意,輕輕攬住白秋桐,溫柔地說道:“你既嫁予本王,那便是名正言順的七王妃。勿須多慮,想做什麼便做?!?
是晚,白秋桐躊躇了片刻,才道:“王爺,你這幾日都歇在書房,長此以往,對身子不好。今晚,就在這房中歇下吧。”
向琳瑯聽罷,心中歡喜??僧斔姲浊锿┐┐鞯卣R入睡,不由暗暗一笑,“王妃,本王今日處理事務甚累,便先行睡下了。”
說完,向琳瑯便顧自寬衣睡下了,白秋桐見狀,猶豫一番,鼓足勇氣上了牀。
兩人自成親以來第一次同牀共枕,一夜安眠。
自白秋桐掌管中饋以來,便打理起了各類家中事務,一日,她正在房中查賬,有下人通報道:“王妃,有位自稱您母親的婦人和知縣夫人求見。”
白秋桐聽畢,“你去與她們說,本妃現(xiàn)下有事,你只須好茶好水招待她們便是?!?
宋氏竟然還有臉來找她,白秋桐心裡冷笑。
(本章完)